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子 世界的哀鸣（十）
“一个人的精力在怎样也是有极限的，芈心，不，熊心，你到底能坚持到多久？还有楚柔语，你的选择还真是耐人寻味啊。就是不知道，如果这次熊心没有死的话，你会爱上谁呢？嗯！想想都觉得有趣呢！”黑袍人在彭城之外十几里的山包上看着城中的乱象，对于未来的不确定性让黑袍人觉得格外地有意思，嘴角都不自觉地向上挑了许些幅度。
“乱吧，再乱一点，只有在乱世中，人性才能得到最大的体现，同时，机会才会多起来。”黑袍人拿出桃花醉，一饮而尽，回味道，“这酒，就得配这出好戏喝着才有意思啊！哈哈哈！”
……
与此同时，城中。
被数名士兵包围的芈心提着刀，谨慎地摆好架势和他们周旋着，他知道当自己做下那个决定后，自己便再也没有所谓的回头路了，只能用手中的刀，强行为自己的发小楚柔语那小妮子开出一道生路来。
唉，到底是哪个缺德的给我约定好的啊，这下把命都赔进去了，还真是一笔亏本的买卖啊。
虽说心里想地乱七八糟的，但芈心始终没有放下警戒，眼前的士兵虽然不是随项羽那小人上场杀敌的将士们勇猛，可数量一多起来，总归是个麻烦事儿。
“大家还愣着干什么，大将军承诺过我们，只要把眼前这小子捉拿回将军府，那么荣华一生不是梦啊！上啊！”其中的一个士兵见其他人迟迟没有动作，便按捺不住，朝大家吆喝道。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本是怕动用兵器恐伤到眼前这小子，但在没有什么动作，那么眼前这块肥肉，很有可能就被别人抢走了。
“想成功，先变猛，不顾一切向前冲！”
“拼一次，爽今生，来世才能不后悔！”
“今天穿布甲，明天挂铁袍！兄弟们，冲啊！”
在一番战前动员后，士兵们终于开始向芈心动手，却被芈心招招架住，毕竟，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上他也是待了有这么久，学到一招半式对付这些没有上过战场的士兵还是没有说很快败下来的情况，但架不住城门口士兵多啊，采用人海战术，打算慢慢地耗死芈心。
如果不是慢慢地有人察觉到目前自己这样盲目上前，那就是耗子舔猫逼------纯纯找死呢，那么芈心现在大概率已经被众人给抬回到将军府了。
于是，其他增援的士兵开始慢慢地靠后，给那些敢死队队员腾出了位置。
最后的情况就是，所有剩余的士兵都包围着芈心，但就是硬生生地在芈心周围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真空带。
芈心也是很奇怪，自己马上就没有太多力气了你这样一搞，芈心自己都怀疑这些士兵中间是不是有高人相助。
于是乎，芈心趁着这个机会抓紧时间恢复恢复自己的体力，希望自己可以支撑到楚柔语那小妮子安全的时候。
正想着，芈心可以很清楚地听到远处传来马蹄踏地以及嘶鸣的声音。
士兵们都知道被一头马所撞的风险是自己所无法承担的，于是纷纷避让。
结果，就这么一避让，倒是给了芈一个可以突破的口，他直接朝马蹄声的方向跑去，至于是否会被飞驰过来的马所撞飞，他奶奶的，总不可能比现在的情况更糟吧。
然而，事实总是朝着人们不愿意的方向发展。
自然而然的，更糟的情况就出现了。
“楚柔语！”芈心是真的没想到自己舍身相救的人会回来救自己，说实话他还是挺感动的(_)，但……
“非人哉！楚柔语你真是要气死我！”芈心这时也顾不上其他的了，直接靠着平时骑马的感觉找到落点，直接翻身上马，环住楚柔语的身子，拉住马鞭，驱使马匹向城门口冲去。
此时由于城门口的士兵大多都在围攻芈心这里，城门口的士兵所剩无几，芈心两人倒也没有费太多的力气就出了城门。
看着到手的猎物逃脱，士兵们也是反应了过来，到城门口集结后进行追击。
然而，先前叫嚣地最厉害的那个人并没有选择一起，而是退回到角落，看着追击的队伍后，喃喃道：“时机成熟，可以收网了。”
言罢，这位士兵便双眼失去了神智，瞳孔涣散，倒在了一边，显然是被人上身后给处理掉了。
另一边，在狂奔十几里后，芈心见马匹不再跑动，而是围着一棵树转来转去直喘气，便是知道这匹马跑不动了。
翻身下马，之后托举楚柔语下马后，摸了摸马匹：“谢了。”
芈心判断目前彭城的士兵也该在集结了，便牵着马匹招呼上楚柔语走小道。
“楚柔语，现在没人追了，你不该解释一下。”
“我，我这不是担心你嘛，反正留你一个人当英雄，我是不干的。”楚柔语也想不到好理由，总不可能说是自己内心深处并不想亏欠眼前的发小太多吧。
“算了，木已成舟，随便你了。不过，这马该不会，是你从将军府那里弄来的吧？”
“不然呢，你觉得我身上有钱可以租一匹马吗？”
“那意思是我反倒还要夸你一声喽。”芈心没好气地说道，在沉寂了一会儿后，他别过脸，小声地说了一句，“谢啦。”
“应该是我说谢谢，之前装的那么凶巴巴，就是为了让我故意揣测你是想丢下我自己逃生，实则是想以身入局，用自己的命来为我开拓一条生路吧。”楚柔语也收起了往日的嬉皮笑脸，难得正经了起来。
“你，你别这样，我都有点不习惯了。”在芈心印象中的楚柔语，大都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很难会看到她有正常女子那般的神态，不过，好像有段时间，楚柔语好像是有点不同，是什么时候呢？
“我看你就是欠收拾！”楚柔语挥起拳头，轻轻地往芈心的后背拍去。
芈心略微一个侧身躲过，又是嘴欠道：“这不就正常多了。”
看到芈心依旧还在开玩笑，楚柔语担心的心也就放了下去：“现在我们去哪啊？”
是啊，现在，他们能去哪啊？启爷爷走了，那些大叔大婶也被杀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地方是他们的容身之处吗？
“别多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芈心长吐一口气，仿佛就是把所有的不快吐出似的，“先去靠近秦国的地方吧，虽然有危险，但我们两个人相对于项羽那小人来说，更容易不被秦国发现，乔装打扮一下便是了。”
“从今往后，是不是就只有我们两个了？”楚柔语回头看，似乎能看到彭城一样。
在旁边看戏的黑袍人差点没急死：“竖子尔敢！妈的，看个戏差点把整个计划看崩了，这黄珲不知道自己被偷了吗？罢了罢了，还得是我来推波助澜才行啊。为了计划的实行，熊心，和这个世界，说再见吧。”
在使用了类似于缩地成寸的本领后，芈心两人可以很清晰地听见不远处传来的阵阵马蹄声。
芈心苦笑地看向楚柔语：“走吧。”
在帮助楚柔语上马后，芈心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随即释然道：“可能这就是命吧。柔语，要带着我的那一份，好好地，活下去啊！”
芈心一拍马屁股，受惊的马匹自然长鸣一声，朝着远方跑去。
只能在马匹上无助地牵着绳子的楚柔语，在这一刻，她才感觉自己原来是那么的没用，如果没有她，芈心是不是就可以逃走。
她努力地想回头看一看自己发小最后的样子，但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芈心的身影在她的眼前逐渐化成一个黑点，再也看不见。
而这最后的一别，竟是此生的诀别。
好好活着，柔语，我知道乱世活下来很费劲，但请活下去，再见了。
芈心背对着楚柔语离去的方向，挺拔站立，迎面彭城士兵。
虽千百人，吾往矣！
芈心抽出别在腰间的刀，指着彭城士兵，大声喝道：“我熊心，不是楚国皇室的孬种！杀！”
在“杀”字喊出的那一刻，从前的记忆涌现而出。
芈心仰天长笑，一时间竟唬住彭城士兵。
“黄珲！我芈心，信守了承诺，没做那背信弃义之人。我相信你听得见，答应我，保护好柔语！”
……
正在破阵的黄珲睁开了眼睛，粗重地喘息着，但之后慢慢地平息，缓缓地闭上眼：“我，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