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前尘往事（四十七）

    萧居然一边扶着林妹殊，一边说道：“妹殊，你先坐好，我这就去找老大夫，给你治病，肯定没事的。”

    林妹殊闻言，拉住萧居然，轻笑道：“居然，你何必如此，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已经药石无医了，不用做这无用之事了”

    萧居然听到林妹殊这么说，心中一阵酸楚，他知道林妹殊说的是实话，但是他不愿意就这样放弃。他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妹殊，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治好你的。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做到的。”

    林妹殊摇了摇头，虚弱地说：“不要走，抱着我好吗？”

    萧居然愣了一下，随即轻轻地将林妹殊抱在怀里，感受着她的呼吸和体温，心中充满了不舍和无奈。可是，拥入怀抱的，好似冰块一样。“你，你怎么这么冷”，萧居然慌张起来。

    林妹殊静静地依偎在萧居然的怀里，“好温暖啊，居然，我们就这样，陪我说说话，好吗？”萧居然听了，默默点头。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没有说话，只是彼此依偎着，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和温馨。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悠长，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妹殊突然开口说道：“居然，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有个梦想，那就是自由自在，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去到处玩耍。只是，生为女儿身，父亲再怎么宠溺，也逃不开所谓道德天理的束缚。可是现在，一切终于结束，我也终于可以自由了。”

    萧居然听到林妹殊这么说，心中一阵疼痛，他紧紧抱住林妹殊，说道：“妹殊，你不要这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和选择，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和背景，但是我们可以选择自己的态度和行动。你虽然被束缚在这个世上，但是你的心灵却是自由的，你终将拥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

    林妹殊听着萧居然的话，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你，居然，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如果有来生，我希望我们可以早点相遇，一起去看遍这个世界的繁华和美丽。其实，咱们很像，骨子里很像，你从小被逼着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我又何尝不是。怪不得一见你面，就觉得亲切呢。你还记得上次我们聊天的内容吗？我说你一定会成为远近闻名的大夫，而自己只能嫁人相夫教子，一辈子困在小小的房屋里。你说你不做大夫，我就不用嫁人了。多有趣啊，我再也嫁不了了，你也不用做大夫了，如你愿，如我愿，多好啊。”

    萧居然不停摇头，“不要，我不要这样。你只要活着，我做什么都愿意。都怪我，都怪我，要是我好好学习医术，也不会，也不会什么都做不了。对不起，对不起。”

    林妹殊咳嗽了几声，说道：“你何必这样，哪能怪你。说起来，你跟周云差不多性子，都不好好学习。居然，答应我，以后不要这样了。其实，我还是很希望你能像你父亲那样，至少，以后再遇见你爱的人，不必像今天这样了。”

    萧居然点头，“好，我答应你，答应你。”

    林妹殊笑了笑，说道：“还有，我死了以后，就把我埋在水桥那边，那里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埋在那里我安心。记得，千万不要告知我父亲，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父亲，多年的养育之恩，女儿无以为报了，真是不孝啊。居然，你要听我的话，千万千万不能去找他，我怕，他会迁怒于你。最后，居然，你要幸福啊。”

    人的这一生啊，是生得痛苦，活得狼狈，死得突然。就是这么一瞬，前一刻还与你谈笑风生，倏地就天人永隔了。

    林妹殊走了，静静地躺在萧居然怀里，没有了半分生气。萧居然抱着尸体，无声咽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萧居然的脑海里回荡着和林妹殊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温馨的画面，那些欢声笑语，如今都变成了他心中永远的遗憾。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居然终于从悲痛中回过神来。他轻轻放下林妹殊的尸体，站起身来，目光坚定而决然。他决定，就按照林妹殊说的那样，把人安葬在水桥边。

    深夜，人畜皆静。萧居然背着尸体，拿了锄头铁锹，到了水桥，向着一块隐蔽的地方走去，这是白天早瞧好的位置，人就埋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