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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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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文到了寄宿点后,刘超已经在床上躺着在发呆,看到思文全身湿漉漉的,脸色惨白,两眼无光。

    一脸吃惊问思文:“思文,你怎么了,怎么不等雨停再回来,我去下面打点热水你来洗一下”。思文没有说话,刘超知道他心情不好,迅速跑到楼下打水去了。

    思文经过一番洗漱,将湿衣服换了,没有说话。

    刘超看到思文情绪很不好,不想说话,也没有再追问他,两人一头一尾睡在床上,在床上,思文越想越伤心,眼泪止不住流,在泪水中睡了过去。

    第二天思文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去了教室,他往张小米座位上看了看,课桌上的书本等东西已经清空。

    思文听不进去任何课,静静在座位上发呆,课间也没有出去。其实现在思文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

    父亲在广东那边,因为高中学历,再加上对老板很忠诚,得到建筑公司老板赏识,已经成为了公司的主管会计,听说马上还要升职,要去负责几个工地的管理。

    家里也装了电话,父亲也买了手机,每个月父亲会给他和母亲打3500元钱。思文的物质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善,但是父母之间交流变少了,除了打钱,没有多余的话,母亲也是天天去打牌,没有做农活了,家里也添置家庭影院等家电家具。

    思文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了初一下学期最后几天,期中考试也快要到来了。有一天,思文正在教室学习,突然堂叔走进了教室,和老师贴耳说了几句。

    老师走近思文,神情复杂地对思文说:“王思文,你出去一下,你叔叔找你有点事”。

    这个堂叔虽然血缘关系比较亲,平时思文和他交流不多。思文想了一下,这个堂叔能找他这个初中生有什么事呢?

    带着心中的疑问,思文走出了教室,喊了一声堂叔,堂叔没有说话,把思文带到了一个无人角落。思文的堂叔脸上也是很复杂的表情,眼神中充满疑惑。

    堂叔对思文说:“思文我儿,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你要控制好你的情绪,今天下午在镇上公路上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一辆无牌面包车撞死了两人,其中有一个人是你的妈妈,你爸爸不在家,我来学校告知你,你妈妈尸体在殡仪馆”。

    思文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在颤抖,无力坐在水泥台阶上,颤抖着声音再次询问堂叔:“我妈妈怎么了,叔叔,她在哪里”。

    堂叔哽咽的说道:“思文,你妈妈出车祸走了,你要坚强”。我已经通知你的爸爸了,他在赶回来的路上”。

    思文一遍一遍重复询问着母亲的情况,堂叔拍着思文的后背,一遍一遍说着:“思文,要坚强”。

    思文坐上堂叔的三轮车,往镇上的殡仪馆驶去,没一会儿到了殡仪馆,看着在家的亲戚都来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在安慰思文,思文看到几个交通警察也在那里。

    警察对思文说:“你妈妈今天下午两点左右,在省道上被一辆面包车撞到,120赶到时候,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失去生命体征,在医院抢救半个小时后确认死亡,请你节哀,犯罪嫌疑人已经被我们控制,案件按照法律程序在进行,请你节哀”。

    思文这个时候已经失去了理智,大吼道:“我要让那个家伙偿命”,情绪激动趴在冰棺上开始抽泣起来。

    亲戚都上来安慰他,警察说道:“我们理解你的情绪,我们会按照法律程序侦办案件,让这个人收到法律应有的制裁”。

    说着警察就走了,思文看着冰棺里的妈妈,哭的快要昏厥过去。思文失去妈妈,永远的失去了。家里状况才好了一点,妈妈就走了。

    车子将妈妈的遗体运回家中,亲戚们在思文家中搭起了灵堂,思文的爷爷奶奶死的早,父亲在赶回来路上,丧事就由叔叔伯伯在操办。

    思文一夜没睡,第二天中午,一个胡子拉碴,蓬头垢面的男人到了家,对的,思文爸爸回来。

    看到爸爸回来了,思文一把抱住了爸爸,两个人相拥而泣。舅舅、姨妈、姑妈等亲戚也开始哭了起来,同情这对父子。

    丧礼进行了三天,亲戚已经回去了,在母亲的坟墓前,两父子相顾无言,泪水都快流干了。那天的晚霞特别红,那种血一样红。

    两父子在母亲坟前站了一个小时,他们已经三天三夜没有睡觉了,回到家中后,两人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思文爸爸向公司请了五天假,公司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思文才注意到爸爸和从前不一样了,手上戴了一块金表,思文爸爸从皮包里拿出一万元钱给思文。

    说道:“公司事情太多,我明天就要走了,公司有几个工地要开工,我得赶回去,你爷爷奶奶也不在了,你又没有银行卡,这一万块钱你放在家里角落柜子里,你按时到里面拿钱用,节约点花,等我在那边安顿好了,就接你过去读书,我那边太忙,你去了,我也没时间管你,暑假你就在堂家里过,我跟你堂叔都说好了”。

    思文神情麻木看着爸爸,连连点头说好。

    爸爸第二天就出发去省城坐火车南下了。家里只有思文一个人了,每每看到母亲用过的东西,思文都要流几次眼泪。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思文陷入人生的低谷,与自己最好的朋友告别,与自己最爱的亲人告别。

    人生总是要继续,将悲愤化成我们向前的动力。思文暗自努力,要用自己的成就去告慰地下的亲人,母亲泉下有知,也会欣慰。

    思文试图让自己振作起来,现在家里已经成了村里的富人,谈不上最有钱,也是前三,父亲已经成了几个工地的负责人,在公司上升成为副总级别的管理人员。

    老板每年都会跟他分红,存款已经突破百万。在广州那边,公司给父亲配了一辆高档德系汽车。

    思文在平静如水的生活中到了初三。爸爸已经两年没有回来过年,会委托堂叔定期给钱他,定期跟思文通话,让他好好学习。

    前一年父亲还在提接他去广东上学的事,之后就没有再提,要接他去广东的事情,在电话中只说要让思文上京江市最好的高中。

    父亲相信知识,认为知识还是能改变命运,不是爷爷在极端贫困的环境下供自己上完高中。虽然没有如愿考上大学,当了农民,自己也不会在工地一个普通杂工翻身成为工地项目经理,在这两三年得到老板赏识,成为一个百万富翁。

    张小米始终没有给思文写信,思文鼓起勇气找过在张小米的姑妈,询问过小米情况,小米姑妈拒绝告诉小米的联系地址和联系方式,她以为小米在早恋。

    时间总是能让人冷静下来,会冲淡很多事情。思文对小米的思念也慢慢停留在那个阴雨天。他们又不是正式恋人,只能算是要好的朋友。

    张小米为什么暑假都没有联系思文呢,思文没有再多想,思文在内心深处,还是在期待与小米的又一次重逢。

    如果没有如果,思文考上了京江市最好的高中,时间已经到了06年9月份,要开学了。思文爸爸在夏天短暂回来,在家歇暑三天,陪他考完中考,又匆匆南下了。

    对于思文来说,爸爸变得很陌生,或许爸爸也不想回到这伤心之地吧,思文只能这么理解了。

    爸爸除了鼓励他学习,问他钱够不够用,没有其它多余的话,父子俩因为长时间不在一起,心里都产生了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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