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使炎郡

    虽然强盗们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不过早在去路摆开阵式的他们，还是挡住了女孩。

    『还是快点解决吧……』

    这时季行云好像觉得游尚安的瞳孔略张，这是代表吃惊吗？

    女孩停下来，拨开头上的斗篷露出她那像是精致雕琢而成的面容，强盗们更是说不出话来……

    其他人也都用力地点头。

    除了一个司符黄象让季行云多少觉得不自在外，旅途的一切应该都十分美好。不过季行云的心情并不算愉快。

    「就是说嘛，乖乖的金盆洗手不就没事了！」

    「我是法天的前将、南郡的参军，那两位可是南郡的司符、还有武议团的小队长喔。」

    「好吧……真是杀风景的人。」季行云索然无味的回答，走向这群不像强盗倒像农夫的强盗。

    日薄西山。十二个大男人七零八落的倒在地上，一声声抱怨与叫骂不停传出……

    「啊！巧手也帮我画一张！」

    「怎么做？」清脆明朗的三个字由游尚安口中说出。

    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人，强盗们都吓得脸发白了。在法天袭击主议士可是重罪，而且只有头脑有问题的人才会以武议士当作抢劫的对象。

    「对！一定是这样！」

    「黄大人，你可别想歪了。季队长的意思是受了舍妹之托，要好好地把游小姐和铁小姐送回铁山郡，没别的意思。」

    「也不会，只是有点担心。」

    「我知道你们是业余的强盗，可是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

    「那个……呃……我说，事情是这样的，」和一个不论跟她说什么表情都不会变，甚少回话的人交谈是件很累的事，喋喋不休的人也许可以当作找到一位好听众，不过交谈就是要双方有说、有回应才能成立。遇到这样的人，让季行云的舌头不小心也打结了。

    咕咕噜噜，白银叫了几声。女孩蹲下来，搔搔它的喉咙、轻抚它的银毛，轻柔的说：「没关系，我来处理就可以了……不能把他们当成食物，会引起骚动和恐慌。这样你会被当成怪物被猎捕喔。」

    这一行人正朝着炎郡前进。本来队伍中还包含六名工作人员和几名随侍，不过那些人搭乘着黑甲走在官道。雷震等人因季行云的期望向铁山郡的驿站借了飞羚直接穿越平原、森林。虽然黑甲走的路比较远，跑得也不见得比飞羚快，但是耐力却比飞羚强上数倍。骑骑走走且稳健前进下，到达炎郡首府谷乡的时间应该相差不远。

    晚上用餐时，在司符黄象的建议下架起了野战桌，就在星光下、原野中、营火旁、吹着略带寒意的冬风中，享用烛光晚餐。

    「小姑娘？你搞错了吧！是神仙才对！一定是仙女看我们没有遵守约定马上收山，才来惩罚我们的……」

    「几位大叔有事吗？」宛如天上传下的清铃之音荡漾在强盗耳际。

    天气宜人，虽然时节入冬在黑甲内燃起柴火也不见寒意。走的道路是平坦宽阔的官道，进行着一段平顺的旅程。窗外是苍黄一片的枯草、冬天萧瑟而特殊的景致也十分值得欣赏。

    「小云还是你来，我的武功比较霸道，以他们的程度可不是受点小伤就能解决。」

    「我也要！」

    季行云用很有趣的眼光看着这群拦路的强盗。他们让人觉得是很不专业的强盗，当然法律并没规定强盗就一定要如何如何，只是他们的样子并不像是职业的强盗，最多就是偶尔兼差干一票的那种程度。

    游尚安闭上眼睛，过了两秒，张开后才点点头。

    「小姐……这是抢劫。呃，我们不会乱来，只要……不对！我们只是要收取过路费，请您配合……收费的标准为大人五金印、小孩三金印，马匹、坐骑……呃、宠物另收二金印。所以请您拿出五金印。」

    虽然被监视着，不过也不需要太在意，只是被两对眼睛这样看着不太自在就是了。

    强盗们都很紧张而且专注的看着雷震。

    这一路上季行云饱览铁山郡的草原风光，成千上万的牛羊种种壮丽的景致，令人心情甚至舒畅。进入森林就算是炎郡的地界了，走林道不似走官道还会遇到入关的问题，少了一些手续，多了林道难行的麻烦和另一种悠闲。

    「怎样，考虑的结果是……」

    「唉——」女孩叹了口气，说道：「好像是无法讲道理的一群人……白银乖乖的别乱动，你伤了人就不好了。」

    林道中出现十余名蒙面客，各个手持兵刃，摆明了就是拦路的盗匪。

    祈祷声、叫喊声，一直持续到太阳完全西落。而炎郡西界也因而多了供奉美丽仙女的一种信仰。

    「不是啦，黄大人误会了。我只是基于一份责任，没别的意思。」季行云把奇怪的心法传给了游尚安。虽然本意是要唤醒游尚安因自幼学习伏逆清心诀而失去的种种情绪，让她变得比较像个正常的人，不过要是施用不当也可能造成可怕的后果，在自己还见得到人的时候当然要特别注意。

    看着这些人季行云说道：「雷大哥，再来就交给你了。」

    拿着锯刀的男子走向前来，对季行云的态度似乎有点意外，不过还是发表声明了。

    「我相信你。不过其实也要看人怎么用啦，我认为既然可以激起忠义之士心中的欲望，那也应该可以升起人性中的怜悯、同情之心……不提这个了。这套心法我虽知道，不过却没练过，所以练了、用了会怎样我也不是很清楚。嘿——我倒是被人拿来试过。因为你也会逆伏清心诀所以应该没问题。你愿意接受这个风险吗？」

    这群人全都摇头。

    发现不单是黄象就连雷震也用奇特的表情看着自己，季行云却不知道自己哪里讲错话。雷震忍着笑意，帮忙说话。

    游尚安点点头。

    要开启话题、打破沈默！季行云尝试了不下十次，只落得铩羽而归的下场。三个人坐在舒适的沙发上，大眼瞪小眼，已经无言地相望了半天。基于礼貌上的种种理由，让季行云不得不继续跟这两位女仕呆坐……

    「……算了！我就直问了，你是不是很小就开始学习伏逆清心诀了、不、也许在你那边不这样称呼，好像也有人把它叫作定神心法、安虑心诀的……呃……」

    「炎郡是怎样的一个地方？」季行云改变话题。

    「我不敢保证能否有效，因为你实在太早开始练这种心法了，不过试试看总无妨。首先你得先让心诀停止运行，这可能有点困难，已经习惯的真气流想要停住不太容易。要是一时之间真的无法中止，那可以阻断会穴的真气流通。你放心，那不会出问题，我也会伏逆清心诀，所以很清楚几乎没有任法功法会用到这处穴位。一般人只要停止心诀运行即可，但你的情况又不太一样……四岁，啧、真不知道怎么会有人把这个心法教给一位才四岁的小孩。」

    「喂，你们看不起我吗？还不把钱交出来，不然我们可就要动手了！」男子挥动锯刀，用他觉得最凶恶的声音喊叫。

    『我真是笨！既然伏逆清心诀一直在她体内运转，那一定可以简单地与她进行理性的沟通。』季行云骂了自己一声。

    原本黄象倒也不必与季行云同行，不过他好像想趁机和他建立友谊，就连骑飞羚赛跑这种与他形象不符的运动也欢喜参与，让季行云觉得对他持有戒心反而过于太失礼。不过他却不知道黄象对独子和两位侄子跟季行云的过节完全不知，反而希望季行云能多照料黄明阳两兄弟，让黄家也有人能踏入武议士的殿堂。

    「很抱歉，我不需要多余的服务。」女孩断然拒绝。

    一名强盗顺着雷震的话马上说：「是啊、真的很麻烦……所以……你们也可以不用这么麻烦……」

    雷震向黄象点点头，黄象摇摇头表示由他全权决定。

    「我哪知道一个看起来来娇滴滴的小姑娘会这么可怕！」

    三个人三种不同的年纪、同时也有不凡的身分地位。最年长的黄象——法天联邦、南郡符司之长，一位有点年纪、外表看来和和气气，却是能以高明的外交手段进行厮杀的好手。壮年期的雷震——法天联邦的前将、身兼南郡参军，行事稳健的职业军人。最年轻的季行云——法天联邦、武议团第四大队所属一中队第一小队队长，充满朝气、活力与好奇心的武者。

    「阿山，你眼力好，看看是什么角色？」

    「啊——我也很后悔……」强盗露出很懊恼又害怕的表情。

    三头飞羚和三位男士都冒着大量的烟，在天气寒冷的冬天散发出大量的热气，可见这一群人才历经一场激烈的运动。其实这一行人并没遭遇危急的事，时间也很充裕不需赶路，纯粹只是童心大发骑着飞羚赛跑。竞赛的终点就是这片森林。

    「耶！」强盗们虽然脸蒙住了，不过布幔之下的脸孔一定很惊讶。

    『雷霏还可真厉害，这样的两个人竟然可以成为莫逆之交！』想到这里季行云就由衷地佩服雷霏。可是相对地也让季行云抱怨：『既然是最要好的朋友，为什么不送她们一程？害我成为无辜的羔羊……』

    老天似乎相当关照这群业余的强盗，没等多久远处又有旅人接近。

    那位拿着锯刀的男子说：「没办法……今年的运气真差，本来还以为可以提早盖新房……不过，等他们到镇上也要一两天的时间，怎么可以白白浪费这个空档！听说做了还没开张就要打烊的生意会倒楣三年，要收手至少也得干成一笔生意。就算这里比较偏僻，等个两天也该有人送上门。」

    除了两人外，季行云还发现一个人依偎在黑甲兽旁，聚精会神地监视着。大概是担心自己会对游尚安作出不当的举动吧。果然是互相关心的朋友，季行云这样想着。

    黄象还没介绍完，季行云就插嘴说道：「虽然还没感受到淳朴的民风，不过治安良好这一项马上就要被推翻了。」

    「不会，不会。」黄象的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线地打量季行云，显然误会并无解除。

    用完晚餐后，季行云就将游尚安请到一旁。原本以为这会是件困难的工作，不过却完全出乎季行云的想象，游尚安只是一言不语地跟他走。

    最基本吃饭的工具——手上的兵器，不如说是某种农具。一个魁梧男子手上拿着带着锯齿的大刀……要当伐木的大锯子也没什么不恰当。一位矮壮的男士则手持战锤……应该是打铁用的大锤。还有一名使用长柄镰刀的蒙面人……应该是用来采收树上作物的镰刀。另外还有拿着戟、钯两用的兵器（农具）、大砍刀（大柴刀），等等诸此之类的东西。

    铁清怜的问题还算小。游尚安虽然大方地坐着，可是季行云觉得坐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活活生生的女孩，而是空有美丽女子人形的躯体。永远冷静、淡然的表情，维持惜言如金的作风，高雅而冷酷，让想接近她的人有被冻结的觉悟。

    「季队长跟那两位小姐交情好像不错，旅途少了两人会不会有点寂寞。尤其是那位游小姐，好像特别受到你的关心。」黄象略带喘意开启话题。

    「不，我是要来告诉你们，强盗这种工作其实是风险很大、很危险的工作。」

    「真讨厌，」女孩脸上展露出不情愿的表情，对她身旁的「宠物」抱怨：「白银，我们的运气真不好。就是想避免无谓的麻烦才选人烟稀少的路线，结果还是遇上一群奇怪的大叔。你们是歹徒吗？」女孩巧声问了。

    「四岁。」简单明了，果然是游尚安式的回答。

    带头的男子有点紧张地问道：「决定要交钱了吗？」

    「是啊——不过，手沾上了血腥参加庆典总不是件愉快的经验。但是……也不能放着你们不管。所以……」

    「哎呀，怕她回到铁山郡后被当地的优秀青年吸引吗？你这么想可就不对了。年轻人就该多交点朋友，不用急着把自己绑住。广大的森林还在等你探索呢。」黄象笑嘻嘻的说着。

    『哇——唉、唉。原来痛苦的煎熬也有很多种形式。』季行云下了这样的结论。

    『原来这个人也很喜欢自然景致？虽然小夜姊把他归类在卑鄙无耻的小人，不过和他在一起其实很容易享受到愉快的气氛。』用餐时季行云虽然很少和黄象交谈，不过黄象倒是把整个餐桌带向欢愉的大道上。看着餐桌上的众人，季行云觉得不论是随行的官员或是那两位女仕都享受了一顿舒畅的晚餐……更正一下，游尚安好像例外……她依旧是那种陶瓷娃娃般的表情。

    「季队长你可不要因为遇上这群人，就认定炎郡是治安很差的地方。看看他们就可以知道在这边作奸犯科的人，水准有多低落。」黄象也说着跟恶霸声明无关的话。

    「炎郡是农业大郡，据说只要炎郡丰收，整个法天的基本民生所需就不至匮乏。我对她的了解也不是很深。就军事来说，因为炎郡不用面对外邻，所以军事的力量较单薄。武风在法天中也算是较不旺盛的地区，至于其他你真正有兴趣的部分可就得请教黄大人了。」

    在黑甲内有着可以一同出生入死的好友雷震作伴、也有美丽动人的两位女孩陪着。车内座位舒适、黑甲在官道上行走也十分平稳。车上装有充足的饮食，就是想吃个点心、喝个茶也有亲切的侍从服务。

    「笨蛋！一点也不麻烦，你难道希望被就地处决吗？」带头的强盗骂着。

    「喂——老超，都是你的死主意！」

    看着这群垂头丧气的强盗，雷震摇摇头走到带头的强盗面前。那名男子紧张地看着雷震。

    「四岁！难怪……这么说也许有点奇怪，不过你想不想改变？当然我不是说你现在的情况不好，呃、只是、只是，嘿——你知道的，要成为一名领导，不对，是精神的寄托者……也不对……反正就是要当一位优秀的女巫，以你的情况是有些缺陷……当然我不是指你有什么不恰当的地方。只是、只是、就是……嗯、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多表现一些情感出来……呃、我绝对不是指你冷血无情……不过、有时候一些看起来无意义的举动是带着很多意义。当然从你的行动，我知道你其实是很深情的人……不对，是很重友情的人……可是……呃、我的意思是……呃……」季行云说了一堆话面对游尚安那不变的面孔，他都快弄不清楚自己到底要表达什么了。

    「仙女啊——我以后会安分守已……所以请宽恕我……」

    更何况雷震完全把黄象的心神招呼过去了，两人不停交换意见、畅谈法天附近诸国的情势。这些「国家大事」季行云一点兴趣也没有，自然也就不会与黄象有着进一步的接触。

    「能怎么办！我还是痛得站不起来……奇怪明明就没骨折也没怎样……这一定神仙的惩罚……」

    倒是季行云很有礼貌的问：「你们是打算抢劫的强盗，还是要收取过路费的恶霸呢？」

    问题也出在这边。雷震和黄象相谈甚欢，自然就冷落了季行云。而招呼两位重要的女仕——铁清怜、游尚安的重担就落在季行云身上了。这就是他深感不自在的原因。

    三个人面对四倍的强盗，一点紧张感也没表现出来。

    向这群失去副业的农夫道别，雷震等人再度踏上旅程。季行云还很高兴地跟他们说道：「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你们一点也不合适。」这群人只能很无奈又颓丧地接受季行云的建议。

    一阵惨叫和叫骂声后，十二名强盗完全被制服，十二个人分成两排坐在地上。

    「接下来的才是重点。你已经把心如止水当作习惯了，所以你不妨有空用镜子练习一下各种表情……虽然这听起有点可笑……呃、再来就是要建立情绪的波动。那我要教你一套心法『万欲魔咒』。光听名字会让人觉的不是什么『好』功夫，基本上可以说是一种邪道的法门啦。这是一种刺|激人性各种层面的心法，听说曾让许多忠义之士、贞节之女成为完全相反的人物。所以我告诉你这套心法万万不能乱用。你能遵守吗？」

    本来应该以凶恶的态度先发制人的强盗，这时显得有点慌乱，你推我，我推你，最后还是带头的老超站出来，用不像是强盗该有的语气和态度发表他们的抢劫声明。

    渐渐走近的是一位穿着淡青色衣物的女孩，因为还披着一件灰绿色的斗篷，让人看不清楚长相。不过多重略为半透明的布料，在洒下林间的阳光下散溢出淡淡的青光，让人觉得这女孩仿佛是迷途的仙子。强盗们一个个都看呆了，这位女孩子的穿著就像是要去参加盛宴的轻便礼服，活像是跳出童书的小公主。

    「怎么办呢？」季行云歪着头问了。「真是伤脑筋……我对欺负弱小实在没兴趣，虽然以我的工作也不能对这类的事坐视不管。可是，这里毕竟是炎郡，要押解这群人也不算轻松。我们不是决定要享受轻松、悠闲的旅途才选择走这条路的吗？」

    「既然各位要从我们照顾的大庭院经过，支付一些费用就是理所当然的义务。一个人只要五金印、小孩三金印，马匹、坐骑另收二金印，所以各位只要支付十六金印即可。看在各位是来参加庆典就再打个折扣，就算十五金印。我们不想欺负老人和小孩，为了能高高兴兴的参加难得的庆典就乖乖付钱吧，可别为了区区小钱而受伤。」

    「是、是……」强盗们胆颤心寒的回答。

    虽然和黄象的独子黄仲生有些过节，不过那也不算是直接的过节。而大个子、新智和长青回夜等人也不停对季行云灌输黄象不是个好人的观念，但是季行云还不致就会敌视黄象。当然难免会对他略有戒心，也还不会因此厌恶与他呼吸相同的空气。

    「……我想说的是……咦！」简简单单就得到游尚安明白的答复，季行云反而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在正常的情况下，一位正常的青少年可以陪伴两位美丽的女孩应该是一件令人感到愉快的事。季行云当然是身心健全的男孩，自然会很乐意与两位女孩相伴。可是这两位女仕在性格上有着致命的缺陷。铁清怜虽然身在铁山郡主议会议长家中，却孕育出极度害羞的个性……不，应该说已经是一种精神上的疾病。虽然楚楚可怜，让人很爱怜，可是每次要和她交谈，她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就像是遇到了凶神恶煞……

    一想到这种情况可能还要再维持两天，一种想要逃亡的念头就在季行云脑中渐渐形成。

    「虽然我们只是来炎郡参加庆典，可是炎郡的人民却给予这样的欢迎，真是令人遗憾。」

    「可是要带你们到警队也是很麻烦的事……」

    「可恶，连一个小女孩也看不起我们吗！」一位冲动粗鲁的强盗，终于发作了，提起手上的柴刀……是大砍刀，作势要砍！

    「别吵了，天要黑了……怎么办！」

    「你客气了。基本上炎郡算是个一民风淳朴的地方，也许是务农的关系吧，跟海上商人群集、军士重镇南城气象可大不相同。生活算是比较简单，而治安也可以说是全法天最良好的地方……」

    在巨大黑甲兽的另一旁，季行云和游尚安两人在朦胧的月光下。如果是相恋的男女想必是一个很浪漫的场所，只是季行云的状况与浪漫的边缘攀不上关系。

    「基于责任？不会吧？季队长的动作真快！」季行云的解释引起更深一层的误会。

    季行云停了一下，看了看游尚安……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她到底听进去了没……应该是有吧……打起精神又继续提出他的方法。

    『不行……要是接下来的一天半还是维持这种情况，那不岂不把人逼疯！』为了自己精神的健全，季行云决定采取行动。可是一个人的性格是长年培养而成，哪能说改就改……尤其是游尚安……真是麻烦……

    现在她对待季行云的态度已经好很多了，只是坐在椅子上，依偎着她的好友，没有一见到季行云就完全把自己隐藏在游尚安身后，跟她说话还勉强可以得到比蚊鸣还小声的回应。只是她如履薄冰、如临深渊的态度，叫人怎么跟她谈话。

    顷刻间，强盗们就见到青色的倩影变得飘乎而不实际，然后痛感神经就传来一阵阵剧烈的反应……

    「太好了！大伙准备好，这一次一定要拿到工资才行！」

    「啊……您这么说我们可是很困扰的……就行为而言也许有点不恰当，不过我们一点伤人的意图也没有……只要你乖乖的缴钱……啊，如果你好好配合，我还可以护送你走出这片森林。可别小看这块地方，吃人的老虎和凶猛的朱猩可是出没其中呢！」老超似乎对这名女孩起了爱护之心。不过一位女孩单身在大陆上旅行，身边还带着一头巨大的银狼，也不可能是寻常的人物。（强盗们无法把这头看似温驯的生物与狼联想在一起）

    「喂，老超，怎么办？我们要就此收手吗？」等到雷震等人走远了，一位强盗问了切身的重要问题。

    「回去后，我得画出她的神像好好供奉才行！」

    「哈——运气好像不错，是个娘们……嘿，看她的衣服就知道一定是个有钱人家……还带着一只白色的大狗？」

    「为了减少监狱的支出，所以我不打算把你们移送法办。不过你们也不能再做同样的事了。炎郡虽然不见得是遍地黄金的地方，可是只要有心耕作，绝对能过着充实而安定的生活。到了城镇我会告知当地的警队。因为是参军、司符的话，所以会很有分量，警队也会变得很有效率。如果你们还认识同业最好也叫他们收手。不然、嘿，炎郡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南郡的强盗罪除了死刑、终生监禁外，只有二十年的牢饭这三种选择。炎郡用的该是同一部法律吧？」

    绿荫下、林道中，三个人分别各牵着一头飞羚在微风中漫步。

    「为了怕这种危险的功夫外传，我只把心法说明一次。你能一次就能记住吗？也对，我真笨，逆伏清心诀的功用是什么怎么会忘了。好，那我就开始了……」

    「怪我……啊……痛！也不知道是谁先动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