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蜀中大侠唐文

    只见说书先生右手持扇站立，轻碰左手掌心，便是一鞠。顿时，掌声、叫喊声不绝于耳，而那把扇子就自然而然地落到左手上了，右手拿起那块黄梨木，往案上一拍，“啪”的一声，全场安静下来，没有敢大声说话的。

    先生左手把扇立于胸前，右手向前指出，浑然天成，不带一丝瑕疵，俨然一派大师风范，好不让人钦佩。

    下来是一段老说词，“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侯商周，五霸七雄闹春秋，顷刻新王过手。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前人撒种后人收，无非龙争虎斗”，先生停了一下，也算是开场了。不一会儿，便接着说道：“话说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今”

    “哎呀呀，老李啊，快别说那什么大耳刘曹操了，听得俺们耳朵都起茧子了。今天能不能讲点新鲜玩意啊，要是你这么个大先生的肚子里没有墨汁了，我倒是不受累地给大家伙讲讲前两天李先生爬人墙楼的事儿，哈哈”，一茶客插科打诨道。其余茶客也纷纷吵嚷起来，要听新故事。

    眼见局势失控，先生无奈，只能挥挥右手，安抚众人说：“好好好，既然大家伙想听点新鲜玩意，那末才便献丑讲一段江湖秘闻了。”又听得“啪”的一声，“各位看官，都听着了，人生在世难难难，苦辣酸甜麻涩咸，起早贪黑为张嘴，争名夺利不停闲，今天就给各位讲讲这寒光城的故事”。

    底下又是嘘声一片，寒光城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好说的。先生摇了摇头，笑着说：“俗话说，酒要一口一口地喝，路要一步一步地走。那么这故事呢，也要慢慢听。想必大家伙都忘了，咱这寒光城啊，以前可不叫这名字。”先生顿了一下，任凭看客畅想一二。都是一群穿短衣、打赤膊、做些短工的汉子，才来寒光城几年光景，哪里知道这些。一个个的，都睁大眼睛，摒息凝神，支棱起耳朵来听，生怕错过每一个字词。

    “那恰好是二十年前，还被称作赤羽城的时候。就是那一年，城里来了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他说他叫做唐文，来自蜀地。一个名不经传的毛头小子而已，却放出豪言要挑战所有赤羽城内的高手，要做赤羽第一人。此言一出，赤羽城内的高手纷纷出手，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可结果是，所有挑战他的人都没有落得好下场，断手掉胳的也不少见。由是，赤羽城内的武馆、世家都关起门来，噤若寒蝉一般。”

    “二十年前？他奶奶的，只怕他还是乳臭未干的小儿吧，哼，要是当年遇上大爷我，定打得他半身不遂”，一位看似孔武有力的汉子突然叫喊道。

    先生被突来的喝声吓到，回过神来说：“好，好，好，不愧是英雄豪杰，小老儿替二十年前的武术大家谢过好汉了”。

    “唉，都是武林中人，教育后生也是我辈之职责嘛，毋须谢，毋须谢”，那大汉拍桌又道。顿时，大堂众人哄然大笑。

    “话说回来，那一战以后，从外面传来了一个消息。却是那五华山匪患被除的消息，而肃清这一祸害的正是唐文。原来这唐文不仅是远道而来，更是顺路而来，赤羽成了这位蜀侠的扬名石了，众人此时才服帖。再说说这五华山，就是一群落草为寇的匪徒子，他们的首领正是陈冠华。说起这位陈冠华来，真是让人深恶痛绝，他原本是一位百夫长，武艺高强，为人桀骜，不愿巴结上头，所以一直无法升职。后来又遭小人陷害，被剥夺军职，落得个黥面刺字下场。可他心有不甘呐，便找了一群狱中悍匪，闯出牢狱，落草五华山。落草以后，陈冠华按照军队里的练兵之法，训练这些匪徒，几月以后，便训练出一支力量不弱的匪军来。一次，趁军营空虚，便夜袭军营，于帐前将那小人斩首。大仇得报，真是痛快啊。但这伙匪徒的行迹却更为恶劣了，烧杀抢掠，无所不为，方圆几十里，无一幸免。”

    “就是那时，蜀地唐家唐文正好外出游历，路过五华山，听闻此事后，自觉武功过人，便独闯贼窝。这唐文原来就是唐家长子，长得是玉树临风，一身毒术、暗器却是用得炉火纯青。在那山门前，唐文假意挑衅，引得匪人鱼贯而出，突然几枚霹雳弹射出，炸得山门崩裂瓦解，匪人东倒西歪。好一个下马威，要不怎说艺高人胆大呢。只见那唐文如鬼魅般向前，无数钢针迸出，什么飞刀、飞镖的更是数不胜数，这一手暗器耍的是出神入化，三尺内莫敢近身，一丈之中更是见血封喉。无奈贼匪有几千之众，只能边打边退。就在这时，唐文使出唐家绝世暗器，一千零一夜，发出一千零一根钢针，这才扭转局面，反败为胜。那一战，尘土飞扬，天昏地暗，唐文杀了个七进七出，宛若神明。也就是这一战，蜀中大侠的名号才逐渐传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