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会恨我吗
悔恨让晏青燃红了眼眶。
有个雇佣兵过来拉慕白，晏青燃一脚踹过去，“别碰他！！”
雇佣兵腿上一疼，退开一步。
旁边一个军官冲过来一拳打在晏青燃脸上，森冷的语气，“晏青燃，我命令你把凋零放下！”
慕白被抢走了，舟舟不懂，只觉得穿军装的叔叔很凶，扑上去抱住军官大腿，“叔叔不要欺负漂亮哥哥！叔叔叔叔，漂亮哥哥在睡觉，不可以吵……”
一巴掌，舟舟挨了。
孩子身体太脆弱，一下就晕了过去，晏青燃马上把舟舟接住，抱到怀里。
舟舟只是晕了，但小脸被打的很红，血液似乎都要透过他薄薄的皮肤渗透出来。
晏青燃愤恨的怒视蒲公英这群人围着担架上的慕白，七手八脚脱他的袍子，取出针剂，又给慕白补了针弱化药。
慕白恍惚中听见兰和支线在吵架。
兰：【我倒是想提醒，a级位面系统权限更低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还怪我？！】
支线：【不是怪你。】
兰：【那你问我怎么不提醒？你有本事你提醒？也没见你放个屁！干啥啥不行，说风凉话第一名！】
支线：【我只是……】
兰：【闭嘴吧你！我可烦死你了！慕白这个样子我不着急吗？我比你急好吧！你非要看我哭才知道我急吗？那我就哭给你看！】
支线：【不，不是……别哭，你……】
兰：【你什么你！连话都说不利索你怕不是个二傻子吧！！】
[你们，够了。]慕白虽然醒不过来，但意识总算找回来一些，他听不得兰的聒噪，有点同情支线，[别吵了。]
【慕白！！！】兰激动的恨不得掀翻屋顶，【你可算醒了！我以为晏青燃给你打了什么毒药！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支线：【嗯。】
嗯个什么嗯啊，表达关心都如此生硬惹人不适吗？
也难怪兰要跟支线吵架，就支线这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的性格，谁遇上不得狠狠欺负几下。
位面难度越高，系统的权限越低，对周围环境的观察力也就越弱。
慕白昏迷期间，俩系统什么都干不了，所以才急的起了争执。
兰道了个歉，但又说自己其实没什么好道歉的，做错事的人是晏青燃。
遇上如此理直气壮的系统，慕白还能说什么？
他问：[黑化值呢？]
【又降低了20点，当前黑化值20了。】兰说，【但是你晕着，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估计就是晏青燃良心难安，越想越后悔吧。不过用我的小慕白涉险来换黑化值降低，我觉得不值得。】
【这是a级位面。】支线冷冰冰的。
【我让你闭嘴闭嘴闭嘴！！！！】兰又开始喊了，【a级又怎么样！伟大的兰才不管是什么级别的位面！我们小慕白就是只能被我欺负不能被别人欺负！】
啊，头疼，慕白尽可能无视这俩系统，努力的想让自己这副身体醒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能听到周围有陌生的声音在说话。
“凋零血液不流动，一次抽不出太多样本。”
“切一些组织。”
“切多少？”
“随便你。”
随便？我堂堂丧尸王凋零，出场自带头顶乌鸦，足下生化的霸气特效，现在是要被你们大卸八块了吗？
又过了许久，慕白稍微可以睁开眼皮了。
他模糊不清的视野中有几个穿着全套防护服，从头遮到脚的医生围着他转圈忙碌。
然后又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时间。
慕白听着周围安静了，慢慢睁开眼，视线对上屋顶角落的摄像头。
他调用不出异能，身体像是瘫痪了，无论怎么用力，也没法动弹一下小指尖。
白墙上挂着时钟，时间是半夜三点。
像个木头一样躺了一会儿，眼睁睁看着屋里灯光都灭了，变成漆黑一片。
现在他连夜间视物都做不到了，只能盯着摄像头上闪烁的红点看。
不久，红点都不闪了，像是被关了。
房间门咔哒一声，有人轻手轻脚进来，慕白没法问是谁。
一把小手电的光照到了慕白眼睛上。
“慕白，是我，晏青燃。”熟悉的男声，但现在他并不冷酷，反而声音中透着安抚，“别怕，我趁他们巡防最弱的休息时间段来救你出去。”
救我？不就是你害的我？慕白在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
晏青燃力气大，慕白是见识过的。
背后背个尸骨袋，肩膀扛个姑娘，轻松写意，感觉再来俩壮汉他也能一起扛走。
今晚晏青燃背后又是一个大包，鼓鼓囊囊不知道装了什么。
慕白被他卷在白色床单里，往肩膀一扛。
看得出晏青燃对这个医疗机构地形非常熟悉，他在黑暗中左窜右跳，用不知道什么开锁神器打开了好几道铁门。
迎着深夜的冷风被一路跑着带回丧尸领地，慕白手脚稍微恢复了一些知觉。
晏青燃把慕白安置在一间公寓里，这公寓门窗都有双重保险，关的严严实实之后，除非房子塌了，否则丧尸很难闻出这里有活人。
他背后大包的真相在手电光照下揭晓了。
一大桶柴油，还有各种生活用具，还有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公寓的储藏间里竟然提前准备好了柴油发电机，电一通，屋里亮起来，慕白看见晏青燃那个大包里蹲了个特别干巴瘦小的小男孩。
小卷毛，大脑袋，大眼睛，小鼻子小嘴挺可爱，就是太瘦了，看着一点都不好吃。
“晏哥哥，舟舟可以出来了吗？”男孩小心翼翼的问。
晏青燃半天忙着发电，把舟舟给忘了，听见他声音才笑着招招手，“出来吧！”
舟舟雀跃的蹦出大包，一下子扑到床边，张开双臂抱住慕白，“漂亮哥哥！”
什么玩意儿？
“……”慕白喉咙里还是没力气，发不出声音。
“他叫舟舟，是我师父的儿子，现在他没亲人了，我照顾他。”晏青燃简单介绍完，从包里拿出一袋子带血的生肉，“你吃不吃牛肉？”
慕白心说，生牛肉应该挺好吃的，但老子现在说话都没力，怎么嚼？
【哼，现在想弥补，太晚了！我的小慕白可不是这么心慈手软的人，你等着，等我们身体恢复了，还吃什么生牛肉？直接卸下来你一条腿吃刺身他不香吗？】兰愤怒的不行。
慕白此时的心情非常复杂。
倒不是因为晏青燃像个神经病一样，又害他，又救他。
而是自己还不怎么能动弹，跟前有个缠着他的小男孩居然上手来摸他眼睫毛。
“漂亮哥哥的眼睫毛好长呀！比晏哥哥还长！”
“漂亮哥哥嘴巴抹颜色了吗？怎么这么粉红粉红呀？”
“漂亮哥哥的脸好好摸，哥哥你冷不冷？舟舟给你暖一暖！”
说着舟舟就要往慕白裹的紧紧的白床单里面钻。
晏青燃一把拎起舟舟扔进浴室，“你去洗洗，热水给你弄好了，洗完了再跟漂亮哥哥一起好好睡一觉。”
慕白被漂亮来，漂亮去，漂亮的直翻白眼。
舟舟无忧无虑唱着歌洗澡，在这种末世，四五岁的小孩已经具备一些自理能力了。
晏青燃拿出一身黑色运动衣，过来掀慕白裹在身上的床单。
不要啊！你想干什么！
慕白哼唧了两声。
“你里面没穿，这里就只有一张床，等会舟舟会跟你一起睡呢，我先帮你换身方便的衣服吧。”晏青燃笑的一点邪念都没有。
说话就说话，你为什么还带“呢”？跟谁发嗲“呢”？
被摆弄一番，衣服是穿好了，慕白的尊严也彻底扫地了。
长长叹出口气烘托一下气氛。
晏青燃笑着摸了摸慕白的头。
【晏青燃黑化值-10，当前黑化值10。】兰不屑道，【趁机占我们家小慕白的便宜，我记住你了！狗男人！】
[不提这茬行吗？我现在贼尴尬。]
【忘了，我已经忘了，刚才发生什么了？我不记得了。支线你记得吗？】
【不。】
慕白：[趁我病，抢我戏份，你们当我看不出来？]
舟舟抱着慕白一条胳膊，入睡很快。
晏青燃是在床边打了个地铺睡的，为了节约柴油，他把所有照明都给关了。
慕白清了清嗓子，感觉差不多能说话了。
不等他提问，晏青燃声音轻轻的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简单概括，就是蒲公英抓了舟舟威胁他，要他把异能稀释药剂打到慕白颈椎里。
他照做之后，舟舟才回到他身边。
然后他就开始想办法带着舟舟救慕白。
蒲公英半夜三四点会熄灯休息，他们过于自负，即便丧尸王在研究所里，也没改变这个作息习惯。
这就给了晏青燃可乘之机。
他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居然没碰上什么阻碍，轻轻松松就把慕白给带回丧尸领地了。
“我……异能……”慕白张嘴才知道，话还是说不利索，像大舌头。
“应该是暂时失效，我听他们说，这种稀释药剂会从丧尸的皮肤向外挥发，等挥发完了，你应该就没事了。”
“你……除了……舟舟……”
“没了，我只有一个舟舟，除了他，这世上已经没什么需要我去保护的人了。”晏青燃叹了叹，“不会有下一次了，我以后去哪都把舟舟随身带着，不会有人再有机会拿舟舟来威胁我。”
“好吧。”慕白没什么想问的了。
过了很久，晏青燃还是轻轻的，只是声音来到了慕白耳边。
他不知什么时候趴到慕白旁边，扒着床沿。
“你会恨我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