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南城生波

    雷理笑道：「不如这样，咱们就为你的来访的名义开个私人的盛大欢迎会，当然真正的主角是那小子。」

    「哈、哈……哈……」豪迈的笑声由红发的长者口中响出。

    现在雷家在南郡的势力依然庞大，下任家主的人选虽然是经过太爷雷理钦定提拔的，可是因为这位志气颇高的人在年少时离家，而与雷家有了二十年的空白。

    季行云无法确认金磊是真的邀请他，或者只是藉这份交情接近他而要把他卖掉。可是现在季行云的心就像无根的浮萍，只能随着水流飘逐，若是有人愿意邀他，就是贼船也跟着上了。

    「什么？」季行云搞不清楚他指的是什么，不过也把人看清楚，然后反而责备道：「金磊，你好歹也待过部队，更是预备士，怎么这么没警觉性，走在路上也能摔成这样。」

    「你那位朋友季行云回来了吧？你打算怎么处理？」

    季行云离开铁家宅院后，就失魂落魄地在街道上走着，像是无主的灵魂一般，没有目的就沿着街道向前走。他的两眼是睁开的，可是却没能发挥正常的作用。

    「你不觉得太过招摇吗？」

    「……希望支援能及时来到才好。」

    季行云因为白任的关系没多说什么话，倒是金磊很高兴碰上了季行云，一张嘴几乎阖不起来，向他报告预备士们的近况。

    「可能是百印先生，或者会派丁汶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雷震可搞不清楚了。

    铁士诺安抚道：「没关系，你报。」

    雷震不清楚太爷传唤他是为了何事，可是近来雷家太爷的身体状况渐渐转差，甚至有人说他活不过这个冬天，身体状况变差让雷家太爷更是不管俗事，而稍早他却遣雷苹要他马上来见。

    起身后，雷理旁的一位长者让他心中暗中惊骇。

    「起来吧，随便坐。」

    「七叔，让你等久了。进来吧。」雷苹终于又出来，招呼雷震进去。不过她的脸色不太好，似乎才发过脾气。

    「是，领令。」两声应完，蒙面人纵身一跃，旋即消失。

    蓝元的不满之色依然明显地挂在脸上，不过他没继续抱怨，只是脸色一沉，转过身面向门口的方向，语气严峻地说：「状况如何，报上来。」

    那人在季行云的扶持下爬了起来，没好气地看了季行云一眼。

    「别这么说，百印先生毕竟是老前辈，行事稳健，他最多也负责指挥调度，到时候出手的还不是我们？」

    「妈啊！我的老骨头……」

    两人上了黑甲，这道路才继续通畅，不过这场骚动也让多事的人跑去报官。

    「嗯，找机会探探雷震、殷荃还有现任小队长冰泉月眉的态度。那另一组呢？」

    雷震的时间是非常宝贵的，为了证明他的能力，他必需比过往任何一位家主宝座的竞争者更努力，因为他欠缺人脉。

    「大人明察秋毫。」

    那人见季行云听而不闻，便翻身而过落于季行云前方，挡在他正前方，这样应该就不会再被忽视了。

    被挡着没办法用正常的速度前进，后方其他较小的骑兽也被巨大的黑甲挡住，季行云等于是一个人就造成这条道路的瘫痪，可是他依旧我行我素，一步一步慢慢地向前走，也不让开也不退避。

    「季队……云行散人，您既然来到这了，怎么不到民团逛逛，顺道见见白团长？」

    雷理却高深莫测继续说：「这个宴会虽然是私下举行，不过要搞得越大越好，把季小子所有的老朋友找来，然后……」

    「知道帖子发多少人、是公然发帖还是秘密行事？」

    多方考虑后，金磊便辞去预备团的职位，留在伏牛山区，现在则是民团的军事顾问、教头兼专属医师。

    话一说完，两个蒙面人就由阴影中走出，一脚跪下恭敬地说道：「报告，目标未曾与前预备士金磊以外的人接触，可是金磊却接连与众多人物接洽。」

    蓝元又气愤地骂道：「果然嚣张啊！」

    密探走后，铁士诺向同伴问道：「你怎么看？」

    「会有什么大事吗？」雷震不禁嘀咕着，会是什么事呢？是看不过雷焰放纵旗下子弟至都郡参军，还是对凛家近来吸收大量商人与地人成为他们后盾势力大增而担忧，或者不满他以主簿的身分插手军务改革？

    听到同伴担忧的话语，蓝元豪气十足地应道：「放心，如果他想逃，那正好！等他到了偏僻的地方，我正好能出手将他解决。」

    对于路人的劝告他浑然无觉，没有封闭听觉，声音却传不入他的大脑。

    蓝元叫道：「什么！百印老头，派那个死老头过来干嘛！那个老不死的看了就讨厌，年纪这么大了也不回家含饴弄孙、安养天年，还出来跟我们这些年轻人抢工作。」

    雷震自我检讨之后又认为不可能，雷焰的人马中，较有实力又较优秀的早就加以收纳，同样是雷家之人，没必要因他们曾依附雷焰就加以排挤，剩下跑到都郡参加近日成立的军团的，大多是些空有张嘴而不得志的人。

    「派人下来，除了一般的工作队还有什么人？」

    看到雷震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雷理得意地说：「小伙子，你还有得学呢！」

    季行云不由暗叹着：「是这样吗？那白任为什么……唉，人心，毕竟隔层肚皮……」

    两人之间的谈话气氛本来也不算太差，可是金磊一提到白任，季行云的表情好像要让空气结冰似的。

    金磊毕竟是有点年纪的人，看这情形大致上也猜出七八分，便安慰道：「我想白任应该有他的苦衷，您也不用太介意。倒是队……散人，你接下来想往哪去？」

    「难道……」雷震心中浮起不好的想法。「不，不会的，应该只是巧合。既然小云一路上隐姓埋名，又不经城镇，暗部怎能察查，况且那两位武风士还比小云早到来，应该不是特别来找小云的麻烦。」

    可是他错了，这回季行云有看到人了，不过只是向左跨了一步，绕过人继续前进。

    铁士诺想了想又问：「时间呢？」

    「嘿，是季行云的旧识吧？」

    也不能怪路人对他指指点点，因为季行云一个人走在马路中央，后面一头巨大的黑甲被迫慢速跟在后面。

    「当然，不然我怎么会如此气愤！」

    离我炎目光闪耀，像是见到宝似的。「也好，不对、不太好吧？毕竟他现在是通缉犯，让他进到雷家难免会成为别人攻击的话题，不如我自己去找他……」

    铁士诺依然望着窗外，看着对面的黑牌旅馆问道：「他都跟什么人接洽了？」

    铁士诺摇头暗自叹道：「蓝元果然只适合冲锋陷阵。能当上一郡主簿绝非无智之辈，怎会在明知有两位暗部官员来访之时，半公开地为名列通缉要犯的朋友开宴洗尘？这其中必有诡计，是用这个宴席掩人耳目再暗渡陈仓，还是他真的有恃无恐？的确光以两位武风士之力，绝非宴上诸位高手之敌，但是他们都是南郡政、商、武界有名望的要人，难道真的会为了一个旧友自毁清誉？」

    算了，就算他有歹意也无所谓。下毒也不一定毒得倒我，要强攻还是偷袭就试试看，到时正好让我出口恶气。季行云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是好心就接受，藏有祸心那更好，一口郁闷之气正愁没地方发泄。

    蓝元被捧了一下，心情转好，语气较缓地说道：「难道我们就这么看着他，任他逍遥？」

    铁士诺却不这么想，眉头还皱了起来。

    金磊无所谓地说：「不会啦，到了城门口外您再先行混入就好。南城可不比这小地方，认得季……云行散人的人可多着，有个人可以帮忙您，对外的事情会方便一点。」

    季行云无所谓地说：「南城。不管再怎么样，回来了也想见一见还把我当朋友的人。」

    「也不是，季行云现在评定为一级危险人物。所以我已经把他出现在这的消息回报上去，团长应该会派下援手。到时人手充足，看是要进行封锁缉捕，还是暗中狙杀都不成问题。」

    火红的发色，炽烈的真气是安郡离家的特质，可是雷震不曾听过离家有如此可怕的人物存在。而他与雷理并坐，一副交情匪浅的样子。

    雷理继续说道：「小云他果然回来啦。炎小子，你看这怎么处理才好，要不要让我把他找来，问问寻彩的消息？」

    季行云虽然遭到打击心里纷乱，可是身体却还能自动反应，不明所以地被人搭肩，他马上做出反应，手一按、一拉、一甩就把人过肩而摔！「砰！」

    「目前所知已发帖一百三十七人，发帖经由私人驿站公然行事。同时公开招募四方名厨，征求美食珍肴。」

    「……是的。雷主簿举办私宴，并不以雷家之名举行，且场地由武器大商铁家及海运工会殷家打理，而所邀之人都有一个共通点……」

    「那么我们同行吧，我这趟正好要采买民团所需要的药品，顺道运些铁材到南城，就让我送您到南城好了。」

    不提还好，一提雷苹就把心中的火气一古脑向雷震倾倒。

    「队长，你果然回来啦，咱们一群人都还在赌你哪一天会回来南郡呢，可让我们给盼着了。」

    （请继续期待《天人》续集）

    雷震行完大礼后起身，听到太爷的声音不再响亮，神色也疲惫许多。见他现在的样子，也许真的像传言一般将见不到下个春天。

    这一连串惊讶都没让雷震有所动摇，可是离我炎一开口就让雷震脸色大变。

    「可是……」

    「喂，小心点！你这人怎么走路的。」

    「怎么？有疑问吗？」

    「这怎么行？城关那会连累你的。」

    「怎么了，有人惹你生气吗？」

    驾驭黑甲的人可忍不住了。一位发须半白，看起来有点年纪的中年男子由黑甲上跳下。

    季行云还是呆呆地用自己的步调向前走，没理人。

    「没什么……原来朋友的交情也有了结的一天。」季行云状似平淡，以平稳的口气这么说了。

    南城雷家虽然让出议长的宝座，不过这也是依照南郡政治的传统连任不过二回。除非其他家族完全没派出适当的人选，或者他们能争取到的议会席位不到五分之二，否则雷家就不该出现角逐议长的宝座。

    也许蓝元比蓝千强上数成，但是也打不过蓝千与仙缘的联手合击，而季行云可是力敌两人，且以过往的资料来看，这人武功进步神速，数年前就能有那种成就，现在更是实力未明，若有可能铁士诺可不想往危险里钻。

    现在这位准家主——雷震——正在雷家主宅的深处等待着。

    另一位高壮武风士铁士诺却道：「你也别急，再看看清况。要动时一定让你打头阵，不过咱们是以武风士的身分过来行事，所以还是谨慎点好，毕竟这次的目标曾以一人之力独斗蓝千与仙缘两人而不败。这种层级的对手可不能单靠蛮力对付。」

    金磊看着季行云认真的表情，摇摇头想数落季行云，可是体内不论是军人还是预备士的习惯，都让他有苦不敢言，只能自认倒楣。

    怎么可能！这件事是如何泄漏出去的？！当下只有极少数非常值得信任的人，才知道这个消息，雷震原打算在暗部的武风士离去之后，再将消息告知其他人，同时为他办个私下的欢迎会。事情怎么会传到离家家主那里？雷震心中挣扎。

    走过内院来到雷理的小屋，他还是敞开大门，似乎是随时欢迎访客的样子，不过现在的雷理却是坐在躺椅上，身上还盖着被子。

    密探还想辩解，蓝元怒瞪一眼让他闭口。

    那人一头红发红须，面泽红润，虽然满脸沧桑，但一身的功力深不见底，更惊人的是他一身焰气有如一团火，一团永不熄灭的烈火。

    「没有……」

    这样的好帮手可是难求，白任见金磊年纪已经不小，虽然是预备士，可是想再进一步成为武艺士，却局限于武学资质力有未逮，于是就邀他加入民团，让他能发挥所长又能坐领高薪（反正出钱的是铁家，白任倒很大方）。

    「主要的目标都是过往的部下，其中包括雷家的雷天、雷义，冰泉家的月眉队长，海运工会的殷荃以及刘光耀，其他尚有南郡主簿雷震、大药商周礼、武器名匠庄曜安以及行脚苦力众人……」

    感到不对劲的金磊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季行云望了他一眼，心中想的却是这个人能相信吗？虽然在几位预备士中与金磊的交情算是最老，可是却不是最亲近的，虽然一起在绿海出任务时就结识了，算是季行云来到南郡最先认识的朋友之一。

    「唉，都郡的武风士正巧来访，小云又在这个时候回来，现在太爷又找我，希望别生事才好。」叹了口气，这位辛劳的准家主不免又为生死之交感到忧心，若是季行云在其他时间归来倒也无所谓，可是偏偏要在都郡两位具有武风士职位的暗部人员到来之时回来，这也未免太巧。

    「那更气人！我们上前头拚命，他就在后面捡便宜。这种吃亏的买卖我可不干！」

    蓝元却不满地冷哼一声，道：「蓝千算什么，不中用的东西。想到家族中有那种成事不足的人就感到丢脸。他呀，不配姓蓝！」

    这话一出，金磊就骂道：「去他的联邦议会！队长，你当初就说不会跟着使团回来了，还用这个当罪名判你叛国罪。我看分明是其他郡的人见咱们南郡的武议团人才辈出，想打压南郡的势力才用这种手段抹黑您，好让其他的武议士难以出头！别人不知道这事也就算了，队里的人哪个人不为您抱不平！」

    「啧，别跟我提起那个阴险的女暴君……」雷理骂了一句，神色却又转为黯淡，幽幽叹道：「她现在一定在地府设好诡计，等着我跳进去吧……」

    「这位是我在安郡求学时的同学，也是离家真正的家主。」

    「人都已经找到了，咱们还看什么看，直接杀进去不就得了。」

    「还能有什么，真搞不懂一个通缉犯也能这么有人望，我只能感叹南郡的民风太过低下。冰泉月眉为季行云前部下也就算了，连堂堂的主簿都无视我部的提醒竟想包庇罪犯，真为我法天之耻！」

    「咦？」那人的喊叫声终于引起季行云的注意，不过他却没想到是自己把人摔出去的，还好心的问道，「大叔，你没事吧？怎么走路这么不小心，在这大马路中央也会摔倒。这路上常有黑甲、百足还是魁马奔驰，很危险的。」

    「太爷安好，晚辈深感喜悦。」

    金磊笑道：「无所谓啦，反正我也不是预备士了。不过队长你这样逛大街好吗？先到我的黑甲再说吧。」

    聊着聊着，金磊提到了白任。

    「好吧，不过我可是法天的联邦议会下令要通缉的人，你这么做好吗？」

    铁士诺看着信心十足的同伴，又是暗中摇头。

    至于凛家虽吸收大量的地人势力，不过这还威胁不到雷家的地位，况且他也透过殷荃掌握了海运工会，等于是掌控了大半的商旅势力。关于插手军务改革则是延续他之前的职位所行之事，反正参军府都是雷家的人，他也只是私下运作，其他家族的人也不能拿这事来做文章。雷震实在想不出是什么事让太爷会找他。

    一旁的离我炎却摇头叹道：「你怎么学起东方妖婆，玩起这种把戏来了。」

    其中一位较为矮小的武风士蓝元发起牢骚。

    高壮的武风士依然笑脸以对，安抚道：「蓝千当然不能跟你比，虽然说有你出手一定能搞定，不过你的功夫声势惊人，难以不动声色的把他解决。而且他住在这种地方，要是现在出手恐怕会误伤无辜的民众，你不会想要留下伤害弱小的污名吧？」

    「喂！小伙子，快让路。」

    雷震迷糊了，再看雷理，也是笑容满面直直摇头。

    铁士诺想不出个所以然，总觉得这事另有隐情，却又找不出其中关键，叹了口气才道：「不论如何，我们先紧盯季行云，待支援到来再作打算。」

    金磊一时之间无法改口叫季行云为云行散人，总觉得很拗口。因为季行云已经不再是武议团的小队长，再加上叫季队长太引人注意，所以要改口。原本季行云要他喊小云即可，可是金磊老军人的习惯可不敢僭越这么叫，于是季行云便想到他在太宇得到云行散人的道门称号，便要他这么叫。

    「你……咦，这不是队长吗？！」见季行云还是不理人，那人又叫道：「队长！季、呃……」本来要叫名字的，可是那人似乎想到季行云现在是联邦的通缉犯，马上闭上嘴，一手搭上季行云的肩膀想引他注意。「队长……哇！」

    「小子，我欣赏你。闷烧葫芦你可有个好传人啊，这下我可以放心将我的子弟兵暂时借放雷家了。」

    雷理再度开口，为雷震解答心中的疑惑。

    听完雷理的主意，雷震大喜，同时为离我炎的身分与太爷的大胆感到吃惊。

    雷震豁出去了。如果太爷要指责他交友不慎，或者骂他不顾家族利益都无所谓，为了家族他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但是不能出卖生死至交。如果太爷要家中成员去缉捕季行云，他最多放手不管，但是要他出手绝不可能。

    「喂！少年兄弟。」

    能不顾这么忙碌的他而要他在外等待，只有一个人——雷家最高位也是南郡的督议长雷理。

    为什么？白牙，你并不是这样的人啊！这样的你不是你……还是说现在的地位与生活，真让你连一点点的风险都不愿涉及，只是跟我聊聊天叙叙旧也都不行吗？铁柔琴都这么大方招待我了，你却……季行云心里想着怨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路上的行人无不瞪着他。

    「两天后中午开席。」

    「我说队长啊，你最近都是这样跟人打招呼的？」

    人脉这种东西不能靠传承，他得向家中其他大老证明自己的能力，同时还要安抚他们。毕竟对那些人而言，雷震算是半个陌生人，而他那习自都郡的明快作风，也许在军中这种一板一眼的地方很有效力，但这并非与族人相处之道，他必须为过往的空白填补家中其他人对他的信任，还有填上空白的交情。

    「嗯，下去再探。尤其注意雷震、金磊动向。另外也严密查探季行云的一举一动，但切忌打草惊蛇。」

    听完雷苹的抱怨，雷震不觉莞尔。这世上能这样肆无忌惮地责骂雷家太爷的人，大概只有雷理最宠爱的曾孙女，不过是哪位客人来访呢？雷震并没听说有任何一位家族大老由外地返家，更没听说有外郡的贵客来到。

    「喔……」他撞了人，随便应了一声继续向前走去，道路上人虽不算很多，他还是一路跌跌撞撞地前进。

    雷震再度吃惊，离家的家主在法天上次的国庆时他曾见过，但不是这位。现在却说他是离家真正的家主，看来事情并不单纯。心中惊讶，表情依然不变，雷震只是恭敬问好。

    季行云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虽然说要回来见老朋友，可是五年下来他们的工作、住所可能都换了，而一切身有公职、位居要位的人，更不能随随便便接近，弄个不好被发现了只是来趟逃亡的追逐倒还好，连累了朋友可就糟糕。

    在南城不算繁华，但也不算偏僻的一家旅馆四楼，两名武风士站在房间的窗边，不时注意对面的一家黑牌旅馆。

    「报告，雷主簿前日大发请帖，似乎要举办私宴……」

    季行云也才知道，原来金磊被派往伏牛山区协助民团的建立，因为他是位经验老道的军官，在多人的协同作战上，还有基层的战术上都有一定的修养，再加上他本身又是学医的，对民团而言是不可多的人才。不论是个人武艺的指导，还是团体作战的训练，或者铁打损伤的伤治，金磊都能包办。

    「这可好，还办起欢迎宴了。这南郡人眼中还有没有法天的法律存在，竟然半公开地接待一名通缉要犯，季行云这家伙可嚣张得要紧！」

    「哎呀，你先别气，人都还没到呢，也说不一定不是他，现在就生气实在没必要。」

    最后一咬牙，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说道：「回离大人，季行云被通缉实属误会，他绝无背叛法天之意，亦未曾做出任何危害法天的行为。况且……况且我雷震绝对相信自己的朋友！」

    「还不是太爷，越活越回去了！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体是什么状况，竟然还敢向我要一瓶清酒，不是一杯耶，是一整瓶。就算有客人来也不能这样。哼、哼，别以为在客人面前，我就要满足他的需求，有客人又怎样！反正要不到酒丢脸的人又不是我！」

    雷震眨眨眼，觉得太爷的主意简直是疯了。

    蓝元瞪了密探一眼，骂道：「这有什么好说的！像雷震这种人不办私宴才有鬼，这种事跟我俩这一次的任务无关，要报也报些有用的情报！」

    季行云露出惨惨的笑容，应道：「我已经不是武议士，更不是你们的队长了。」

    蓝元不满地应道：「等就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