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往事随风

    李月柳听到这里，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她理解陆翠翠的心情，那种失去亲人的痛苦，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同时，她也明白，周闲子对萧居然的误解，也是源于这种无法释怀的伤痛。

    陆翠翠继续说道：“这些年来，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何你萧伯伯要这么做。他医术高超，为何就不能救你公公一命？他若早些告诉我们原因，或许闲子也不会如此恨他。”

    李月柳安慰道：“婆婆，您也别太伤心了。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或许萧伯伯也有他的苦衷呢，只是不能言说而已。”

    陆翠翠点点头，叹了口气道：“唉，我又何尝不知啊，这么多年了，都一把老骨头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只是闲子他，只怕还是接受不了。”

    “当年，你公公下葬以后，闲子便与你萧伯伯大吵了一架，吵了什么我不知道，闲子也不肯说。过后不久，你萧伯伯又离开小镇，这一去，就是十多年啊，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这不，两三年前，他才回来的，还带回来了个小姑娘，长得好看极了，就是不喜欢出门，几年来总共也没见过几次面。”

    李月柳明白陆翠翠说的意思了，“所以，母亲，你觉得是当时丈夫与萧伯伯说了什么气话，萧伯伯才离开这里，几十年都不回来？”

    陆翠翠点点头，说道：“没错，我确是这么想的。也是在那之后，闲子的脾气越来越怪，从前机灵鬼怪的，可活泼了，不知怎么地，就变得沉默寡言，天天抱着周家几辈人留下的书在那读，也不知道读出了个什么出来。好不容易有点声名，让他去教书，不肯去，愣是要守着写字摊字，每天挣那么几个钱来，放着好好的前程不要，真是读书读傻了。”

    李月柳闻言笑道：“原来母亲心中的郁结在这呢，您是在责怪萧伯伯没有把真相告知丈夫吧，要是丈夫知道公公的病因，就不会如此执着，周家也不会最后成了这幅落魄景象。不过，在月柳看来，丈夫如此，更显其率真可爱。您想，世上人无不追逐名利，那些读书人也一样，求学时，个个都是圣贤，要为天下计，可一旦学成出来，还不是头破血流地也要争个一官半职。做了官又能怎样，能做什么事，到头来还不是欺压百姓、逼良为娼的买卖。要我说，这些读书人更可恨，吃着百家饭长大，翻过身来，就一口一个刁民，真是可恶至极，在这乡野地方，谁没有受过这些人的压迫，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

    陆翠翠听李月柳说得义愤填膺，也是连连点头，说道：“你说得没错，那些当官的，有几个是真心为百姓着想的，都是想着怎么往上爬，怎么捞钱。闲子他若真去做了官，我反倒担心他被人利用了。”

    李月柳继续说道：“所以啊，月柳以为，丈夫现在这样挺好的，读书是为了明事理，真是要比比学问，我相信，周家的学问最大了，往上数上三辈，哪个不是受人敬重，镇上还有第二家吗？只怕整个州府都未必有，那些学院世家，之所以络绎不绝，还不是可以做官，可以做百姓的主嘛，哪里有什么贤名。丈夫这样的才是真正的读书人，没有什么远大抱负，踏踏实实，守着他的写字摊，挣点小钱，过着清贫但自在的生活。再说，婆婆您也不希望丈夫像那些官老爷一样，整天忙得团团转，连陪您的时间都没有吧。”

    陆翠翠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说道：“月柳啊，你说得对，没想到你竟是如此想的，那就好，那就好，我还生怕你在周家受苦了，这么看到，倒是夫唱妇随，闲子有福气啊。我其实也不希望闲子去做什么大官，只希望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就好。”

    李月柳微微一笑，说道：“婆婆，您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丈夫的，无论他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他。”

    陆翠翠听了这话，心中甚是欣慰。她看着李月柳，眼中满是赞赏和喜爱。她知道，自己这个儿媳妇，不仅长得漂亮，而且聪明懂事，善解人意，真是闲子的福气啊。

    “月柳啊，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闲子他，有时候就是太过执着了，认定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陆翠翠说道。

    李月柳点点头，说道：“婆婆，我明白的。丈夫他就是这样的人，认准了一件事，就会坚持到底。这也是我喜欢他的地方。”

    陆翠翠闻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知道，自己这个家，虽然清贫，但有了李月柳的加入，一定会更加和睦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