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李月柳戏夫

    周闲子见李月柳没有多说什么，便又接着说道：“夏姬此人，在夏御叔死后又与陈国国君陈灵公、陈国大臣孔宁、仪行父同时有染。一天，陈国国君大臣三人在夏姬那喝酒，酒喝多了，几人便开起玩笑，陈灵公说征舒长得像仪行父(征舒似汝)，仪行父也说征舒也长得像陈灵公。众人以为酒后开开玩笑，没什么要紧的。可成想，被征舒听去了，惹来杀身之祸。其母不正，征舒早就听说，肚子里正憋着一股怒气，又听见三人说的这些有悖伦理的话，顿时火冒三丈，便乘着陈灵公离开之际，从马厩里一箭将陈灵公射杀，其余二人被吓破了胆子，生怕同样死于征舒箭下，连夜跑到楚国去了。”周闲子把故事描绘得有声有色，沾沾自喜地说：“怎么样，没有错吧。”李月柳翻了个白眼，说：“呆子记性倒是不差，只是，说了这么一大箩筐有什么用，知道考你的是什么吗”

    答案不就是祸从口出吗不对，没这么简单，自己忽略了什么，周闲子瞬问明白过来，对着李月柳说：“娘子好思维，‘征舒似汝’一句虽是这么理解，可真正的题目是前头的‘白日宣淫’典故。”为什么问的是“征舒似汝”，又跑到“白日宣淫”去了还不是一夜颠鸾倒凤，要不然周闲子还真想不到。一句娘子，羞得李月柳说不出话来，啐了一声说：“算你说对了，倒要看你接下来如何解题。”

    周闲子接着说：“陈灵公、孔宁、仪行父三人同时与夏姬有染，只因为夏姬真是国色天香。三人即使在上朝时，怀里还揣着夏姬的贴身衣物，更荒唐的是，三人还互相戏乐。这时，有个名为泄治的臣子就看不下去了，批评陈灵公‘你们这些公卿都这么胡闹，如果老百姓都学你们，那么国家不是乱套了吗还是要收敛一些’。随后，泄治便被三人杀害，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白日宣淫典故。当然，事情只到这里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必须得有夫子这句‘可谓捐矣’之评，是说泄治死而无益。在我看来，此等无君无臣之国，有什么好效忠啊，哪里有臣子能够劝说到君王的，真是愚忠，死不足惜。”说起君君臣臣这一套，周闲子像换了个人似的，讲话不像以前那样柔柔弱弱，反而有一种纵横捭阖、舍我其谁的豪情。

    只可惜，说了这么多，还是得不到李月柳的认同。周闲了也没了脾气，随性问道：“月柳，你这不对，那也不对，那你又有什么高见呢”倒要瞧瞧能说出什么话来，反正说什么就反驳什么，周闲子打定主意等着李月柳难堪。李月柳心想这是想要我难堪，到时候可指不定谁难堪了，便轻笑了声：“好，那就算你输了。”周闲子回道：“可以，不过，得说出个让我心服口服的答案出来”，进可攻退可守，怎么个心服口服法，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李月柳也不在乎周闲子话里的漏洞，直接应道：“那好，我就说了。月柳不过女人之身，自然不懂你们那些君君国国的。我且来问你，这陈灵公可算得上明君”周闲子答道：“自然不算。”李月柳再问：“为什么”周闲子再答：“不过一横死之君罢了。”“还有吗”“还有，荒淫无道。”“怎么荒淫无道”“白日宣淫。”

    白日宣淫好个白日宣淫，李月柳玩味一笑：“答得好，那你明白了没”白日宣淫怎么就明白了周闲子一头雾水，问道：“什么意思怎么就明白了”李月柳伸了个懒腰，慵懒样子说：“你开门，出去看看。”周闲子将信将疑地开了门，一道光芒射进，好刺眼。周闲子张着五指遮掩阳光，说：“什么意思啊，眼睛差点被照瞎，你快说，到底明白什么了”这个呆子怎么还不明白，李月柳谑笑着说：“你不是说陈灵公荒淫无道、亡国亡君嘛，那现在的你比他的白日宣淫可好不到哪里去。”闻言，周闲子如遭雷劈，白日宣淫，是啊，自己此时的行为又好到哪里去。好嘛，李月柳是这么个意思。想当初，夫子的弟子不过在白天睡觉，便被夫子训斥是“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那现在自己岂不更加可恶李月柳见周闲子呆在那里，便掩笑道：“怎么样，服不服”服了，周闲子是真的服气了，没想到李月柳不仅长得好看，学识也好，自己真是几辈子才修来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