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失魂落魄
桃子说道：“你不同意这件事，咱爸咱妈不高兴，枣花不高兴，我心里也不高兴。”
贾彩兰板起脸说道：“还没见动静，这过去几个月了，还是那样子，我真有点担心，害怕她不生。”
枣花妈笑着说道：“生在咱农村，一辈子就是一个农民，那来的福啊？要是生在城里有钱人家，那才叫有福呢。唉，你家桃子咋样了？”
枣花妈说道：“看你说的，女人家咋不会生娃？你心也别太着急了，到时候自然就会生的。”
贾彩兰急忙说道：“看你这高喉咙大嗓的，就不会说悄悄话啊？”
桃子看了他一眼说道：“看你说的，给你哥说就不能给你说了？那好，我就告诉你，上一次我从柳家坪回来，就在这遇到一个坏人。”
二狗也没顶嘴，给他劈好了篾条，平常他舍不得打黑子，这次竟嫌黑子挡他的道，踢了黑子一脚，黑子叫了两声，委屈地蹲在一边。
刘茂根提着那两个兔子，说道：“这两个挺肥的，二狗，这两个兔子别卖了，让桃子给她爸她妈拿去。”
二狗担心地问道：“坏人？是咋样的一个坏人？他没欺负你吧？”
贾彩兰压低声音说道：“他爸，我看二狗的心还在桃子那害着呢，现在大狗不在家，他万一和桃子弄出啥丢人的事可咋办啊？”
朱改霞笑着说道：“我相信，我要的女子我还能不了解？妈就是给你提个醒。”
刘茂根瞪了她一眼，小声说道：“一天别没事找事。”
桃子笑了一下：“妈，我知道你们不会害我，事情都过去了，咱们不说这个了。”
桃子回到了娘家，李有财和朱改霞非常高兴，尤其是李有财看到桃子带来的那两只兔子，就提说把这两只兔子拿到集市上卖还能卖点钱，朱改霞就不高兴，说他钻进了钱眼。
桃子说道：“妈，这个我知道，别人不相信你女儿，你也不相信了吗？”
到了这天晚上，二狗睡在自己的炕上，他看不到往常看到的那束光线，变得失魂落魄起来，屋里一片漆黑，自己也好像跌入了黑暗的深渊里了。
桃子说道：“白女，你女婿在哪儿啊？说说看。”
两个人坐到炕上，白女拆一件毛衣，桃子给她缠毛线球，一只手快速摇动着。
外屋的刘茂根和贾彩兰睡在炕上，还在唠叨着。
刘茂根在院子里编一只竹笼，那些竹篾条在他手里翻舞着，贾彩兰端了一杯水给他，冲着屋里努努嘴。
桃子从房间里出来，看见二狗，对他笑了一下，说道：“二狗，我去给你弄吃的。”
二狗说道：“我这辈子不打算娶媳妇了，就一个人过一辈子。”
枣花妈说道：“我问过小翠，她掐算过日子，坐腊月的。”
这一晚，桃子一家人吃了兔肉，又唠了一会，桃子就回自己的房间睡觉了。她躺在炕上，想起了大狗在她家做家具时的情景，不由笑了。
桃子坐到锅灶下烧火，二狗拿了一块馍去喂黑子。把馍掐成碎块，扔到半空，让黑子跳起来去吞。
二狗苦笑了一下：“我知道咱们不会有结果，我不强求你，我就是这命，只要你过得好就行。”
两人说着话，尽管走得很慢，三里多的路很快就走完了，马上就要到柳家坪了，桃子停下来说道：“二狗，你就送到这吧”
二狗从一棵树后闪了出来，等在那里。
李有财杀好了兔子，提了两个兔子回来，说道：“这兔子皮软和着呢，等晾干了找个熟皮子的熟了，能做一个兔皮帽子。”
桃子摇头：“他用黑布蒙着头，要不是黑子，我还不知道会咋样呢，想起来都害怕。”
二狗想了一下说道：“你准备几时走？”
桃子说道：“是二狗逮住的，他的办法可多了，用狗能撵到兔子，用铁丝套子也能套住兔子。”
桃子把碗放进锅里，开始刷锅洗碗，说道：“明天一大早。”
贾彩兰说道：“他爸，我今天见到枣花她妈了，她问啥时候给二狗和枣花订婚。”
贾彩兰叹口气说道：“订婚就要摆酒席，咱们也不能太寒酸了。我家才给大狗结婚，借下的债还没还完，等家里稍微宽裕点，就给两个娃订婚。”
朱改霞说道：“不用你洗，你回来就陪着妈说话。”
朱改霞哦了一声，说道：“这就好，妈啥都不操心，就操心你和二狗处不到一起。我听说大狗去县城了，在县城里咋样啊？”
到了下午的时候，二狗回来了，手里拎着两只兔子，他在屋里没有看到大狗，问贾彩兰，才知道大狗和村里好几个男人都去县城的建筑队了。
李有财说道：“那就算了，咱们吃了它。”李有财说完就拿了兔子去外边杀兔。
白女摇头：“以前是一个姑娘，现在变成婆娘了。”
朱改霞笑着说道：“这就好，桃子，我和你爸当初让你嫁给大狗没错吧？你也不想想，谁家父母不想让自己的娃过好日子的？”
桃子说道：“到了明天吧，明天一大早我就走。”
白女摇头：“我没你长的好看，谁肯要我啊？我到现在还没女婿呢。”
二狗说道：“不等天明我就过来了。”
桃子想了一下说道：“爸，妈，我想回娘家一趟，昨天和大狗说好了，准备跟他一起去，谁知道他有事走了，我想回家看看我爸我妈。”
刘茂根说道：“我知道了，回来早点。”
二狗说完就转身走了，桃子看了他一下，也没说啥，继续刷锅。
白女打量着她，上下看着说道：“不一样了，就是不一样了。”
二狗说道：“你放心，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答应。快说啥事？”
桃子又向前走着，说道：“枣花是个好女娃，两家的大人都同意了，她也一心想跟你，你就同意了吧？啊？”
二狗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桃子，说道：“你啥时候回家？等回去的时候我在来接你。”
二狗绷紧的神经又松弛下来，说道：“除了这件事，啥事我都依你。”
朱改霞听她说到二狗，问到：“你在家里，和那个二狗相处的咋样？”
贾彩兰说道：“我咋能不着急？等她开怀了我才能放心。这几天我没见上枣花，心里还怪想她的，让她有时间到我家来。”
桃子笑着说道：“啥男人不男人的，看你说的多难听，白女，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专门来找你的。”
刘茂根说道：“那你是咋样说的？”
桃子说道：“妈，家里还有啥脏衣服，趁我回来给你洗洗。”
桃子出了村，走上了通往柳家坪的小路。她四下看了一下，四周空寂没有人影，想起上次她从娘家回来，在这条小路遇到的那个蒙着脸的男人，不由心里一阵害怕，还好，现在田地里都是麦苗，藏不住人。
二狗答应了一声，给桃子她家，他没一点意见。
桃子想了一下说道：“那好吧，两天后我就回去，到时候你到路边来等我。你现在回去吧。”
桃子说道：“就那样，开始还觉得难为情，时间长了就好办了。”
贾彩兰说道：“坐腊月的好，腊月生出来的娃都有福。”
贾彩兰说道：“我还能咋样说？我说现在咱们家里紧张，等有钱了在给两个娃订婚，枣花她妈听了这话也高兴。”
二狗气愤地说道：“我要是遇到他，非把他那东西给拧下来不可。”
桃子看了看自己，不解地说道：“啥不一样了？我还不是跟以前一样？”
朱改霞说道：“我是你妈，有些话还得给你交代，现在大狗不在，你不能给二狗好脸色，把你当嫂子的架子拿起来。”
桃子说道：“啥好日子不好日子的，只要都能平平安安的就好。”
桃子说道：“我这次回娘家，想多住几天，不用你来接我了。”
贾彩兰小声说道：“我要出去窜门，你就在家里别走了。”
二狗看了一下没看到好看的，就把那个松木漩涡有放回到原处，自己也上了炕睡觉。
桃子听了这话不乐意了，上前挠着白女，说道：“我让你胡说，我让你胡说。”
这个晚上，二狗早早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等着桃子那边的动静。等那个小洞透出光亮，二狗知道桃子进房间了，他蹲在墙根下，轻轻取下那个松木漩涡，眼睛贴着小洞向那边张望。
刘茂根说道：“二狗今天要是能逮到兔子，给你爸你妈也带两个。”
二狗接过桃子手里的东西，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向前走去。
贾彩兰说道：“去吧，现在家里地里也没活，到你妈那住两天。桃子，你准备啥时候去？”
刘茂根说道：“这个二狗，真不是东西，他要是把这事给搅黄了，他一辈子都别想娶媳妇了。”
桃子有点着急，说道：“那是为啥啊？二狗，你这样做是不是因为我？要是因为我，我的罪就大了。”
二狗接过碗，挑了几下，发现碗里有一个炒鸡蛋，又用面条把鸡蛋盖住，看了一眼桃子，正好桃子也在看他，他急忙低下头吃起饭来。
二狗说道：“我明天送你。”
二狗笑了一下说道：“你有啥话给我哥说吧。”
枣花妈说道：“说的也是啊，那我就不着急了。”
桃子说道：“我有件事想给你说，算了，还是不说了吧。”
饭做好了，桃子把饭端到二狗跟前，说道：“都调好了，你吃吧。”
屋里只剩下桃子和大狗，桃子守在那里准备刷锅，二狗吃完了饭，把碗放在锅灶台上。
二狗说道：“我知道。”
桃子低着头，想着啥事，停下来看着二狗说道：“二狗，我求你一件事行不？”
桃子向前走了一会，看见了黑子远远迎了过来，桃子惊喜地叫了一声：“黑子！随后又四下看着，黑子在这，二狗一定也会在这。”
白女笑作一团，连忙讨饶说道：“好了我不说了，你快停手吧。”
桃子笑着说道：“爸，这是我阿公专门让我拿来让你和我妈吃的，你要是拿去卖了，让我阿公知道，看他咋样说你。”
二狗心里一阵激动，呆呆看着她，喉咙动了一下，期待地说道：“啥事，你说吧。”
二狗在家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刘茂根让他给他帮忙用刀子劈篾条，二狗心不在焉，刀子差点劈在手背上，让刘茂根骂了一顿。
二狗不放心地说道：“那不行，我一定要来接你。”
二狗看了她一眼急忙把目光转到一边：“我说过的话从来算数。”
到了第二天，桃子吃过饭后，就去了村里找最要好的伙伴白女，两个人一见高兴地就抱了一下。
朱改霞问道：“这兔子是咋样逮住的？”
二狗说道：“我来送你，这一路太荒凉了，万一要是有个坏人，那你咋办？”
桃子说道：“你几时到这来的？”
桃子看见了二狗，低下头想了一下，就向他身边走了过去，桃子轻声说道：“我还以为你说话不算数呢。”
桃子今晚上并没有像二狗所期待的那样，而是早早上了炕，脱了衣服钻进了被窝里。昨晚上大狗和她没少弄那事，差点把她折腾的筋骨都散了，今天一整天都缓不过劲来，就想早早睡觉。
二狗说道：“嫂子，咱们不说这事行吗？”
到了第二天，桃子早早起来，收拾好东西，用一个袋子装了那两只兔子，临出门的时候，她还看了一眼二狗的房门，房门紧闭，她不知道二狗在里面睡觉还是出去了，想起他昨天说过要送自己的话，轻轻摇摇头就出门了。
贾彩兰从栓娃婶家出来，看见了枣花妈，笑着等在那里，等她到了跟前，说道：“这几天忙啥呢，也不见你到我家窜个门？”
两个人不再说了。最后刘茂根这句话，桃子和二狗都听见了，他们都不知道刘茂根为啥是发火，猜测着他说这话都跟自己有关。
桃子说道：“你傻啊，这么冷的天，你来这么早干啥？”
二狗回到家里，同往常一样，先在家里搜寻着桃子的身影，没有看到，才想起来桃子回娘家去了，立时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平时他在家里看到桃子，就感觉到充实，现在桃子走了，好像把他的心也带走了。
说到大狗，桃子就露出笑来，说道：“妈，好着呢，那个建筑队是他同学的，他同学让他当工头，给他把工资也长了。”
枣花妈说道：“枣花羞脸大，我就是让她去你家她也不肯去。生过说过，说给枣花和二狗订婚，不知道你和茂根把日子挑下了没有？”
贾彩兰说道：“看你齐整地，马上就要当婆了，小翠坐哪个月的？”
二狗看了桃子一眼，叫上黑子，带着黑子顺着原路返回了。桃子感觉心里沉沉的，闷闷的，说不出是因为啥，等二狗走后，她也转身向自己的家里走去。
桃子说道：“算了吧，我以后会小心的。二狗，这事我给你哥都没说过，你以后也别给他说。”
桃子说道：“你要先答应我我才说。”
枣花妈也笑吟吟地说道：“一天忙啊，小翠快生了，柱子又不在，我一天得经管着。”
白女说道：“桃子，你结婚了就把我忘了，老不回来，是你男人不让你回来吧？”
刘茂根大声说道：“他敢，他要是弄出这事，看我不把他的皮剥下来挣鼓。”
桃子一听这话，愣了一下，意识到她现在是二狗的嫂子了，说道：“我现在是你的嫂子了，你还知道我是你嫂子啊？咱们之间这辈子都不会有结果了，你该为你好好想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