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第二天于暮早早的起来了,看见宋时的房车紧闭,他估摸着人估计还没起床,只好草草吃了早饭,依然去了会议室继续围读,哪怕后来都不是关于自己的部分。
等中午休息的时候,宋时的房车已经不在了,是走了。
于暮端着盒饭,撺唆着小刘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个路障,可怜又嚣张的摆在了那片空地中央,堂而皇之的给人占着最好的车位。
祝毓施施然从旁边飘过,斜了一眼说,“你废那劲做什么,谁不知道那儿是他的位置?”
于暮低头扒饭,倔强道,“还是还是做个标记比较好。”
祝毓哼了一声,手下却扒拉着手机给人发消息。
——【图片】你家小孩儿干的好事儿,你人不在,还替你霸占着地方。
等晚饭的时候,那边才回了消息。
——我让的,怎么着。
祝毓简直觉得没眼看,这要搁在往常,自己已经磕的飞起来了,但架不住这回对象之一是宋时。
她跟宋时虽然是比较好的合作伙伴,但连他们本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下了戏之后说话没一次对味儿的。
也不知道谁先阴阳怪气的,总之就是不太正常。
但只是针对宋时而已,她对于暮那小孩儿还是挺喜欢的。
当然这位大小姐表示喜欢的方式可能跟别人有点不一样。
“于暮,你这儿情绪不够饱满,你一个卑贱的平民,见到惊为天人的一国公主要更自惭形秽些。”
祝毓趁着洪涛在给别的演员讲戏,直接现场跟于暮走起了两人仅有的几场对手戏。
于暮还有些沉浸在宋时不在的失落里,心思没完全投入,给了好几个眼神祝毓都不满意。
“先亮一下,惊为天人的感觉,你知道吗?”
祝毓的声音大了点,有几个演员朝这边看了过来。
惊为天人,于暮当然知道。
初见宋时,就是这四个字啊。
“很好”,祝毓抓着人的肩膀,轻轻打了打,“但你对公主是很尊重恭敬的,可以通过一些细微的肢体动作表现,比如站的很端正,甚至都有些反向弯曲等等,这里你没有台词,只能靠眼神和动作,不能太平淡微小,这样镜头里看不出来什么,可以适当的放大情绪,更饱满些。”
于暮脸有些红,为自己的不专业,他微微鞠了个躬,“谢谢祝老师。”
祝毓昂着头,高傲道,“没事儿就对着镜子练眼神,练台词,练肢体,你要练成哪怕对着一大群让人出戏的现代设备和人,都能保持待在自己的情镜里,只有让自己成为‘疯子’,看戏的人才愿意成为被你带进去的‘傻子’。”
于暮虚心点头,“受教了。”
祝毓是常年活跃在剧场的演员,她的舞台经验很足,所以信念感和综合性特别强,据说很多时候都是一条过的水准,这样身怀宝藏的人,愿意时不时朝他丢几块价值连城的贝壳,于暮心里是非常感激的。
“我不吃零食”,祝毓皱了皱眉,“会发胖的。”
于暮把零食塞回小刘怀里,又拿出一盒茶包。
“养颜茶,不长胖,也不苦,不涩。”
“是么?”
这几个形容完美的避开了祝毓的雷点,她勉为其难的接过,“谢了。”
“不客气,祝老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
于暮送完东西才觉得心里平衡了些,前辈说的话不是白说的,哪怕对祝毓来说那不算什么,但于暮却如获至宝,非得也帮点什么忙回报一下才过意的去。
但两个当事人觉得这是正常的,甚至是朋友间的来往,别人看着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围读进展到后期了,祝毓也不在了,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房车里休息。
会议室的人差不多也都是各讨论各的,三五成群,有问题的直接找导演或者编剧问。
颇像中学时代的自习课。
这天天气不是特别好,刮起了大风,天气预报说有雨。
洪涛在群里发消息让大家辛苦克服一下,不能有头没尾,最后两天,坚持就是胜利。
这可是表现的好机会,哪怕能力不最佳,但态度得端正,再说了,只是风大点儿,多穿点就行,又不是冷的伸不开脚。
所以人还是挺齐全的。
洪涛看的很是满意,回答的语气都温柔许多,有耐心许多。
于暮的戏本来就只有十几场,他完全是把围读当公共课在上,一场不落,但现下这种时候,更多的是独自坐着,仔细揣摩自己的每个镜头。
“嘿,于暮是吧?”
会议室里讨论的很是热闹,于暮坐在没人的角落里,抬头发现有个男生不知道什么时候靠了过来,手里拿着剧本,却一副要聊闲话的架势。
于暮坐直了身子,礼貌回答,“是,您是孟严吧?”
剧组里问人都是带着饰演角色说的,但是于暮搜索了下这么些天以来的情况,好像不记得这个人是扮演什么的了。
多的事情他也不关心,能记得这人的名字已经非常不错了。
被准确喊出名字的人有一瞬间的讶异,随即笑道,“你可以呀,居然认得出我。”
明明听起来是夸奖的话,但于暮看见这人的表情却不是真心的,那笑容里带着些嘲讽。
就好像是自己特意记住了他的名字,并想要以此获得些什么一样。
这男生长得很清秀,看起来没有攻击性,但于暮下意识就想离他远一点。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我有个问题想问导演,先失陪。”
于暮想走,却被他拉住了胳膊。
这人力气不小,隔着外套都抓的他有些疼,于暮甩开他的禁制。
孟严哼了一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怎么?于老师只跟大牌明星来往么?给人家咖位大的就能又端茶又倒水的,我们这些没地位的小角色,您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
于暮面色冷静,反问道,“您误会了,那您找我是想说什么呢?”
孟严皮笑肉不笑的,把手上的剧本给他看。
白纸黑字的厚剧本,只有几句被黄色荧光笔画上的台词。
“于老师,请问这里,该怎么演呢?”
于暮凝神一看,那唯一被圈住标起来的,竟然全都是自己的台词。
这么明晃晃的挑衅,几乎算是宣战了。
见于暮不说话,孟严以为他被镇住了,愈发猖狂起来。
“于老师还没想好吗?这怎么行,我看看,哦,这场还是和宋影帝的对手戏呢,你可得好好演啊”
宋时的名字让于暮皱了皱眉,别人怎么说他无所谓,但不能沾上宋时。
“劳烦您操心了,我经验不足,什么都不懂,实在是觉得很困惑,不如老师您给我演一段您的戏,我找找感觉?”
孟严闻言脸都快气歪了。
“你算什么东西,让我给你表演?抢人角色的下三滥货色,你以为你抱上了宋影帝的大腿,拍好了祝毓的马屁,就能横着走了?我可告诉你,没这么容易!”
屋外的风呼呼作响,隔着铁皮都挡不住,孟严尖锐的话隐匿在风中,只有于暮一个人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