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小故事（六）
眼前的人无疑没必要懂这些，或者说刻意的去想这些玩意对武技进展是有害的，毕竟这又不是打游戏，看着数据才练级。
还没来得及细细再看，身后门口的方向猛起一声愤怒的女声尖叫打破了他的思考：“康仁，你在干什么？”
“不能！”青奋回答的干脆，低头继续吃面。
吃饭的时间早已被错过，出于初中年代的回忆，青奋对学校的饮食再难生出什么好感，哪怕那个煮姜汤的师傅看上去很可靠也无法挽回这一点。
刚到这个城市就被投进看守所，然后就是山里打转，青奋自个也不知道这里名吃是什么，更不知道这个餐厅的招牌菜是什么。比起直接叫服务员上招牌菜，青奋更愿意挑自己喜欢的。
“喔，谢谢！”青奋原来如此的点了点头，伸手叫过服务员又要了两份冰淇淋。
城市里的街道上什么都能少，唯独吃喝玩乐少不了。挑一家看上去摆设比较精致，客人不多不少的餐馆走了进去。
左手看似五指操的动作其实是一套对力量掌控的训练，力从足起至腰至肩至臂至指最后合拢，常人只看到最后五指合拢的动作却不知道力已经在全身走了一遍。这是中国传统的古法，现在懂这个的应该不多吧。
离开了学校青奋也并没有哪个特别想去的地方，就那么随脚闲走，偶尔驻足看一看发生在不远处的那些都市剧，恍惚间只觉自己仿佛是在看小说——自己的生活与“现实”实在相差太远了，就算现在让自己回到现实，自己恐怕也再难融入这样的环境了。
“嗯？”青奋闻言也诧异的抬起头。这男人拳面微有破皮，显然是练沙包打得。虽然看不出学得散打还是拳击，现代社会健体成风这倒也不为奇，可他能认出自己左手的动作那便有些稀罕了。
“时候不到！”
这里上菜速度还不慢，短短几分钟后他要的汤面和冰淇淋就都上来了。青奋将一杯白、红、绿三间的冰淇淋推到对面人面前：“我请你的！”
男人四下扫了眼，空的位置还很多，不过临窗这里可以看夜景有人和自己有一样的喜好也不足为奇。他摇了摇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话说完低头又要吃面，对方却不放过他：“这样的说法一点说服力都没有，难道你比我肌肉更有力量吗？”
落地窗边的男人时而看看报纸，时而看看窗外的夜景，时而把目光转回面条，显然现在他也属于不赶时间的类型。一条红色的影子突然立在了自己桌边，男人本能抬头望去，只见一个高个女子立在那里，笑吟吟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位：“有人吗？”
“怎么你也这么说，到底什么时候才是时候？”男人几乎发起怒来。对于现代人来说，唯一值得相信的只有自己，就算是平时信任的人，如果一件事不把话说清清楚楚，那也很可能无法得到他的支持和认可，想来他师傅的故弄玄虚已经让这人郁闷很久了。
一时无话，场面又静了下来。男人依旧低头吃着面，青奋则头望着窗外，左手无聊的活动着手指。
两人低头稀里呼噜的吃面，男人本来就只剩半碗很快便吃完了。抬头看看对面的女生，点了点头便想结账走人，刚要起身突的又坐下，一脸诧异的看着对方左手手指操般的动作：“你练武的？”
“点都点了，这里难道能退货？这是你推荐的谢礼，要是不喜欢吃的话，就放那儿当欣赏吧！”青奋轻描淡写的丢下一句便低下头吃面，不时挖一口冰淇淋，甜咸交杂看他吃得津津有味。
“这个动作我师傅闲暇时候也常做，所以我知道！”看出对方的疑虑，男人主动释疑：“我知道这套训练是用于加强对力量的控制，但师傅不愿教我。你能教我这个吗？我愿意付学费！”
“为什么？”男人语气里透出焦虑。
“练武也是要基础的，你要学力量控制得先有力量，否则控制什么？先慢慢练肌肉吧！”话到嘴边，青奋还是咽了回去，吐出一个中规中矩的答案。
青奋自己练有锻铁成钢的技能，可纵使拳头上的力量可以集中，全身的力量却仍只能控制50左右。自己这个层次的控制可以将豆腐置于砖头上，一拳下去豆腐不烂石头烂，这是再高明的拳击手也不可能做到的。蛮洲队里无疑以紫苍兰控制最强，不必运什么内力，指间竹叶挥动间便足以分金裂石，这也全是力量控制之功。至于传说中洛奇的100控制，那就真是传说了。
夜幕降下，都市卸去了白日里遮掩的面纱。灯红酒绿的颜色，男欢女笑的声音，忙碌了一天的都市人这个时候才开始了属于自己的时间。
这只手与自己的有什么不同吗？男人疑惑的抓住那只对女性来说略显大了一些的手掌。触感很柔软，却不同于自己女朋友的那种柔嫩，光洁的肌肤下肌肉弹性十足，整只手泛着淡淡的红色。
无论古今中外，修炼肉体的破坏技必然首先从增强肌肉力量开始，达到一定程度后才谈得起力量控制的话。对大多数西方武技来说，力量控制达30就足够了，再往上练投入的精力就开始呈倍数增加，对于拳击等技能来说已经没有必要，已经可以进入技能和经验积累的阶段了。就算是讲究自身修为的中式武技来说，50的力量控制也是大多数武技的极限，所以中国拳动辄小成便需要十年二十年。之后若要再提高，那花练花费的时间将以几何倍数递增不说，需要的更是天赋配合。
“麻烦再问个事儿”青奋坐下又开口问道：“这个店什么东西最好吃啊？”
“最好吃？”男人放下报纸想了想，脑子里回忆起的却是一个甜蜜的片段，于是笑着回答：“三彩冰淇淋！这里最好吃的东西！”
“您好，请问您要点什么？”餐厅的服务员眼里一丝惊诧没逃过青奋的眼睛，也许变女装不是一个好主意，自己引起的回头率实在太高了一点。
“呵，”青奋好笑的伸出左手：“我不比你更有力量吗？你知道有力量的肌肉长成什么样吗？”
男人想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敢吃那份冰淇淋，只是低头专心开始吃面。
“不，不用了！”一个陌生人突然请自己吃东西，作为深受险恶教育的都市人，男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青奋看着对面几乎要扑过来的红色面孔，想了一想。这个人撑死也只是业余爱好，不会需要靠武力混饭吃，不会需要这个来保命，更不可能将这玩意练到瓶颈，那就算现在告诉他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哦，是……好的。”虽然能理解，但这种点菜方式服务员显然不多见，反应慢了半拍这才写下菜单退开了。
“就吃那个面吧！”他侧了侧头，发现沿落地窗那侧坐了一个男子，左手里抓张报纸，右手有一口没一口的往嘴里挑着面。那面虽然已经拌开了，可仍可见褐色浓汤上浮着五颜六色的配菜，一大海碗细细面条，香味直能飘到门口来。
当然，万事都有例外。哪里都少不了游手好闲成天无所事事的家伙，譬如某个变装的青姓男子便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