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仇得报，险象又生
枪声过后，孔昇笔直的躺在地上。脸部着地，激起一阵阵尘埃。面前的鬼子一脸惊魂未定，可很快就缓过神来。
看着孔昇一动不动，鬼子下意识就以为孔昇死了。他小心翼翼的摸过去。可就在离孔昇两步距离的时候，这才发现。
另一名鬼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死死的抱住孔昇的腿。两人随后对视了一眼，下一秒，孔昇动了。
他连忙举起枪，扣动扳机。又是一声枪响，这回却轮到鬼子倒下了。背朝地，胸口随即被鲜血染红，很快就没有了生息。
孔昇站了起来，浑身不断颤抖。他刚刚算是和死神擦肩而过。就在鬼子开枪的一瞬间，背后这名鬼子突然醒了，随后将自己扑倒在地。
子弹顺着孔昇头皮飞过。随后他看向那名重伤的鬼子，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是你啊。哈哈哈哈，坏心办了好事啊，哈哈哈···”，孔昇笑得有些癫狂。他走到鬼子面前，将他提了起来。
随后一把扯下鬼子脸上的纱布。当看到鬼子的脸时，孔昇更加开心了。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
“哈哈，怎么是你啊？天道有轮回。”
眼前的鬼子，赫然就是之前用刀捅老爷子的那名鬼子。只不过，现在没有之前那股神气的劲了，满脸的恐惧，急躁与不安，身体的抖动，这些全部被孔昇看在眼里。
“啊？你也会害怕？是害怕死亡，还是怕死后，被你杀的人在地狱找你报仇？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那么痛快的。”
极致的愤怒充斥在孔昇的身体，他拿起枪，将枪口狠狠的塞入了鬼子的嘴里。然后拉动枪栓。鬼子看到后，呜呜大叫。甚至还流出眼泪。
“啊！！！”，孔昇也在喊叫，和上一个鬼子不同的是，这回他能更加仔细的观察，子弹打碎人脑袋的场景。
可抖动的枪管，也彰显了孔昇害怕。毕竟是杀人，杀第一个人因为被逼的，可这不一样。他内心渴望报仇，可道德底线终究是束缚了他。
最后，孔昇还是放下了枪，他看向眼前的鬼子，然后又扇了自己两巴掌。
“现在不杀你，你一个伤员估计在这里也活不了多久了。”，孔昇将枪扔到地上，随即转身去搜那死掉的鬼子的身体。
可这时，刚刚还怕的要命的鬼子，看到枪后眼睛瞬间放光。他拼尽全力去拿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拿到。
用仅有的一只胳膊，艰难的举起枪。而由于孔昇刚刚上膛，鬼子只需要扣动扳机就可以了。就在他聚精会神瞄准的时候，一道孩童的声音传来：
“你已经送走了我爷爷，现在还要带走我哥哥吗···”
瞬间，鬼子眼前变得模糊起来。孔昇这时听到动静看去，这才发现，小棉袄不知何时走了下来，她站在鬼子身后，手里还拿着一个沾了血的陶瓷片，孔昇知道，那是老爷子碗的碎片。
过了一会，鬼子也不再动弹了，捂着自己流血的脖子死去，眼睛睁的大大的。孔昇一阵后怕，要不是小棉袄，自己刚刚真的死这里了。
“哥，你为什么不杀他？他杀了爷爷啊！”，小棉袄一字一句的问着。
冰冷的话语传来，可光线太暗，孔昇看不清小棉袄的脸。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
“杀人，是犯法的，我···我···”，孔昇支支吾吾的说道。
“他们不是人啊，他们杀了爷爷，还有，好多的中国人啊！”
小棉袄尖叫着，随即她跑到孔昇面前孔昇这才看清，小棉袄此时泪流满面。原来，在孔昇下去后，小棉袄内心隐隐不安。
在听到那声枪响后，小棉袄更加呆不住了。她急忙跑下去。随后就看到躺在地上的日本兵想要偷袭孔昇。
情急之下，小棉袄摸向了那瓷片，随后来到日本兵面前，将他的脖子划开。但由于她力气太小，划了好几下，这也导致鬼子痛不欲生。
孔昇看到小棉袄的样子，内心不由得一阵心疼。他急忙将小棉袄搂进怀里，轻声安慰道：
“对不起，对不起。”
小棉袄紧紧抱着孔昇。她也是第一次杀人，她也害怕。过了一会，孔昇和小棉袄休息完后，两人将鬼子的尸体摆到一起。
随后孔昇从裤兜里掏出一根火柴，点燃后，扔进尸体里。两人看着火焰一点点吞噬尸体。而孔昇又从兜里掏出一包烟。
这是在鬼子的身上搜到的，孔昇在现代是不抽烟的，可来到这里，让他烦心不得了。只好来上一根解解闷。
他蹲下来，将烟递到火堆，见点燃后猛吸了一口，没想到，辛辣的烟味熏得孔昇嗓子疼，差点没喘上来气。
他咳嗽一声，嘟囔了一句：“什么玩意，这么难抽。”
小棉袄见孔昇这副样子，瞬间来了兴趣，拿出一根，点燃后装模做样就要往嘴里塞。幸好孔昇看到，眼疾手快，一把将烟夺了过来。
“去去去，小孩子抽什么烟，找打呢。”，小棉袄嘟了嘟嘴，不满的说道：
“以前和爷爷逃荒的时候，看见好多人都抽这个，然后吞云吐雾。我也想试试嘛。”
“这个不好，别学这个。”，孔昇皱了皱眉头。
“不好你抽什么？”，小棉袄疑惑的问道。
“啧，你还小，等你大了就知道了。”，孔昇说道。
“你和爷爷一样，都爱卖关子。那等我大了，是不是就能抽了。”，小棉袄问道。
“不能。棉袄，这不是个好东西。总之，有我在，你就不能抽。我可不想看见你抽烟抽上瘾。成何体统。”，孔昇坚定的说道。
小棉袄看到孔昇的态度后，也答应下来不碰烟。
孔昇看了看小棉袄，又看了看手中的烟，一咬牙，将整包烟丢进火坑。
“行了，老爷子，我俩这也算为你报仇了。还给你几条好烟抽。到了那边，好好过过瘾，让这几个兔崽子给你赔罪。您老人家，可得在那边好好护着我们，保佑我们平平安安的。”
说罢磕了几个头，小棉袄见状也跪了下来，磕了几个头。
青烟缓缓飘起，包裹住了太阳。天气阴沉沉的，隐约还有雷声。孔昇带着小棉袄依然在树林中逃亡，不过从鬼子那里拿来的物资确实帮助了他们。
日子一天天过去，孔昇也早已习惯东躲西藏的日子。他和小棉袄过着风餐露宿的日子，偶尔遇到打仗。他们就会等着，等到打完在上去捡破烂。
当然，有时候运气也会很差，会遇到折返回来的日军。小棉袄和孔昇只好躲进死人堆里，不过好在，日军并未注意这里。
但后来听小棉袄说，自己从死人堆爬出来后，连眼神变得都不一样了。有时候就连孔昇自己都在想，现在是真实的吗？
他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穿越过来的。如果真是，为什么他没有金手指啊。甚至还要去面对死亡的威胁，如果再给他一个机会，他绝对不会碰那块该死的怀表的。
小棉袄也变成一个野小子了。蓬头垢面，脏兮兮的脸蛋。孔昇不止一次告诫小棉袄：
“别把自己收拾的太干净，小心鬼子看上你，然后狠狠折磨你。”
虽然话很难听，可这就是现实。他学过历史，知道姑娘们被鬼子抓到后的下场。他不想让小棉袄也遭受那样的遭遇。
小棉袄也是听话，随即就将自己的脸埋在泥土里。二人漫无目的的走着，孔昇一直鼓励着小棉袄：
“加油，等到了城里，我带你吃大餐。山珍海味任你挑选。”
“我，我要吃鸡屁股···”
“滚蛋···”
可这时，前方传来一阵炮声。刚刚还无精打采的二人反应却是迅速。孔昇当即拉着小棉袄爬到一个土坑里。随后小棉袄捡起几根树枝盖在身上。动作十分流畅自然，仿佛演练了上百次，没错，这就是孔昇和小棉袄训练后的默契，此刻他们更加像一对亲兄妹。
过了好大一会，孔昇这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他发现前方不远处正在打仗，而且看样子已经打了很久了。
“侦察兵，望远镜···”，孔昇低声喊道。
“报告，团长，这里呢。”，小棉袄回应道，随即从麻袋里取出一个破旧的望远镜。这是孔昇和小棉袄在战场上捡的。
也亏他们运气好，没碰上鬼子。可遗憾的是，这个望远镜被打坏了一只眼，但这不妨碍孔昇用一只眼看。
而对于侦察兵和团长这个称呼，小棉袄一开始也很疑惑。可后来听到孔昇的解释，才恍然大悟。
小棉袄：“哥，为什么在外人面前我要叫你团长啊？”
孔昇：“笨啊，你喊我团长，我叫你侦察兵，这不是让别人以为咱们是部队里的人嘛，团长，听听，多威风。让别人以为咱们手里有一个团，这样别人就会忌惮咱们了。”
小棉袄：“可，咱们哪里像军人？像乞丐还差不多。”
孔昇：“多嘴，我一会给你搞两套军装穿穿。”
可到现在，连个毛都没有见到。每次一碰见打仗，跑的比野猪还快。还美其名曰：“战术性撤退”。
小棉袄白了孔昇一眼，可此时孔昇却突然喊起来：“老天爷，怎么这么针对我们啊！”
孔昇观察到，此时日本军队正在和中国军队僵持，看样子一时间很难分出胜负。这也就是说，原来孔昇规划的路线行不通了。
必须要往西走，渡过长江，可这谈何容易。更何况，他不想去那啊。可现在没办法，只好绕道走。
就这样，两人走了一天一夜，总算是悄悄的绕过战场。两人早已变得疲惫不堪，孔昇找到一个看起来相对安全的地方，躺了下去。
“哎呦，累死我了···”，孔昇嘀咕着。
小棉袄也坐了下来，大口喘着粗气。很快，孔昇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这一觉是孔昇来到这里后，最踏实的一觉。
什么日本人，什么战争。去一边倒的吧，老子不管啦。
随后，等孔昇再次睁开眼睛时，看见了洁白的天花板。周围嘈杂的声音传入孔昇的耳朵，他下意识站了起来，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这是哪？我被日本人抓进实验室了吗？”，孔昇思索着。可下一秒，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孔昇背后传出。
“愣着干啥啊？上菜啊···”
孔昇不可置信的扭头看去，却发现，胖子正笑眯眯的看着他。霎时间，孔昇便有了想要哭的冲动。
“都跟你说了，喝不了那么多酒就别喝。昨天夜里晕倒在厕所，还好小张发现了，要不然，你今个就别想起来。”
胖子生气的说道，可孔昇知道，胖子这是在关心自己。随后，他大步来到胖子面前，抱了上去。
这可把杜英才搞蒙了，他不知道今天孔昇发什么疯了。难不成是昨天酒还没有醒吗？随即就要把孔昇推开，可孔昇犹如一个狗皮膏药一样，死死的黏在杜英才的身上。
“胖子，我tm想死你了······”
“滚蛋，老子喜欢女的·······”
等到孔昇安静下来后，又让胖子做了一桌子的菜。等到杜英才把菜端上桌，孔昇也来不及等菜凉，犹如龙卷风般暴风吸入自己的口中。
这让杜英才都懵了，他不知道是孔昇太饿了，还是自己的手艺精进了。
“我记得，你是属猴的吧，怎么改属猪的了？”，杜英才打趣道。可孔昇却不想搭理他。现在他的眼里只有食物。
等到孔昇吃完后，这才缓缓开口：
“我跟你说一件，极其离谱的事，我，穿越到，民国了，还收了一个妹妹。”
看着孔昇一脸严肃的样子，杜英才伸手摸了摸孔昇的脑袋，却被孔昇一把打了下去。
“你这也不发烧啊？怎么？昨天喝酒喝傻了！”，杜英才试探的问道。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孔昇无奈的说道。
“好好好，我信，那后来呢···”，杜英才顺着孔昇说道。
“后来，后来···”，孔昇皱了皱眉，然后猛地站了起来。是啊，自己怎么回来了，小棉袄一个人在那边，怎么弄啊？
可下一秒，一道熟悉的稚嫩的声音传来：“哥，哥，你醒醒···”
孔昇下意识看向门口，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阳光照的孔昇看不清正脸，但他认出来那就是小棉袄。
“别睡了，哥，你快起来···”
随后，孔昇仿佛被什么掐住一样，疯狂向后拽去。眼前的景象快速划过，不断浮现在孔昇脑海里。
“呼~~”
伴随着一个深呼吸，孔昇惊的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