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镜中渊（一）
“滴答”一声，一滴水珠从屋檐的斜角处滴落，在檐下的低洼中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
在这泛起的涟漪里，出现了一张人脸。
陆玖舞呲了呲牙，借着低洼看看自己的牙齿上是否沾着菜叶子。
“你看咋子嘛，看半天也看不出来点儿名堂，过来继续吃饭噻，吃完自个儿进去照镜子嘛。”晨叔在院子里夹着菜，一脸无语地看着呲牙的陆玖舞，他刚才不就多嘴了一句说他牙巴高头有点菜叶子，自家孩子咋就这么兴师动众的。
“哦哦哦。”瞅了半天没发现有东西的陆玖舞回到位置上，看着已经没剩下多少的饭菜，悻悻地说道，“晨叔，你这下手有点儿快了吧。”
掏出牙签钻牙的晨叔瞥了一眼陆玖舞，又继续钻着：“谁叫你下桌来着。哦，对了，乐园里鬼屋那边人手有点不够了，你小子有空帮我去看看，问问你廖叔那边哪方面缺人手补上去。”
“好吧，不过咱还是老规矩哈。”陆玖舞收好碗筷抱去院子里的水槽洗碗，“有钱我拿，有事你担。”
“只要你不再搞出像之前那样的动静，再大的事我也给你担着。”晨叔听见陆玖舞这句话的时候，回想起了之前一些不好的经历，没好气地道。
“咳”了几声以掩饰自己尴尬的陆玖舞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那个也是事出有因的嘛，我也不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的哈。”
“哦？”听完陆玖舞的发言后，晨叔拉长了声调，“那就让我帮你回忆回忆你这个因。今年寒假鬼屋里推出的新颖宫廷题材，让你去当个工作人员应应急，你可倒好，直接去撬别人家的墙角是吧。”
听到这个，陆玖舞也是放下手中的碗，马上证明起自己的清白:“等会儿，你怎么弄半截就走，都说了是事出有因了。”
陆玖舞回忆起了今年寒假的事。
那时候他正在鬼屋里当值班人员，负责恐吓游客。
有一对小情侣刚好来到他所负责的区域，出于职责，陆玖舞肯定是不能放水让他们毫无游戏体验，于是就趁他们一个不注意，配合机关窜了出去吓住了他们两个。
其实到这里也算是常规流程，可事情败就败在这情侣俩被吓到的同时，男生把女生拉在身前推到了陆玖舞的怀中，自己就从背后的门逃掉了。
当时接住女生的时候，陆玖舞的脑袋是宕机了的。
我艹，还有这种拿女朋友祭天的通关方式的吗？
正当陆玖舞打算安慰安慰之前被吓的不敢出声的女生后再把她带出去时，他发现怀中的女生平静地可怕。
女生淡定地把乱了的头发整理到耳后，对他说了句“不好意思”后，结果他手里的道具，转过身，直接开麦道:“劳资蜀道山！”
陆玖舞：？？？
“一……”
正当陆玖舞疑惑时，女人口中“二”还没说出来时，原先男生离开的门突然打开，一个不知名的残影以一种莫名顺滑的速度精准跪在了女生面前。
那一刻，陆玖舞深深体会到了川渝蜀道山的重量。
就这样看着男生被女生各种欺凌了十几分钟，陆玖舞一个大男生都死死地紧贴着七墙角，大气也不敢出，生怕隔壁战火蔓延到自己这边。
事后陆玖舞带着这对情侣出去的时候，女生直接挽起了已经拿掉头套的陆玖舞的手臂离开，看似是挡箭牌，实则上是女生用来分手的借口。
想到这，陆玖舞摊了摊手，也是非常无语:“事后我也不是跟酥殷姐解释好了吗，况且又没出什么大事。”
“也是幸好别人没看上你，不然谁还敢来我们鬼屋啊！一来一个分手是吧。”
“诶嘿，事情总有两面性嘛，我们鬼屋不是也是被情侣们用作检验是否是渣男渣女的圣地了吗？打卡的人不也还是挺多的吗？”陆玖舞回了一句，“工资的话，一天你看着给就行了。”
“滚滚滚，自个儿找你廖叔去。”晨叔招了招手，示意这事情没得谈。
把沾满水的手在围裙上擦干净后，陆玖舞把围裙系下挂钩上，径直上了楼:“就知道你会这样。”
没一会儿，上了楼的陆玖舞在二楼走廊探出头来:“晨叔。”
“你又想干啥？”
“接住。”陆玖舞把之前买的花酒丢给了晨叔，“过几天酥殷姐要来玩，你记得招待好啊。”说完陆玖舞就又回到屋子里想事了。
“这小子。”晨叔打开酒壶的壶塞，一股清香不显浓郁的桃花香从壶中传来，“唉不对，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懂酒了，竟然被他买到了这么好的一壶酒。”
浅浅地尝了一口，晨叔咂了咂嘴:“还不错。”
随即晨叔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看了看日历:“还有几天就要到出成绩的时候了，不知道这小子可以考出什么样的分数给我看看，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晶琴所说的学校。”
……
此时，渝州城的一处小巷中。
一个男人缓缓地推开满是灰尘的木门，多年来从未有人踏足过这里，导致所堆积的尘埃撒下。
男人没有多管，只是扬了扬衣袖，就把灰尘尽数散去。
等到男人一眼望向庭院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男孩就这样静谧地坐在庭院中间的石椅上，石桌上刚好有热气从茶壶孔中喷出，看来是早就有所准备啊。
男人提步自进，一眼望去全是自己以前摆在这里的家当，只是这么多年了，被岁月侵蚀地早已不复从前。
许是看出了男人心中所想，男孩打了个响指，霎时间，庭院里的东西就变得如同原来一般，崭新无比。
男人冷冷地看着面前的男孩，轻轻地“哼”了一声，周围环境又变回现在的样子。
男人来到男孩身边，拿起一碗刚刚沏好的茶水，习惯性地吹了几口，一饮而下。
“你还是不会喝茶啊，老朋友。”男孩也拿起一碗，浅浅地吹了一口气，缓缓饮下。
“我喝茶只是看对面是谁而已，如同你这般精于算计的，没必要给好大的脸色。”男人饮后，把茶碗重重地扣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重响。
“啧啧啧，急了，诺亚你还是急了啊。”男孩咧开嘴，露出洁白的大牙，笑得很是灿烂。
诺亚没有理会男孩，只是对着他坐下:“说吧，到我这来的目的是什么？”
“哎？我只是顺路过来看看昔日的老朋友而已，敌意没有必要这么大吧。”
冷哼一声，诺亚咬牙道:“朋友？这个词在你这里可真是掉价啊。如果连为了达成自己手段坑蒙拐骗别人的这种都算得上是朋友的话，那我们还是别算作朋友了吧。”
见昔日的老友仍对自己有所偏见，男孩故作叹气:“看来我在你心中是那么的不堪，也罢，原本我还想给你讲讲你那小女朋友的下落呢，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也没有那个必要了呀。”
男孩说完话就准备起身离开，结果抬头就跟诺亚有所对视。
霎那间，周遭的空气都在这两位所散发而出的气息中仿佛变得有所粘滞。
终于是诺亚让出了退步:“告诉我，你究竟是又想干什么？”
“做笔交易如何，就这样生生世世地寻找也没有什么尽头，倒不如我们可以商量一下，怎样才可以使你小女友跟你一样，不死不灭呢？”男孩越说越接近诺亚，最后在他的耳边轻落下话语。
就在男孩落下话语的那一刻，诺亚心中就像被石头砸过的湖水一样泛起阵阵涟漪，经久不息。
用力地吞咽了一口口水，诺亚起身稍微退后了一步与男孩拉开了距离:“疯了，你这是在逆天而行！”
“你别管我逆不逆天，你就说想不想？”
男孩的话仿佛是有魔力一般，牢牢地抓住了诺亚的思绪。
过了一会儿，诺亚又重新坐回石椅上:“说吧，要怎么做？”
“这就是我帮你的事情了，你不需要多管，反正我能确保你以后可以和那楚柔语比翼双飞，所以就别想了，干就完事了！”男孩用力挥了挥拳头以示决心。
“那我要做什么呢？”
“哦，那就是之后的事了，有人会把信放到你信箱的，到时候你按照我说的做就可以了。”
诺亚点了点头:“还有一件事情，你也是选定那个男孩吗？就我所知，他身边已经有一个跟我们类似的存在了。”
“这个嘛，你别管。”男孩耸了耸肩，“我自有办法。”
诺亚没有再言，他现在心思全放在男孩之前说的话。
……
距佛拉克斯一事结束后，陆玖舞倒是回归了正常生活，该吃吃，该喝喝。所幸的是这一周以来中二鬼都没有找上他来，他倒也落得个清闲自在。
拿起水壶把院子边上的薰衣草浇灌了后，陆玖舞给它们松了松土。
“也不知道就这样养着它们干什么。”在二楼抽烟的晨叔吐了口烟气，“既然又不送人，又不剪下装饰，干巴巴地养着也不算什么事啊。”
把烟掐灭在栏杆上，随手把烟丢在脚下踩了几脚:“果然还是，唉，到现在还是不肯放下吗，也对，就这么轻易放下的话，当初也不会是这小子了。”
晨叔犹记得陆玖舞小时候在孤儿院里玩伴很少，每次去看他的时候，陆玖舞的身边就只有他姐姐和老院长，所以这就导致陆玖舞对于自己的情感很难得放下，毕竟，很少有人会以真情对待他。
人都是这样的，揣在身上东西一旦变多，珍视之情就会愈发稀薄，到最后的呼之即来，呼之而去吧。
不过还好，把陆玖舞这小子从孤儿院带出来后，陆玖舞倒是比往常好多了，现在也有些朋友，要不是那混账！
想到这里，晨叔狠狠地锤了一下栏杆，紧接着又想到了陆玖舞所要做的事情:“玖舞啊，我到底该不该阻止你要做的事情啊。无论成功还是失败，你都会真正走入进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眼中。可是，这是你的愿望，身为你的家人，我不该去阻止你想要做的事情。”
晨叔陷入两难中，纠结的心情让他烦躁，他都有些记不清上次让他这么束手无策的时候又是何时了。
从上衣口袋中掏出烟盒，拿了根烟点燃，晨叔吸了口吐出烟气。
他都不记得他是从多久开始抽烟了，有多久了呢？
楼下的陆玖舞这边已经浇好了花，回头看了一眼晨叔:“不是你又抽烟，早晚你得被抽死，你就不能少抽点吗？”
弹了弹烟灰，晨叔强制自己不能在陆玖舞面前显露出一分半点儿这种样子:“你们年轻娃儿不懂，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
“得得得，就你有理，我先去廖叔那里了，之后晚饭我可能就在廖叔那里吃了，你不用等我哈。”陆玖舞收拾好东西后，起身提步离开了院子。
看着陆玖舞远去，晨叔对着天虔诚地拜了拜:“希望一切平安。”
等到陆玖舞离开乐园住宿区的时候，他才发现哪怕现在是正午时分，太阳火辣辣的，依旧有不少人在排着队准备游玩，当然，大多数人更多的是在那些游乐设施旁的公园草地树荫下乘凉休息。
“司令说他们是下午两点到，还有一个多小时，先去帮帮廖叔吧。”陆玖舞到了鬼屋这边，开始帮廖叔准备好下午要用的东西。
收拾之余，陆玖舞有一嘴没一嘴地问道:“廖叔，今天如何啊？”
“今天还不错，之前推出的方案挺受现在年轻人的喜爱，之前都有好几个知名主播来咱们这开播呢。”廖叔嘴都笑得合不拢了，“到现在可以完成我们鬼屋的任务一个都还没有，那些来玩的游客也只是玩的支线模式，主线推进还是靠的是那些主播，不过可惜的是每次都探索那么一点点儿，主线都才到四分之一。”
“那不正好，有这个噱头和热度，正好给咱们乐园带来流量啊。”陆玖舞把下午免费送出去的气球以及玩具准备好，“弄这么多，应该可以了吧。”
廖叔瞥了一眼:“够了够了，你这些除了小孩情侣，还有谁会要啊。”
“哎，总是得打出我们乐园的名号嘛，再说，我这样不是也可以带给咱们的游客一个好的印象嘛。”陆玖舞把气球装进等会儿要穿的小丑衣服中，“走吧廖叔，我等会儿还得过来一趟，江昊他们要来耍，我带他们来体验体验这个新方案，弥补弥补之前因为高中学习而压榨的青春。”
“你们的青春就是得多用在读书上，省的到时候像我们这样顶着这么烫人的天出来工作，你想想这个时候坐在办公室里吹空调多好。上午一去直接坐到，下午到点直接走。”
“好好好我知道了，那廖叔，咱们今天下午的工钱怎么算啊？”陆玖舞加快了收拾的进度。
“咳咳咳，这个嘛，之后你得来我这作为带游客进去的工作人员哈，不然我可不给你。”廖叔心里直接开始对晨叔一顿输出。
“这个你放心，咱办事肯定是妥妥的。”陆玖舞比了个“ok”的手势，“您看着点儿给就可以了。”
“一百五够不够了？”
“唉，那肯定必须是够了的噻。”陆玖舞看着一脸肉疼的廖叔，道，“那我就先溜为敬了哈。”
“你先去吧，我再整理整理下，之后就出来。”
听到廖叔这句话，陆玖舞也没多管，利索地穿好小丑服装后，就出了鬼屋的工作室。
至于脸上的妆，算了吧。
一出门，刺眼的阳光让陆玖舞伸手遮住了眼睛，慢慢地睁开眼睛，待双眼大概可以适应的时候，陆玖舞把手放下，看着来来往往的游客，给自己打气:“今天下午要好好工作啊！”
六月的阳光虽没有七八月份那样毒人，但依旧火辣。
没过多久，陆玖舞就觉得后背身上粘粘的，不用多想，必然是汗水在背上与自己衣服粘住了。
正心里感慨挣钱不容易的时候，旁边一个小女孩伸手拍了拍他，这把陆玖舞拉回了现实，毕竟牢骚是可以发的，但钱是必须要赚的。
俯下身子，陆玖舞笑着问向女孩:“小妹妹，你找哥哥是有什么事情吗？”
阳光直直地打在陆玖舞的侧脸上，金黄色的阳光把陆玖舞额前的碎发渲染上了颜色，这一幕给小女孩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而说这个话的时候，陆玖舞非常娴熟地从小丑服装的裤子口袋中掏出准备开搞，结果小女孩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把陆玖舞给搞不会了。
“大哥哥，我可以嫁给你吗？”
陆玖舞:Σ(っ °Д °;)っ……Σ(д；)
“求，求的嘛得。”陆玖舞缓了一会儿，及时收回了嘴边的“小妹妹，气球给你”，接着道，“小妹妹，你这思想挺靠前啊，哈哈。”
“爸爸妈妈给我哥哥讲的时候我听见的，他们说男孩子遇见喜欢的女孩子不容易，男孩子就要勇于表现，我觉得女孩子也是这样的。”女孩嘟着个嘴，看向陆玖舞。
恪守本心，恪守本心啊陆玖舞，这至少是三年起步啊。
看着面前身高才到自己腰部的女孩，陆玖舞听到她的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这小女孩聪明吧，她又这么直冲冲地在这乐园的大街上搞得他像诱拐的一样。
说她笨吧，别人居然会身份代换！
四处瞧了瞧，陆玖舞耐着性子问向女孩:“小妹妹，你父母呢？”
“喏，在那呢。”
陆玖舞顺着女孩手臂一指的方向，看见一对年轻的夫妻依偎着，看起来颇为恩爱。
只是在看到陆玖舞看向他们的时候，他们牵手走了过来。
丈夫带着几分抱歉的语气对着陆玖舞说道:“这位小哥不好意思，是我女儿打扰到你工作了吗？”
陆玖舞摆了摆手:“那倒没有，只是这位小妹妹想要一个气球，我看她只有一个人，便问了问她的父母在哪里而已。”
“哦，我还以为发生咋子了，谢谢哈。”丈夫摸了摸女孩的头，“淼淼，还不快谢谢哥哥。”
“爸爸，我能嫁给这位哥哥吗？”
女人 :Σ(っ °Д °;)っ……Σ(д；)
男人 :好你个家伙，竟然想诱拐我家女儿。
“不好意思，小孩子乱说话了，小哥你别介意啊。”男人把女孩抱起来，从陆玖舞那里拿好气球后，就着急离开，生怕陆玖舞突然从哪里骑出一辆“嗡嗡嗡”的鬼火来。
看着男人着急的样子，陆玖舞无语道:“我又不会生吃了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后，附近的孩子都跑到陆玖舞这边，伸出手向他要气球。
而陆玖舞见人多了，便跟他们提出做游戏来获得。
此时在远处，校花静静地看着那天在走廊上看到的家伙，无法跟那时的他作比较。
“那家伙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把自己的悲伤，藏的那么好。”校花喃喃道。
突然肩膀被谁拍了一下，原来是炽晴。
她略微偏了偏头，看着有些发愣的队长，不解地问道:“队长，你看什么呢？看的这么入神。”
校花回过神家，摇了摇头:“没事，就是在想自己好像好久都没有来过游乐园这种地方了。”
说完闲话，校花对着他的队员说道:“现在是中午一点，那我们两点就在任务地点集合，这段期间大家自行分配，我不过多干涉。”
“是！”
待到其他人离开后，校花看着陆玖舞手上的气球，似乎是想到什么的，终于走上前去对着陆玖舞问道:“可以给我一个气球吗？”
被热得说不出话来的陆玖舞正在休息，突然左边的阳光被人挡住，他侧头看了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清冷的眸子。
许是看见陆玖舞半天都没有反应，校花只好再次说道:“陆玖舞，我要一个气球。”
“我没聋，听得见。”陆玖舞跟校花拉开了许些距离，刚才他们两个挨得确实有些近了点儿。
陆玖舞刚才发愣只是在想还真有除了小孩情侣以外的人来拿气球的。
“白色。”
“哦，我找找。”陆玖舞看着手中的气球，还真有一个白色的，拿出来递给了校花，“白色其实都比较少的，因为大多数小孩情侣都选的少，所以也就没有备多少，现在还有一个说明你运气还不错。”
接过气球，两人的指尖相碰，校花原本有些冰冷的手指在接触到陆玖舞那灼热的指尖时，她感觉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慌乱之中，校花一个没拿稳，气球向高空飞去。
原本校花都暗淡下去以为这气球她也无法拿住的时候，陆玖舞轻轻一跳，抓住了气球线的尾端，轻轻地递给了垂着头的校花:“下次记得要拿稳了哦。”
看着悬在眼前的手，校花意识到自己又想起了他，于是连忙接过来，向陆玖舞道谢。
“就你一个人过来玩？”陆玖舞开始收拾东西了，现在已经一点多了，江昊他们也快到了。
“没有，我跟我的朋友过来的。”校花把玩着刚拿着的气球，回道。
“哦，那你可以去试试乐园新出的鬼屋方案，如果害怕的话我是那边的工作人员，叫我就行了。”陆玖舞起身，“我看你也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你可以在玩完鬼屋后，去公园里看下午的街头表演，晚上还有演出。我就不多聊了，再见。”
临走时，校花叫住了陆玖舞:“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不知道该做什么？”
陆玖舞回过头来，耸了耸肩道:“直觉吧。”
待到陆玖舞离开后，校花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复杂的说道:“直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