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潜伏
地下城的街道上，一位金发人戴着白色面具，进入不起眼的小巷，像是在寻找什么。
见是金发人，过往的普通人都有所忌惮，不敢靠近，也不敢逃跑，生怕吸引注意导致灾祸降临。
至于在地下城中经常和金发人打交道的消息贩子，还是很快认出这位戴面具的金发人并不参与管理地下。
拿了好处就要办事，是消息贩子的生存法则，迅速禀报异状。
“什么！你说地下城会有个地面上来到金发人，还是个女的？”
接管相应地下城区域的金发人感到不可思议。
金星族群在诞生历史中，产生了主系和旁系，区分的方法则来源于族谱，或者说，血缘。
最开始的【普夏】并不存在什么阶级划分，也没有族群的概念，婚姻上很是自由。
起初，金发人诞生于银发人和普通人之间。
随着繁衍，金发人还能够诞生于金发人之间，金发人于普通人之间，甚至是普通人之间。
而能够产下金发人的普通人，势必带着些金发血统。
在海兽、天灾、食物等生存环境的影响下，难免产生利益上的纠纷。
合力获得的猎物该归谁，或者分配的标准如何制定，理应都是出力大的占大头。
普通人的劣势逐渐显现出来。
好在金发人和银发人的人数太少，即使不到百分之一的人拿了六成多的猎物，剩下的也足够其他人果腹。
这样的情形不断发展，直到太阳石被投入使用后，阶级的局面彻底被打开。
大量的普通人都搬进了地底，和金发人成家，亦或是有血缘关系的普通人，都留在了地面。
几百年后，金发人虽时不时会与地底的人结合，但总体相较之前的大混杂而言，血统还是逐渐纯粹。
至于地底，则时不时传出普通人生下金发人的声音。
不同于银月族群，金星族群并不打算接纳这些金发人。
金星族群坚信后面诞生于地底的金发人血统不纯，只是侥幸获得了力量。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在举办的打斗证明和寿命铁证下，大部分地底诞生的金发人，甚至不如金发人诞下的普通人。
为了区分，才有了主系和旁系的差别。
有的普通人若是生在金星族群中，也是主系。
而诞生于地底的金发人，只能是旁系。
然金发并不是摆设，确确实实是力量的象征，地底诞生的金发人各方面也优于几乎所有普通人。
凭借实力，旁系便被任命为地底的管理者，当然，得服从主系调配。
若是旁系的实力足够强，任务能够达标，还能够获得加入主系的机会，以摆脱地下不温不火的生活。
不管是名誉上还是待遇上，主系远比旁系高得多，为此也有不少旁系挤破头修炼，获得主系的名分。
消息贩子带来的信息若是属实，那么近来出现的那个戴面具金发人应当是主系。
也因为人口问题，无论是金星族群还是银月族群，女性都有不错的地位。
这种情况多半是发生了什么事，上面派人下来调查。
可偏偏是被优待的女性，身边也没有护卫陪伴，不像是办事的。
还特意戴着面具，很让人摸不着头脑。
金发男人想了许久，最终决定，还是先当面接见一下打好关系，至少不能留下坏印象，对自己也有好处。
随着指引，金发男子看到了不远处那位消息贩子所说的金发女子。
可无论金发男子怎样感应，怎样融灵，都无法捕捉到金发人那种独有的气息。
[对方很可能不是金发人！可戴着的面具兴许是某种改变气息的东西……]
经过大量的心理斗争，金发男子还是没有选择接见，若对方连金发人都不是，那便毫无意义。
同时也没有选择招惹，虽确实有爱慕虚荣的人将头发染成金色，但自己又没有确切把握。
“给我接着查，查她都在地底做了些什么，以及进出地底的时间。”
得到命令，消息贩子不敢怠慢，迅速派人乔装打扮，或者直接收买与金发女子接触过的人。
半年后，消息贩子拿来厚厚的出行记录，以及那些被收买的人，以及没被收买，但身体残缺的人。
金发男子接过记录，脑海中浮现许多可能，终于得出结论，金发女子是满盈城，也就是银月族群里的仆从。
那些银月族群的大老爷可不想看到普通人在眼前晃悠，觉得低贱，没有能力。
可银发又显得不尊重族人，也不好意思这样做。
金发卡在中间，不上不下，很是适合。
金星族群可不想让族人当端茶倒水的奴隶，随后目光转向了普通人。
还制造了专门服侍两个族群的仆从产业链。
说得好听点是产业，说得现实点是人口交易，说得冷漠点是优质货物买卖。
既然是服侍银发人的仆从，跑到这地下城做什么？
同时金发男子也暗自庆幸，还好没有招惹对方，银发的仆从未必比主系低贱，旁系更是不用说，值自己十条命。
“喂，那个戴面具的人找你们是干什么？”
金发男子随即开始审问起来，以打消心中疑虑。
“大，大人，我，我不敢说。”
眼前的男子衣着褴褛，掩饰不住害怕，浑身颤抖起来。
“别废话！不说你会更害怕！”
“说！我说！
那个人并没有告诉我们姓名，很是神秘。
行为上也很奇怪，逮着乞丐，也就是我们问：你觉得【普夏】如何，是否幸福之类的。
可我们哪敢说不好，不对！本来就很好，怎么会有不好这种荒唐的说法？
然后那个人便离开了，因为戴着面具，也看不出是喜是忧。
大人，我，我可以走了吗？”
听到乞丐的回答后，金发男子若有所思。
直觉上大概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金发女子很大可能是为了让主子更好的继承家主之位，在做民间调查。
获取民意能够实时作出政策调整，无可厚非。
但又何必那么神秘？还戴个面具。
据说银月族群对待内部成员都还算不错，应该不存在勾心斗角的问题。
民间访问可以公开，或者公开更好。
基于此，第二种可能不言而喻，对方想要造反！
收集困苦之人的意向，调动民间力量，形成足够的力量，届时撼动【普夏】的阶级！
可，这怎么可能呢？
一个普通人除非是脑袋秀逗，否则不可能会干这样的事。
对！还有其他可能！
来调查地下城会不会有人想造反！
钓鱼执法吗？似乎也是不错的手段。
乞丐见金发男子没有回应自己也不敢离开，又见对方眉头紧皱，身子抖的更甚。
旁边的断肢大哥则啐口唾沫，对乞丐感到不屑。
嚣张的举动不免引起金发男子注意：“听说你什么都没说，嘴还挺硬。”
“生来就是硬骨头，为了大义，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金发男子对此笑出了声：“蠢货，你以为自己为什么会被抓，不就是你口中的大义嘛，被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实际上金发男子也不知道实情，这样说只是为了套话。
断肢大哥不敢相信，若真是如此，那金发女子都是骗自己的，苦守还有何意义？
可又为何要骗这些个遭受过苦难的人，又为何不当场就地正法，而是抓来审问？
不对！眼前的金发男子在诓骗自己！
等了许久，金发男子仍然没有得到回应。
“以儆效尤，杀了吧，再去抓，再去问！”
金发男子觉得事情愈发不简单，便上报给了高层。
高层的人对此事有些兴趣，也给予了金发男子更高的权限调查此事。
满盈城内。
匆忙赶回的希琳摘下那白色面具，她的日程可谓安排到了极致。
要给伊卡拉上课，要打理好家务，要保证魔法修炼，要定时向普恩诺汇报，要接受偶尔的培训……
寻找想要改变【普夏】的志同道合之人，希琳只能趁着空隙去寻找。
现在，则是赶往普恩诺的府邸进行汇报工作。
“希琳，你喜欢白色的面具？”
才进门，端坐高堂的普恩诺便开口问道。
“还是老样子，问到关键问题便答不上话。
问为何为涅里拉哭是一回，问为何带伊卡拉在满盈城外附近的森林里修炼是一回。
现在又是一回。
是怕被发现什么吗？
还是学着说谎吧，能骗过自己也是不错的修养。
好了，不说闲话，我会给予你相应的权限，能够经常出入地下城。
你甚至能够放养伊卡拉几天，他也长大了，需要独立生活的经验。
我需要你帮我调查失踪的人口，尤其是那些因弱病而死，以及皮肤硬化的那些人。
这些人更细微的症状，以及变化和去向我都要你调查的一清二楚。
若还有什么需要，可随时联系我。”
说罢，普恩诺丢出块令牌，上面标注着“长明”两字，那是能够进出人体研究实验室的令牌。
希琳整个人愣在原地，她很是不解，既然普恩诺知道自己的行踪，在做什么事，为何还要如此。
难不成对方也想要谋反？
这样的想法太过大胆，希琳猜不出来，匆忙汇报完今日的进程后匆匆离去。
返回的途中希琳显得有些高兴，至少在改变【普夏】的进程里，有了限制上的突破，而普恩诺，也并未阻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