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今舟匍匐在窗前，往里看了一眼，说：“所以赤鸟族只要孩童模样就可永远不死，”他停顿了一下，皱着眉头在思考着什么，又继续说道：“如此说比起道煌，他身边的孩童才是不死之身，在细想也就清楚了为什么赤鸟族可以是上天庭最好的武器，却偏偏去掌管世间红尘。”
上天庭从来没有相信过赤鸟族，这么明显的事道煌会不清楚吗？
“赤鸟族在红尘中更容易失去不死之身，他们脱离魔族归顺上天庭，他们深知魔族不会再次接纳他们，无论是上天庭给他们的是什么它们都只能接受。”戍边邑理了理今舟额前的头发。
“赤鸟族归顺以来，上天庭也未曾做过任何不利于赤鸟族的事，也许将赤鸟族送入姻缘殿也仅仅只是不让它们威胁到上天庭的利益而已。”戍边邑说。
今舟皱了皱了眉头，上天庭在我加冕之日覆灭，还未得接任很多东西，我也从未知道赤鸟为何归顺上天庭，上天庭又为何接受魔族的归顺。要是当初早一步就好了。
千年前的大战不就是上天庭不肯接受魔族吗？在那之前又为何会接受赤鸟族的归顺？
戍边邑点了点他的眉间，说：“别皱着眉头，这年过了做事也就方便了许多。所有的一切都会查清楚的。”
今舟放下搭在窗边的双手，看着戍边邑说：“这局越走越多，你我为何会在这千年以后重现世间都在这局里。”他垂下眼眸，他从没想过千年以后他们还能以这样的方式重聚，今舟的心里是开心的，从恢复记忆到现在他和戍边邑都想要知道真相，却又对千年前的大战闭口不提。
这个坎终究是要跨过去的，却不该是说出口。
“会知道的，啊行。”戍边邑温柔的说。他方才看见了今舟眼睛里的东西，那是他们谁都放不下的东西。“年过以后，启程去回风港，倒时到冥界看看有什么线索。这几天好好缓缓。”
“好。”今舟说完身子倾斜向他。
戍边邑顺势将他拦入怀中，低头含住了他的唇瓣，像蜜糖在口中融化，怎么都不够。
年关将近，天元帝到北华寺进香，浩浩荡荡的队伍到了山下，寺里的师父整齐的排开恭迎皇帝，上到寺里还要走一段距离，为了表示对佛祖的虔诚天元帝执意要自己走上去。众人只好跟着走，一路走走停停，到了北华寺太阳都偏了些。
天元帝在寺里朝拜，身后排开皆是和尚，公公仆从们只能在寺外等着。
朝拜中众人都闭着眼睛，一个小和尚跑到天元帝身旁附身说了些话，天元帝点了点头。
天元帝从蒲团上站起身时感觉一阵晕眩，身旁的小和尚急忙扶着，众僧心里一慌，听闻陛下身体想向来不好，今日在这里跪了这么久，身怕出了事。
小心翼翼的将天元帝扶出来，住持就到了。
住持披着袈裟，恭敬的说道：“陛下舟车疲劳，不如今夜就歇在寺里吧。”
“也好。”虚弱的声音飘出。天元帝被小和尚扶了下去。
夜里众人都睡下了。
天元帝披着衣服从床上坐起，一个小和尚将床幔拉开系在两边并退了出去。随着脚步声靠近屋子，未关上的门踏进一只脚。
那人摘下斗笠露出脸，双眉里好像藏了刀，道：“参见陛下。”
天元帝目光深邃，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丝笑容。“何来的陛下？”
今夜天元帝留宿北华寺必然就是为了见这人，只是白天的晕眩并不是装出来的，一如没有意外他也会想办法留宿北华寺，只是刚好就顺了意。
“您既是陛下。”男子温和有礼。“据小人所知，人、妖、魔、仙、佛和冥界共六界，如今只剩三界。魔界残喘不断，冥界掌管生死从不插手其他五界之事。妖界覆灭只能混于人间，您独掌如今人妖混杂的人间，若魔界根除您既是真正的天下共主。”
“那你又属于谁？为何愿意帮我？”天元帝直直的看着他。
男子从进门开始就对天元帝没有一丝无礼，言语之间更是没有丝毫的傲慢。“陛下，您应该说‘朕’而不是‘我’。小人是千年前清河菩萨坐下的一名弟子，苟活至今。若陛下不嫌弃可以唤小人连云。”连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愿意倾尽所有，奉献于陛下是本职所在，便不需要理由。”
天元帝大声反驳“这天下早就不是皇家的了！你不明白吗！”
连云情绪有些波动，隐忍的说：“陛下，这天下怎么会不是您的，您如今做的事不就是为了更好地延续这繁华盛世吗？”
天元帝双目通红，到底该不该相信眼前的人，金叙言活着时他害怕，如今死了他也怕。
天元帝缓缓开口：“给朕一些时间，朕需要好好考虑考虑。”
连云听到这话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了，咬牙说道：“陛下，金叙言死时您就没有回头路了。”
住持推门而入“陛下该歇息了。”
天元帝一言不发，连云没在说什么，出门时还是向天元帝行了礼。
他的软弱是连云想不到的，从未想过人界之主如此软弱。
好不容易一入眠的天元帝再次进入梦魇，无数的尸骨追着他跑，在最前面的是金叙言，金叙言没有像其他尸骨一样腐烂，苍白的脸盯着天元帝。天元帝疯狂的像前跑，在同样的路段再次摔倒，脚下多了几个碎片，天元帝撑着地爬起来，手心一阵刺痛，一块碎玉扎进了掌心，那是碎掉的传国玉玺。
“陛下，您不是想要吗？陛下，您不要吗？”金叙言从地上捡起一块块碎玉，他身后的众鬼跟着他欢呼。
“朕！朕才是天子！尔等竟敢这般！”天元帝喉出这句话后全身都止不住的颤抖。
金叙言的脸开始扭曲，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天元帝瘫软在地上，“朕才是皇帝，朕才是皇帝。”
连云坐在天元帝的床前，听着天元帝断断续续的的话语，肯定的说了一句“对啊，陛下，您才是皇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