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先生
“一万四千四百五十九天”
“三十四万七千零十六个小时”
“……”
囚牢中传来男人带着愉悦的数数字的声音。
空荡的囚室回响不散的余音。
窗户洒下阳光，先生看着浮动在光束中的扬尘。
“嗯～我好像……”
先生在空气中嗅寻：“我闻到了花香……”
他的语气中带着点疑惑。
温热的风带着途径的气息吹到了高空，带来了外面的信息。
在这里久了难免会忽视时间的变化。
“又……一个夏天”
先生的坐在那里，整间房子里除了那座位，再没有别的用品。
他的手上缠绕着一个链子，上面有着一个被修补过的菱形小瓶子被握在手中。
链子应该被人时常把玩，已经有一层润色显现。
瓶子里是缓缓移动的一些小光球。
它们有时贴在瓶子壁上，有时来回追逐。这些光球活动有时剧烈起来，撞到瓶子上会产生小幅度的震动。
震动传感到先生手上。
他会皱起眉头，啧一声。
举起瓶子，里面是越来越多的光球在跳动。它们竭力向着瓶壁上靠近，挤在一起。
或者说，是在向一个方向贴近。
“你今天好像格外活跃……”
先生顺着光球的方向投去目光。
狭长的通道那端传来脚步声。
在这安静的环境下，格外的明显。
“原来……如此”
先生收回视线，他施舍一般的看了手中的瓶子，开始将它隐在衣袖之下。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手上的震感也更清晰，他的心情也愉悦起来。
他就这么坐着等来人靠近，态度闲适的将被链子缠绕的手放在膝上。
最后，访客停在了先生面前，牢笼之外。
……
勒塞斯见自己的上级不说话，他迟疑了一下，决定先开口。
“先生，你好，我是勒塞斯，这是阿葛尔。”
小伙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以及同行的人。
然后他语气不是很好的说：
“你应该知道，我们来的原因”
“哦？”
先生微动，只是漫不经心的一眼，又收回目光，继续看向在阳光中上下舞动的浮尘。
“什么原因……”
来的是是两个年轻人啊。看着年龄差别不大。
先生态度冷淡轻慢。
勒塞斯皱起眉，来的时候就知道这趟不好弄。
他知道关在这里的是谁，但是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自己都被关在这里了，还这样嚣张。
“你……”
勒塞斯还很年轻，一成年便进入不得了的国际联合会工作。
所以即使面对曾经不可攀的高山也丝毫不惧。觉得他已经是手下败将，不值一提。
因此见人不配合，便脾气火爆的想要发火。
但是，他最终没有那么做。
他被阿葛尔给拦下了，即使有些不爽，但是勒塞斯还蛮喜欢这个刚来的上司，所以不想跟他起冲突。
于是他退后了一步。
让阿葛尔出现在前面。
“今早，y国那边来人了”
阿葛尔观察着坐在座椅上，安稳不动的人
先生放在膝上的手微动，握紧了手中的小瓶子。
见他似有所动，阿葛尔停顿了一下，
接着说道：“我们只是例行工作，所以……”
“……”
先生的呼吸急促了一些，又在几息后恢复：“我没有必要，现在也只是一个被困于此的老人罢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看着阳光发呆罢了”
先生看着阿葛尔，唇被挑起轻微的弧度。
“我没必要这样做”
他看着阿葛尔，好像只对着他说一样。
“……”
阿葛尔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的确老了，曾经的意气风发好像也在这几十年如一日的高楼之上消磨殆尽。
阿葛尔沉默的看着，对方丝毫不介意被观赏着，可以自如的展示自己现在的模样。
阿葛尔想：他跟以前比，简直一点脾气也没有。交叠在腹前的手重新调整了一下。
他打量了对方所处的房间。
可以称得上是空无一物。
对方回答：“我几乎是数着日子的，这世上还有比我更无聊的吗”
“早在多年以前，我就没有办法了对y国怎么样，这你知道的很清楚，不是吗？”
屋内不明亮的视野，让人的表情很好的隐藏其中。
阿葛尔也是这样以为，所以他不知道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环境的先生将他此刻的样子窥视得一干二净。
连同那些微妙情绪。
先生，或者说是格林德沃一点一点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人。
他的手上不时的摩挲着着挂坠。
在感受到其中强烈的撞击后，他站了起来，面向着阿葛尔，将手中的挂坠背在身后，抵着实木的座椅把手。
无声的威胁。
很快，挂坠里的光球安静了下来。
即使感受到外面有着亲近的气息，却也不敢在挑衅它现在的持有人。
它很明白这个举动的意思：再不安静点就把你碎了。
小命要紧。
格林德沃靠近了两人。
勒塞斯忍不住退后一步，即使隔着一道屏障，他心里也忍不住发慌。
有些太近了，他的压迫感逼得勒塞斯不得不退。
这时，他才意识到当年这个老人是何等意气风发，即使看着再狼狈也可以凭借着气势压制自己。
勒塞斯明白了为什么其他同事都不愿意来。
看到一旁丝毫没有退后的上司，勒塞斯不由脸红，觉得自己行为蒙羞。
阿葛尔见格林德沃靠近自己，注意到了他的一只手背在身后。
但是他却没有做出任何防备动作，只是单纯的看着他走近。
格林德沃看着眼前这个人，将他的脸不停的与记忆中做对比。
突然，他笑了。
“今天阳光很好”
格林德沃转身离去，又退回了黑暗中。
“希望你享受阳光”
他坐在座椅上背对阿葛尔他们。
阿葛尔盯着他良久，忽而皱眉，转身向外走去。
勒塞斯被这变故搞糊涂了，他不解的向同伴询问：“阿葛尔？”
阿葛尔没有理他，只是与那人背对而驰，越走越快。
勒塞斯回头看，格林德沃似乎回头看了一眼，他不确定，因为速度很快。
阿葛尔的身形已经走得快要消失不见。
勒塞斯不再关心无关的事情，赶紧跟上。
……
直到离开这片区域。
阿葛尔才停下来回望。
勒塞斯气喘吁吁的跟上：“我们就这么走了？还什么都没问出呢”
阿葛尔看了勒塞斯一眼：“不用问了。”因为问不出什么东西。
格林德沃已经知道他会来，并且在刚才认出了他。
“啊？那回去怎么跟邓布利多说？”
勒塞斯惊讶的说。
“……”愚蠢。
阿葛尔看着勒塞斯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带了这样一个人，才暴露了自己。
“我会负责好，你不用管”
闻言，勒塞斯眼前一亮：“那说好了！”
又说：“现在没事了吧？那我先走了，这事做的累死了，我要好好去玩一下”
然后也不等阿葛尔说话，就走了。
阿葛尔见此，觉得自己是不是要跟成员稍微整理一下有关人员的素质提高问题。
他扯下脸上的薄膜，脸型一阵变化。
瞬间变成了慈眉善目的老人，
——阿不思邓布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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