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手术
奶奶也是看着没办法，叹了一口气，说道：“刚开始给他们两口子办丧事，买棺材，已经花了不少，咱这村里讲究的就是办红事上大礼，办白事本来随的礼就少，停放三天，吃吃喝喝，吹吹打打，多数都是赔钱，再加上头几年家里也没什么钱，也拿了一部分出来，这么算下来也没多少了，咱也不知道去医院要多少钱，你先拿出五百，要是有剩的再放回去，咱得给星星攒着上学用。
“嗯，您说的对，该攒还得攒，等过些日子，开了工钱，除了平时的吃喝，剩下的我再添里，咱孩子争气，说不定以后还能上大学呢，听说那要不少钱呢，给孩子攒着是应该的！”
过了几天，二伯父带着星星兜里揣上五百块钱，装了几个馒头和咸菜放进铝制的饭盒里，爷俩坐上班车，去了县城，期间路过镇上，大舅也上了车，因为之前已经托人给星星的大舅打了招呼，想着自己没去过城里，就让他领着孩子去看看，班车其实已经通了几个月了，但是因为票价太贵，村里又没什么人去城里，车上人很少，一个司机和一个售票员，售票员大声招呼着：“没打票的同志，把票打一下，从柳树沟出发到镇上三元，到城里四元，中途上车的按距离付费，小孩也得打票！”
“打票？”二伯父不明白，看了看售票员。
“就是买票”售票员看着二伯父伸出手去。
“哦哦，多少钱？”
“刚上车，那个男的和你们是一起的吗？”售票员问。
“是是，他是孩子的舅舅，和我们一起的，你给算算多少钱，我一块给。”二伯父回答道。
“你和孩子从村里到城里一人四块，他是从镇上上的车拿一块就行，一共九块！”
二伯父从口袋里摸出布包，刚要打开，大舅用手挡了回去，又从口里摸出十块钱：“我给吧！”
“哪能用你掏钱呢，本来你这上着班，还得请假出来陪孩子去医院，这都耽误你呢，扣工资又扣奖金的……”
“你这话说的，这点钱跟孩子比算个什么！钱你收回去，城里什么东西都不便宜，一个盒饭都得两三块，留着给孩子买点吃的， 我这也好久没看到星星了，给孩子花点钱应该的。”说着，又额外拿出了一张二十的塞进二伯父手里继续说道：“我只能出来半天，待会儿帮孩子办完事就得赶回去，万一今天回不了家，需要住宿的话，这钱你拿着给孩子找个旅馆，还有啊，售票员同志，找回来的一块钱给我这外甥女吧！”说完抬头看了一下售票员。
“哦，这是找你的一块钱，小朋友拿着吧！”售票员把钱给了星星。
“你……这……”
“这什么这，让你拿着就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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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路口下了车，东拐西拐的，终于走到了一栋楼前，大楼有三层高，上面还立着大牌子，牌子上面写着人民医院，二伯父不认识路，她带着孩子跟在孩子大舅后面，挂了号，付了费，又去了门诊，大夫给检查了一下，说是没大问题，动个小手术就可以了，当天就能回家，但是前面还排了几个，还没等轮到就快到中午了，大舅着急回家，已经走了，走之前给二人买了两盒土豆丝盖饭，又叮嘱了一番才走。
因为早起车去的比较早，二伯父给奶奶热了一些旧饭，他和星星还没来得及吃，车就到了，赶的比较急，又听说第一次坐车容易晕车，所以干脆就不吃了，这又折腾了一上午，爷俩早就饿的不行了！二伯父自己先从那里排着队，让星星在旁边的椅子上先吃，等星星吃完去排队，他才有时间吃一口，眼看轮到他们了，医生却说到时间下班了，让下午再做！二伯父一听，急了，赶紧求医生：“医生，我们大老远来的，你受累就帮我们做了吧，我看前边做的也挺快的，也就十分钟，耽误你一点时间，上午要是做不完的话，下午就没车了，您看看，现在11点半，我们坐的车是11:50，能赶尽量就赶一赶，就算我求求您了！”二伯父想的是，错过了这班车，爷俩就得住在城里，一顿晚饭加上住宿费都能抵他两天工钱了，他想省下来给星星存上。
“求什么呀？您可别这么说，我可受不起，这样吧，大叔，我的着急，下班有点事，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小手术，我的学生也能做，我现在就安排他来做。”
“学生？能靠得住不？出徒没有？”二伯父有点担心。
“没关系，虽然是实习医生，这点事对他来说也不算个事！他已经做了几个了，有一定经验。”
“那……行吧。”
“小赵！过来一下！这里有一个小手术，你过来处理一下！”医生对着走廊喊着。
没多会儿，过来一个年轻的医生，对着老医生说道：“老师，什么手术？”
“就是你前两天刚做的，眼睛里长小疙瘩，我这里有事，着急走，你帮忙加个班吧。”
“哦，行，那你就跟我来吧！”最后看了一眼爷俩，说道。
随即领着星星进了一间屋子里，一边检查，一边对二伯父说：“没关系不用紧张，这说起来其实都不算什么手术，每天都做不少，前两天有个孩子比他这个还大还多，把眼皮都顶起来了！”医生一边说着话就把麻药打了。然后翻起眼皮，直接就用很小的镊子夹起小疙瘩，然后用小手术刀直接切下来，切下来的疙瘩放进盘子，还特意让二伯父看了一眼，一边还用刀子把疙瘩捻开，里面都是像白面一样粉状的东西。前后不过十分钟，做完之后用纱布将眼睛包了起来，又给开了一些药，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切记吃生冷辛辣刺激的东西，不要哭，勤换药，注意不要感染就行，养上七八天就没事了。
二伯父拿了药谢过医生，领着孩子赶紧去赶车了，路上走的急，没注意对面过来一辆自行车，还把孩子撞了一下，路人赶紧下车，赔礼道歉，生怕二伯父讹他，又看见孩子脸上包着纱布，吓了一跳，赶紧拿出五块钱塞进二伯父手里，道完了歉，赶紧一上车就跑，也不管对方说什么，生怕再多讹他一分钱！二伯父看了看孩子没什么事情，又看了看手里的钱，心想着：“这是干嘛啊？”
爷俩不敢耽误时间，赶紧跑到路口，此时的汽车已经发动了，刚要走，二人赶上来，终于赶上了车，售票员见孩子刚动手术，还好心的给调了座位，放在了最后面，后边空间大，说孩子累了，可以躺一会，二伯父又谢过售票员，爷俩就这样坐上了回家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