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这边于暮在暗自担忧着，洪涛那边可炸了锅。
会议室都塌了，一时半会儿修不好，围读被迫提前终止，他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接受宋时的批判。
那位并没有歇斯底里冲他大吼，语气甚至还很平静，但透着股阴寒在里头，总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人冻死。
“表面上顺着我，不让他演无名少年，暗地里还是把人塞进来，藏着掖着就等着在暗处给我的人致命一击好名正言顺的取代是吧？洪导，您还拍什么战争戏啊，要我说就直接改成心计权谋得了，主角就那什么孟严演，保证您今年奥斯卡奖杯捧回家，一点悬念都没有。”
“你误会了不是的！”，洪涛被虐的体无完肤也要解释，“他有角色的，算是群演。”
宋时冷笑一声，“呵，您真伟大，群演都能来角色围读，您要是有教书瘾中戏等着您呢，何必在这儿屈才？”
洪涛百口莫辩，捂着脸挣扎道，“你也要体谅我的难处啊，你是天不怕地不怕能拂资本面子，我不行啊，那边人家都让了一大步，不要角色了，说就让人进来随便给一个能出镜的机会就行，然后参加围读学习学习，我能说什么？我能不答应？”
“您这么多年白混了？”，宋时真想把他脑子敲开看看里面还有没有东西，“真让步还让人进来干什么？这摆明了是阳奉阴违，藏着暗箭呢。”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行了吧？”，洪涛说不过开始耍赖皮，“但这事儿没证据，也可能是自己不小心摔的呢，你不能仅凭于暮一面之词就给人说死了吧？”
宋时手机都快捏碎了，这老顽固，年纪越大脑子真是越不好使了，还拍个狗屁的戏，趁早回家种地吧。
“于暮差一点就划到脸了！脸！脸！娱乐圈里再靠演技吃饭的人也知道自己的脸有多重要！”
他火气直接压不住，李艳拉都拉不下来，“他疯了吗自己去摔？！那人要不去找他他连窝都不会挪一下！房子就算塌了他也在三角安全区域！你跟我讲怨不着别人？！我跟你说，这事儿不管你正着看反着看，睁眼看闭眼看，都是那人的锅！”
洪涛自出名后很少被人这么吼了，但现下就算被这么吼也没底气吼回去，只得往肚子里咽。
那边电话里静默了会儿，换了人。
李艳带着和善的笑，语气却有些强硬。
“洪导，您看这事儿说到底还是之前的后患，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说不过去吧？”
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清楚了，洪涛只好顺着说，“是，我去跟那边知会一声，这人不会出现了。”
挂了电话，李艳给人倒了杯温水，替他顺气，这件事追本溯源还是宋时不想为资本低头，但人如今这么生气，直接开嗓跟洪涛对呛了，里头百分之八十估计都因为这事儿牵连了于暮。
“你也是的，非撕破脸干什么？让我去处理就等不及？”
“我就是太给他们脸了”，宋时喝了口水，满沙发找手机，“我的黑名单很久没更新了，那帮人当真以为我现在改吃素了？跟华央那边也知会一声，华央手够不着的地方我不管，但能摸得到的，都给我把人盯紧了，他要安分就算了，再有一次，直接封杀。”
李艳有些犹豫，“这要惊动华央吗？这娱乐圈稍微大点儿的地方就没它摸不着的”
她皱眉，小心问，“你老实跟我说，下这么狠的手，是不是为了于暮？”
“这就狠手了？”
宋时一脸戾气，反问，“不还给他留了一次机会吗？我当时就是太放松，才有这出事儿，今儿我算是被教做人，人善被人欺。”
“你别避重就轻”，李艳紧追问道，“我问你是不是因为于暮，你对他”
对他是不是有点太好了。
宋时沉默下来，修长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点着沙发背。
就在李艳快要忍不住自顾自下定论的时候，宋时才终于出声。
“不知道”，他说，“别问我，我还不知道。”
李艳明显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开始偏离航线给他找证据。
“不签合同，跟洪涛撕破脸，惊动华央，生这么大的气，宋时，这么些年我最了解你，别拿骗别人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对付我，还都是不想给资本让步，那我问你换个人来，你会这样？你最多最多做到第一步吧？！”
宋时“啧”了一声，“艳姐，我是那种人？”
“不是吗？”，李艳偏的越来越远，掰着手指头数，“人于暮长的好看，做事踏实，性格脾气也好，也不被圈儿里浊气沾染，还是你粉丝”
她说着说着抬眼看见宋时在忍笑，才一下反应过来，瞬间哽住没能再说的下去了。
宋时好心替她补充，“能吃苦，虚心学，懂礼貌，知进退，最最重要的是对我已经是单箭头了，艳姐，你这说的，我不喜欢他都对不起观众。”
李艳头疼的紧，靠在沙发上跟失了魂一样。
“完了，我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你走这条路。”
她想了想又突然坐起来，拉着宋时的胳膊认真的询问，“宋时，你想谈恋爱我不拦着你，从来没拦过，但你能找个女人吗？这条路太难走了，被人戳脊梁骨不说，甚至一旦败露你会被封杀的你知道吗？对，你不说你还不知道吗？那就是还没特别喜欢，听姐一句劝，咱迷途知返好吗？行吗？”
宋时盯着她几乎算是恳求的眼神半晌，然后轻轻推开了她的手，斜靠在沙发上。
他知道李艳说这番话纯属出于对自己的担心，而不是别的意思。
“是还不知道，但我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我不怕。”
宋时笑了下，抬手拍了拍李艳的手。
“你上述说了的，没说的，想过的，还没想到的，我都不怕。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竭尽所能给他一方安隅，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肯定是把跟他的这辈子都想完了，届时，我希望我身边的人，最亲的人，都是我的并肩者，而非对立者。”
李艳的眼睛有些红，废话，她还能跟外人一样说宋时什么吗，她心疼都来不及。
“那你呢？你这么喜欢演戏，要是你觉得这样的感情对你的影响是正向的吗？”
宋时挑眉，“你倒提醒我了，于暮也很热爱演戏，到时候不能影响到他，我么，我个老油条了，其实退圈去安度中年也不错”
“狗屁！渣男！”
李艳一蹦就起来了，“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团队吗？你对得起你那么多粉丝吗？你说放下就能放下，我们呢？我们怎么办？”
“嗐”，宋时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安抚道，“这不是最坏的情况嘛，不定呢，你别说的我就大逆不道十恶不赦一样，要真有一天不能演戏了，最难过的不还是我么？”
这倒是，李艳冷静下来，故意恶狠狠道，“想清楚了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我！我现在马上去出多维度应对方案去，你给我待着别动！”
宋时无奈笑笑，晃了晃从沙发缝隙里好不容易摸出来的手机，“不动腿，只动手。”
李艳气呼呼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