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命债
狼王召来的帮手共有五个，如今便走了一半，留下来的是山雀王和鼠王，都是居住在森林外围的兽王。
若是打不赢，那群懦夫又该如何面对这古猿大军呢？
狼王这样想着，老实说它对此战毫无信心，兽王们如同一盘散沙般各自为营，如若不是火烧到了门口，这山雀和老鼠怕也不会和自己为战。
如若不是火烧到门口，或许自己也不会去支援，罢了，都是乌合之众，谁也不该指责谁。
人族的队伍踏着暮日云辉，看上去踩的是地上杂草，却是震撼着众兽的心。
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野兽源于捕食者的自我修养，部队源于以便指挥。
不知是哪只野狼忍不住，拖着黑影就往人群中冲去，半身高的草丛足以将其遮盖。
在众人眼中草丛却是被攘开，还散发出持续的沙沙声，虽无法看清是什么物种，管他呢，一矛刺下去就对了。
还未完全入林，在队伍最前面的万人小队便遭遇袭击，队长即刻让三名骑手立即联系其他队伍加快行军速度，前来支援。
这显得有些迟了。
三位骑手还未跑出多远，刚才还下达命的队长便发出惊声嘶吼。
几人转头看去，约莫五米高的巨狼已将队长吞下，全身银灰毛发，象征其血统纯正，毛发纵然不短，也难掩躯干四肢壮实的肌肉，还好他的目光并未盯向三人。
狼王身后的是大概三米高的老鼠，昏暗的林中让人看不太清样子，只是那红眼让人瘆得慌，它正啃食着前方的人。
兽群像是浪涛般一浪接一浪，不顾死活往前方扑去，前方的人才被扑倒，将后面的人压住，难以使力，此刻那些武器形同虚设。
后面的兽群还踩着同伴的身体接着前行，丝毫不顾及己方死活，狼群还边跑边散发出吠声。
仔细看会发现狼王的脚下还踩着几只狼的尸体，巨大压迫下内脏还爆了出来，在下方似乎还有人的尸体。
赶上来的兽群还正撕咬着敌方便被自己的首领一脚踩死······这场面显得失控，疯狂而血腥。
仅仅两分钟过去，三人才接收完队长的命令跑出去，万人小队便在兽群中湮灭。
三位骑手冷汗直流，同时也暗自庆幸起来，是他们几人前去报信。
然而几人才扭头，一张巨大的鸟喙顺势叼起前面那个人的上半身，两只利爪余威不减，将另外两人抓起，带入空中，是只巨大的山雀。
那粗糙的爪子才用力，尸段便掉落下来。
万人小队全灭······
战斗的味道——声音和血腥味，被林木给掩盖，不过这样的作用并不会持续多久。
目前三只兽王和兽群的共同战力相当于人族十万部队，三只兽王就占了三万多。
三只兽王带着剩下的兽群往回赶去，正面迎战绝不是明智之举，任何一只兽王在战斗中力竭都会造成巨大的损失，不断蚕食古猿部队也有可能赢下这场胜利。
山雀的子民来报，古猿部队的主力军正往森林内部推进，二十分钟左右便可全员抵达现场，而数支小队则是围绕在森林两旁，结队而行。
只有这支万人小队是倒霉蛋么······
对战之中为了节省时间，一击毙命的效果是最佳的，而对方也会反抗，僵持之中数量多的一方有着明显的优势。
若是需要面对的敌人一多，就算是再勇猛，也会在大量消耗中失去体力，最终任人宰割。
刚才算得上是侥幸捡漏，现在无论面对哪方，并非没有对抗之力，而是留不住通风报信的，每多万人，战斗的时间就会呈指数增加。
待其他古猿的支援填补上来，战局便会不可逆的走向灭亡，绝无反转的可能。
要逃走吗？
这样的想法在兽王们的脑海中出现。
不！作为野兽，实力为尊，侵略者袭来，却如同丧家之犬逃走，日后如何在其他野兽面前抬头。
可若是不走，为了这份自尊，在绝对的实力下被碾压死在自己的领地上，死在自己家里，似乎更是耻辱。
守住领地是为了生存，现在离开领地，也是为了生存。
等古猿的部队进攻到其余兽王的领地时，想必到时就能联手，夺回自己的地盘。
当然，届时也免不了重新争抢领地，不过相对于现在的情况而言，暂时放下尊严有更大的可能夺回领地。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三只兽王带着自己的子民隐没在森林中。
待中队赶到发现现场的狼藉后，将这悲伤的消息带到了各个队伍。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就从没收到任何信息推断，这万人小队定被很快击破，现场除了些啃食尸体鸟雀，再也没有其他野兽。
沉重的教训给众人当头一棒，为更快的探索森林而将人群分散显然不是明智之举，得舍弃更多的灵活性，队伍得走的紧密。
众人聚在森林中，将长了数月的草丛踏平，燃起许多篝火，埋葬好族人的尸体后，食用起战场上死去的野兽。
塔木感到心中很不是滋味，万人小队的死和自己脱不了干系，即使他知道这变故在森林中发生是很正常的，且也无人怪罪于他。
安完若搂着塔木的肩膀，递上只狼腿：“行了塔木老兄，别挖了，过来吃一口吧。”
悲伤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不知明年的天是否赏脸给饭吃，是否会像这两年大发旱灾。
现应当打起精神，指挥族人获取更多林中的食物带回部落解决饥荒问题。
塔木接过狼腿大口吃起来，还没吃上几口，塔图不顾众人阻拦便冲了过来。
“父亲！我们应该追上去，把那群畜生杀死！”塔图怒吼道。
在埋葬族人的时候塔图看到了自己的认识的人，情绪不由激动起来。
塔木淡淡回应：“夜晚之中野兽的视力远比我们好，追上去无异于送···或许，我该撤去你的职位。”
嘴上是这么说，塔木并未收回那把铁制匕首，任由塔图离去，他多么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多加思考，而非意气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