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人往高处走

    林家声真没想到，参加一次采风活动，陈卫居然想调他到市供销社工作。

    那次报社组织的采风活动中，陈卫知道谷雨就是林家声后不久，市里召开供销系统主任会议，要求各县区供销社一把手参会，也没有说让分管办公室的主任参会，但在电话通知时，市供销社特办办公室人员别叮嘱，让林家声也过去。林家声就与苏胜利一起去了。到了市社，苏胜利一看各县区只来一个人参会，而他们却来两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胜利也不好多问。

    会议结束后，市供销社留吃饭。席间大家纷纷去敬陈卫的酒。林家声也准备敬酒，一时却轮不到他。眼看大家都敬过了，林家声正要过去，陈卫却站起身来，给每个人敬酒。到林家声这里时，陈卫悄悄地说让他晚一点走，还有事找他。

    饭局结束的时候，众人与陈卫告别，相继离去，林家声故意留到了最后。苏胜利看着他，问了一句：“家声，我们回去了，怎么不走，还有事？”

    “苏主任你先走吧，陈主任让我等会走，我还有点事情。”林家声说。

    苏胜利笑了一下，没说什么，只说等会他到家了，再让车子来接他。

    陈卫酒喝多了，叫林家声喝茶去。两人聊了聊文学，又说到煤山供销社，市供销社，陈卫突然说：“家声，有没有想过来市里工作？”

    “来市里？到哪单位？”林家声愣了一下。

    “当然是市供销社，现在的办公室主任，蒋同庆，你也认识的，已经到金湖县担任副县长。现在办公室主任没有合适的人选，我想你过来倒是挺合适的。”陈卫说。

    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了，林家声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陈卫也不着急。他喝着茶悠闲地等着他。作为市供销社主任，主动提出把林家声调过去，可以看出，他对林家声的重视。能调到上级部门就不容易了，听陈卫口气还要提拔呢。这对许多人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事。而且煤山县城就跟市区挨着，到市供销社上班，与在县里上班，上下班回家来回距离差不多，家庭生活上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陈主任，我还没有一点思想准备。但不管怎么样都要谢谢领导的抬爱。”林家声说。

    “我也不是要你马上就调过来，你考虑清楚告诉我。”陈卫说，“你到市供销社来，肯定要提拔的。现在是副科吧？过来稍微过渡一下，马上就能解决正科。”

    市供销社办公室主任就是正科，陈卫想安排谁就一句话的事。市级机关平台高，稍微动一下都是科级，比在基层干一辈子都强多少倍，在县里提正科就很难了，因为正科在县里是县管干部，都由县委组织部管，虽说有苏胜利推荐，也不一定就能成。而在市直部门，正科不是市管干部，是各部门自己说了算，只需要向市委组织部报备。林家声说：“谢谢陈主任关心。”陈卫笑着说：“咱们现在虽然是上下级关系，但咱俩是文友，有什么话直说了，现在市社里，空着办公室主任，你过来任办公室主任，以后看情况，也可以调整到业务部门。”

    “文字材料这一块，我担心写不好。”林家声谦虚地说。

    “机关文字材料跟八股文差不多，大同小异，有专人写，不用你操心。”陈卫说，“我知道，写文学作品的人，并不适合写工作材料，我不会勉强你的。”

    应当说，调到市供销社对于林家声来说，对于个人的发展，这是个非常好的机会。在县里想提拔到正科级是比较难的，而现在只要林家声点头同意到市社来，正科级不久就可以解决。

    林家声想到这里，不自觉地点点头。

    “这么说你同意了？”陈卫紧接着问道。

    “我是没有意见，调动工作，对我来讲是件大事，我得跟家里说一声。”林家声笑笑说。其实他是想征求陆一凡和苏胜利的意见，因为他们俩毕竟在政府机关做了那么多年领导。

    陈卫说：“那当然，你肯定要和单位领导沟通下，家里说一下。我也要和苏主任沟通下，否则苏主任会说我太霸道了，挖他的人才。那好，我等你的消息。”

    回去跟侯润云商量，侯润云说：“工作的事你自己定，最重要的是要干得开心。”林家声说：“到了市供销社，恐怕不会像现在这么悠闲了，尤其刚过去，又是在办公室工作，事务性工作比较多。”侯润云说：“什么事都不能十全十美。能做到一定的位置，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一种人生价值的体现，不过要量力而行。你自己决定吧，怎么样我都支持。”林家声一把搂住了她。

    不知为什么，那一刻他想到了钟文碧，遇到两个理解他的女人，是他的福气。

    征求陆一凡的意见，陆一凡说：“在县里，你干一辈子也许都干不到正科级，并不是说明你水平不行，而是县里职位太少。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去了。”不过他也说道：“这事你要争取苏胜利的支持，他毕竟是你现任班子成员，这也是对他的尊重。”

    林家声打定主意，就去跟苏胜利汇报。苏胜利笑道：“我说怎么回事，又是要你去开会，又留你谈话，原来是有这种好事。家声，你走的是什么路子？”林家声笑着不吱声。苏胜利说：“什么时候过去？”林家声说：“要去也要你苏主任签字同意呢，现在还没确定，你一直对我都很关心，我想听听苏主任的意见。”苏胜利说：“说心里话，我舍不得你走，因为你在县供销社为我分担了许多工作，我放心。但是，我不会因为这些不让你走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有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能放弃了。你到市社去，也是我们县社的骄傲，对我们县供销社也是好事情。再说陈主任要你去，我敢不答应？”

    县社的人都说，人走运的时候，山都挡不住。林家声就是这走运的人。其实，这种走运的背后，都是林家声平常自己辛苦努力积累的结果。机会都是给有准备人的。而这种准备，那就是对自己人品的要求，对自己工作的要求，对自己学习的要求等等，没有这种平时对自己严格要求的准备，机会再多也没有用，即使做上了那个位置，也干不好。

    林家声不是一般干部，副科级在县里都是县管干部，即使要调走也要县委组织部同意。林家声在与苏胜利沟通后，立即给市社陈卫主任一个明确的回复。

    在市社与县委组织部沟通协调下，一个月后，林家声调到了市供销社。临走前煤山县供销社给他送行。林家声到了市供销社，担任办公室副主任，主持工作，两个月后明确为办公室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