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天元二十七年
李炀年十九,坐东宫两年纳入太子妃。
太子妃是司徒家的嫡女,从管正一品,司徒家以血脉为青蛇妖族,血统上压到世家一片,官职上能和司徒家平起平坐的也少之又少,可惜了戍家没有女子,金家女子年纪甚小,在世家不论从那方面看,司徒家的嫡女都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这是他母后亲自替他纳入的。
太子妃性情刚烈,能从世家子女中脱颖而出不能只靠皮囊。李炀生□□玩乐,戍边邑和他鲜少能走到一起,戍君明和他天生就是一路人。纳入太子妃不能让他改了他的生性,久而久之他与太子妃之间心生嫌隙,甚至动手打过太子妃。
李炀是个无赖,太子妃夜夜以泪洗面,日子一长太子妃便连口舌之争都不会有了,他又觉得无趣,想要在纳入一个侧室,这事被皇后打了回去。
皇后坐在塌上,听到李炀和他说这话时,恨不得跳起来。
“混账,东宫的凳子还没坐热,你如今需要的是司徒家的全力支持,太子妃进东宫不到半年你就敢说出这种混账的话,你这是要寒司徒家的心。”皇后说。
“母后,我……”
皇后打断他,继续说:“这事你现在想都不要想,将来你做了皇帝你要什么女人得不到,什么样的女人会没有?”
太子虽然不甘心,但也只能讪讪退下,他与太子妃在表面上还是得相敬如宾,他想想就头痛。
他实在闷得慌就想出去玩,近日北陌、回风港战事都吃紧,皇帝自然是没时间管他,只要瞒得住皇后就成。
他交好的世家子弟中除了戍君明就是张青峰最与他好。
京城耳目众多,转到哪都能把这几个混子给揪出来,这要玩的畅快就得离京,离京不是不能做到只是有些麻烦。
于是张青峰给李炀找了鹤妖化成李炀的样子,让他学习李炀的一举一动,接下的日子就由他来替李炀坐东宫。
太子看不上酒云楼,他与世家子弟只要相聚就一定在卜居,卜居接的客不是皇权贵客就是商贵巨贾。他总是要显示自己的面子。
在卜居酣畅一场,计划怎么出逃京城。
三巡过后,就一些人就站不稳了,话到嘴边总是咽不回去。
“湘江,怎么一脸不悦?今天是什么日子,我们的太子殿下做东应该高兴!”藤禹秋说举着酒杯有些微醺。
他与说话的男子是赵湘江,当今尚书省尚书令的大公子。
赵湘江压抑着自己的不悦来的,本以为自己藏的很好没想到还是被看出来了,看来酒后真是什么也藏不住。现在在场的有太子,想着说不定把苦水吐出来还能讨个公道。
就委屈的说:“这赵湘君不是刚过十四,现在正在妖化,这才几天他毛都还没长好呢,我爹巴不得天天守着他。”
此话一出众人就明白了,赵湘江是赵府的大公子可却不是嫡出,他娘虽出生明名门也是庶出做不了当家的大夫人。赵湘君是嫡出如今看赵湘江的样子,妖化后有很大的可能比他更出色,那么他将失去现在在赵府的一切。
“怕什么,你不是都说了他毛都还没长好,是什么鸟还没个数呢,担心什么,喝酒!喝酒!”藤禹秋说着。
太子没有说话,他的身旁坐着戍君明和张青峰,张青峰小口喝着酒,眼睛弯着笑。
“藤公子说的好,他敢出头我们就给他打下去。”再坐的一人说。
酒桌上,七嘴八舌的讲着话。
“话说回来,笠泽怎么没来,这种场合谁都可能不来就唯独他不可能。”
“韩棋你这是故意打趣他吧,前些日子的事再坐的人还有谁不知道?”戍君明拿起筷子夹着菜。
“哪有,我这是……”
“嗯?他怎么了?”李炀打断了韩棋的话问到。
他好些日子没有出来了,在宫里不知道最近还有什么趣事发生在这群朋友上。
戍君明说:“他前些日子在酒云楼喝晕了,死活不肯回家。”
李炀:“这不是经常的事吗?”
戍君明放下筷子,拿起酒杯喝了一小口继续说:“若真只是不回家还好,他最后哭着闹着把酒云楼的姐儿带回府了,酒云楼的妈妈死活拦不住。”
李炀笑了笑确实是个大笑话了,他不要脸,他爹还要。
“听说第二天就他父亲追着要把他的腿给打断,最后还是姚笠民给他求了情,被禁足了。”戍君明说。
“他大哥那群老顽固可是稀罕的不得了,还好他倒是潇洒快活。要不然如今他可是要比湘江你还难受。”韩棋说。
“那是确实,他和他大哥同是嫡出,要不是这样那还不得有一场腥风血雨之争?”席中一人说。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都醉了些许说话也没了分寸。
“太子殿下如今可是不可撼动的东宫之位,来我敬殿下一杯。”这人说着,起身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李炀也喝了一杯。
“那是,殿下可是金玉其质可是我们能比的。”张青峰张口就来,这个马屁拍的响亮。
李炀很是受用,大笑着抬起酒杯“来,我敬各位珠友一杯。”
众人起身,相互吹捧着喝了这一杯酒。
张青峰属实有些醉了,看着把李炀哄高兴了就更是不注意言辞,说道:“君明啊,还好戍边邑变异了,没成狼崽,要不然啊对你也是一堵高墙啊!”
此话一出,席间瞬间没了声音。
李炀心想怀了,醉了的众人酒都醒了一大半,张青峰一人独醉还没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继续说道“这是老天有眼啊,帮你卸了这高墙……”
“闭嘴!”就在李炀说,他推了张青峰一把想让他醒醒酒,却推了个空,力气不大要不然他还得摔上一跤。
“崩——”的一声,张青峰只感到天旋地转随着屏风一起倒下。
“干什么——!”隔壁的客人大骂,看到狼化的戍君明硬是没敢说下一句,愣在了原地。
张青峰的胃里翻山倒海趴在地上吐了一堆,这下他是完全清醒了。
“看什么?!还不快滚!”韩棋对着隔壁的一桌吼了一声。那桌没人敢说什么只好逃着下了楼。
“我二哥是你能说的?”戍君明恶狠狠的对张青峰说。
张青峰挨了这一下心里很不痛快,面上过不去,说:“一个异种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他妈闭嘴!”李炀对着张青峰吼道,戍君明和戍边邑平时在这群人面前走的不近,人人都以为他们有隔阂,但是李炀知道戍君明对他哥那是往死里护着,他这个太子殿下都没当着戍君明的面说过戍边邑的一句不是,这个张青峰怎么还在不知死活。
戍君明没给李炀一点面子,扶着桌面跃过去,酒杯碟子碎落一地,全力对着张青峰落下一脚。
李炀用最快的速度拉开张青峰护到身后,众人都不敢有动作。楼间隔板瞬间碎裂四处飞溅。李炀抬手用袖子挡住,看着碎裂的隔板众人都惊了一身汗,要是挨上这一脚半条命都得搭进去。
卜居的掌柜上了楼,看到他们没敢说什么。
这这几个祖宗他可一个也不想得罪。
“让开。”戍君明对着李炀说。
嚣张的戍三公子,在京城敢在太子殿下面前这么撒野的也就是戍王府的两个二儿子了。
李炀没有移步,说:“啊晴,青峰喝醉了酒说的都是糊涂话,别往心里去,他也挨了你一拳,让他给你陪个不是。”
“都是朋友哪有什么过不去的?”李炀见戍君明不说话又对张青峰说:“是不是?青峰。”
张青峰之前没见过戍君明这个样子,以为今日戍君明也不会为了一点小事闹的和李炀不痛快,如今看了李炀的态度,急忙说:“我说的胡话,君明你别往心里去,我这就给你陪个不是。”
“你今日说的可不是我,这个不是你该去给我二哥说。”戍君明语气里没有一丝退让的意思。
张青峰又急忙说:“是我糊涂了,改日我一定登门给戍二公子陪不是。”
“可别在说错话了,可不是每次太子殿下都能护着你。”戍君明握紧拳头,若不是李炀挡着他今天还就要了张青峰半条命。
李炀有些尴尬,也已经习惯了,他和戍君明从襁褓里认识开始就一直这样。
掌柜看着到了这里,小跑着过来陪着笑脸说:“这阁楼实在是旧了,险些伤了各位公子,扰了各位公子的雅兴,我这就让人给各位公子上些好酒好菜。”
这时边上的众人才敢喘出声响,说:“那掌柜你快些上。”
“还请各位公子移步雅间,我这就去催。”掌柜快步下了楼,早知道是这群祖宗在吵,楼塌了他都想上来看一眼。
酒席这么一闹,都没了先前的兴致,戍君明没在跟着去了雅间,回了府。
在着的人却不敢离场跟了李炀去了雅间。
“不知死活。”见戍君明走远了,李炀对张青峰说。
张青峰憋屈极了,心想我怎么知道他这么会发疯,不就说了戍边邑几句平时也没看他这么护着戍边邑,再说我说的也没错啊。
戍边邑如今还被戍修关着。
这事闹了个不愉快,后来离京时戍君明也没和他们一道,与姚笠泽一起留在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