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秘辛
“老爷，您吩咐的调查任务遇到阻碍。
实验人体来源和药物挂钩，您给我的权限不够。
另外，少爷在地下城会受海兽低吟的影响。
这似乎又会引发灾难，但目前没有任何通知提示。”
带着伊卡拉赶回满盈城的希琳有条不紊的上报行事内容。
普恩诺低头沉默了会，思考过后抬起头盯着希琳。
“嗯……看来长明赫莲不是一个人在运营，调查的事不用再继续了。
至于海兽的事，港口能创造不菲的财富，没有人敢怠慢，应该还不到兽潮的时候。
希琳，除了这些，就没有其他什么事要汇报了么？”
这样的的额外提问不是一次两次，普恩诺到底是否信任自己？
希琳依旧不能适应，内心慌乱，纠结起来，说不出话。
她不清楚对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带着伊卡拉谋划造反的事。
若是不知道为何还要如此提问，可若知道为何还不处罚，而是刻意询问？
“还是老样子吗？算了吧。
伊卡拉，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瞥见伊卡拉盯着自己，普恩诺感到他有话要说。
“父亲，我和希琳到地下城去玩，哦不，是做任务，看到了……”
伊卡拉长篇大论的描述，大概总结为以下三点：
1、地下城的人生活看上去很贫困，应该改善他们的生活。
2、金星族群的人是统治地下城的坏人，应该让地下城的人有独立自主的权力。
3、地面上的人生活过的很好，应该让地下城的人也能搬上地面。
听完伊卡拉的描述，希琳顿时冷汗直流，谋划造反的事在此刻已经不打自招。
她从没想过伊卡拉会直接吐露此事，看来伊卡拉终究是有独属于银月族群归属感的，亦或是信任自己的父亲。
“哈哈哈！看看，希琳，还是伊卡拉诚实，不把事憋心里。
这些问题，估计可以讲个故事，再结合当下的普夏历史就能明白。
如果没有好好听历史，也可以日后再学，银月族群成员的寿命很长，什么时候学都不着急。”
就此，普恩诺讲起一部分【普夏】往事。
早期的普夏人都生活在地面，奈何海兽频繁入侵，毁屋踏田，造成不少破坏，实在扰人。
为了守护家园，有的人拿去武器，有的人拿起农具，有的人则使用魔法，和海兽群展开持久的战役。
人们有时候甚至还会下海，在海兽的领域继续与之搏斗，将它们驱赶出港口海域。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某一天，有人提出建造地下城。
地下城刚建立之初，不少人便想搬走，住进地下。
其实这些人也能顺着航线前往其他势力的所在地。
但大多数人认为其他地方始终不是自己的家，宁愿搬到地底也不离开。
随着物资的完善和基建扩建，地下城完全成为可以居住的地方。
能种植作物，有安全住所，有幸福生活的家人。
事件到这里告一段落，看上去如此罢了……
每个人的能力有强有弱，弱小的人想逃避海兽，无可厚非。
而骁勇善战的金星族群和银月族群则主动承担起守卫地面的责任，与海兽厮杀了数百年。
当时两个族群并不插手地下城的事情，使用的还是实体的纸质或金属货币。
弱小的子民需要保护，为此才需要强大的人，强大的军队。
地下城的人也意识到这点，他们靠着各自的小聪明拉帮结派，集结大量资源。
数量庞大的资源在他们手中并没有为他人谋求福祉。
每个人都有私心，算是正常现象，若真是如此就算了，可他们还反过来剥削吃人！
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是某位金星族群的战士进入地下城更新装备，却惨遭讹骗，还被活活打死。
同伴千苦万难带回消息，惊动了两个族群的人，不敢相信自己保护的子民会做出这种事。
各方立马介入，调查结果令人痛心疾首，也让两个族群的人明白，永远不要了低估人性。
地下城的粮食产量明明足够，却依然会爆发饥荒，甚至出现所谓的“菜人”。
在经济循环良好的情况下，却会有杀人越货，夺人钱财的事情发生。
在地面上还有人在坚守阵地，奉献生命的时候，地下城却在建立新的王朝，意欲统治为他们拼死拼活的两个族群。
……
那时愤怒盖过了理智，银月和金星对地下城进行大清洗，凡是牵涉作恶者都赶尽杀绝。
对于无辜的人，则采取教化和管辖政策，让他们免去大量人为灾祸。
故而要明确一点，地下城目前的情况已经算力所能及的了，管理上需要考虑的因素太多，难以周全。
尽管看上去是在剥削，实则是在保护他们，弱小便只能任人摆布，这是很残酷的。
“而你，伊卡拉，你可以当上家主，亦或是成为家主的候选人，你有先天的使命。
若是不满就去改变，按照你的想法打造理想中的【普夏】！”
普恩诺止不住激动，声音越发高昂。
希琳明白了，普恩诺也不满现状，他想让自己辅佐伊卡拉。
[这样的想法似乎太高看自己了，引路人才更加贴切]
银发人的一生可以囊括普通人十余代的时光，作为普通人，希琳知道自己的存在对于他们而言不过转瞬。
以上的故事即使是在专门讲普夏历史的书上也没有记载，是密不外传的史料。
此举应该是为了挽留地下城人民的颜面，也可能是为了隐瞒了其他东西。
伊卡拉听后觉得大受启发。
他之前只知道银月族群掌管政策，金星族群负责实施这些政策，普通人则遵循政策。
现在他终于理解银月族群垄断药物之类的核心资源，是防止有心之人恶意独断资源。
身份手环则是防止地下城的人直接抢掠他人家产，减少直接抢掠财物的频率。
将地下城划分为诸多区块让金发人管理，可防止地下城的人再度起势。
……
而看上去如同打压剥削的一切，初衷都是为了让地下城的人生活稳定……
“那么父亲，我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吗？
为什么我从未见过除你我以外的银月族群的人？
我曾试图寻找，却没有任何收获，他们都去了哪里？”
这些问题如同利剑插进普恩诺的身体，此刻他如鲠在喉。
“对，对不起，伊卡拉，你现在问题我不能如实告诉你，我也不想欺骗你。
总之，你只需要知道你得了一种怪病，银月族群不允许得的怪病。
是父亲没用，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办法的，一定会治好你的病。
那时，我便会带你去见其他家人。”
希琳挑起眉，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平日里那个高冷的老爷竟会扭捏。
听到回答，伊卡拉颤着眉，接着询问：“出生典礼上为什么要我去杀那三个人？”
普恩诺刚要开口便停下，他思索了一会，随后还是让希琳出去，这只能是银发人才能知晓的秘密。
“伊卡拉，你觉得你会使用魔法，靠的是自身的努力吗？”
“那当然，不然根本无法进步。”
“不全对，有个最重要的前提，体内要有‘灵’的存在。”
魔法水平的五大层级和细微境界的划分，都围绕‘灵’字展开。
灵、灵者、灵修者、灵使，乃至使用魔法的方式融灵也含有灵这个字。
而第五层级元使中的‘元’虽不是‘灵’字，却和‘灵’有着颇深的渊源（这点日后再谈）。
早期的银月祖先就是因为体内有了‘灵’寄居，才能够使用魔法，其他人无论怎么学都不会使用。
当时即使没有任何锻炼以及系统性的学习，那些祖先也不存在什么缺陷，使出的魔法威力也强的惊人。
可随着繁衍，能够使用魔法的人和随之衍生的问题越来越多。
就像是婴儿学穿衣走路，有的小孩天生就会魔法，有的却需要教授才能学会。
经过大量推测和调查比较，银月祖先得出结论——‘灵’能被继承，也会稀释。
那岂不是越往下，会魔法的人越多，天赋也会越差？
并不是，‘灵’还会随着个人的魔法水平逐渐成长。
银月族群体内有着先天高于金发人和普通人的‘灵’。
在岁月长河中，银发人出现了前所未有的问题，有的银发人不会魔法。
拥有高浓度的‘灵’却不会魔法，可谓占着茅坑不拉屎。
当时祖先很恐慌，他们将这个现象称之为怪病，当时试了很多办法，都不奏效。
大量尝试下，有人提出献祭，通过杀死会拥有‘灵’的普通人，试试看能否激活那些不会魔法的银发人体内的‘灵’。
算得上病急乱投医，可不试不知道，这一试，还真就成了。
为此献身的人认为这是荣耀，他们因为守护自己和族人的人而死，而非死在海兽口中。
类似的行为确实治好了大部分不能使用魔法的银发人和金发人，可仍旧有小部分没能成功，最后只得放弃。
随着后续研究，杀死拥有‘灵’的人，不仅能激活自己体内的‘灵’，还能获取对方体内的‘灵’，增加自身‘灵’的浓度。
但这种获取有着数量把控，若是超过便会无用，甚至会有反噬效果。
这个数量，最后稳定在三个普通人。
“伊卡拉，无论是罪有应得还是冤屈入狱，他们都成了你的养料。
牺牲是避免不了的，意欲谋变，定需伟力。
你该做的不是懊悔，而是踩在他们奠定的基石上迈进！
这就是弱肉强食，同时我希望你不会成为别人的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