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队长的责任
「不能依你的方式入团吗？」
等到王思学离开了，季行云才小声对白任说：「白牙，你会不会觉得不舒服？我虽然不知道这段时间内发了什么事，可是你突然功力大增，内息又不协调，内息增加是件好事，如果不能为己所用反而危险。我觉得你体内好像存在两种略有不同的真气，而且你原来的真气还是比较弱的一方。」
「还要对得起送礼的人？那也简单，再追加一座石碑，刻上供献者的名单以表谢意不就得了。」
走着走着，进入了市区，又到了内城，最后停在军部之前。
白任其实也有所体悟了，但他还是乐观的迎接可能的后果。
「叫他先拟出一个合理的标准，呈上后再来替属下抱怨。还有其他事吗？」
「牛皮，你皮在痒了吗？」
「谢谢七哥，那我这就开始动工。」
「这份套餐就交给你了。」张叔又说道：「不过你可以就这样答应吗？」看到季行云不解的表情，张叔又补充道：「虽然耸天石碑林是由预备团巡逻管制，可是据我所知，那是第三预备团的勤务，和隶属于南城的第一预备团毫不相干。而且就算是由你那一团管制，在没有特许的文件下，他们即使要和你交手也不会放你们通行。」
雷震放下笔、按铃、传音道：「备茶点。」将雷义引到椅子上，然后坐在他对面关切地问道：「怎么回事？」
魁马似马非马，其体形比马匹大上一倍，虽然体形硕大但是跑得并不很快，只是体力比起马来好得许多，它们可以连续拉着马车走上三天三夜也不用休息。
「那你又有什么事呢？」白任问道。
陈芙宜干练地说：「今日上午，南城议士席成和王钊来访未果。长青道馆南城第三分馆扬武道馆来帖，请司令拨空在七天后参加馆长寿宴。」
「不是吗？武议团原本就只是为了集结一群强者而存在，至于其他事务都算是追加的劳务，而其中武艺高强的人更有其独特的性格。你才入团多久，才接任常侍官多久，就这样打退堂鼓。我也只能说是我眼光不够好，高估了你的能力。」
原本要暴怒的雷义在季行云的引导下又恢复了理智。不过眼前的状况让他着急的几乎快哭出来了：「小队长，不可以、不可以走。」
「这？」雷义看了看手稿，又道：「这怎么可行！最重要的是我们所剩的经费根本无力负担！」
「壮观宏伟的石碑吗？」季行云对考古学并没多大的兴趣，不过对宏伟的石碑可就不一样了。「好吧，去看看也好。」
「很不错的地方，每天都过得很充实。」季行云高兴地说。
雷义听到这席话简直快昏倒了。
雷义喃喃地道：「是吗？」
「太感谢了！」王思学说道：「我马上去准备，明天就出发！」
「没问题的，我相信雷震的眼光。而且又不用你来负责，你只是代为传达，同时帮忙找愿意制作测验场的人。」季行云心想上任几天来自己也没管到任何事，不论是武议团或预备团运作不也很正常，哪会有什么大事，应该是雷义太紧张了。
「因为我在深林的深处找到一件奇特的物品。据我所知在南郡境内的石碑林中有那件物品的壁画，我想在那里应该可以找到相关的资料。请季队长务必帮忙！这可是考古学的一大突破！这一次一定能证明在数千年大陆上存在另一个文明！」王思学狂热地道。
「那当然，我认为队长也不过是一个自动图章。用来批可、盖章，最多再进行适当的考核和监督就够了。」
堆置杂乱的礼盒、宛如小山的公文、蒙上一层薄灰的桌椅……
「是啊，发生了点意外让遗迹被破坏了。不过也有意外的收获，但要我再进入深林一趟是绝对不可能的，深林真不愧是魔物之森啊。」白任悠悠地说。
「进来。」雷震头也不抬，直接说话。
「拉肚子？」
当雷义悠悠转醒，太阳已经斜照。
雷义默默地点头。
「工程司雷业大人对南段边防工程品质深表不满。」
「不用这么久啦。」季行云坐到桌上取出纸笔开始疾书。
「退团！！」雷震猛然抬头看着雷义。
白任看到雷义着急又虚弱的模样，回答：「没问题，延个一两个小时也没关系。」
「别急、别急，让我想一下……」季行云问道：「那些要支付的款项有问题吗？」
「不，不，想到长久的研究终于能开花结果，我一刻也等不及了。明天就在我下榻的会馆会合，反正南城也没什危险，白牙你就不用跟着我了。」王思学说完马上小跑步离开，还差点撞倒一名女侍。
季行云一进入常客来就被许多目光注视着。看着季行云这身功力而暗藏着打倒他猎取名声的人，绝不在少数，只是碍于种种因素让人不敢妄动。
雷义缓缓道来。雷震默默地听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
可是没有人跟季行云提到这些事，雷义还在医疗所静养……有关协助军中干部武技特训的事，因正处于积极重组军队的时期，暂时也不会有这方面的需求，而南城又正好是南郡中治安最好的地方、佣兵素质最高的地区，要遇到无法制服的恶徒恐怕难得。至于预备团勤务的安排，原本只要依循往例暂时也无影响，可是超过一半的成员因中毒住院，让勤务的安排出现极大问题，而经费的签核和预备团的入团申请也被搁置了……
「哈！哈！哈！！……」雷义离开军部后，军部司令室传出宏亮的笑声，雷震终忍不住卸下了严肃的伪装，开口大笑。
探出车窗，季行云好奇的看着和山区、城市截然不同的风光，不时地向白任发问没有一刻安静。至于王思学则拿着几本有关石碑林的研究典籍专注地阅读。
「啊，对了，季队长，可不可以请你带我进入『耸天石碑林』。」
听到季行云的关心，白任黯然的神色一闪而过，「没什么，以后再告诉你好了。这一趟可真够折腾人，我觉得很累了……先回去休息。明天我去那找你？」
「真是的，这孩子，哪时候才能认真一点？」张叔摇头叹气后又向季行云问好：「嗨，小云，武议团还好玩吗？」
「没问题，睡一觉恢复体力就行了。那我走了。」白任回答，可是季行云却觉得白任的背影看起来，和痛知雷锋厄讯时如此相像。
季行云、白任和王思学坐在由八匹魁马所拉的马车内。
雷震听到这句话才抬起头说道：「雷义？奇怪……会有什么事吗？」
「没有但是！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季行云给你机会学习，将来你的舞台并不只是预备团，季行云交给你的责任和工作都是绝佳的经验，你却连尝试都不尝试就想放弃了。除此之外，你不觉得青武昌在武学上有许多地方远过一般的团员吗？这就是待在队长旁边看多了、听多了的关系，唯有武议团小队长的常侍长这种特别的职位，才能时常见识到各种高水准的武学，而你却想要轻易放弃？」
「不可能啦！我都说是特例了！中队长基本是不管这种事，她只是为了选出常侍官而特别批准。而且由武议士考核也不合规定，更无法让人信服！队长，你、你要出远门至少也把重要的事处理完再走！」
「怎么了？」季行云关心地说：「看你的脸色、呼吸应该是过度劳累，再加上情绪过分激动，这对身体很不好。来先深呼吸……再慢慢吐气，对，来，放松、再放松。」
「又不是每个人都能像谢前辈那样博学多闻，又有完整的学经历。我对行政运作又不清楚，让我来管岂非外行领导内行，不秩序大乱才怪。我看过雷义的人事资料，他读书时在这方面可是学有专精，让他学以致用，不是正好。」季行云笑道。
「应该可以，不过我得再好好思考一个比较安全的法门。」
这一看让雷震吓了一跳。雷义面无生气，带着极度失望坚决地提出退团。
白任看看季行云有点小孩子的脾气，充分授权大概只是冠冕堂皇的理由，乐得轻松才是重点。雷义恐怕逃不了劳碌的命运。
「七哥，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雷义觉得超级委屈，竟然还被如此数落。
「可是……」
「不，我是说真的。虽然不知道你身上另一种内息是从何而来，可是好像与你同出一脉。如果你功力浅一点，那你原有内息可以轻易地被取代那倒还好，可是你的功力颇高和外力相互抗衡着，特别的是两种真气的差异不大，虽然互相抗争着又不会激烈冲突，这应该是用同一种心法锻炼出的内息。」
「不用理他。」
可怜的雷义一走出医疗所大门，就遭到一连串的疲劳轰炸。
「小队长，你知道有多事情等着你来裁示！伙食的补助费已经积欠两个月了，在狼祸中受到伤残、死亡的补助款也等着你的放行、特约人员的续聘书、近三个月的武器购款、一般行政费、训练场的修缮保养费都快积欠三个月了，那些代垫款项的人都快走投无路，还有新年度的野营特训计画、各家武道馆的巡回交流活动、年度庆典的加强警卫勤务计画也等着你看过后点头。还有，预备团入团申请更等着你考核！各方的贺礼也要回应！你怎么可以在这时候离开！」
「何事？」季行云道。
老者见雷义应无碍后才道：「你慢慢吃，吃完东西放着就行，明天我再来收，队长说过等你休息够了，体力充足后再离开就行了。」
「是的。民事司希望能够获得五百人力协助水道工程。」
两声敲门声后，门外传来声音：「司令大人，常侍长请示入内。」
当季行云为他开门，小队长却正在整理行李。
牛皮没办法只好悻悻然地走开。
「叫李常龙（○五一军勤务大队队长）明天一大早过来向我报告。」
季行云不好思意地说：「哈，这不过是领导者的风范这本书上所写的东西。我只是觉得要处理那些事也真的很累人，不如充分授权，乐得轻松。」
「但是……」
「呀！有件事得跟你说。」白任与季行云两人突然同时说道。「算了，你先说好了。」两人又同时说着。
「你好，我是。」季行云抱以微笑。
白任正巧坐在吧台和张叔谈天，前面放了数杯空的啤酒杯。他身旁坐着一位戴着眼镜的年轻人，这位年轻人坐在常客来显得格格不入，以他的形象应该身处于图书馆或是学院之类的地方才合适，坐在嘈杂的酒馆中似乎也让他觉得颇不舒畅。
「为什么？我已经和人约好了。」季行云奇道。
虽然没什体力，可是他却觉得精神饱满。左右看了看，确认自己正待在小队长的房间内，室内充满了清幽的香气。
季行云还是过着义诊、练武、游玩的生活。
「二五二团团长雷善鱼表示抚恤金的发放认定过于严格，希望能加以放松。」
「你说的不错，那的确是同出一脉的功力……」白任叹息着。
「那就好。」张叔也为季行云高兴：「今天想吃点什么，算我的。」
「是。水军第四团对新的人事安排表示强烈不满。」
「专业的调酒师——牛皮，再帮小云调一杯闪青芬雪如何？」白任顽皮地说。
「谢了，我不饿。」带着孤寂的背影白任走出喧哗的酒馆，消失在黑暗的街道中。
经过半天的行程，季行云对提出的问题虽不能完全得到满足，至少在相同的景色下好奇心也渐渐消退。白任也总算松了一口气。
作为一名武议团的小队长本该有不少事务要处理。安排军队干部的武艺特训、处理警卫队无法应付的穷凶恶盗、核定预备团员的入团资格、安排预备团及武议士的勤务、核定各种经费的运用、武议团训练流程及参加各种武术活动，偶尔还得应付前来讨教武艺的不速之客。
「请他进来吧。」
「我……」
「好了，那我先走一步了。」
雷义默默地看着半数流质的食物，安安静静地一口一口慢慢送入嘴中。
雷义对雷震施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后，充满斗志的离开了。
「真的是这样吗？怎么听都像是在推卸责任，前任的谢前辈可不像你说的那样？」
「队长，您要出远门吗？」雷义小心谨慎地问。
「我算特例，经由参军大人特别推荐，再由雷天及冰泉月眉小组三人考核后，经由中队长核定。」
这时门房传来敲门的声音。
「你怕看不懂我画的东西吗？不用担心，你看一下草稿的底部，我也列出了许多参考书目，还有一些可以提供谘询的专家名单。而且你也不见得要懂这些东西，只要交给看的懂的人处理。」
「喔，你醒了。」耳边传来一位老者的声音。
雷义转身望向声音的来源，原来是武苑的管理员之一。
雷义看着季行云心中不停地开骂！半小时能作什么？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而且还能当武议团的小队长！这根本就是南城的大灾难！
「不，直接请他过来好了。」
「预备士雷义临时来访，已经等待一个多小时了。」
「放心好了，反正我也有可能随时出发，开始环游大陆的旅程。不如让他们先习惯没有队长，其实队长能作的事也很有限，你想想看，身为武议团的队长能懂的东西不外乎武艺为主，至于其他的行政事务哪能专精，还不是靠一群有才干的属下。」
「那好，」季行云摸摸口袋把官章丢给雷义，说道：「既然没问题，你就帮我盖个章，把钱发出去。至于那些计画……你先看着办，合理的就批可，不合理的帮我改一下不就得了，再不行交给冰泉月眉修订，如果真的不行就留到我回来。至于入团的申请……」
「你好……听白牙说：你是武议团的小队长，这是真的吗？」王思学好奇地问道。
能够日夜赶路的魁马在中短程的旅途下不会比黑甲慢多少，由南城到耸天石碑林仅需让魁马走上两天两夜，正好一口气走到石林再让魁马休息。运气好的话在石碑林待上一天，再加上旅程来回需要四天，合计整整五天就能回到南城。
早上活动活动筋骨后就随便找个武议士切磋武艺，下午作完相同的事后，就在南城内外四处游荡参观。到了晚上自有许多餐馆争相邀请季行云前往品尝该店的美食，如果让季行云大为赞扬将是最佳的广告，即使不成，也能得到相当专业的建议。
这一夜军部出现许多传闻，因为一向充满威严、不苟言笑的雷司令竟然会发出惊人的大笑。
雷义这时看着雷震，发现眼前的这位堂兄比自己所知道的还更有智慧、更是值得学习效法的对象。「……很抱歉七哥，方才那些话就当我没说。」
「队长——」
「……据你所知入团的核准标准为何？」
好不容易摆脱了众人的追问，雷义走入小队长的办公室，眼前的景象让他呆立了良久。
「没有，我都核对过了。」
季行云每天逍遥自在。
「你把队长交给你的手稿交给我，这件事就由我找人来处理。」
「好吧，如果你想退团我也不反对，只是你的能力和眼光就只有这样吗？」雷震淡淡地说。
牛皮端来餐点却见到白任正往门口走去，马上叫道：「喂！白牙，你的套餐！」
「你就坐在这儿，我帮你把吃的端过来。」
雷震的常侍长太尉陈芙宜走到大桌侧方，雷震双眼还是盯着文件，手上的笔偶尔运动一下，还是未抬头，说道：「报。」
「怎么可以呢，张叔您也不过作点小生意，怎么能这么特别优待我一个人。」
「七哥，很抱歉！我想退团！」
雷义看了一下所谓的专家名单，几乎都在送礼的人员之内。包括了不少武器商、建商，这些人在晚宴上和季行云有过一面之缘、谈过几句话。
雷义在心中吶喊着：天啊，什么叫作不用我来负责！！这算什么逻辑！
他闭目休息了一下。军部重整的工作就如他所预期般棘手，这一天他已经拜访了五位议士、三位主议士，约谈了十余名太尉，一连串的沟通协调快把他榨干了。即使如此，在属下面前他还是保持着充满自信、充满活力，更维持着令人难以捉摸的扑克脸。
张叔微怒地道：「看我也没用，这可是他个人的隐私，我又不是个大嘴巴！牛皮，还不去做事！待在这里作什么！」
「这样吗？那只有将之同化一途了。」
「准，叫本军勤务大队出面协调，两天后呈上工作计画。」
「喂，小书虫，不用这么赶吧？」
这句话有如重锤打在雷义胸膛，让他血气逆流，人——晕了过去……
原本退团不须向任何人报告，就算要也是向小队长知会。只是雷义是由雷震特别推荐，在礼貌上要向雷震讲一声。
「哈，我今天已经麻烦你这么多了，还是让白牙你先说好了。」
「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谁规定只有长得像怪物般高大的人，才有办法练好武功？」白任说道：「难道你本来也以为，我也要长得浑身是肌肉吗？」
「回函致歉。排入行程。」
原本王思学租了一头巨蝓兽，但是遭到季行云的反对。虽然季行云是丢下雷义，可是新官上任还是不适宜离开太久，在速度的考量下，舒适的巨蝓兽恐怕得花费过多的时间在旅途之中。石碑林所在的位置又不适合黑甲，至于百足只适合载运货品自然也不列入考虑，最后才折衷选用速度不算太慢，坐起来也算舒适用魁马拉的大型箱车。
「事情也不算严重，该发放的款项就发放，合理的计画就让它通过，不行的就等我回来。至于入团的申请就依图设站过关，能通过其中三项的人让他入团。」季行云说道。
「不是的，如果这样就消沈黯淡，还用当佣兵吗？」张叔叹道：「早知道就不该介绍他这个工作。深林，深林可是白牙一直追寻的目标、人称白帝——白云枕，白牙的曾祖父消失的森林。」
几天来，季行云可比中队长过着更不理会武议团行政事务的日子，季行云甚至还不知道，在中队部旁的小队部中还有一间房间叫作队长室，而且在桌上还堆了一迭等待批示的文件，及许多苦待经费核可的可怜人……
王思学好像在观察一件奇特的古物般打量着季行云，「我还以为武团都是一些粗壮魁梧的人物，想不到你看起来跟一般人也没什么两样。原来正常人也可以练就高深的武功。」
「是吗？那我就不客气了。」季行云虽然不觉得常客来的生意兴旺和自己有何关系，但是能对张叔有帮助，也就不再管这么多了。「白牙，你好像提早回来了。」
老先生慈祥地说：「这一位新任的小队长待人真不错，看你晕倒了不但亲自为你急救，还特别请我来照顾你，交代我去买这种能够安定心神的熏香。他还说你大约会在这时候醒来，又吩咐厨房准备食物让你食用。你可真是遇到了一位好长官。」
「啊，没有、没有……我去那边招呼客人了……」牛皮避难般地主动去帮客人点酒。
「这样怎么对得起那些送礼的人！」
「耶！有这事！？」季行云想了一下才道：「没关系，偷偷进去不就得了。」
「可以吗？！」白任有点高兴地说。
出了南城走了半天，官道的两侧多是草原，羊、牛遍撒。
「对啊，小云你就不用客气了。」白任也附和道。
「就到武苑（武议团宿舍的名称）。倒是你不要紧吧？」白任异常的行为让季行云有点担心。
「够了够了，你不是有事要请小队长帮忙吗？」白任和王思学相处几天下来，早就知道让他陷入思考后，就不用处理其他事情了，马上转移话题。
静伫了近十分钟，叹了口气、一咬牙，进入……
「唔，这样啊，倒有点麻烦……」季行云开始认真思考。「不过，你不也是这几天才入团？那你又是怎么入团的？」
「……听说这一次任务，考古队的死伤很惨重，难怪白牙心情会不好。」牛皮说道。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种见解！！」
依照长青回颜和青武昌的模式，对于延迟的公文、裁决，人们已经习惯找常侍长解决。虽然以往谢队长在世，并未有公文延误的情形，可是在他过世以后所累积的文牍，已经拖到不能再拖了。好不容易季行云上任了，等他大笔一批、官章一盖才能动用的经费，已经快逼疯一大群人了，而申请入团的人也等待答复已久。这些人一窝蜂地找上了雷义。
经过一整天的行程，雷震回到军部的办公室后就将自己埋入大椅之中。
「嗯，好吧。其实我是有点担心雷义，还有你放下预备团不管，没关系吗？」
王思学为了早一刻到达石碑林出手颇为阔气，租了一辆豪华的巨形马车，同时配上两名车夫日夜赶路。
白任道：「耸天石碑林又称叹息之壁，在法天联邦境内视为特级古迹。平常列为管制区，禁止一般人进出。每年只开放参观半个月。因为它的出入管制是由军方和预备共同管理，所以小书虫才想请你帮忙。」
「要请他先到会客室等待吗？」
季行云也不知道他能这样随兴所至地生活，还得感谢武议团的会客规定。不论是任何人，除了公务之外，想要在工作时段与武议士会面都必需先行会帖，殊不知季行云自上任以来还未进过他的办公室，那些请帖、会帖全都石沈大海。季行云更不知道为了放置来自各界的祝贺、拉拢、贿赂的礼物，已经让工作人员又另辟一间储藏室。
「白牙，这种情况得快点处理，两种真气存在你体内会对筋脉造成严重的伤害，而且另一种真气你也无法一直掌控着！万一真气在你战斗时失控岂不糟糕。不如将外来的真气导出，虽然可惜，但是总比让它在你体内暴动来得好。」
「是这样吗？」白任投以怀疑的目光，好像在说「你其实是为了偷懒吧？」
白任见到季行云马上热情地对他招手，引他入坐。
季行云一脸苦恼的样子。「好吧，我决定了！抱歉，白牙，请你等我半小时。」
「这倒是个问题……对了，我不是得到很多贺礼吗？能卖的就卖，所得就充当经费。」
「耸天石碑林？」季行云望向白任。
「这，一般可能包括了内息强度、真气的运用技巧、反应能力、力量强度还有招式运用这几项吧？」雷义茫茫然地回答。
「啊！不是。只是……像你这种体形，力气怎么会这么大？这真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王思学这位没学过武功的人实在无法理解真气的妙用。
「是吗？」季行云似乎不感兴趣：「为什么石碑林又会被称之为叹息之壁？」
「是啊，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对身体不是不太好吗？」
「队长大人，你的朋友来访谈。」
「是啊，你来的正好，就请你帮我向回颜大姐说一声，我想这一趟快则五、六天，慢则十来天。」
「算了，不提这个了，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这一次的雇主——考古学者王思学。」
「哎啊！张叔，你听见了吗？你们店里的员工竟然会准备不干净的东西给客人。」
「那可不是一般的石碑，壮观也不足以形容。等你亲眼见过后就可以知道了。」白任道。
老者把餐盘端来，放在雷义坐卧的大沙发前方的小茶几上。
明显可知这间办公室必定缺乏管理，不，根本毫无管理可言，从桌椅的灰尘，更可知这间房间也有数天未获主人青睐，该来打扫的人员也没尽责。
雷义很快地找人作了清理，而他更不顾还甚为虚弱的身体，彻夜将公文全部看过，理出重要、紧急的部分，同时还为季行云草拟许多解决方案。当他作完这些工作时太阳又升起了，雷义又马上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武苑。
雷义进入办公室走到桌前，雷震依然埋首在文件之中。
「你说的也没错，但我也不想将另一种真气释出，而且过了这么多天，我也无力释出了……更何况，这是我先祖的遗产，我想把它保留下来。」
他在不知不觉中吃光了食物。离开了武苑，呆然地走着。
「没关系，没关系。因为你的关系让店里的生意又变得更好，这一餐又算什么，只要你常来就行了。」
「白牙，我昨天仔细思考过，你现在的内息状况恐怕很危险。」季行云诚心地问。
季行云可没这么乐观，让两种真气相融并不会有一加一等于二的效果，反而会相互消灭，到头来白任能不能拥有原来一半的功力都还是未知数，而且过程中对筋脉造成的伤害也不知有多大。
「什么？！」季行云和牛皮异口同声地惊呼，然后两人都对张叔抱以期待和求知的眼神。
「不行啦！而且、而且这种重大工程怎么可以由我来执行！」
「加油。」
几天来季行云也渐渐习惯其他人好奇的注目礼，不会再去在意这些好奇、不友善、挑衅的目光。季行云直接走到白任身旁坐下。
过了十余分钟，雷震张开双眼，眼前又是一堆公文。雷震抖擞精神，先拉铃、再拿起一份文件观看。
过不到半小时，季行云把一堆图文并茂的手稿交给雷义。
白任脸一沈道：「这事不用你操心。」
这一天晚上，季行云又跑到张叔所经营的常客来。
「很好。不过小云提出的这个工程恐怕也不是你能独自处理，这样吧，明天你去找雷业。我会先把手稿交给他，让他跟你配合。」
「真是辛苦你了雷义。小云，真有你的……想不到你比她更夸张！不过这份手稿光用在预备团实在太浪费了，以雷家的财力应该也能建一座。」
「喂、喂，你不怕拉肚子吗？」牛皮道。
听到季行云的话，雷义整个人都快冻结了。
「嘿，先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