第四章 雪山寻耆
黄烈拾要找的范围不算辽阔，如果是在平地，可能不用半天就能走完。问题是他在的地方是崎岖不平的山区，别说有天然古木遮挡视线，连路都要靠自己开辟，要找出可能被土石流埋没的房屋，更是谈何容易？
光是用毛笔在大比例尺地图上的画圈，所涵括的范围已经超过方圆一公里，如果再加上地图绘制的误差与地震、水灾的土地平移，黄烈拾要搜寻的范围又多了好几倍。
一位是形如龙王，右手把风云，左手持念珠，衣色碧绿，面色白，立于空中的巨大罗刹女；另一位则是形似药叉，衣色青，右手持独钴杵，左手念珠，面肉色的巨大罗刹女。
当然要避开！就算是幻象，被轿车一样大的独钴杵刺，虚幻的感觉也会要人命的！况且这一切是这么的真实，万一不是幻象，而是真的……
风止息，雨停了，两尊罗刹女消失了。
“这也是幻象吗？”
“为她保护英姐……呿！”黄烈拾咒了一声！他可不是为了月音才要保护黄顺英！
独钴杵的影子就要盖住他了。
“真搞不懂月音那个魔女，要我来找黄谷诚老前辈干什么？我从来没听过有哪件法器可以让人实力大增，就算老前辈收集了不少仙家法器，会比我这把诛仙剑还有狮咬剑好用吗？那个蕾丝边的仙女该不会是故意找理由，把我调离英姐身旁吧？”
此恶鬼，食人血肉，或飞空，或地行，捷疾可畏。
黄烈拾试着后退一步，眼睛闪了一下，景色又变回之前看到的样子。
那个区域的前、后、左、右他都找过了，唯独遗漏那个方圆百余米的地方。
真不知道黄谷诚是怎跟法华十罗刹女扯上关系，可是不通过蓝婆与毗蓝婆的守护，就无法进屋内。
“这一定是幻术！”黄烈拾还在说服自己。
五十米、四十米……距离越来越近，曙光就在眼前！
这么说来……
独钴杵刺入士中！黄烈拾扑向旁边，沾满泥土。
为她制造强而有力的“保镳”，就是月音的打算。
黄烈拾心中干到了极点。
要不是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叫声，提醒了时间的流逝，黄烈拾恐怕还像只无头苍蝇的乱走。
黄烈拾考虑要怎么“解决”她们。
他现在就像是战场上满腔热血，准备英勇杀敌的士兵，正要冲锋陷阵时，才发现弹匣里全是空包弹，更惨的是敌方几十把步枪全瞄准他了。
这个幻术的结界，不单是制造幻象，同时还屏障道力，形成双重的保障。要不是黄烈拾将自己走过的地方详细记录，绝不会发现独漏过此地。
看到手上的天剑符，黄烈拾才发现符已经因泥水浸泡而严重污损，无法使用。
“糟了！”
在这风雨交加的严酷环境底下，即使用上火龙奔飞洞阳经的力量强化体能，黄烈拾还是跑不过蓝婆。被一堵墙那么大的独钴杵打中，岂能活命？
“我，活下来了？”黄烈拾张开眼睛，看到太阳高挂，温暖和煦的阳光洒在脸上，让他再一次为“活着真好”感动万分。
天气虽然有点凉，幸好没下雨。
而且目标黄谷诚隐居的小木屋，能不能逃过众多的天灾人祸遗留到现在，还是个大问题。
这回黄烈拾爬过枯倒的大树，朝着目标前进。真元暗提，光火在身上流转，他一手握住狮咬剑，一手抓着符袋，随时准备取出灵符。
他往前滑，慢慢地停下来。
在幻象结界的作用下，他看不见小木屋附近的状况，不过两名罗刹女巨大的身影还是停留在空中。看来她们接受的指令相当死板，只是纯粹守护着黄谷诚。
巨大的独钴杵再次落下。
紫霄在空中闪耀着光芒，却无法逼近罗刹女。不同于仙人，也不同于药叉大将，罗刹女自有其特殊的鬼气护身。
在温室效应、全球暖化的结果之下，台湾宝岛已经不是四季如春，而是四季如“夏”。不过海拔二千多公尺的山区，还是很有冬天的感觉。
天剑符能将她们斩杀吗？不……太勉强了。停在距离地面数百丈的地方，狮咬剑恐怕无法发挥威力。
黄烈拾努力要停住，这个磨擦系数极小的泥泞地却让他不停向前滑，滑向他自己弄出来的火红铁板上。
黄烈拾不认为月音会开这种玩笑。
想到这里，仿佛有道清冽的寒风袭来，他马上为营火添加柴火，壮大火势驱赶寒意。
风中、雨中，黄烈拾目光飘向身旁那个足有三公尺深的孔洞，再抬起头来看着蓝婆右手的独钴杵。雨水冲刷、流过独钴杵，带走泥沙变成褐土色的水滴，打在黄烈拾身上。
黄烈拾还有个严重的麻烦——泥水池少说也有十来公尺宽，难道要游过泥沼？
“月音……死魔女，我会恨你一辈子的！”黄烈拾咒了一句，马上展开反击！
那支独钴杵还在空中时，还不觉得有什么，当它接近、落下来时，黄烈拾才感受到这两名罗刹女的尺寸有多大——独钴杵轻易在地上留下一个孔洞，一个足以埋葬三个大男人的孔洞！
不知不觉中，黄烈拾走了快四个小时，却还在“一号目标”的外围绕。
“带着紫霄的孩子，过来吧！”苍老而威严的声音，直接敲入黄烈拾脑中。
可是跑又跑不过对方……
只是紫霄能对付她们吗？罗刹女虽是“天众”，却不是仙人，也非善信的天众。
走入幻术的的结界里，黄烈拾才发现道力的存在。道力的来源不是木屋里头，而是地上的石碑。
老先生的声音中充满苦涩与无奈。
毗蓝婆，即龙王状的罗刹女，右手轻摇，风云大作！泥土被吹起，豆大的雨滴落下，有如龙王降灾肆虐！
黄烈拾拿起绿色蜡笔，就将那块地方用蜡笔标记上“一号目标”，今天就从那里找起。
不过黄烈拾还是边打边退，最后离开小木屋外的幻术结界，蓝婆与毗蓝婆便停止动作。
三人合抱的巨大手臂握着独钴杵，由空中落下！黄烈拾顾不得搬运木头，急忙逃开。超巨型的独钴杵像是折断牙签似的，把两尺粗的树干折断！
黄烈拾向前走了几步，要注意地面，又要盯着空中的罗刹女。她们没攻击，不过也没消失；她们光是待在那，就带来快压死人的心理压力。
在当时气氛下，他可以确信月音真正希望他能变厉害一点——至少不用她出手，就能为她保护黄顺英。
以她们的能力，应该可以做出更有效率的攻击。不过她们只是守着小木屋，进行警告般的攻击。天降神灵在地界的作为有其限制，若没有道士的指令，他们不能随意攻击或使用威能。
“活着？也许。”
黄烈拾提高警觉，继续向前移动。
“我哪是来收尸的，根本是来考古的……如果跟爷要滴血就好了。”
虽然蓝婆与毗蓝婆是护法的法华十罗刹女，不过她们的本性属于天界的暴恶之鬼。即使成为护法众，其本质还是与仙人迥异。诛仙剑能破仙灵之气，却不一定能伤害她们。
虽然不想承认，不过月音确实有两下子，她如果说地下有黄金，那么挖不到黄金一定是因为挖得不够深。当然，还有个可能——她故意要捉弄人。
黄烈拾见状运起元功，将道力催至洞阳飞奔的境界，将全身的肌肉强化发挥超人的速度。同时腰间紫光闪出，诛仙剑紫霄冲上云霄，力斗两尊护法罗刹女！
再往前方走了几步，没有穿过预期中的法术结界，也没感受到任何阵法的存在。
依照黄天治给他的简略地图，他又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来到地图指示的地点。
这下该改变方针，针对没走过的地方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这两尊罗刹女是黄烈拾见过最强大的两尊，不论是毗蓝婆还是蓝婆的灵力，都比大斗法会碰上的十二尊药叉大将加起来还强大。
火龙奔飞洞阳经的功法催到极限，他全身赤光灼灼，在这泥泞的土地上全速奔跑。只要能逃出幻象阵法的范围，就能得救，可是不到百米的距离却如天边般的遥远。
黄烈拾画了张引火符，放到半乾半湿的树枝下面，又捏动法指使用八卦伏魔阵。
道力的波动并不强烈。一般而言，阵法若无稳定的力量来源，很快就会失去效力。地上的石碑并非奇石宝玉，很难维持道术的长期运作。能让幻术运作数十年已经非常不简单，也许剩下的道力只够用出昙花一现的声光效果。
一定是的！若非那里被施术，否则他早就踏进去了。
为了求生，黄烈拾只有拚了！
他能怎么办？只有逃了。
他肯定是触发了什么东西。
两个巨大的形体出现在空中，连太阳都遮蔽了！
“那家伙还不至于开这种玩笑吧？”黄烈拾不禁苦笑了一下。
在离火、巽风道力的催化下，潮湿的树枝很快就燃起熊熊烈火。在锅中倒下最后一小包糙米存粮后，黄烈拾取出地图，开始决定今天的搜索范围。
她们的攻击相当单调，蓝婆只是用独钴杵一下又一下的在地上挖洞，简直像是在翻土了；毗蓝婆也只有操控手上的风雨，针对黄烈拾刮起风雨。
当一名小心的道士独自闭关时，为自己设下的保护措施绝不会只有一道幻术。如果不请自来的客人突破幻术的欺骗，接下来便是动用武力驱逐的时候。
黄烈拾的抱怨不是没道理，如果出发前准备好引血灵符，或许还能透过血脉的引导，找出黄谷诚的埋骨之地。如今他只能一步一脚印，乖乖的走遍可能的地区。
“不！高明的幻术会影响人的各种知觉，如果黄谷诚是钻研幻象的道士……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八十米、七十米，六十米……距离生存之路越来越近。风吹乱头发，雨打在脸上只是更加砥砺黄烈拾，激发他的潜能。
里头经过蓝婆与毗蓝婆的肆虐，已是满目疮痍，地面坑坑洞洞，通往小木屋的土地全被翻过。加上雨水的作用，小木屋已经被二、三公尺深的泥水池给包围。
这是搏命的一击，决定死生的赌注！就看黄烈拾自身的道力，加上火尾风狮的力量，能否为他打开生路——火焰几乎围住了整支独钴杵，就算没被火焰缠上的部位，也在瞬间变成火烫之色；可是狮咬剑的攻击就只是这样而己，除了把独钴杵变成炽热的大铁墙，就没别的作用了。
在地上，黄烈拾找到好几个被腐叶与泥砂埋住大半的石碑。这些石碑依照天之数排列，上头刻着符咒，用的是方阳仙道已经失落的手法，制造幻象将木屋藏起来。
黄烈拾看着地图，突然发现有块地区被红色蜡笔的痕迹给“包围”。
“难到老前辈用的是‘风水阵法’？他也跟爷爷一样，是四海通吃的人吗？”
黄烈拾为自己画了张隐身灵符，掩住自身道力灵气，再次踏入幻象结界之内。
黄烈拾固执地前行两步，被风雨所阻；他性子发作，本要冒险穿越，不过蓝婆挥动独钴杵，那巨大的独钴杵扫来，就如一面墙撞过来。黄烈拾不得不退，不得不避。
黄烈拾几乎觉得自己找到目的地了。能让他毫无感觉地自动避开，一定是极为高超的道术，九成九是黄谷诚为了安然潜修不受打扰，设下的结界。
这时，独钴杵又无情地落下了。
在这个瞬间，雨水不再落下——火焰之力将雨滴蒸发，让它们来不及落下；风也不再阻挡黄烈拾的去路，火尾风狮与八卦伏魔阵的强力运作下，风势突变，由阻力变为推力！
火墙地狱的拥抱并未来临。
地图上已经圈画了许多地方，之前他都是走过之后再把搜索过的地方标出来。到了现在，可疑地区已经被他画得一块块的，走过的地方已经超过未搜索的区域。
“也许黄谷诚还活着……哈！怎么可能？”黄烈拾马上推翻这个可笑的想法。
而黄谷诚的道行越高，就越有找到他的价值。
单凭紫霄无法突破蓝婆的鬼气，那么就再以天剑符辅助！黄烈拾就不相信她的灵气有多强，可以同时应付多道锐利的剑光。
他放任紫霄自由动作，伏低身躯向前突进，准备踏过断木，跳过泥沼进入木屋。
修道也许真能延年益寿，不过让人永生不朽？要是真有这种奇效，本家早就被一大群活了几百岁，还不肯死的“老妖怪”占据了。
许多人在开车时，会避开红灯还有塞车，尽量走小路，黄烈拾在山中走动也有类似的习惯。他会避开麻烦难走的地方，宁可多走几步路，也不要为了直达目标，表演高难度的动作。
他将八卦伏魔阵的效力局限在树枝周围，引用离、巽两卦之力，加上引火符的效力，让吸收露水、还满潮湿的树枝，一下子就烧起来。
左手指间夹起五雷正符，右手把着狮咬剑。体形的差距，力量的差距，让他觉自己像是拿着绣花针，向狮子挑战的蚂蚁。
那么就只剩诛仙剑紫霄了。
拿出了天剑符，捏起剑指，祭符施术——什么也没发生！
风吹来，枯叶卷起；天色变暗，接近正午的阳光被遮掩，和煦的阳光带来的温暖跟着消失。
巨大的独钴杵突然化为绝望之墙，挡在阵法的边界！
只是跨过一步的距离，却像是穿过一个世界——黄烈拾惊讶地回头看，后方的景色不变，只是前方的景致却像电视转台那样，整个被换掉！
在这种未开发的地方来回走动，体力耗损得特别厉害。黄烈拾用五天，就吃完了七天份粮食，今天开始他要采集野味，才能填饱肚皮。
如果坚持这是幻象，他为什么要避开？
总算天无绝人之路，毗蓝婆的风雨，除制造泥沼的护城河，也把附近的树木折断、吹倒。就地取材，做个便桥还不算难。
灵符失效！
灵符被污泥损毁，他便捏起指印，快速完成乾、巽、坎、艮、坤、震、离、兑，八个指印，将道力转入八卦之中，再捏巽风指诀，打出以巽卦为主力的八卦伏魔阵。狮咬剑挥动，风助火势，在八卦伏魔印的襄助之下，火形猛狮奔出宝剑！
能这么方便升火，又可以练习八卦伏魔阵，何乐而不为？
不过她可以利用别的办法保护黄顺英。
太阳快要爬到头顶，黄烈拾已经绕了好几圈，却还没走到一号目标。
黄烈拾停下来，回忆这几天来的行动。他发现有股冥冥的力量在阻止他接近那个地方。
黄烈拾已经明白了月音的立场，她不会为了私人因素伤害地上的妖怪，即使那只妖怪想要伤害她的朋友。
地图是影印几十年前的手稿，在历经九二一大地震、还有多次的土石流，黄烈拾实在没把握这张地图所指示的地点会是正确的。
情急之下，黄烈拾咬紧牙关，天剑符连射，将泥泞的地面挖得更松软，再动力全开地往污泥里钻。忍受着腐叶的恶臭，还有脏兮兮的污水。黄烈拾先是觉得身上的泥水好像被风压给吹跑，然后又感受到空气、泥水回填的压力。
突然间，眼前的景色全变了！
米香传来，胡思乱想中，糙米粥都快煮好了，黄烈拾赶紧翻开地图，要圈画今天的搜索范围。
为了找到黄谷诚，他决定要遇神杀神，佛阻杀佛！
落叶与泥土已经堆到半个房子高，屋顶已经长出半个人高的杂草与一两棵小树。
要是让宗家的看到他这么用道术，肯定要被念到耳朵长茧。不过在宗家的人看不着、管不到的时候，黄烈拾继承爷爷的作风，以“实用”为运用道术的最高原则。
当他走到小雪山附近时，花掉他快一天的时间。
罗刹女，称为罗刹斯，又作罗叉私，是恶鬼之通名，乃暴恶鬼名也。
当黄烈拾蹑手蹑脚地跑过去搬断木时，蓝婆又有动作了！
无法直接穿越罗刹女的守护，黄烈拾铁了心。
“这……”黄烈拾又向前方走去，看到一栋破旧的木屋。
不过黄谷诚是几十年前黄家的顶尖人物，对他设下的陷阱还是小心为上。黄烈拾步步为营，先用了护神灵符与铁甲符，做好防护措施。
天气的变化仿佛在进行某种预告……不，不只是预告！天气的变化正是道术作用的结果！
蓝婆与毗蓝婆再次攻击。
黄烈拾明白这一点，也甘愿被她利用。不过，虽然双方是为了相同的目标而互相利用，可是黄烈拾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可能已经死了很多年的老前辈，能给自己什么样的帮助。
黄烈拾绝望地闭上眼睛，准备变成传说中的人肉铁板烧。
“你是黄谷诚老前辈？你还活着！”黄烈拾惊讶的大喊。
黄烈拾不得不这么想。要叫出如此殊胜的“天众”，没有升坛作法，岂能办到——这一定是用来吓人的玩意！
当还在说服自己，别屈服于这种极为拟真的幻术时，另一名罗刹女——蓝婆——击下独钴杵，铁色的独钴杵就落在黄烈拾身旁。
黄烈拾被吹得几乎站不住，手遮掩风雨，狂风暴雨依然穿过手掌的保护，无情地打在脸上，让他张不开眼。这还会是幻象吗！
两道土雷打向空中，当这两颗雷球打到罗刹女身旁时，就像两颗沙子落在她们身上，似乎连为她们搔痒的程度都谈不上。
为今之计，只有冒险一试。
“你似乎与我没有血缘关系，幸好九阳飞神御空内景经与紫霄能够证明你的身分。进来吧，孩子，我们得谈谈……我已经等太久了。”
从营地到那个地方也没多远，可是他却一再错过，没走入目标区域。
召请下来的护法尊神的能力，取决于召请者的道行，看到这两尊罗刹女的力量，就可以想像黄谷诚的道行有多高。
毗蓝婆如同察觉黄烈拾的意图，再次引动风云，云带雨、风吹动，竟在小木屋外形成狂风暴雨的结界。
黄烈拾由东势上山，骑着老野狼由东錡路一路往山上跑，抵达雪山坑山后丢下机车、背上行李，再转入大雪山二三○林道。
那块被他略过的地区，像是遭到诅咒似的。不是有山涧，就是正好有巨木挡着；再不然就是发现草丛有毒蛇，一再地让黄烈拾绕路避开。
黄烈拾走向小木屋，道力的异常波动却又让他伫足。
他咒骂这里的一切，探出头来他已经变成不折不扣的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