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误会冰释
也许夜俱人的长老们能够体会到这个事实，才会严格禁止守林员们运用武力阻止森林被侵害。
对付人，再强的对手总还能拚一拚，可是一棵会动的大树！？刘光耀生平第一次的无力感在此时感受到了。
香檀口中虽然强硬，但还是对真知大人有份敬重，木天飘过季行云直取冰泉月眉。香檀打算速战速决，避免又延伸其他问题。
突然想起自己的目的，才双手一推，原本不停缠绕八棵古木的光丝就以螺旋形状流向中心进入幼木之中。
呆了两秒，薪柞唤出的木灵几乎快到刘光耀的脚跟前。这还得了！无定飞刃再度射出打在木灵身上，留下一个小孔。
啪！香檀气得给他一个耳光。
「啊……」大声的喊叫……薪柞中招，倒地、血流……
「我可没错！」
但冰泉月眉与刘光耀却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武议士。
然而这种奇特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他又缓缓醒来，能量的漩涡失去加速的动力又和缓下来，不过却也打通了整座森林，细细的光丝带着闪闪星光，如同天上银河落到此间，贯穿了整座森林。
「什么真物？这森林除了野草大树还有什真物？想打架！？我还会怕！有种再上！」刘光耀口头上一点也不示弱。
「接起来又能怎样，已经失去又回不来了。等它伤好重新培育，也跟再觅良地重种一株所花费的时间相差无几。」薪带着反抗的语气。
「阿哥！」薪柞担心地大叫，同时木灵的大树也走向季行云。枝干狂舞！一旁的数棵树木被拦腰折断。
为了保护他深爱的森林，不惜与违反自然法则，与在春季生产寒冰的冰泉月眉这「妖女」战斗。悉知培育多年的青木被毁，让他失去平常的好性情，藉由战斗发泄心中的伤痛。
但长青回望等人可就不同了。全由自身的内息供应古木所要放出的能量，没多久各个都汗流浃背，勉力苦撑。
季行云深深地吸了口气，对青木等人低头弯腰。「真是对不起，为你们带来如此的麻烦与损失。」
「哼！是没错！等着吧！有一天大地会给予你们适当的惩罚！」薪柞叫道。
四名夜俱人走在前面，季行云与之并肩而行，三名武议士紧紧地跟在后面。其他的村民各个神情紧张，带着不安与好奇跟在后面，同时几十张嘴巴小声地议论纷纷。
「你们怎么会起冲突？」季行云还是问了。
「刘光耀！别多话！队长自有分寸！」冰泉月眉发出斥责。
冰泉月眉没有回话，反而是神情紧张，同时温热的蒸气由她身上发散出来！
「放心，他没事。我只是让他冷静一下，一会就好了。」
「好吧……随我来……」香檀并不相信季行云能做什么，只是基于对真知大人的尊重而推及季行云，同时也是心如死灰，懒得再多言推辞，更想亲眼看看培育多年的真物变成了什么模样。
季行云走到激动叫骂的薪柞前面，一把将他抓起。
脑袋轰然乍响！瞬间能量的流动又快了一倍！然后真能量的漩涡开始吸引附近各种同质的能量，游涡如滚雪球般越来越大……
香檀破冰而出！
「小云！危险！」红叶见到季行云站在木灵的枝干上，一等挥舞结束就压低重心，快速地往主干疾奔！
回到八棵古树所在的灵地。香檀冲入古木围成的园子，停在折倒的青木之前，小心轻轻地捧起半截幼木，充满感情地看着，眼中尽是惋惜之情。
薪柞怒气带来的焦躁为他造成了一丝的疏忽，只是一瞬间的空隙，却是刘光耀苦逼苦撑良久所求的机会。抓住机会，无定飞刃打出，刘光耀改良自离气斩的绝技穿过重重绿芒！
平常温和的夜俱人发起怒来也比寻常人更加可怕、更是激烈百倍。
由于夜俱人每天就在与森林的生命能量进行交流，季行云也不用多言，只是请他们持续活化身旁古木的生命能量。
「手下留情！香檀大哥，他们是我的朋友。你们不是一向不喜暴力相向吗？不论他们做了什么还请多多包涵。」
因为夜俱人的愤怒不单是夜俱人的愤怒，更会引动大地愤怒。然而发泄怒气的方法——破坏、杀戮，却又只会伤害大地……
季行云闻言，更是面有愧色说道：「任意进入人家的庭院，还把主人的珍宝给破坏，这是不是很恶劣的行为？」
「薪柞！」
不、我没错！这些带来破坏与毁灭的城市人都该死！举起真物石斧疯狂地砍向距离他最近的刘光耀。
一下子，战斗好像结束了。
「不、季先生，这事不用你操烦。灵地一旦被破坏，要复原并非一己之力能达成，就当我们命运如此，半点不由人。」
「什么嘛……我那……」本来还要发牢骚的刘光耀，见到季行云认真而沉重的神情，话就停了。
「小、小、云……」刘光耀手掌还按在季行云腹背，脸上满是愧疚与不解。
「让开，我不会轻饶这个会制造寒冰的妖女。更何况他们竟然损毁我兄弟培育近十年的真物。这个罪行万死不足惜！看在真知大人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再不让开，我也不客气了。」
虽然季行云一再保证夜俱人绝对没有恶意，不过以他那还算稚嫩的脸孔发出的保证总是少点说服力。还好有刘光耀大力的担保，才让众人暂时压下对夜俱人的恐惧与敌对之心。
众人见状飞奔过来，焦虑而不安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薪柞与季行云。
「我！」
「没有用的！那死木头又大又硬，我在它身上打了上百拳也不痛不痒。」刘光耀对季行云发表他的经验。
季行云没有回应，只是很专注地观察那几掌的效应。
还瘫在地上的薪柞听到这话，马上激动地大骂：「这些人把培育中的真物给毁了！青木，你还呆着！不快动手！」
「不论如何，这株幼木也算我的孩子倒能救就救，就算无法成为真物，也还是要救。」香檀道。
「是啊……那我是不是该好好的代替这片森林的主人教训你一顿……」季行云好像认真地考虑着。「可是带头闯入的人又是我……」
季行云醒来，觉得全身舒畅，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有点呆呆的发楞。
「就让我看看……多少尽一分心力。至少、至少得让这儿的居民知道，让他们不会因为无知而犯下无法弥补的过错。」
刘光耀一惊，急道：「怎么！难不成那家伙……」
双掌一合，正要施用无定飞刃，身后又传来一股温和而强大之力。转身一看，薪柞却已经摇摇欲坠地扶着一棵大树立起。
即使是森林的眷属在群木之中也不见就是无敌。香檀与薪柞毕竟只是年轻的夜俱人，与大地的共鸣调和还是有个极限。
但……木灵没吭半声，无定飞刃连搔痒的程度都谈不上。
只是木灵没有依照薪柞的意念动作，反在原地震动摇晃，因为操控森林生命能量的真气被季行云那几掌打散，木灵这时只剩无主的自然之力杂乱的流动。于是大树倒了！
而冰泉月眉的武技就像冰山。只要走进冻结一切的冰山，才知道寒冷的可怕。不用刮起满天风雪，只要身在其中，就能一丝一毫蚕食一个人的生命，炙热的气焰也化为了冰晶与雪花。
「红叶，你会接枝吗？」
这个情形本就不在他的意料之内，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还能支持就持续地将能量的流动加速。
「薪柞……石之部族赠与的真物石斧与猎刀是希望用来保护森林，现在……我们的作为都有愧于石之部族与守林员之名。」香檀内疚地说着。
这翠绿青枝虽然已经失根，但其中所含的生命力倒也还没全部流失。虽然只剩原本的一两成，但也比一般的大树所含的生命能量多上百倍。
但与民族性也许更有关系，夜俱人本来就是与土地共存的民族，珍惜大地孕育的一切生命……即使是制造灾难的城市也一样，一定有存在的价值与目的。
「这也说不定。我看看，红叶、青木、香檀、薪柞、月眉姊、刘大哥、小望再加上我，正好八人……嗯、嗯，也许可行。」季行云喃喃自语地盘算着。「好！香檀阿哥，就让在下试试。只是待会要请你们四人配合一下。」
受了一斧的大树像是吃痛般开始挣扎晃动！同时由地上伸展出大量的树根、木藤与花草，不停攀上大树！不一会综合着各种植物木藤的大树活生生地挣脱大地！缓慢而稳重地走向森林的入侵者！
季行云在一旁想尽办法，花了许多时间才让刘光耀与古木达成连结。
再看冰泉月眉，她已经到了极限。香檀虽被冰冻，却是蛰伏在寒冬中的种子，等待春天的发芽。
声音才传到，季行云就如电掣风驰般出现在香檀前面。
两人展开拉锯战。一波又又一波精准而后劲无穷的能量相互纠缠、彼此抵抗拉锯，看似平静实则凶险万分。
轰然一声，冰泉月眉终于苦撑不支，口吐鲜血。
香檀本来是位温和派的守林员，总是担任劝阻冲动的薪柞、淡橙的大哥。这回他却加入战斗的行列。
刘光耀见那人形的冰块正激发着强大的能量，心中凛然，又道：「我来帮你！」
众人不禁一连串的惊呼，被季行云抛在后头的青木与红叶也赶到了。
冰泉月眉见机不可失，法印催动凛冽之气旋绕其身。香檀马上被冰晶与冻雾给罩住，身上覆了一层厚厚的寒霜。
见到兄弟受伤，香檀心中一急，失去平静之心，一弹指间调气不再顺畅。
刘光耀已经发现薪柞能够运用的能量虽然强得不象话，不过他们自己本身并没有强悍的力量。于是决定采用紧迫盯人的近身战，让他应接不暇，没有机会引用外来的力量。随着力间的拉长，刘光耀可就渐渐取得优势。
「耶！？」
「混蛋，再接我一招！」刘光耀怒喊一声，无定飞刃如雷光闪电般疾射而出。
真物被夺！正想请求木天再行取回，却发现自己与木天的联系竟被中断！心中大骇，马上要再行联系，却又被周身的杂气阻扰与森林的调和与沟通，只能无力地看着木天渐渐淡去……化为霓雾又回归到森林之中。
「是啊……阿哥，就让小云试试。我一定全力配合。」红叶也附和着。
刘光耀见来者不善，当然也不会客气。一拳打出，后发先至切中手腕、石斧飞出。没料到会轻易得手，以攻阻攻的一掌也拍向薪柞的胸膛。
季行云依冰泉月眉、刘光耀与长青回望的功力高低与内息特性帮他们安排任务。至于四位夜俱人就简单多了，只是把他们与武议士交插安排，让每个人站到一棵古木之旁。
刘光耀、季行云与香檀躲着空中落下的树枝木干，冰泉月眉、青木与红叶则忙着把动弹不得的猎人搬到有所掩蔽的地方。
季行云只是觉得寄身在这各式各样的生命之中……就像回到母亲体内……飘飘然、懒洋洋好不舒服……好像脱离了世间的一切。
季行云一走到灵地，马上就发现这里根本就是一个聚集天地之气的场所，所用的方式他也学过，算是八方聚灵的变化阵法。
「我哪知道！那个妖道，没头没脑就杀过来。」刘光耀骂道，又不好意思地问：「队长你没事吧？」
「破坏性的报复只能满足一时的快意，但后果却是更难承当……现在责怪你们也没用……香檀……能带我到培育真物的地方吗？我想接受森林恩惠的幼苗一定拥有特别强韧的生命力，也许还能有所弥补。」
「当然会，小意思。」
两人已经束手无策……只能靠着敏健的身手勉强的躲避。两人也都绝望了……
薪柞要开杀戒！
冰泉月眉与刘光耀武技尽出，却是石沈大海，不论是薪柞的木灵还是香檀的木天都沈若盘石，没有半分的动摇。
「手下留情！」远方一声喊叫！
「阿哥，何必跟他说这么多！真知大人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这小子一定是用甜言蜜语骗得真知大人的友情！我们正好帮真知大人消除损友！」
「没关系，香檀，就由你决定。我两兄妹一定配合。」青木道。
「不…………」薪柞用全身的力道吶喊着！难道我错了？森林竟然也不支持我！薪柞的心也随木灵的崩坏而破碎。
真·柳武道馆的千金小姐柳思薇本来距离稍远，不过有长青回望的引导也加入了队伍，跟着香檀一起前往培育真物的灵地。
真巧，天下用法虽巧妙无穷但也不离其宗。季行云心中想着，就走到香檀身旁，接过被折断的幼枝。
因为激烈的战况与木灵崩倒的声响，引起入林搜寻队的注意，结果把距离较近的预备士与猎户、樵夫和真·柳武道馆的门徒都引来了。
季行云皱了眉，气转全身，轻轻一跃就服帖在狂舞的枝干之上！
「对、对、对，无缘无故乱打人一定是错的！」刘光耀大放厥词。
听了季行云的话，青木与红叶放下薪柞，将他交给香檀。向季行云走了一步，又退了一步，尤其是红叶的脸色更是难看。
「队长，你这是何必！我们哪有错！」刘光耀不服气地叫着。
冰泉月眉的功力比起刘光耀还要高出一线，不过香檀与大地的调和还比薪柞更为同步。只是两人的战况却反而较不激烈，因为即使下定决心要驱逐这个妖女，香檀还是无法抛下周身的一草一木，总是小心地操控能量不误伤到森林中的任何生命，使用的力量更是稳健而温和。
他想干嘛？！薪柞心中纳闷，却也不留情。心念一动，缠在木灵上的各式花草藤木各自以独特的方法攻击季行云。锐利的邙叶变成飞刀，花朵放出令人晕眩的香气，树果化为子弹，木藤则变成鞭子，各式植物可以说是各尽其能。
回路形成，古木的生命能量开始流动，分为内外两圈开始转动。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夜俱人本来就只是引动森林中的生命能量，身体只是天地之气的流动站，森林中同调的生命能量，无穷无尽地藉由他们的身体进入八棵古木形成的回圈之中。
不久，这股强大、温柔、坚强的生命能量，流动的速度已非季行云再能提升，可是预期的效果却未出现，季行云心念一动，不顾一切狂气爆在丹田一炸！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季行云心中叹道：跟怒极攻心的人打交道果然不容易。一咬牙，心中有了决定。
冰泉月眉与刘光耀同时欣喜地的叫出来。但随即又感到不妙，因为他俩认为这时季行云出现并没有多少帮助，尤其是季行云跌下深崖身上必定带着重伤，这时出现岂不是增加一名陪葬的同伴。
刘光耀脸上藏不住得意，高兴的说：「管你是夜俱人还是妖术师，碰上老子还不是服服帖帖。我说冰泉小姐，还不把寒气散去，怪冷的，我怕那几个猎户挨不住，要是得了风寒，算在咱们武议团头上可不划算。」
万事俱备，季行云也站到最后一棵古木之旁，闭上双目，一手轻柔地按着年老的大树。封闭视觉、听觉、触觉、味觉等等感官，然后以自身为中心，将真气灌入古木之中。
这掌力道虽只用了七成，但哪是现在的薪柞所能抵御。
「我……」
那半实半虚、似雾似光的能量人形浮在半空，立在香檀身上，有如神明附身一般，香檀冷漠地看着冰泉月眉。「授首吧……」
他周身充满了生机，在散落的冰晶中更显高贵无比。真物兽骨猎刀高高举起，森林的生命飞快在集中，俨然在他身后成形。猎刀飞起，被一具接近人形的能量聚合体握住。
见木天又有动作，季行云无惧无疑地斜跃而上，如同炮弹射向木天。
人未落地，空中转身，气劲连发，同时运起流气诀将散漫的真气送往香檀身上。
「当然，要是我一定会帮那主人好好教训一顿那种恶客。」刘光耀又道。
暴力并不能真的解决问题。依赖力量的屈服不会长久，在历史上已经有太多的见证。
与其他武议士不同，他并不将真气再导回体内，反用自身的真气领着古木的生命能量向外扩张……由左右先接触到了温柔天真的红叶、行事稳重保守的香檀，然后衔接上冷静负责默默服务的冰泉月眉、热情勇敢的长青回望，接着碰上尽责稳重的青木与激进反叛的薪柞，最后交会在热心又好面子的刘光耀旁的古木。
薪柞对刘光耀的绝技不理不睬，自顾地用力将真物石斧砍在身旁的大树之上，顿时刮起一阵能量风暴！力道之强竟然将无定飞刃「吹」偏！一道银光没入老树之中。
香檀面有难色地看着季行云，又望向青木与红叶。
许多的林木在战斗中被巨大的木灵折断了，森林的生命力也因借给木灵而有所匮乏，树倒了、花草折了……满目疮痍。
危急之时，季行云火速插入，受了刘光耀一掌，身体微微一震，双手一伸往薪柞颈部一按，心情激动的薪柞血气受阻，人随即瘫倒。
「好！不过是真知大人认可的朋友又怎样！阿哥你就胳臂向外！这样还算是守林员吗！那银杏大姊怎么办，为了交换的真物她已经等了十年。还要让她等十年吗？那小木就像我们的小孩，就这样让她枉死！任由这些城市人来这嚣张又扬长而回！我真看错你们了！」
冰泉月眉很快地就寻出与古木同调的运气方式，让自己的真气流入古木之中，又流回体内。虽然出与入不成比例，但以法人而言已经算是很难得。
红叶与青木两兄妹以接枝的手法把幼木给重新接上。
「妈呀！老天爷别开玩笑！」刘光耀说着无意义的话语。
长青回望试了良久也终于成功，就是刘光耀一直无功。
「你带来的破坏可不比其他人少。」季行云又道。
冰泉月眉吃力地点头，因为法印凛冽过度使用，内热而外冷，身体正接受着极度温差的煎熬。脸色已然惨白、毫无血色，双手也失去血色而盖上一层寒霜。
至于武议士可就麻烦多了，要他们把真气灌入古树之中可是件困难的工作。因为要使用与古木同调的真气，这与一般的发劲又完全不一样，因为放出真气虽要灌入古木之中，但目的在活化古木的生命能量，可不是把真气打出就行。
木灵一枝枝干猛然挥动，风声啸起，虽然没有直接命中，但引动的风压却让刘光耀站不住脚，退了两步还差点跌倒。
两位夜俱人，一个躺在地上、一个直挺挺地被冻成冰棒，森林又回归平静，方才的杀气与凝重像是假的一般。
在这几十分钟内季行云也没休息，在八棵古木间仔细地察看与揣摩。等到幼木给接上了，才把众人驱到古木围成的范围之外，同时把香檀与三名武议士叫来。
季行云窜向木天拿着兽骨猎刀的右手，不用护身真气，反而真气外放、散漫而温和，他的身子就没入木天的右手，手伸出一握，人平安穿过木天，手中也多了一把猎刀。
但很可笑，绝大多数的人一遇到争端，最先想到的还是拳头。以伤害他人的方式来解决仇恨只会留下空虚与遗憾，并且制造更多的仇恨。
只是季行云速度已然展开，别说是薪柞，就连刘光耀也不见得能跟得上他的动作，各种攻击一一落空。
两道方向相反的能量在他体内流动，这天然的生命能也非他所能完全控制，森林的生命在他体内自由窜动，见缝就钻，季行云也无可奈何。
「就让小云看看嘛……」红叶在一旁帮忙说话。
季行云离开古木，将身子移入能量圈中，忍受着筋脉被这能量贯通的冲击，同时还硬催真气又将能量流动的速度持续提升。
季行云把扭着薪柞的头，沉重地道：「你自己看看，你做了什么？」
这是两位武议士熟悉的声音，那声音的主人正是他们进入森林搜寻的目标——季行云赶过来了！
只见季行云的几个残像，由木树主干由上而下各赏了一掌，落地，小心戒慎地观望着。
「好吧……」香檀最后也承应了。
只有一个人不为所动，即使手臂粗般的木枝砸到身上也无动于衷。
薪柞这时可完全不管季行云是不是真知大人的朋友，也不理青木与红叶的劝阻，一心只想把所有的入侵者杀掉！心念所动，又要操弄木灵再度攻击。
回圈内的能量越流越快，幸好回路渐成饱合，才没将功力最浅的长青回望给榨干。
「季先生！」香檀不安的叫道。
话语一出，香檀唤出的木天开始动作，像是手的光雾就抓向森林的入侵者。
这位原本最急切找人的小姐，一见到季行云反而变个样。不但没多说一句话，就是连人也都站得远远的，只是一对乌溜溜的双眼不时绕着他打转，偶尔发出少女的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