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门阀
莫千崖授爵位的一幕被莫方目睹，入朝为仕是多少科举学子的毕生梦想，三品大员的位置又令多少官员望而却步，莫千崖却丝毫不感兴趣。
莫方此时对莫千崖打心底感到佩服，自从莫镇忠死后，莫方再也不想见到朝廷的人或是听到有关朝廷的消息了，莫千崖的选择，无疑让莫方心里轻松了不少。
希明和炽伟亦是见了这一幕，二人对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三人来到一间客房，下人送上了苹果和茶水。
希明说：“朝廷终于对方家通缉了，新皇上位怕是要开刀了。”
莫方啃着苹果摇摇头：“我爷爷早有预料，这只是威慑暗中蠢蠢欲动势力的手段，新皇压根就没在乎。”
希明叹了口气放下茶杯，站起身说：“我父亲昨日归朝已听闻阁会之事，怕是皇权受损，这乔亚帝国终是变天了。”
莫方忽地搓着下巴缩着脖仰头看向二人。
好笑的问：“你俩什么时候这么正经了？”
希明闻言，咧嘴一乐问莫方：“听说你过段时间就要离开帝国了？”
“真的假的？”
炽伟不知什么时候叼着苹果已经躺在床上了。
莫方叹口气点点头，站起身来拍了拍希明的肩膀：“对，爷爷让我出去看看，方稻清一离开我很迷茫，出去走走长长见识。”
“哈哈”
希明干笑了两声。
随即有感情的吟诵：
“雏鹰有志击长空，其虽翅短但借风，盼望吾弟常克己，晨钟暮鼓功自成。”
莫方瞪大了双眼，这又是整的哪一出啊。
炽伟随即从床上跳下，用力鼓掌附和：“好诗，好诗啊。”
希明背着双手转过身来，给了莫方一个猥琐的笑容：“在我听说后，我就日夜琢磨编出了一首诗为你送行。”
“啊？我特么才知道，你咋不告诉我，我这都没准备东西，二哥没啥文化，二哥也不会说话，但是老弟你记住二哥爱你，来二哥给你嘴一个。”
莫方迅速拿起一个苹果堵住了炽伟探过来的嘴。
“唉，擦”
莫方无奈的说：“我不着急走，怎么你俩今天来好像是送我呢？”
“嗯？”
希明的脸瞬间就垮了。
“你不着急走，你放什么消息，我特么为了这几句话读了好几天的诗。”
“我就是在家里面提了一嘴，可能被下人们传出去了呗，但我真没说什么时候走。”
“靠”
希明愤愤的喝下了一杯茶。
“哈哈，不着急走，那兄弟们就能多玩几天，等明早哥们带你去打鸟，现在正是肥的时候。”
炽伟接过话茬。
莫方摆手拒绝：“我不太喜欢玩火枪，你们去吧，打完了拿过来我来烤。”
“哈哈哈，你就说你枪法不好呗，前年打野猪打猪尾巴上了让猪给拱飞了，将军的孙子不用打仗，没关系，我俩受累给你多打几只。”
炽伟打趣道。
“唉”
希明叹声。
“咯咯咯，我就愿意说一些让小方不舒服的话。”
“唉”
希明再次叹声。
“你…你枪法不行，你是不是顺风尿尿都湿鞋啊，啊哈哈哈。”
炽伟笑个不停。
莫方不明白有啥好笑的，他只见希明苦笑一下，从怀中取出一只草鞋，塞到了炽伟因大笑而张开的嘴中。
“哈哈哈，呕，这是啥呀，谁把草鞋放我嘴里了，呕，呸，这鞋里面怎么还有脚泥呢！我擦希明你祖宗！”
炽伟将草鞋丢向希明，一脚飞踢过来。
希明接住草鞋，闪身躲过飞踢。
炽伟不依不饶，灵魂调动灵气，灵气附于手掌心，慢慢凝实为一掌印。
“气动波？这是凝气诀？”
凝气诀是私塾教的凝魂境魂修功法，有气挡身，气动波和气凝弹三式。
掌印拍出，速度极快不是常人所能躲避，而希明不紧不慢，在身前凝聚出一道灵气屏障。
掌印打在屏障上，灵气消散，希明毫发无伤，而且灵气屏障也没有破，他散掉屏障之后在掌心凝聚气团。
“气凝弹！不愧是八段，对灵气的驾驭程度已经可以练成气凝弹了。”
莫方像npc一样解说着。
炽伟眼见气凝弹成型，心里暗惊。
凝气诀大成！
到底是年长一岁，进度上还是比不上，炽伟立刻拱手。
“大哥，我服了，别打了，我不计较了。”
希明散掉掌中气团，捡起地上的草鞋像宝贝一样收在怀中。
“这草鞋是季彩云送我定情之物，虽然我一直没有刷，但是我一直珍藏着。”
希明脸上挂起微笑看向二人。
“咕噜噜，噗”
炽伟在用茶水漱口。
“季彩云？是东南街鞋铺的掌柜的女儿？她可大你五岁啊！你俩玩真的？”
莫方瞪大眼睛。
“呵呵，老弟，感情到位，就是大我五十岁又何妨？自我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就被她迷人的微笑和善良所吸引，我希明非她不娶！”
希明拍拍莫方的肩膀微笑着。
希明与季彩云的故事莫方知道，在希明十二岁时，在东南街逛街时脚曾被马蹄钉扎到，在地上打滚时被季彩云搀扶回了家，给他处理伤口包扎后脚穿不进去原来的鞋，希明孩子脾气上来嚎啕大哭，季彩云立刻给他编了一只大号的草鞋，并通知希家人接他回家。
从此希明就一发不可收拾的喜欢上了大他五岁的季彩云，脚好了之后主动去帮鞋铺掌柜卖鞋，还跟掌柜发誓说要娶他女儿，掌柜本来就是以为孩童的玩笑话，没想到希明几乎天天去，为的就是防止掌柜把季彩云嫁出去，掌柜怕他天天跑来，被希家问责，而且掌柜一只手残疾，纳鞋很慢，掌柜逗他说鞋铺很忙，女儿嫁出去没人帮我，你要是能抽时间来帮些小忙，我就让你做我女婿。
结果希明很坚持，让希家上下都穿他家的鞋，他也偶尔去帮忙卖货，东南街的商家都知道希家的小毛孩子喜欢鞋铺的女孩，每当见到他都会道一句：又来见媳妇啊？希明每次都嘿嘿一笑点点头跑开了。
结果在四年后，希明成人礼当天带着爷爷希靖先和希家长辈上门提亲了，震动东南街坊！
季彩云也很感动，本以为年龄一大，希明就会明白年龄的差距。没想到希明直接带着家长上门提亲了。
“所以你刚才唉声叹气个嵇欛？你媳妇跟别人跑了？”
炽伟漱完口贴脸开大。
莫方闻言笑的直不起腰。
“来，老弟，大哥再教育教育你！”
希明瞪了一眼。
莫方沉思一下，突然一拍桌子看向希明：“对啊，下个月不是你大喜的日子吗？我差点都给忘了！”
“唉，这本是你情我愿，天作之合的天赐良缘，可是东南街街坊邻居不干了，认为我俩年龄差距太大，她家是卖鞋的，我家当官的，不门当户对，说我鬼迷心窍，她勾引我才上当提亲的，这闲话一出，彩云的脸面挂不住，天天在家哭也不卖鞋了，我上门去也不见我。”
希明无奈的道出了缘由。
“我靠，这帮碎嘴子，一个个见不得别人好，你同意，她同意，双方家长都同意，怎么他们还有话了呢？”
莫方忿忿不平。
流言最为可怕，街坊的流言蜚语仿佛是重锤敲在了鞋铺父女身上，士族门阀的台阶仿佛浮现在了他们眼前，而他们的头怎么也抬不起来。
“擦，我都忘了，大哥你要结婚这事了，我还寻思下个月正是鱼肥的时候，咱们去河里插鱼。”炽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希明又瞪了他一眼。
“所以啊，二位弟弟。”希明拉过莫方和炽伟的手。
“见证我们友谊的时候到了，你们无论用什么办法，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都要想办法让那些街坊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