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章 声色犬马，不如一口吞天
楚胖子点头，回应说道：“楚某愚笨，修来修去就这么点本事，见笑了。”
浪浪仙子接口道：“就感应与各方查看的情况看，应该还有……”
不同地方不同规矩，同为仙灵殿，因持掌的人不同，内里法度有所区分。比如生系苏氏，仙灵殿根本就是间客栈，设居简陋只管交易，凡事都有规矩可循；到别的地方，凡事都变得不太一样。
青年继续说道：“鄙门只求程睿一人，四老板若能施以援手，事后还有重谢。”
四老板断然挥手，说道：“仙子莫不是说笑话，各位既能感应到位置，何苦还来找我。说到查看，难不成比仙灵殿掌握的情况更真？”
人在里间骄傲狂横，见客的时候还是生意人，四老板先是四方作揖，随后大张双臂专门迎向楚家胖子，好一阵调笑。
听了这句话，周围几人莫名其妙，唯四老板的眼睛一下子眯起来，冷光爆射。
苏四老板连连摆手，说道：“程老弟说笑了。血衣杀者为佛也好，做鬼也罢，无非多杀几个宗族子弟，与仙灵殿及本人皆无关联。至于麻烦，各位都知道他行踪无定，此次各位认定他在这里，本人是不信的。当然，六宗既然如此认定，又上峰之示，本人该做的事情一定做好，比如这些地方……”
苏四老板一脸迷茫，说道：“程老弟是指程睿？”
修士送礼，因其多数内含元力，为防止外泄需配专用外盒，最常见的为玉质；青年所送不是的这样，锦盒并无丝毫波动，看着极为普通。然而当苏四以神念稍稍查看，神情顿时一变。
“早就到了？”
今日贵客临门，围绕桌案，三年前参战之人都在，军容看去比往日更加强盛。浪浪仙子重拾妖娆，燕子老者仍未换躯，气息难免衰弱许多，较真衡量的话，恐跌落一个小境。
乖巧少女不解其意，但能顺着话头捧场，机敏言道：“说这话的人，定是主上至交好友。”
四老板笑容和蔼，回应道：“根据星盘汇总的情形看，没有了。”
之前优柔全然不见，苏四老板正容肃色，随手在桌上一划，点向某处。
笑够，赞罢，苏四老板脸色微沉，说道：“这样不好的，生意家，哪有把客人晾着、自己躲起来的道理。”
前时不爽，下一刻四老板忽又笑起来，笑着笑着面沉苦相，说道：“狂灵之地时刻转动，有些地方今天在这里，明天跑到那里，想把它们全部标记出来根本不可能做到。本人才、力有限，掌握到的情况就这么多。各位若能肯定所想，不妨另寻高人相助，届时本人也会念着各位的好，多多致谢。”
身后，三名侍女面面相觑，待四老板身形完全消失，不约而同身体发软，先后瘫倒在地上。
“心宽方能体胖，四老板胸纳乾坤，口容天地，当为楚某效仿。”
燕姓老者稍稍皱眉，抬头对四老板说道：“会不会有遗漏？”
苏四老板越发动容，追问道：“蚀魂化骨，聚返真元？”
“哎哟哟，几位大驾光临，苏四失礼……又胖了呵！”
“好友？哈哈！的确是好友，比程血衣那个王八蛋还要好，好的不能再好。”
一推推得干净，浪浪仙子稍显不愉。
众皆礼罢，四老板的目光移到楚胖子身上。
“哈哈，楚兄真会说话，要这么的话……咦，大家都别客气，要不要吃点？”
四老板脸色猛地一沉，说道：“燕兄说的什么话，本座既已接到诏谕，哪有故意隐瞒的道理。”
楚家胖子纹丝不动，与四老板不相上下的脸庞一如既往那样和善欢喜，说道：“此次追缉，楚某与几位道友不太一样。”
生境修士之强大自此可见，三年没有肉身滋养，燕子非但没有溃散，羽毛反比当初更加齐整。
青年内心苦笑，点头说道：“敝门孽障作劣多端，此次追缉，还望四老板多施援手，鄙人定……”
心知无解，英俊青年站出来说道：“这几年，听说我宗叛逆常出没于此，给四老板添了很多麻烦。”
会客地是老板的主餐厅，当中一面十丈圆桌，桌面常有新鲜蔬果，桌案是宝物，每隔一个时辰便会自动食材，除有专门吩咐，平时这里并无人专守。四老板其实不难伺候，只要吃的好，心情自然就好，偶尔发怒多为下属办事不力，怪不得主上。
苏四老板一一接下，脸带羞愧，满眼喜色。
乖巧少女花容失色，连忙低下头请罪，却因此逮住机会把四老板的鞋腰理好，难得那只粗象般的腿，居然很贴身。
“在我看来，什么六宗班底少主家奴，到了这里，通通应该耐心候着。”
“仙子不高兴？”
苏四老板重新绽放笑容，说道：“楚兄的意思？”
“义不容辞！”
唯一人不这么想。
说着拿出一只锦盒，轻推送到苏四面前，说道：“久闻四老板之名，此行仓促不及准备，还望不要怪罪。”
三位大佬面面相觑，内心不知把这位四老板骂了多少回，可……能怎么办呢？
四老板微楞，随即爆笑声声，感慨万千。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上方也已经交代下来，本人只当倾尽全力，与几位配合。”
百险千凶，活过一天。
听闻四老板问到正题，侍女们长吁气息，仍由那位乖巧少女出面，恭声回应道：“贵客已经到了，见您一时不得空，奴婢没有马上回报。”
楚胖子跟着笑，抱拳诚恳说道：“不瞒四老板，当年战后，楚某无时无刻不再担心此事，生恐贵殿降罪。所以我想，假如四老板此次能够通行，亲手将苏四拿下的话，一切皆可澄清。”
别人送的东西，周围人不方便以灵识窥探，见到这种情形，内心不禁有些好奇。
苏老板随手指点几个地方，说道：“我这块地方不大，能藏人的地方不多，大概这几处。”
青年摆手，说道：“请容在下一言。”
沉痛面色，四老板转向其他人，笑着说道：“几位……与程老弟一个意思？”
楚胖子仔细观看，问了句：“没有了？”
“难怪外面闹出那么多事情，此次飞升来的修士真不太一样，连几个小妮子都这么机灵。”
四老板咧开肥唇怪笑，给人的感觉是一座肉山剧烈摇晃，偌大密室随之动荡难休，好不威武。
无事不登门，事先早就有过沟通，四老板知道正事临头，也无心情过多纠缠。
“哪里哪里，比不得四老板多福。”
“什么虫？”
皮靴非宝，贵在材料不好找，主材为青角神犀幼崽的颈皮，三百岁不多也不能少，内衬丹顶丝绒，仅双翅内里那一块可用，余者皆不够软绵舒爽；还有些杂七杂八东西，无一不是天生灵物。
四老板早已满脸堆欢，随手一扫收其锦盒，顺势抱拳说道：“好说好说，程老弟的事情就是苏某的事情，啊对了，我忽然想到一个地方……老了笨了，苏某贪图口腹之欲，脑子都不好使。”
放在现实中，那些辫子就是一座座连绵山脉，长广无尽。
四老板肚壮看不着自己的脚，但能感受那种贴合带来的舒适感受，心情又变得好起来，抓起少女安慰道：“别怕别怕，本座刚才讲的不是自己的话。”
“星，漏，渊！”
笑声轰鸣，苏四老板举步落地，晃动身躯走出密室，连连摇头。
……
“化骨虫。”楚胖子回应道。
根本是屁话！飞升之地搜索行踪，怎离得了仙灵殿帮忙。
四老板似乎并不奇怪，说道：“楚兄是我佩服的人，凡事总有奇思妙想……怎么个不一样？”
楚胖子扭头看看身旁，说道：“方位不对。”
“这话说的，我比你吃的多。”
四人目光跟随手指方向而动，随后都把视线转向楚胖子，似为询问。
“可惜啊，事情弄成现在这样，那位老友与我恐怕失了缘分。”
还有人在外间等候，比如那位守护失责、正在戴罪立功的程家侍卫，还有其他人带来的人手，因苏四老板好讲规矩，没有资格进入到这里来。
随口说着，随手一抹，偌大桌案清空，光彩流转浮现出一副清晰图案。其形状不是太清晰，粗看像只多爪章鱼，细看像人的头，扎了很多辫子。
……
楚家胖子谦逊两句，面色忽变得沉痛，黯然说道：“不瞒四老板，三年前的那一战，楚某为自保，不当心给苏四下了一条虫。”
几位大佬身家丰厚，然而对着这位贪婪的四老板，寻常之物肯定拿不出手，拿得出手的东西，多半连他们也要心疼。到这个时候，众人不禁有些后悔没能像青年那样早点出手，送礼送礼，因不知前人价值多少，越往后越麻烦，越往后越贵重。
持锤壮汉死了，程家换了个人代替其位置，外相英俊正与浪浪眉来眼去；再有就是楚家胖子，笑嘻嘻永远和善模样。
片刻沉吟，浪浪，燕老均拿出各自礼物，无一不是珍稀奇宝；同时，两人分别告知自己所求，当然还要赔上不少客气话。比如燕子对萧十三郎的肉身痴心不改，浪浪只好退而求其次，要求得到那名体格奇伟、修为精深的背斧壮汉、稍带他的那名淳朴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