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意念归去
她不明白为何有种心痛的感觉，她不曾有过心悸的毛病，而这一回的心悸也似作梦一样的虚幻。现在她完全好了，一切安然，除了心头中还有那么一点异样的感觉。
走了两步，却又停下脚步，她觉得好像有人看她。于是又转身仔细观望。
之后四位卫神武士就保持距离，什么事也不必做，让季行云感到非常的奇怪。
回到居所，女孩稍作整理就开始准备晚餐。
坐到位子上后，围好了可爱的餐巾然后问道：「今晚有什么好吃的，我要痛快地吃一顿发泄我心中的不满！」
如果只是一团黑雾，季行云还不会如此惊讶，这团黑雾却又像是贪婪大蛇，不停吞噬附近的光彩，好像企图把这个世界也变成相同的黑暗。
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一颗光球由远处快速飞来。
干圆还真的用吃来发泄心中的不满，盘中的食物一下就被扫尽，她抬起头来说道：「再来一份。」
季行云就这样站着不动，然后把法珠引来，实在叫这几位神武士大感不妙。
手上虽有黑晶古剑却也无法发挥作用，体内毫无半分真气可以注入古剑之中，在这种情况之下，黑晶古剑也只是一把又黑又钝的古物罢了。
现在他身上毫无生气，正常的人就算没有习武，多多少少还有一点微弱的气息，可是季行云身上完全没有，世上大概只有垂死之人才会这样。
「他？你们认识他？」
绿海、一片无边的平原。
裴骏这时候看着季行云那对毫无生气的眼眸，心头突然觉得发麻。如果让这种怪物继续吞噬天地间的能量，到最后究竟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
银羽刃翼与艳光有相同的结局。
发现自己的掌劲消弭于无形之中，丁汶骇然而不敢轻举妄动。他谨慎地盯着季行云而不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那怎么可以，小老头你给我说个清楚！」干圆放手，又抓住季春苏，怒容满面好像要把人吃了的样子。
季行云的法珠好像听到了他的愿望，顺从主人的意念回到了季行云身边。
这五个人就这样僵在那边，季行云没有力气作出多余的动作，几位神武士也因为谨慎与畏惧而不敢妄动。
这个状况让他大吃一惊，同时在心中急忙的叫喊着，也希望他的法珠迅速离开，别将仅存的真气喂给体内的无底洞。
然后走到干圆的房外呼她用膳。
看在丁汶还有裴骏眼中，可能会以为是这位自视甚高的女士，在连续出手却惨遭无法理解的失败之下而心神失常，落得失败的下场。
其实这几位神武士只要靠着肉体的力量，就能轻易的把季行云再度打趴。可是他们不曾有过这种想法，毕竟连运用强大的真气使出惊人的攻击，都对季行云这个怪物无效，那一般的力量又有何用处？
这三道艳光，也像丁汶之前的掌劲，消失于无形之中。
接着她又训道：「你也真是的，无缘无故的用念体跑来这个地方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念体不该离开本体太远？」
她在厨房做准备着晚餐，心情却未有平常的喜悦。并非方才在野外突然心悸的关系，而是她认为今天晚上可能又要独自用餐。
仙华翻身落地，失足跌倒。
就当季行云高兴这颗法珠竟然会知晓他的念头而回到身边，意外的状况却又发生。
绿海中的物产相当丰富，不过苍眠月不喜食肉，也没有挖掘各式食材的兴趣，因此每天的餐点都相当的简单，种类也非常稀少。最常见的就是甜薯，还有数种野菜，以及各式的天然果实。
在几位神武士的眼中，季行云就像是一个被丝线所操控的木偶，他的样子就是这么的不自然。头、手无力下垂，身体好像随风摇摆那样左右晃动，就好像踩在地上，又好像浮在地面。
苍眠月并没有义务为这位任性的成年人准备餐点，不过她希望一同用餐时能够看到满足的笑脸，所以在不知不觉中就练就将食物装盘得美轮美奂的功夫。
最后来到的是百印先生，这个老先生在事发当时距离季行云最远，可是他身上却受了最严重的伤。人毕竟要服老，不论功力或反应，都比不上这几位年轻人的百印先生，在事发当时运气不佳地被一颗巨石给打中，肩胛骨因而碎裂。
裴骏运起抵抗，却造成了反效果。他越用真力帮助自己拔剑，真气就越容易被吸收，拉力也跟着变得更大。只要裴骏当机立断松手放开就能解决当前的状况，可是这是魔剑·碎灭，一把珍贵难寻的宝剑，裴骏却视它如命不愿放手。
他反射性的想要闪避，但是办不到。
这时的他带着义无反顾冒险一拚的精神，他将所有的力量灌注在这次的突袭之中，人与剑化为一体，犹如一道流星坠向季行云！
季行云的眼中没有死亡的恐惧，有的只是遗憾——想不到最后还是无法回到「她」的身边，再见她一眼……
裴骏双手握紧，刺穿季行云的胸膛这件事仿佛是虚幻不实的事。
包围季行云的四位神武士静止不动，他们绕着季行云缓缓的移动，当季行云的法珠被吸入，恰巧是裴骏正对着季行云的时候。
季行云不只吞噬了仙华施出的绝技，就连她体内的真气也不愿放过，当她靠近的同时，吸纳真气的力道也呈倍数增加，在仙华体内的真气也受到拉扯，虽未被吸走，可是为了抵抗这股拉力的同时，让仙华在落地的时候无法顾及全身的平衡，让脚部的真气受到拉扯而向季行云偏移，致使她失足跌倒。
跑来绿海美其名为照顾苍眠月的干圆，实际上是一位茶来伸手饭来张口，不事生产，既挑剔又任性的寄居者。这位自诩为艺术大师的干圆，对于用餐这件事相当讲究，不过她讲究的方向略有偏差。一般人要求该吃得营养健康，或是珍馔美味，而她这要求美丽精致，简单的说，就是菜色要美观好看，至于味道及营养，则不在她的注意范围。
四周没有任何的花草树木，更没有鸟叫虫鸣，一片死寂让气氛更加凝重。
才兴起这个想法，却又因为现实的困难，让季行云感到灰心，念体的季行云默想着：要是法珠能够自己回来就好了。
「去死吧！」他大喝了一声，直线向前飞驰而去，有如射出的箭！
季行云也只是站着而已，不过光是站着就给这些神武士莫大的压力。
这时候季行云突然想到，他体内的筋脉还有丹田虽然已经完全崩溃，可是他还有一颗法珠。或许有这个法珠尚能打破僵局，就算不用它来攻击，至少也得由法珠内释出真气协助身体疗伤。
要突围大概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再次逃跑成功，身上的伤恐怕也无法复原。皮肉之伤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好好休养，施以药物，再配合真气刺|激组织的再生即可，可是经脉破散、丹田毁灭、真气耗竭这种严重的伤害，则完全无法医治。
这样的他竟然还站着！
季行云的神识分成两块，待在躯体内的是痛苦不堪的感觉，双耳已经快听不到声音，皮肤除了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刺痛，再也没有其他的感觉，双眼蒙眬无法看清事物，就连呼吸也感到非常的痛苦。这具身体失去真气的支持，全身是伤的情况下生命力不停的消失。
干圆指者苍眠月又道：「不就一直跟在你身后？」
「嗯。」
法珠的出现令在场四位神武士相当紧张，这颗法珠的功用或许不能对在场的四位神武士造成伤害，可是法珠的用途并不只局限于炼制之时所赋予的功用。它还可以作为侦查、补充内息，还有最后的杀招——直接引爆！
「呜呜……」白银发出了不安的声音。
这时季行云也才明白，为什么念体所见的季行云会是一片漆黑。因为在他本体的身周，根本不存在任何的能量，念体也就无法感应到能量的存在，也等于看不到季行云。
丁汶一拳打在季行云的肩膀，力道浑厚。击中、碎骨！
穿着白衣的她靠在银色的巨狼身上，映着绿地，构成一幅美不胜收的景象。
「嗯、嗯。」
食材的种类虽然稀少，不过经由她的巧手，终能将这些菜色在餐盘中装饰成像画一样的美丽。
被包围的季行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先赶到、距离季行云最近的丁汶看得清清楚楚。三道艳光原本是上中下三路奔行，可是它们在接近季行云的时候，却偏离原有的轨道，击向头部与心脏的那两道艳光向下偏折，好像受到一股无形力量的拉扯。
他们这时候心头同时出现了一个疑问——这个季行云到底是什么妖怪！
季行云这才发现他的丹田好像有个无底洞，不停的吞噬周遭所有能量——当然也包括法珠所蕴含的真气！
出门采集野果的苍眠月在这种氛围之下稍作休息，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然后是仙华，她现在已经不再有妖艳诱人的样子，衣服凌乱灰头土脸，表情狰狞像个泼妇。比起季行云在她身上划了一刀，让她变成这副德性恐怕更令仙华难以忍受。
女孩摇摇头道：「是我多心了吗？这里如何藏人……」于是女孩重新踏上归途。
苍眠月皱起了眉头，转了一圈，目光将整个大厅扫过一遍，里面除了干圆还有白银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然后她疑惑地问道：「哪来的朋友？你别开玩笑了。」
几位神武士在一旁盯着，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这让季行云感到奇怪。
这时候季行云却感到莫名其妙。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可以说是差到极点。没有体力也没有力气，这具躯体站着，也只是站着，甚至不是靠着身体的力量而站着。
原本平静的清秀脸蛋上，突然出现了痛苦的神情，一阵心悸惊醒了睡梦中的苍眠月。仿佛作了一场恶梦的她由小憩中醒来，她感到背部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莫名其妙的惊恐缠绕着她的心房。
苍眠月经常可以站在房中听到干圆不满的吼叫声，还有破坏画架及画布的声音。她也已经连续两天不按时用餐，丢下苍眠月伴着白银无言地坐在餐桌旁。
苍眠月以外地道：「季春苏先生、季冬藏女士？」
别说季行云现在的身体已是不堪一击，就算几分钟前状况依然良好的他，也无法正面承受这样的攻击。季行云就这样站着，任由三道艳光打在身上……然后什么也没发生。
女孩看看天色，自言自语地说：「该回去了……」于是动作轻巧，像是花草中的仙子半走半飘地走回家去。
「朋友？」女孩反问。
裴骏突然发起攻击，到那把剑刺破肌肤，不过半秒的时间。
就现实而言，干圆是最没有资格用这种态度来教训宇变的人，事实上宇变做事一丝不苟，是最标准的宇家之人，反倒是干圆才是干家中的怪胎。
裴骏将真气灌满手中的魔剑，体内的真气也不停地运转，功力提升到最强的境界。
裴骏提着魔剑，虽然也是一身狼狈，不过身上的伤口很明显地比丁汶还少，这并不代表他的武艺高于丁汶，纯粹是因为爆炸产生的时候，他距离季行云较远而有了较多的准备时间。
季行云再次感到一阵剧痛。
他不敢想象，也不愿意让这种事情发生，于是他有了动作。
仙华推掌，攻向上部，一手前推，一手横移，扭转季行云头部。成功、颈椎断裂！
黑褐色的土地上，五位男女正站成一个十字。
别说季行云的身体残破不堪，就是最佳的状态之下，也很难躲过这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剑。
干圆这几天似乎心情不佳，本来早该抵达绿海的季行云却迟迟未至。这代表着宇变托他送来的颜料也无法找到干圆手上。无法展开创作的干圆开始心情恶劣，于是他就经常躲在房中拚命的画些小型的作品，然后又愤怒的将那些不满意的小品创作给撕毁。
念体眼中所见的事物，是由能量的分布与流动所构成的，念体让他的意识将这些东西重新诠释转化为平常眼睛所见的样子，可是他看到的自己却是一团黑雾，而且是一种毫无光彩，绝对的黑暗，黑暗的中心则是他的丹田部位。
平常季行云都是用真气与那颗法珠进行联系，可是现在他体内一丝丝的真气也没有，而在那场大爆炸中，法珠又不知被吹到何处。
神志清醒后梦魇却挥之不去，女孩静下心来思考，却不知道她在害怕些什么，也许是恶梦的关系，可是这梦境却也随着人的醒来消散了，记忆中没有留下任何梦境的事物。
不过事实上，仙华是惊讶的，可再是惊讶也不可能会有这种失误。
过午的绿海吹拂着微风，阳光懒洋洋地照在大地之上。
然后在非常靠近季行云的时候，艳光原本的结构好像破坏了，它们被拉长了，就像是被拉长的橡皮筋，只不过艳光并不是橡皮筋，一旦被拉长，原有的结构就会被破坏，然后带有的杀伤力也会消失。
若要察知仙华的攻击，则要配合肉体的真气知感，否则存在天地之间的能量变化、风吹、日晒、热量传导……林林总总无法一一辨别，就算是仙华这么猛烈的攻击，在念体的观察下，也与轻风吹过并无不同（应该是不一样的，只是季行云尚无法分别）。
「你……你在对谁说话？」
站在十字四个顶点的神武士，不喜欢目前的状况，被他们所包围的是季行云，一个让他们感到匪夷所思的人物。就算是武神院中最顶尖的人物，也无法知道季行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季春苏为难的说：「这……说来话长……」
事实上并非仙华失误，而是她遭到另一股力量的拉扯，导致她跌倒。
「最好是这样！不然我也不会放过那位拖拖拉拉的送货员！」
四个人分成四个方位包围着季行云，不知该如何是好。不能放过他、攻击又无效，他们只好暂时看着等着……
以季行云当前的状况来看，说是垂死之人也不过分。他的身上没有一寸肌肤是完整的，体内的经脉已经完全被摧毁，连丹田也消失不见。血液大量流失，早就超过维持生命所需的基本值。
干圆抓着手中的念体，用力摇晃然后，很不满的骂道：「你是白痴吗！光是念体来了有什么用，我可从来不知道念体也能够带东西。我的颜料呢！快把我的东西吐出来！」
三道强大的艳光快如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取季行云要害。
应该是蕴藏难以估计真气的法珠，竟然在季行云身前渐渐瓦解！而且他还看到季行云双手伸向那个法珠，抓住了光球好像正用力的将这颗法珠捏坏然后挤入体内（事实上正好相反，季行云正努力想要抢救他仅存的最后真气）。
「是啊，就是跟在你身后的那一位。」
季行云的生命力因而快速流失。他的意识开始远离，双眼所见的事物渐渐消失、疼痛的感觉也渐渐变淡，最后什么也不剩下，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你们是谁？来这干嘛？」干圆语气不善的说着。
季冬藏没好气的指着干圆抓的地方说道：「还不是为了他。真是麻烦，怎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吼呜！」白银在此时又对门外发出了叫声。
他们四人靠在季行云旁边，久久不敢妄动。每一个人都认为他——季行云已经死亡，却又没有一个人有把握。
她并不讨厌准备晚餐这项工作，事实上她还乐在其中。苍眠月的手艺不算顶好，也许是因为她本身就不太注重食物的美味，不过她做出来的菜色却是精致美丽。这得归功于住在这里的挑剔食客。
不论是季行云的双眼，还是季行云的念体，都察觉了裴骏的动作。
就在等待的同时，另外三名神武士也前后归来。
「我没事……」女孩终于有了回应。
这时的季行云侧对着仙华，双目并未发现仙华的接近，更别提看到她发起攻击。飘在季行云身躯后方上空的「季行云」则不然，季行云的念体很清楚地「看到」另外三位神武士的接近，只可惜念体纯粹以感受能量的变化来观察事物，这种感觉方式却又配合着肉体所拥有的视觉、听觉、触觉种种的感官方式，来诠释所感受到的能量变化。
仙华一来就怒不可遏，她原本华丽优雅的发型变成了披头散发，那精致丝绢的衣物也变得像抹布一样，脸上沾满了泥砂，皮肤多处擦伤，最重要的是她的脸，女人的第二生命竟然也有所损伤。她不管季行云做了多可怕的事情，竟然有人敢这样对待她，这是绝对不可原谅的事情。
另外还有一件事也让季行云相当在意。
「那个不守信用的宇变，等着瞧，我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他！」干圆边走边抱怨。
眼见绝技失效，仙华益加愤怒，法印再施，银羽刃翼，一对闪亮的刀刃之羽，瞬间出现在她的背后。仙华跃起，在空中转身，同时挥动那对真气刀刃的翅膀，罩向季行云。
「季行云！」苍眠月与干圆同时叫了出来，不过她们的语气完全不一样。
干圆头也不敢抬就开始将食物一面送入口中，还一面说教：「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讲信用，宇变那家伙还当什么老师，无法以身作则的人，哪有资格为人师表！我真怀疑宇变的姓氏是宇，还是宇家不幸出了一个散漫的家伙？」
原以为会听到第六次的「你自己先吃」，不过今晚干圆却道：「马上来，等我一下。」
一名神武士竟然会犯这种可笑的错误，虽然说猴子也有不小心掉到树下的时候，可是迎敌之际会有这种失误，还有资格当神武士吗？
接着的干圆不满的离开座位走苍眠月身旁，手一伸，往她身后一抓，就生气的对空气骂道：「你在搞什么！一直都在躲在女孩子家身后成何体统！」
裴骏看到他难以想象的画面。
遭受攻击的人依然没有任何的动作，可是杀伤力极大的法印依然失效。
此时，另外三位神武士见状急忙帮手。
看到仙华的攻击好像成了季行云的饵食，让这几位神武士心中无不升起一种恐惧的感觉。他们不怕死、不怕难，可是面对这种无知的事物，却也难免于俗人一般的惊骇。
忠心的朋友——银狼，看着女孩，为她的状况感到担心，它靠近坐在地上的女孩，呜呜地叫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于是又伸出温暖舌头，小心地舔了女孩的脸庞。
当无数的真气刀刃接近季行云的时候，它们的排列就失序了。好像有无法比拟的拉力将这些真气刀刃吸向季行云，然后银羽刃翼瓦解，无数的真气刀刃脱离仙华的控制，毫无遗漏地被季行云吸入体内。
仙华强大的攻击没有效果，其他三位神武士也不敢轻举妄动。
季行云的身躯无力地瘫在裴骏身上，若不是还有魔剑串着季行云，这具尸体早就倒下，就连那三位神武士奋不顾身的攻击，也只是在鞭尸罢了。
而季行云体内的贪婪的漩涡，也随着这具躯体的死亡而失去作用。
而存在念体中的意识又是无比的清明，好像有源源不绝的力量灌入念体之中，当他的感觉越来越清晰，飘浮在空中的念体看到四位神武士赶来，先是一阵慌张，又见到仙华冲向他，在空中翻了一圈后什么也没做的就跌倒落地，然后快速退开。
哪知这一次，法珠不再听从他的指示，或者说无法听从他的指示。
百印先生扫腿，踢在季行云小腿，猛力出击。击中、骨裂！
那颗法珠被强大的吸引力移向季行云的丹田，里头所蕴藏的真气狂涌而出，没一会儿就被吸干。而季行云的身体像是贪婪的恶鬼，即使法珠内的真气已经耗竭，也不放过这颗法珠。紧接着法珠开始瓦解，然后也整个被吸入！
苍眠月还搞不清楚干圆手中抓着的是什么东西，转身望向白银吼叫的方向。门廊那出现的两位访客，他们很主动的走进来。
远远地，人还没到，一发现目标——可憎的季行云，仙华她手拈兰花，法印·艳光随即而出，三道如同华丽丝绢的气流，分别击向季行云脑门、心脏、丹田，无一不是致命部位。此时仙华怨恨出招，美艳的丽光带来夺命的肃杀气氛。
他低着头眨眨眼看着自己的胸膛——一把剑没入；他抬起头看着持剑的人。
过了一会儿，干圆走入大厅，一面粗鲁的甩手，将刚洗完手的水珠甩离手掌。
紧接着艳光就被吞噬，消失在季行云的丹田。
「咦？啊！对了，我都忘记了。」干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解释道：「我也真是的，竟然没有想到你尚未成年，又没有特别的训练，当然看不到这个家伙。」
苍眠月正打算要起身去为她装盛餐点的时候，又听干圆说道：「你有朋友来访啊？怎么不叫他一起坐下来用餐呢？」
裴骏没有胜利的感觉，反而感到无比的惶恐。不该这么简单，但就是如此的简单。
摆好晚餐，女孩看着今晚的餐点叹了口气。
女孩叹了口气道：「也许他有事耽误了。」
眼见这种情况，季行云甚至怀疑他已经死了，要不是躯体上还有痛苦的感觉，他真的会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他本来要运用法珠内的真气赶紧处理身上的伤口，哪知道法珠一靠过来，里头的真气就源源不断的流出来，流向季行云的体内，流向他的丹田，最后消失不见！
「嗯，好久不见了小姑娘，近来可好。」季春苏点点头回了一声。
坐在她对面的女孩淡淡的说：「就与前两天一样，不过水果改为新鲜的小菁莓。」
于是季行云站在原地，乖乖地任由仙华攻击。
他看着魔剑没入季行云的胸膛，刺穿肋骨的保护、穿透肺叶、命中心脏，一剑在季行云的身体制造了两个洞。
这位老先生现在对季行云的心态，已经由怨恨转变为恐惧，他在武议团待的时间最久，也是少数见过四大古家家主发威的人之一。他认为季行云方才的表现，恐怕不亚于任何一位家主，年纪大了变得更怕死的老先生，基于身为法天武议团武神院一员的荣誉，才没有放弃任务惊慌逃生。
「当然，我们认识季行云这小子。」
可是五个人呆呆地站在太阳底下也不是办法，必须打破僵局让状况有所改变。
不过就算季行云还能使用真气黑晶古剑，也无法发挥多少威力，因为剑刃上无数的晶体结构，已经被季行云体内的那场大爆炸给损坏。现在这把剑比季行云当初拿到手时的状况还要糟糕。
他想把剑抽出却发现，有股拉力制止了这个动作，同时魔剑·碎灭光芒尽失，那股吸收能量的力量还在运作，连魔剑上的能量也不放过，甚至还透过这把剑，想要吸取裴骏体内的真气。
「这……你可能要失望了。他大概可能永远无法过来了。」季春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