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浑身难受
为期一周的公司级测试结束后，关于张律拒绝了慕白苦苦追求的说法已经传遍公司。
张律亲自给慕白做了两天早餐咖啡。
“慕白，我知道你是为了让我在公司的传言里扮演的角色不那么狼狈，但你真的没必要那么做。”张律把咖啡放在慕白面前，“离过婚的女性在职场上会遭受什么样的议论，我早有心理准备的。”
“你的谢意我收到了。”慕白举起咖啡杯，宽慰道，“至于其他的事，只要能让你好受一点，随时需要，随时找我。”
“嗯。”张律只有在慕白面前会表现出小女人柔弱的一面，她非常感激，“慕白，我真希望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弟弟，有人帮忙出头的感觉，对我来说真是久违了。”
“那你就当我姐吧，反正咱俩都是独生子女，凑一对姐弟也挺不错，以后互相有个照应，有心事也能找个地方说说。”
张律犹豫了一会儿，“你呢？其实你这周状态不算太好，我看得出来。”
“为情所困嘛。”慕白耸耸肩，“我有个喜欢的小孩儿，可惜那个小孩儿喜欢别人。”
张律没想到慕白说了做姐弟，就真的会将心事全盘托出，她关切的走到慕白背后，捏了捏他双肩，“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吗？”
“那就发挥你的特长，帮我带好团队吧。游戏即将对外，我压力很大。”
张律信誓旦旦一定会做好慕白的帮手，一切管理工作她势必亲力亲为，事无巨细都要操持的妥妥当当。
等张律离开办公室，兰问：【我的慕白真是个温暖的人。】
[暖吗？]慕白不以为然。
【原主因为陪张律去医院，见过她最脆弱的样子，从那之后对张律就多了一份同情。慕白啊，你是在替原主帮张律，对不对？】
慕白没有回答。
【还有慕白工作室，八十多人的团队，一款即将上线的游戏项目，你都是在替原主做最好的收尾。】
[别说的我好像快死了一样。晏城枫黑化值还在60点，洗白之路遥遥无期，我不想搞砸原主所在乎的事，不想无视原主所在乎的人，我想，我来到这里，是需要肩负起这些责任的。]
【所以，我的小慕白很善良，暖男认证！】
慕白让自己躺在椅子里放空了一会儿，回过神后平静的心语：[我需要一些意义，晏城枫之外的意义。]
公司级内测之后，慕白工作室被公司提到了新的重视高度。
其他工作室陆续送来贺礼，周锦也不例外。
只是周锦送礼的时间非常微妙，是慕白难得给团队调休的周一傍晚。
工作室里只有不合群的晏城枫在赶着调整一些配置表。
数值策划根据公司参与测试的人员反馈，把数值体验重新整理过，执行配置合入游戏的任务被刘正分派到晏城枫头上。
明明大家都休息，晏城枫却不回家的理由非常简单：他无家可归。
见周锦提着鲜花和蛋糕来工作室，晏城枫把花放到张律桌上，将蛋糕放进茶水间的冰箱。
回到工位，周锦正在看晏城枫的配置表。
“你们的表结构是谁定的？”周锦问。
晏城枫：“策划和程序一起定的，我正配的这个是刘正开的表，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是……”周锦揉了揉肚子，“我饿了，你能不能下楼帮我买份晚饭？”
晏城枫离开慕白家之后，第一个找的就是周锦，问能不能让他过去暂住几天。
周锦没同意，说最近父母过来住，家里没地方。
之前爆炸的那套老房子所在的城中村居委的小仓库就变成了晏城枫的临时落脚点。
住的憋屈，没地方洗澡，晏城枫动不动就要去澡堂子里过夜，思来想去都觉得慕白比周锦对他好一点。
可慕白又跟张律不清不楚，还动不动就调戏工作室里的男男女女，晏城枫看见一次闹心一次，憋着火想找个人发泄，但他不敢对周锦说什么重话。
小时候晏城枫跟奶奶爷爷住在一起，周锦是他邻居，有时候晏城枫被别的小孩欺负，都是周锦在保护他。
现在虽然早已不是邻居，但晏城枫早就养成了仰望周锦的习惯，对他唯命是从已经写进了晏城枫的本能里。
“这么晚还不吃饭？倒惦记着给别人买蛋糕买鲜花。”吐槽一句，瞪周锦一眼，晏城枫拿了手机下楼。
便利店最近增加了羊汤关东煮，晏城枫买了份羊肉粉，又加了羊汤和肉丸，店员用勺子盛汤的时候，他有点恍惚起来。
慕白好像是很喜欢吃羊肉喝羊汤的，天越来越冷了，不知道这人有没有在家自己做过羊肉汤？
不过话说回来慕白到底会不会做饭？
那家伙长的细皮嫩肉，眼带桃花，笑起来特别不正经，一看就不像会做家务的样。
但他家倒是收拾的挺干净整齐的。
那么，慕白到底会不会做饭？他到底有没有在入冬后吃第二顿萝卜羊肉汤呢？
打包上楼，看周锦吃东西，晏城枫还是忍不住走神。
周锦吃饭也很慢，喝汤声音也很轻，但对比之下，还是慕白吃东西更秀气，再大口都不影响气质，而且吃的热了，他鼻子尖还会冒汗。
细细密密的小汗珠，在餐桌上方灯光照射时晶莹剔透的。
让人忍不住想帮他擦一擦……
“你知道，公司级测试之后，高层会对工作室的人员结构进行一轮合理化评定。慕白交了份报告，里面包括工作室每一个人的表现评价。”周锦抽了张纸巾擦擦嘴。
晏城枫把泡了热茶的保温杯递过去，“慕白对团队的人都挺好的，评价应该写的都是好话吧。”
“他给你的评价可不怎么样啊。”周锦接了杯子，喝口茶漱漱口，咽下去后继续说，“这次你们工作室人员结构优化，你大概率会被优化掉。我这边末尾淘汰制也实行过一轮了，接下来进入稳定期，你可以过来了。”
“他会把我干掉？！”晏城枫瞪大双眼，“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他本来就是碍着我，不得不把你放在他这边。他不想得罪我。”周锦笑了笑。
晏城枫蹙眉思考了半天，摇头，“慕白不会的，他要是真对我有想法，肯定会告诉我。”
“所以说你这孩子总傻乎乎的。他能做到制作人这个级别，为人处世肯定是滴水不漏的，就算他想干掉你，也会通过其他方法，比如在高管会议上表达出一些意思，让我接收到，然后我主动把你调走，这样对他来说更省心省事。”
晏城枫仔细观察周锦说话的神态，他本能是想相信周锦的每一句话，可只要一想起慕白的脸，他就做不到对周锦的话照单全收。
等周锦吃饱喝足，晏城枫站起来，“我自己去问问他去。”
“把事情戳破对你有什么好处？”周锦有意阻拦。
“戳破未必有好处，不戳破，我浑身难受。”晏城枫拽住周锦手腕，拉着他离开工作室，把办公区大门锁好，检查好，再一路把周锦拽下楼。
慕白正在家跟爸妈打视频电话。
环球旅行的老两口最近在欧洲享受生活，元旦那天他俩跟外国人一起跨年都没顾得上理会自己儿子。
现在总算得空，才知道对儿子嘘寒问暖，关心儿子的事业和生活。
家门突然被打开，走进来个晏城枫，慕白爸妈震惊了，还以为家里进了强盗。
“他是我同事。”慕白赶紧跟父母解释。
再把镜头转向晏城枫。
“叔叔阿姨好，我叫晏城枫，是慕哥工作室里的策划。”晏城枫扯了个不自然的笑对镜头挥手。
【我就说，刚才晏城枫黑化值加了五点，肯定有事，现在他找上门来了。】兰叹了口气，【现在晏城枫黑化值是65点，我的小慕白可真是作孽哦。】
跟爸妈的视频电话结束，慕白跟晏城枫对坐在客厅里。
“你搬走不留钥匙？”慕白问。
晏城枫：“你想把我赶出工作室为什么不明说？暗中捅刀子算什么正人君子？”
【赶出工作室？这是什么梗？伟大的兰居然毫不知情！】
慕白用脚后跟猜都知道晏城枫肯定又不知道从哪听了一些挑拨的话。
“你想离开我的团队就直说，也没必要这么倒打一耙。”慕白叹气，“明天我找周锦商量你的事。”
“你是怎么做到一边假装好人，一边背地里使阴招的？”晏城枫积蓄了一阵子的怨气恨不得掀翻屋顶，“你可真有意思，把我玩的团团转，你特别开心是不是？”
慕白不想跟晏城枫吵架，他伸手，“钥匙。”
晏城枫：“我配了十套！还给你一套也不影响我随时能进你家！”
吼着，晏城枫从裤袋掏出钥匙，狠狠往慕白脸上砸过来。
慕白迅速躲开这次攻击，眼看钥匙在沙发靠背上砸上去的惊人力道，火气是蹭一下窜上来的。
他试着深呼吸调整，警告自己别冲动，兰也在脑海里疯狂安抚。
可晏城枫又冷笑一声，“锦哥的话真是一点儿都没错，你就是个伪君子，真小人！自己工作室里长的好看点的你都没放过！张律怀过你的种、林楚之也被你潜规则，运营那边的郑思思跟你过夜，还有……”
慕白没让晏城枫把话说完。
周锦，周锦，来来回回都是周锦！
他踩上茶几照着晏城枫脸踢了一脚。
晏城枫抬胳膊挡了一下，跳起来跟慕白打在一起。
【啊啊啊！慕白慕白！你小心点！晏城枫比你高，力气比你大，你跟他打架占不到便宜的啊啊啊！兰建议你用100福报积分换个格斗技能！！】
慕白被晏城枫一拳打在脸上，他尝到嘴角的血腥味，红着眼心语一个字：[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