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姐妹斗法
“星君”是天寿之仙，寿尽之时，会再由本体星产生新的意志体。
“黄老师，你好……”秀茗见到她怀中的动物，惊讶地问道：“咦！这是？”
她为嬉闹受伤的风狮、虎爷疗伤的经验丰富，虽然这只不是灵兽，不过一样是只老虎，应该差不太远。
“秀秀，小石头是哪根筋不对劲？你看他的样子，还真的像是个石头人。”
可恶！都是小石头啦！知道要下雨，也不早一点提醒。早两分钟回到道坛，我就可以躲到房间，把门锁起来，藏到棉被底下了。
月音脸色一沉，问道：“确实不能。不过你若在地球也开启隐月之门，基于私人感情，我会采取极端的手段。你，还有请你开门的人，都将悔不当初。”
昴宿小脑袋瓜上的大眼睛再一次左右晃动。
“唉……我在逃避些什么？英姐跟别人是不一样的。她虽然不喜欢道士这种不科学的职业，可是也不会像其他人那样，把拥有灵力的人当怪物。
“今天明明就是让英姐感受到我男子气概的好机会，我怎么会在她害怕的时候，推给爷爷呢？我真太没用了……背部被抓伤算什么！被爷爷误会又算什么！反正我跟英姐毫无血缘关系，喜欢上她又不是乱|伦的变态行为！
“唔！不行！我在想什么！怎么可以对英姐有邪念呢？”
“父亲被叛徒暗算。”
这时黄烈拾才发现两女的影子颜色突然变深了——月音与月华的影子，在两女的交谈中，已经打过一场无声无息的战争。
“是的。”
黄烈拾开始头大了。
“今天的事我会记着！”月华撂下这句话，便散花遁走。
深夜时分，黄烈拾再三反省后，终于踏出房间出来喝水。
“你这是在威胁我？”
“你先回去吧！星君成长历时数百载，希望你能在这段时间内尽可能地辅佐他，为他广寻灵虎族的支持者。”
雨过天晴，黄顺英的心情却还是乌云笼罩。
月华不满地说：“你这是拿天子的地位在压我？”
“它当然不是狗，可是……”
“谁知道？也许是有什么心事。”
“你的观察力这么差，真的是道士吗？它是我来这儿探望的小家伙。”
“交给我吧！”秀茗主动帮忙。
“奇怪，一样是男生，小石头跟三爷爷怎么完全不一样？三爷爷的拥抱有种‘爸爸’的感觉，让人很安心。小石头的却不大一样……”
花瓣扫过之后，穿着华丽的美艳女子便出现眼前。——又来一位不速之客！
月音蹲下，说出不搭前文的话：“你不觉得因缘这条难以勘透的丝线，将我们串连起来了？”
昂宿虽然没说出要跟在“谁”身边，但黄烈拾早猜到了。
月音用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道：“当然是来探望人的。”
这是江盻容在三楼的客厅缓缓地打拳，利用身体的运动，带动体内气的活化时，观察四周所发现的状况。
“大姐斗姆天子，孕育众星当之无愧；九哥三界天子，管理上、下、底三界，当之无愧；唯有你掌理玄水，竟也册封天子，令人不服。看你今天的气势，我也不得不服了。不过……”
“你哪时候也养起宠物了？”黄烈拾问。
“一定是有心事！”
“英姐，我……”黄烈拾鼓起勇气，要过去向她道歉。
他今晚特别心不在焉。过去几天他都会适时的矫正江盻容的动作，也会跟她说说笑笑；今天的黄烈拾却显得心事重重，一副掉了魂的模样。
“小石头，我……”黄顺英也想向他道歉，可是想到自己竟然像个变态女王乱抱人，表情就非常僵硬，像是生气的样子，真心话卡在喉中，迟迟说不出来。
黄烈拾一口饮尽杯中水，下定决心地说：“明早碰见面，一定要跟她说清楚！”
他好像真的长大，身体变壮了，肩膀也好宽。
“啪！啪！”
月音客气地说道：“在这里，没有任何人能伤害他。任何滥用仙力之辈，都会被我送入玄水之牢。即使是昴宿星君本人，还是我的兄弟‘姐’妹都不例外。”
一提到黄顺英，黄烈拾就失去理智地咆哮：“我才不管这么多！反正会危害到英姐，全都不准！”
今天的气氛特别怪异。
花瓣突然飘过黄烈拾眼前，他望向窗户，窗户是关的。
“老虎精！不对……”黄烈拾吓了一大跳。就算他为了堂姐的事情失神，也不会让只精怪出现在身旁，却完全没感觉。
新生的意志体会慢慢继承历代星君的记忆，不过人格将重新养成。每一世的星君都是独立的生命，喜好可能会跟前一任的星君相似，也有可能完全不一样。成年之后的星君，便可运用整颗恒星无穷无尽的星力；想要光明正大的打败星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啊，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你册封为玄水天子的贺宴的时候吧！”
只见月华又用娇媚迷人的语调说道：“你这个没尝过男子滋味的小丫头，会懂得怎么照顾小孩子吗？”
一般的女孩子碰到这种情况，多半是快点逃开，毕竟在这种乡下田埂旁，出现蛇的机会不会比野猫野狗还低。不过黄顺英不是一般的女孩，她从小就是抓青蛙、捕虫子、抓小蛇的高手！如果有蛇，她还打算带回去给黄天治进补！
“小猫咪？这是小猫咪！”秀茗用惊讶的目光看着黄顺英。
月音收起笑脸，用公正严明的态度说道：“我的立场从来不变。今天来的就算是玉京之主、其他的天子、王、公，都是一样的标准。”
月音不领情地说：“照顾后宫的诸多男宠是件忙碌、费神的工作，我哪敢耽误姐姐的时间？”
幸好月华与月音在言语上虽是针锋相对，却也只局限在言语上。
“喔呵呵呵！”
反而是跑来找黄烈拾的刘秀茗代替他，给予江盻容适当的指导。
月音不客气地说：“是的。”
秀茗正想解释，黄顺英却直接打断她的话，大声的说：“小乖乖受伤了！要快点处理一下才行！”
“我要恭喜你，终于要下定决心向黄顺英表明心意了吗？我才在考虑，你如果再继续拖拖拉拉的，我就要将她接收了。”月音道。
不过，换黄烈拾的脸色变难看了。
“啊！”黄顺英看着黄烈拾消失在眼前，心中又是一阵懊恼：“小石头一定把我当成乱抱人的大变态！不敢再接近我了，呜……”
黄顺英一副理所当地说：“当然是猫咪！在路边能捡到的，不是小狗，就是小猫。猫跟狗差别这么大，我会分辨不出来吗？”
小乖乖依依不舍的抓住黄顺英，怎么也不愿意跟她分开，经过她再三强调，这是为了它好，才勉强让秀茗抱走。
“你不是来带走它的？”意识到麻烦的东西又要增加，黄烈拾开始紧张了。
那位看来像是个历尽沧桑的糟老头，竟然是黄烈拾的爷爷。他的外表看起来没什么了不起的，有一只脚不良于行，也有只手没事会发抖，怎么看都像是整天闲闲没事，会到土地公庙的榕树下泡老人茶、嗑瓜子、瞎扯蛋的老头子。
“小公子是新生的昴宿星君吧？我的好么妹，可以请你将他交给我吗？说起来我跟前任的昴宿星君有过露水之缘。虽然我没选择他，他最后也离开了我，跑去追求一位毫无女性魅力的黄毛丫头，不过情分还是在的。由我来保护小公子，任谁也无法伤害他。”月华提出了要求。
“我回来了。咦！好热闹喔！这不是秀秀跟容儿吗？”黄顺英抱着捡来的小动物，回到道坛。
小老虎站了起来，身体快速转变，毛皮转化成白色的狩衣，很快的，一位清秀可爱又带点野性的小男童就出现了。
“那么可以请你回去了，这里没有人需要你来探望的。”
黄烈拾愤恨地说：“你以为我不想！可是修行又不是一蹴可几！”
“只有在英姐身旁，我才不用担心除妖镇鬼的作为会被人发现，也只有她一开始就明了我是个道士，不会因为我的一些作为而怕我……”
“这么说你是要跟在月音身旁了？”月华的语气在瞬间变得极为冰冷。
“昴殿下，先任星君死于非命吗？”月音与其说是在询问前任星君怎么死的，不如说是在询问前一任的星君是死在什么阴谋之下。
昴闭起湿润的眼睛，无奈地摇头。
代替师父的手脚为黄天治服务的张家俊，态度更加夸张。看他用发抖的手在端茶给黄天治，却没滴下半滴水，也算是种神技了。
“能成为昴殿下的属臣是翠玉的荣幸！”翠玉再次叩头谢恩，便幻化虎形光遁离去。
“昴宿殿下自有抉择。花川真君下凡尘若是为了星君殿，现在可以请你回去了。”月音下达逐客令。
“知道叛徒勾结的对象吗？”月音又问。
话一出，黄烈拾就后悔了。他一直努力，想尽办法都无法将黄顺英与月音撇清关系，现在竟然不小心说出这句话，不是又为月音牵了线？
黄烈拾心中正疑问时，大量的、各色的花瓣落下，有如狂风扫过花园一般。
月音道：“我已经说过了，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昴宿殿下想留在谁身边，要由他来决定。他认定的人愿不愿意收容他，也不是我能左右的。”
年幼的昴对先任的死因还不是很清楚。前任星君的记忆不会一下子就灌入新生的星君，否则过去的记忆会成为负担，很容易让新生的星君性格扭曲。
月音四两拨千斤地说：“不是我不愿意，而是要问昴殿下愿不愿意跟你走。”
“好！真有你的！”月华脸色微变，取出丝巾擦了擦嘴。
“你受伤了耶！别怕，小乖乖，我会帮你治疗的！”
翠玉虎接受召唤而来，月音将内丹丢给它。服入内丹后，虎爷的力量开始产生变化，原本只是不具实体的灵兽，在内丹的激化之后力量大增，灵质开始实体化！虎爷的样子也开始变异，转化为人形。
清脆的鼓掌声无由地出现，黄烈拾转头一瞧，马上露出厌恶的神情：“你就不能用正常的方式出现吗？”
“黄谷诚？他是谁？”
虽然还不知道这只什么“昂星君”的老虎有什么古怪，可是老虎这种动物就已经不是一般人家能养的宠物。别提妖魔鬼怪的问题，光是饲养老虎本身，就会惹来政府还有环保人士的关注，沾上一身腥。
昴宿星君同时拒绝两人后，月华较为释怀，神情也变得较为和缓——
月华得意地说：“你凭什么阻止我？我在上界开启隐月之门，又不是在下界滥用仙力。况且这门只打算开单向通道，只接引下界地仙登天，以你的立场，有权力阻止我吗？”
黄烈拾骂了一声，看到月音的神情像是纯粹在开玩笑，又像是用开玩笑的方式表达她的真心，寒意突升，改口便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月华的眉毛抖了一下，笑笑地说：“你是不愿意交出小公子了？”
“什么？”黄烈拾先是一愣，然后不满的小声呢喃：“什么因缘，明明就是厄运！”
“我再给你新的指示。这位是新任的昴宿星君，我希望你能成为他的臂膀，待功成圆满之时，你也有机会随他同登昴宿星宫。”
月华突然笑了。随着她的笑容，紧张的气氛随之消弭于无形之中。
空气仿佛震了一下，无数的黑影瞬间在两女之间交错。若有似无、短暂的交锋，月华娇躯微震。
月音冷淡地说：“如果你想用王母七十九女的身分来关说的话，就是了。”
翠玉跪叩谢恩：“谨遵上仙法旨，渡化再造之恩，翠玉感激不尽！”
“我的好妹妹，你也太冷淡了。我们有数千年没见过面了，作姐姐的就不能特别来找你吗？”
黄顺英心情郁卒的乱走，泥土路旁的杂草突然晃动。
“好久不见了，花川真君。我的——姐姐！”月音语出惊人。
“哇！好可爱的小猫咪！”黄顺英伸出双手，就将它抱起来。
“总会有办法的。你可以去问你的爷爷，黄谷诚的下落。”
“老虎？这里哪时候养老虎了？啊！”黄烈拾快速回忆，才想起堂姐回家时抱了只小动物：“它是英姐带来的小猫咪！”
月音讽道：“是吗？可是你又能怎样？就算昴宿星君年纪还小，只能使用百分之一的力量，也比你强上千、百倍。与其在这咆哮，不如想办法提升自己的实力，成为能够保护‘心爱之人’的道士。”
这只“小猫咪”先是挣扎了几下，然后在黄顺英的轻抚之下，便温驯地靠在她身上，安心地入睡。
“昴殿下，你愿意跟我来吗？”月华用最和善的语气问着，可惜幼小的昴宿摇动他小小的脑袋瓜。
“它呀，是我捡到的小猫咪，小乖乖好可怜，受伤了。”
听到她们的对话，黄烈拾开始冒汗了。
月音并未答覆。她拿出了取自斑虎的内丹，暗念神语。
“难道真如黄烈拾所说，他们纯粹是交流武术的朋友而已？太可惜了，本来还以为可以见到一对武侠爱侣的说……”
黄烈拾神经随之紧绷。她的外表虽然是个成熟娇媚的女子，但毫不掩饰散发的强烈仙气，将她的仙人身分表露出来。
“要向小石头道歉才行……嗯，先练习一下。小石头，我不该随便抱你的……”
黄烈拾巴不得她快走，很冷漠地说：“那你要失望了。这里是道坛，不会有非人的妖魔鬼怪存在……啊！你要找那只死金鱼吗？你终于良心发现，要把她带走了吗？她先回家去了，如果是要将她带走，我不会介意你闯空门。”
“那是你的姐姐？”黄烈拾问。
“我！对不起！”逼出了这句话，黄烈拾拔腿就跑，用超光速逃回二楼的客房。
“不愧是我最后一位姐妹。王母夸你是最接近道的一位，我还不服气呢！在我们一百零一人中，只有三名被册封为天子。
黄烈拾自省地猛捶自己的脑袋，直到他不小心瞧见江盻容还有张家俊用奇怪的目光在瞄他，才很不好意思地停止。
江盻容百分之百确定黄烈拾心中有事。本来以为跟秀秀有关系的，可是秀秀对待他的态度，却又平淡得跟其他的男孩子一样。原本猜测他们两人的关系不寻常，看到这种情况，江盻容的假设要进行修正了。
月华话锋一转，又道：“你到底只是一个人而已。你真的以为凭你一人之力，能阻止色、欲两界二十四天众多仙人往来下界吗？若有人要我开启隐月之门，使人自由进出，你又能怎样？”
月音语气平淡，却又非常坚定的说：“我会阻止你。”
小厨房跟着变得明亮许多，好像抽掉了一层黑幕似的。
“不是啦！我怎么可能把它当成猫咪？误认的人是英姐！”
“我只是来看看故人的后继者而已。”
“原来如此，果真是她的风格。”月音笑着将小白虎放下，道：“你喜欢她吗？被她所吸引是很正常的。若能待在她身旁，对你的帮助确实很大。”
可是他却受到这里主人的礼遇——那位腿部受伤的坛主，坐在轮椅上用嘴巴“遥控”弟子招呼客人的样子，像是恨不得自己身上没伤，能够亲自为他服务似的。
“小猫咪？堂堂的‘昴宿星君’，竟然会被当成小猫咪？小道士，你不但是观察力不及格，连常识都只有海藻类生物的程度。”
空气变得更沉重了，黄烈拾仿佛在两女之间见到冲突的火花。
“哪来的花瓣？”
“你们的感情真差。请你不要将你们的斗争卷入英姐身上，麻烦你将这个叫什么昴星君的麻烦鬼带走！”
月音看着黄烈拾，才又道：“我在尽量不干涉下界的情况下，做我能做的事。倒是以你那微薄的力量，又能为了黄顺英做什么？”
“……不过英姐的腰还满细的嘛！真看不出来，我以为她那么会吃，生活作息又不正常，身材一定很烂。想不到除了胸前平坦外，该细的都细，该粗的也都粗。而且她的身体竟然这么柔软，好像甜甜的棉花糖……
两人之间的应对进退，不似久别重逢的姐妹，语言中虽无火药味，空气中却带有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不过这些都没黄烈拾本身的态度奇怪。
她怀里的小动物怎么可能是猫咪！秀茗虽然不是动物学家，可是云海观中豢养着风狮、虎爷，可以说经常见到老虎。
黄顺英的脸色越来越沉，最后仰天长啸：“啊！哇！不干！要我这么说，不如被雷劈死算了！”
这几天秀秀给予的指导并不逊于黄烈拾，甚至比黄烈拾更能抓到重点。
很快的，翠玉虎便完成脱胎换骨，变成一位身着翠绿劲装的女孩，跪在月音身前。
黄顺英看到的是只白色毛茸茸的小动物。它有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圆圆的耳朵，身躯则是白底带有黑色的斑纹。
她随手抄了根木枝，就将杂草拨开。
黄顺英就在眼前，自小修行，甚少跟女性亲密接触的黄烈拾脑海中浮现的，竟是透过拥抱后堂姐的体态。血气跟着上冲，不能自已！
月华淡淡的回应。
月音不遑多让，针锋相对地说：“人尽可夫、却从不是任何一位孩童母亲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跟人谈照顾孩童呢？”
“玄水殿下……”小男童抱住月音，哭了起来。
夜灯下，丝巾沾上了不明显的血色。月华竟然受伤了！
“如果是来找玄水天子呢？”
“唉……我怎么这么没用……”黄烈拾正在暗自叹息。
真是的，小石头一点也没长进，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没用嘛！不过……
黄顺英怀中的生物，跟所谓的猫咪有着显著不同，怎么看都像只小老虎。
不知道为什么，江盻容心里不只有“可惜”的心情，也有“太好了”的感觉出现。
“可恶的雷雨！竟然趁我不注意的时候跑过来，害我这么丢脸……这下子我一定会被当成随便侵袭男生的变态女王。”黄顺英走在田边小路，用力的蹂躏小草发泄情绪。
“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真冷淡。”月音说道：“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我这次过来，想探望的确实不是‘人’。”
月音站起来，怀中多了只白色的小老虎。
迟钝的黄顺英还不晓得，自己的身躯已经体会到黄烈拾是个“男人”了，跟黄天治这种又干又扁的老头当然不一样。
日月潭底的战斗还历历在目，要是她们一言不合打了起来，这座道坛被夷为平地还无所谓，万一波及到黄顺英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