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万物幻妄
帝都，通天大厦
高耸巍峨的钢铁苍穹之上，一位身穿黑袍的老人安静地靠在天台的太师椅上。
黑袍老人面容坚毅威严，神情肃穆，年龄约莫六七十岁，俨然一副军人模样。
老人不怒自威，岁月没能侵蚀掉他那肃穆威严的气质，其周身笼罩着一种强大的域场。
在他面前的桌上摆放着一副棋盘，奇怪的是，棋盘的对面空无一人。
他依靠在太师椅上，手指轻轻敲击扶手，眼眸深邃地看着远处的云海。
霎时，远处的云海翻腾，隐约间显露出一位白色素衣老人的身影……
云海之中，那素衣老人顷刻之间便踏空而至，来到了黑袍老人的身旁，轻飘飘地坐在了他对面的位置上。
“你终于来了……”
黑袍老人淡淡开口。
说话的同时，他手掌轻抬，拿起一颗黑子，悠然落下。
“这么多年没见了，来一趟帝都，总得来见一见你吧……”
素衣老人回道
说罢，他拿起一颗白子，落于棋盘之上。
“这次来，可是有事要办？”
黑子落，开场。
“我要办何事，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白子落，开山。
“呵，这么多年不见，你这一来就给我找事，倒也真好意思……”
黑子落，布阵。
“怎么，我来见你难道还得给你带什么礼物不成？多年不见，还有官威了？”
白子落，解阵。
“呵呵，你可是“剑魔”，谁敢在你面前耍官威……”
黑子落，攻伐。
“剑魔……不过都是些陈年旧事罢了，论威名，谁又能比得上你呢……”
白子落，退避。
“呵，不说旁话了……”
“你准备何时动手？”
黑子落，布局。
“明日黄昏……”
白子落，入局。
“如此急迫……”
“是为了那个孩子么？！……”
黑袍老人拿起黑子缓缓落下，微微抬头看向素衣老人。
素衣老人顿了顿，眼神变得有些许凌厉，手中夹着的白子此刻似乎都有些许变形，讪讪地笑着说道:
“什么孩子？……我连老伴都没有，又怎会有孩子呢……”
白子落，兵乱。
“你觉得你瞒得了别人，瞒得了我吗？”
“除了那两人的孩子，谁有资格能让你隐姓埋名十几年不问世事？”
黑子骤落，破军。
素衣老人抬头对上黑袍老人那深邃的眼眸，场间的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仿佛有一次风暴酝酿。
少时，素衣老人沉下头来，叹息苦笑道:
“唉，老狐狸，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啊……”
白子轻落，兵损。
“以那两人的天赋，他们那孩子恐怕也绝非凡人。”
“他……开道了吗？”
黑袍老人夹起黑子落下，低声问道。
素衣老人摇了摇头，回道:
“那孩子的道我还没资格开，即使是你，也同样没资格……”
白子落，养兵。
黑袍老人听到这句话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问道:
“哦？到底是什么样的妖孽能让你有如此评价，我倒还真有些好奇……”
黑子落，佯攻。
“你以后有机会见到的。”
白子落，退散。
黑袍老人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有兴趣让他来我这吗，毕竟我与他父母也算旧相识了，交给我，也放心……”
黑子落，压境。
“哼，老东西，算盘都打到我脸上来了，你是什么东西我再清楚不过了，你能教他什么？”
“况且，你应该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那两人，如果把他交给你，恐怕他立刻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吧……”
白子落，破阵。
“既如此，你又为何选择入世？你应当知道，凭你一人恐怕还保不住那孩子……”
黑子落，围攻。
“没有时间了……我只能如此……”
白子落，死守。
“哦？这从何说起？”
黑子落，逼入绝境。
这时，素衣老人突然抬起头看向黑袍老人，眼眸深邃，神情复杂，幽幽道:
“他的势，我压不住……”
黑袍老人动作停滞，眼瞳骤缩，神情呆滞，仿佛听到了什么令人难以置信的言语。
这一刻，两人体内能量不自觉地喷发而起，肆意翻涌……
云巅，风起……
棋局，散乱……
……
血肉世界
诡异的言语传出，那两道恐怖生物一顿，周身无数的触手抖动，似乎有些畏惧。
洛尘缓缓回过身来，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眼中猩红的光芒闪耀，周身笼罩着血红的能量。
猩红的血液染红了他原本洁白无瑕的白衣，现在的他，已经失去了最后那抹理智，完完全全地变成了一个恶魔。
两道恐怖生物感受到洛尘周身能量的强大，身体微微颤抖，其中一道恐怖生物吼了一声，似是壮了一下胆，两道恐怖生物伸出数道触手向着洛尘攻击而去。
“两只臭虫还敢对我动手，找死！……”
洛尘眼中血红杀意绽放，低吼了一声，旋即双手一抓，将那攻击而来的数道触手擒在手中。
他一咬牙，抓住触手的双手用力一拉，血色的能量涌出，那两道恐怖生物立刻受到巨大的拉力顺着触手被甩出。
轰！
两道巨大的身体重重地摔在血肉地面之上，血肉地面似乎震动了一般，微微浮动。
洛尘诡异一笑，缓缓走向摔倒在地的两道恐怖生物。
其中更为庞大的那道恐怖生物缓缓爬起，愤怒地吼了一声，看着逐渐靠近的洛尘，身体感知到了一股极强的压制力。
它犹豫了一阵，而后仿佛决定了什么，手中出现一道犹如放大版病毒一般的黑色能量体，一口将其吞下。
磅礴的幽黑能量自其体内逸散而出，它体内的能量在此刻瞬间暴涨，变得驳杂混乱。
“吼！”
它眼中杀意升腾，对着洛尘愤怒地怒吼，向着洛尘扑去。
洛尘眼中战意燃烧，诡异一笑，将周身血红能量汇聚于身体各处，向着那道恐怖生物冲去。
洛尘覆盖着血色能量的双手与那恐怖生物长有数道触手的双手相撞，血色能量与幽黑能量相互对抗。
那道恐怖生物调动起身体的无数触手抓向洛尘，想要将对峙的洛尘缠住。
洛尘见状急忙向后一退，双手拍飞冲来的触手。
恐怖生物收回触手，磅礴的幽黑能量爆发凝聚，在其身前化成一道幽黑的晶体，向着洛尘砸去。
洛尘眼神一凛，双手血色能量笼罩，虚抓着那道冲来的幽黑晶体，在幽黑晶体的冲击之下步步后退。
幽黑晶体的能量逐渐消退，洛尘手成爪状将之一拍，那道幽黑晶体便应声碎裂。
然而幽黑晶体的碎裂并没有让那恐怖生物表现出沮丧，反而诡异地嘴角一勾。
洛尘即刻察觉到了不对劲，虽说狂暴杀戮的意识取代了他本来的思想，但与生俱来的战斗天赋却并没有因此消失。
他身体迅速一转，双臂在其身前交叉，成防守态势。
果然，一道汇聚着强大能量的触手双拳向着洛尘打去，其中半数的攻击被其交叉的双臂抵挡下来，而其余的攻击则落在了他的身上，令其向后倒飞。
嘣！
原本倒在地上那个小型恐怖生物不知何时爬起，在洛尘受击后退时找准了机会给了洛尘一道重击。
“唔……”
洛尘口中吐出鲜血，周身血红能量有些许波动，显然受伤不小，而这还是在他及时做了防御的情况下，否则那汇聚了恐怖生物全身能量的一击很有可能让他完全失去战斗能力。
鲜血流出，洛尘眼中的血红燃烧，心中那股狂暴之意被完全点燃，似是感觉到有些耻辱，怒道：
“两只恶心的臭虫，都给我死！”
说罢，他体内血红能量爆发喷涌，在其双手间凝聚成两道巨大的虚幻爪影，爪间狂暴能量肆虐。
他双爪向着两道恐怖生物一划，巨大的爪影自虚空落下，狠狠地落在两者身上。
两道恐怖生物见状脸色大惊，无数触手汇聚身前，想要抵挡那巨大的爪影。
呲！
浓稠的鲜血洒落大地，天空中无数触手飞舞，最后散落而下。
“吼”
两道恐怖生物发出痛苦的哀鸣，失去了无数触手的它们战斗力已经大打折扣，倒在地上无力反击。
洛尘眼中杀戮之意升腾，嘴角勾起了一抹残忍的微笑，说道：
“忘记了敬畏的蝼蚁应当被处决。”
他缓缓来到两道恐怖生物身旁，双手抬起，血色的狂暴能量在其掌间凝聚，缓缓蓄力。
“现在，死吧！”
话落，他双手陡然落下，浓稠的鲜血喷涌，洒向天空，两道恐怖生物那犹如章鱼的头颅轰然落下，生命终结。
两道恐怖生物已经失去了生机，洛尘观察了片刻便转身走回了之前那对母女身旁。
他看着这一对母女，理智的意识再次苏醒，想要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然而在两道意识相互对抗之时，洛尘身体的伤势却骤然爆发。
剧烈的疼痛席卷了洛尘的身体各处，与此同时，两道意识的对抗也让其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半晌后，在身体与精神的双重受创下，洛尘眼中的光芒逐渐消散，最终无力地坠倒在了地面上，昏迷了过去。
扑通……
虚无，笼罩了一切……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洛尘的意识一片虚无，仿佛置身于无边无际的黑暗海洋之中，万籁俱寂，波澜不惊。
然而世间万物却在不知不觉间悄然变化……
不知过了多久，在那无边无际的黑暗海洋之中，仿佛有一道神异的光芒升起，指引着洛尘前进。
洛尘不断向着那道神异光芒靠近，许久过后，他终于看到了那道神异光芒的源头。
那是一棵硕大的寰宇神树，无数的枝条宛如宇宙星河一般自主干延展而出，绵延不绝，而在那无数的枝条之下，悬挂着一颗又一颗奇异的星辰。
“这是……神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