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我下午得走了，你有几个商务我得去谈”，李艳跟长姐一样替宋时收拾着房车，不放心道，“要不咱们再招个男助理？小玲毕竟是女孩子，有很多不方便，而且，你平时又不忍心她干什么费力的活。”
宋时摆摆手，“我这儿本来也没什么活儿，不用找了，麻烦。”
李艳叹了口气。
其实，之前一直是男助理的。
但两年前，宋时一夜之间被爆料虐待身边工作人员的丑闻，爆料者，就是当时宋时的助理。
那位男助理的原因很莫名其妙，是因为自己女朋友是宋时的粉丝，并且自己求婚被拒绝了，他伤心失意下搞了这么一出，最后还是他女朋友自发出来澄清才算了。
但事情毕竟发生了，脏水已经泼过，擦的再怎么干净不知情的路人也觉得臭，无风不起浪，是很多人的想法。
这件事处理好了后，宋时选人就更加留意了，倒没刻意选择性别，但也不轻易往身边招人了。
“这次的环境比之前更差”，李艳还是觉得小玲太年轻，宋时一拍起戏来根本顾不上别的，万一她再有什么疏忽
“艳姐”，宋时朝她笑笑，“说起来也是十年戏龄，这点自理能力还是有的。”
“我操心的不是这个”，李艳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我担心的是这里的环境，洪导什么都好，就是这方面不细心，你忘记前几年跟洪导拍雪地那场戏了？我就离开了半天，你”
宋时撇了撇嘴，没说话。
那场戏，他要从很高的雪坡上滑下来，本来有安全措施的，但没想到，起步推的人用力太大，下滑速度太快，偏偏中间的绳索又卡住了，本用来保证安全的绑带重重的勒在了他的腰上。
这场戏下来，他在床上躺了足足一个月。
李艳当时哭的眼睛都肿了，什么也顾不得想，只求宋时平安，千万不能落个下半身瘫痪，她接受不了。
每次回忆起来，伤痛都历久弥新，宋时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受害人反而安慰旁观者。
“别担心，这次没什么危险的大动作，打戏不多，也没在马上，放心，嗯？”
这几乎是哄着的话，让李艳老脸一红，“少拿对付粉丝那套对着我”
“这你可冤枉我了”，宋时摊手，“我对粉丝可不这样。”
宋时作为娱乐圈常年失踪人口——要么进组拍戏一拍就半年，要么休息出去旅游消失几个月的，对粉丝何止没哄过，能见他一面都难。
“说起这个，我可得提醒你”，李艳刚好被他提醒，“人家现在都走宠粉路线，你这样可不行，咱虽然不揽流量不造噱头，但你粉丝毕竟支持你那么多年，你得心疼心疼他们，你出道十周年的庆祝会我们已经在准备了，近期会有计划出来，你必须腾出时间配合！”
“好”，宋时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闲散样子，答应的很爽快。
李艳又交代了很多，在房车各个角落贴好便利贴小纸条后，才悄悄走了。
下午两点，跟上课一样，众人重新聚在会议室。
但毕竟没真上课，三三两两的，陆陆续续的才过来。
于暮急匆匆的迈着小步子小跑着，他一直没休息好，中午宋时跟他说了那么多，他本以为激动的会午觉也失眠，但谁知道，他就那么捧着那颗棒棒糖，嗅着从糖纸里传来的淡淡青梅味儿，睡了过去。
真·睡过了。
小刘个不靠谱的，也睡过了。
到门口的时候，于暮把手机塞给小刘，顺便看了眼时间。
晚了五分钟。
他有些忐忑的推开会议室的薄铁片门，却发现主位是空的。
咦？
洪导还没来！
于暮心里一喜，往上午坐的座位走，刚迈了半步，他就看见自己的位置被人占了。
位置是够的，下午没有新进组的演员，于暮迅速环视了一圈，发现除了洪导的位置，在场只有宋时旁边的一个位置还空着，并且上面还放了一件外套，显然是占位的意思。
室内的人都坐着，也没手机，如今注意力几乎都在鹤立鸡群傻站着的于暮身上，于暮觉得自己被盯的发毛。
就在他准备转身再去外面找一把椅子搬进来旁听的时候，他听见宋时懒洋洋的说，“过来，给你占的位置。”
周围的人有的张大嘴巴，有的低声耳语。
于暮当场石化在原地，数秒没动弹。
“啧”，宋时拿起自己的衣服，再次催促，“过来。”
于暮跟个机器人一样，以双脚为圆心旋转86°，然后往前走。
于暮从宋时低低的笑声判断，自己大概是同手同脚了。
他在心里捂脸，丢人啊
“怕你听不懂”，宋时旁若无人，丝毫不顾及听众以及另一个当事人的心脏快要承受不了，继续输出，“你坐这儿，有不懂的直接问我，上午走神没关系，上午的角色跟你没直接关联，下午得好好听，别惹我监督你了，免得提点你一两句别人还以为我在批评你。”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静谧的会议室里人人都听得清。
角落里两个小演员悄悄低下了头互相耳语，宋时扫了一眼，就没再看她们了。
于暮虽然还处在暴击眩晕中，但该有的察言观色还是有的。
所以宋老师这是听到了别人议论自己，特意来为自己正名的吗
宋老师居然会这么做？！
明明是自己犯了蠢又犯了错，就算真的批评他一顿那也是有理的。
宋老师脾气怎么这么好啊。
“谢谢谢您”于暮低头往宋时那边偏了偏，小声又快速的说。
宋时余光中只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过来又过去的，显得十分可爱灵活。
“不客气”，他轻声回。
洪涛也是急匆匆的来，他把手上的一盒茶叶轻砸在宋时面前，抱怨道，“好好的怎么想起来我那儿的茶了，我都走一半儿了硬让我回去给你拿，是不是闲的？”
宋时礼貌笑笑，“提神，下午嘛，喝点好。”
他笑着问前辈们需不需要，亲自给他们泡好茶后才作罢。
于暮怔怔的看着宋时面前泡着的一杯茶水，冒着徐徐热气，微微烫在了他心上。
他记得宋老师从来不喝茶叶的。
那又是为什么非要让洪导去取呢
于暮甩了甩头，不敢再痴心妄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