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恶业难勘
莫名其妙就被别人喜欢，不是秀茗的错，只能说她的运气不佳。不过这一次被张家俊看上，倒楣的不只是秀茗而已。
“是的。”
想着想着，张家俊的目光便移到黄烈拾身上。
“爷，你说这什么话！我又不是要占她便宜才跟她交换的！”
只要是人，就不可能尽善尽美，不论做任何事，都有可能在无意间得罪人、伤害人，然后“业”跟着产生。
至于黄地原教育他十余载，让他开坛为乡民解迷津、赚取生活费的一切恩德，都变成理所当然的事情，不值一哂。
黄天治这么做，分明是为了帮助秀茗突破瓶颈，冰雪聪明的秀茗又怎么会不知道？
“他明天就要离开了？”
今天晚上又如昨日，江盻容与刘秀茗又来这里找黄烈拾。
“守方前辈提携之恩，秀茗没齿难忘。”
“神通万灵布斗内景经的修行上，我碰上了些问题，正想向你请益，你却有事要离开。”刘秀茗显得非常失望。
知道黄烈拾明天就要离去，江盻容就觉意兴阑珊，没练一会儿，推托有事就先行离去。
“爷，你别乱说，我跟秀茗是交换学习。她用南遇山派的八卦伏魔阵，跟我换神通万灵布斗内景经。”
一度极度的自卑，然后产生暴发户式的极度自傲——未经过严格修行的过程，得到惊人道行的张家俊，陷入这种不健全的心境。
“哼！黄烈拾，你要先离开也好。让你先尝受一下失去亲人、爱人的滋味，最后再将你解决！”
……秀茗不单是被陷入狂妄状态的张家俊喜欢，还被他当成黄烈拾的情人。
“这样啊……好可惜……”江盻容露出失望的神情。
可是心已经扭曲的张家俊，却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相信内心告诉他的事情就是正确的！
人不在了，相对由他而起的“业”也就不存在。这种想法当然是错的，也跟黄地原传授的观念背道而驰。
“咦？你不是说要留到黄伯伯痊愈吗？怎么临时变卦？”
“不能再留两天吗？”刘秀茗问。
“只要把师父的伤治好，我对他就没亏欠了。”张家俊是这么想的。
“好啊，给我来一杯。”黄天治道。
“因为我爷爷还有英姐都跑过来了。照顾黄叔的事有英姐可以帮忙，神坛的疑难杂症有爷爷坐镇；我留在这里就显得多余了，自然该离开，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想到黄顺英的处境，黄烈拾连多待一晚都觉得很勉强。
虽然还是有人可以教她气功，可是听到黄烈拾明天就要离开，江盻容怎么也提不起劲。
“英姐，这么多，你又要抱这只小麻烦，我过去帮你好了。”
归于道，还会有错吗？
张家俊自以为“了结凡业”最快的方式，便是将让他心烦的人事物直接“消除”。
能得到学识渊博的黄天治指导，让秀茗受宠若惊。
“……对啊！可以利用她。黄顺英是本家直系的女孩，又受到黄天治的疼爱。我虽然服下仙丹，可是说到斗法的经验，毕竟远比不上黄天治这个老鬼。再加上我会的符法又不多，抓个人质才能确保成功。”
秀茗的男人运似乎不大好。能跟她凑成一对金童玉女的若冲不幸早夭，其他喜欢上她的尽是唯冲、张学，还有张家俊这种人。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好像要一口气把八十八式的太极拳全倒给我。你之前不是说贪多嚼不烂吗？”江盻容问。
心性已经被蒙蔽的张家俊，不觉得自己走上了邪道。
吃下来路不明的“仙丹”之后，张家俊的自信无限度的膨胀。
道力在体内流动，让他觉得非常舒畅，就算是做|爱也没这么爽。
“你们就继续留在这个滚滚红尘，如果本大爷高兴的，等我得道登仙之后，也许会回来拉你们一把。哈、哈、哈！”
江盻容走后，换刘秀茗靠过去。
“没办法，一刻也拖不得！”
“谢谢你，黄爷爷……”
所以说要了结所有的业，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书易书跟他的约定，张家俊就觉得高人一等，甚至将自己当成得道登仙的人。
如果能静心好好想一想，张家俊便会发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危险。可是他只觉得自己是对的，做完这些事，他就能成为仙人的弟子，步入仙界！
“你们都只是庸庸碌碌的平凡人，就算努力修行，终其一生还是个凡人。可是我不一样，已经有仙人等着要引渡我！
“因为我明天就要离开了，所以想要将剩下的动作全教给你。”
现在他心里头的声音，就是这么告诉他——将黄天治、黄烈拾消灭，便是消除凡业最快的途径！
做了这些坏事，如果算是了结凡业的捷径，世上所有坏人恐怕全都登上仙界了——然而走入歧路的人，没走到最后的死胡同，往往都不会察觉自己走在错误的道路上。
就如书易书所说的，听从你心内的声音。
这时黄顺英一手抱着虎态化的昴宿星君，一手捧著书本走到二楼。
黄天治不理会孙子的抗议，又道：“你叫秀秀吧？”
可是张家俊被自己的优越感所蒙蔽，认为书易书说的“凡业”，是指他心中还有挂念的心结、所认为有所欠缺不圆满的事情。
“你说这样好不好？你把我没学到的地方教给我，至于你在神通万灵布斗内景经碰上的任何问题，都交给我如何？”
“为什么像他这样的浑小子这么受女人欢迎？太没天理了！像秀茗小姐这么好的女孩，就应该配我这种有仙缘的人才对！”
他这么一说，黄天治反而大惊小怪地说：“龙山的徒孙，你太便宜小石头了！想当初，我跟龙山‘拗’了好久，用了十几种道术，才跟他换到八卦伏魔阵！结果他还藏步，害我没办法好好使用这个道术。你这么简单就把这个道术换出去，太便宜这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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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俊看着两人走向厨房，心中的声音同时响起：“可以利用她！”
才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他就觉得自己将成为天下第一人——得到道力之后，过去只是画画符，不明白其中的道理，现在全看懂了；而以前只是隐约感觉到的东西，现在全可以清楚感受得到。
“哈！小姑娘，你大可放心。小石头有事，不能留在这里，不过还有位太极气功的‘元祖’在这。你想学，还怕没有名师吗？”黄天治爽快的接下工作。
心结解开的黄烈拾不再像前一天晚上那样闷闷的，特别认真地将许多太极拳的动作教给江盻容。
“是的，守方前辈。”
他现在把过去怕得要死的黄天治，当成残障老头，也把黄烈拾当成乳臭未干的小鬼。
看到黄烈拾与刘秀茗感情融洽的样子，张家俊心中妒火便起。
黄烈拾口中更重要的事情，指的自然是寻找黄家的先人，黄谷诚。
可是张家俊现在却是这么“认为”。
张家俊没忘记，要成为仙人的弟子之前，他还得先“了结凡业”才行。
“你们还在聊天啊？我要去倒杯果汁，有人要喝吗？”
而书易书说的是“了结凡业”——“凡业”指的就是在凡尘所结下的业，其实就跟消除所有的业一样困难。
张家俊听到这个消息，不高兴地皱起眉头。不过他马上就释怀了，反正还有位黄天治在，一次应付一个也好。
“不如这样，我再把我二弟子的的电话交给你。那小子的符箓之术虽然学得乱七八糟，不过竟然另辟蹊径，从神通万灵布斗内景经下手，专练引用星力的道法。等你学有小成，再跟他切磋，一定能互有精进。”
“大伙都来一杯好了。三爷爷、秀秀、小石头、家俊还有小乖乖，加上我自己，就是七杯了。”
黄天治又道：“八卦伏魔阵我一直想探得其中奥妙，光用我所领悟的神通万灵布斗内景经跟你换，好像让你吃亏了。
所谓的“业”，简单的说就是“债”，也就是人在世间所作所为的一切所亏欠的债。
一旁的黄天治开玩笑地说：“小石头，你才当上礼生多久，就开始到处开班授课啦？”
只是吃下一颗仙人赐予的仙丹，就这么神奇，那么回到仙人住的洞天福地，不知道还有多大福报！
当下让他感到最“不圆满”的，当然是黄天治爷孙，还有黄地原身上的伤。
“前辈，你……”
回归本心性，就是归于道！
“你明天就要走了？”
正道怎么可能要他随心所欲地杀人？
“以我现在的道术，要把师父治好实在太简单。不过，拖了三个多礼拜才渐渐好转的伤，一下子就治愈，恐怕不是凡人所能接受的。我还是慢慢来，先把另外一个‘凡业’解决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