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广播引起的决定
近来中苏边境战事连连，广播里也时常播报着情况。卫国坐在教室里，其他孩子都在嬉戏打闹，卫国在位置上一动不动。卫东看到卫国表情一脸凝重，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哥，你怎么了？”卫东跑到卫国身边，有些关切地询问道。
“没什么。”卫国侧头瞥了眼卫东。眼神继续落在前方走神。
卫东看了眼心不在焉的卫国，见对方也没有理自己的意思，也不自找没趣。
午饭的时候，德华匆匆忙忙赶回来做饭，上午和隔壁张桂英出去赶海忘了时间。四样现在也大了，已经送去幼儿园了，德华也没有那么多事情要干了，这些年，德华一直勤勤恳恳地替老丁打理着家事，一开始岛上还有人说德华倒贴，后来安杰几次出面维护德华，才将流言蜚语压下，虽然没人再说什么，但众人心里还是觉得德华在倒贴老丁，安杰与德华谈论过多次这件事，只问她后不后悔，德华只说从来没有。
“德华，你这面条擀得真好，我就爱吃你擀得面。”安杰喝了一大口面汤，满足地说道。
“行，好吃你多吃点。”德华端了碗面汤递给江德福。一家人就着几个小菜吃起了午饭。
“卫国，你怎么不吃？”德华看了眼在一旁发呆的卫国。
卫国沉默了片刻开口道：“爸，妈，姑姑，我想去中苏边境当兵。”语气诚恳有力。
三人面面相觑，都放下了碗筷，其他几个孩子也直勾勾看着卫国。
“怎么想起去中苏边境当兵了？”江德福语气还算耐心，只当卫国是孩子心性，听了点儿热血沸腾的广播，就立志要去中苏边境。他还小，怎么会明白其中的危险和辛苦。
卫民看着桌上有些凝固的气氛，他知道卫国不是玩笑话。卫国是家里的大哥，纵然他有时候顽皮捣蛋，但他作为一个大哥的担当和责任，他是佩服的。作为一名军人，他也几乎是玩命的在奉献自己。
“不是说着玩的，我是认真的，爸！”卫国怕江德福认为自己是一时兴起，但他确认自己是下定了决心，决定为祖国抛头颅洒热血的，这是他从小就下定决心并愿意为之做出努力的事，流血牺牲他都不怕，他只怕自己不能去！
“好了，有什么吃好饭再说。”安杰出来打圆场，她看着卫国那双清澈的双眼，要是真说下去，江德福该生气了。
“不，爸，你就让我去吧！”卫国有些激动，生怕现在不说，后面爸妈就再也不会提这事儿了。
卫民有些紧张，上一辈子，大哥就是因为没能去中苏边境当兵在家里绝食，后来还晕倒了。
“你这臭小子，你现在对你老子大呼小叫是想干什么？你当我是谁啊，还想去哪里去哪里了，你以为你是谁！？”江德福撂下筷子，有些发怒。去中苏边境当兵这件事并不容易，他们的小岛虽说是要塞，离中苏边境的距离也有很远，且不说去了那边当兵，什么时候回家探亲都是未知，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他不敢想安杰和德华会怎么样。
“爸，你不让我当兵，我就不吃不喝，我饿死给你！”卫国情绪激动，起身离开了饭桌。
安杰紧皱着眉头，这个大儿子性格是最执着刚硬的，他决定的事即使要狠狠挨打也不会轻易放弃。她知道这事儿没那么好善了了。
“吃饭吧，吃完还要去上学。”德华出声说道，还抬眼看了看安杰，两人眼神流转了一圈，最终什么也没说。
下午，安杰在学校喊住了放学的卫民，开口说道：“卫民，你晚上回去和你大哥好好说说。当兵不是儿戏。”
“妈，这道理大哥肯定知道，大哥就是一个愿意为祖国付出的性格，你们不让他去，他是肯定不会妥协的。”卫民有些劝说道。
“我知道你大哥从小就有一颗当军人的心，可是你不知道中苏边境有多危险，你哥还那么小，完全没有经验。完全可以先在岛上历练几年再去。”安杰对卫民细心解释道。
“妈，您怎么说这话您信吗，到时候哥留在岛上，你和爸还会让他去吗。而且到了那个时候，中苏边境还是现在这样吗？大哥他就是因为现在那里需要人，他才想去的。”卫民知道卫国的人生剧本，他会在中苏边境大有作为，那里是大哥的广阔天地，他也想说服爸妈，让大哥少受一些罪。
“卫民，你们还小。我们父母都是为了你们好。”安杰有些无奈，孩子们一个两个都有了自己的想法，可是稚嫩童心，怎么抵抗来自这世界的恶意？
“好了，妈，我会跟大哥说的。但是你也和爸爸商量一下，这事儿大哥是铁了心的。”卫民说完就朝着学校外头走，安杰看着小儿子，说出来的话十分成熟，她都觉得有些诧异。
安杰下班后没有回家，而是走去了军营。在门口等着江德福下班。
江德福现在上下班都喜欢步行，不爱坐车。看见安杰站在门口等着自己也有些诧异。
“安老师，怎么今天想起等我一起下班了？”江德福走到安杰旁边，伸手接过安杰手里的布包。
“我找你有事儿。”安杰表情透露着些苦恼。
“哦？你找我有数儿？那还挺难得。”江德福语气玩笑道。
“行了，别没正形了，边走边说吧。”两人朝着家走去，路过海滩时便走了过去。
“儿子当兵的事儿，怎么办啊？”安杰语气苦恼，有些烦躁。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不给他办了。小兔崽子书没读好，还学会和我绝食挑衅了，我可不能就这么就范。”江德福哼了一声。
“好了，哪有做爸爸的跟自己儿子怄气的。”安杰拍了拍江德福的肩膀。
“儿子的性格，你也知道。三个男孩里，卫国坚强，卫东机灵，卫民虽然小时候有些胆小，可是我觉得他现在越来越有自己的主意了，说出来的话也都言之凿凿，不像从前那样畏畏缩缩躲在哥哥后面了。”安杰表情欣慰，她的五个孩子，每一个都那么优秀。
“是啊，孩子们大了，我们也老了。”江德福有些感慨。
“所以啊，卫国的性格是个说一不二的，虽然让人真的头疼，但是这孩子心里也只有大抱负的。我今天听卫民说完，我也觉得与其扭不过孩子，不如和他好好商量一下，换个折中的地方。”安杰有些期待地看着江德福。
“你都说了他说一不二，你再怎么好好跟他谈，他也不会改变想法的。”江德福拍了拍安杰的手背。
“那怎么办，总不能真让他去中苏边境吧。”安杰有些着急。
“今晚我和他谈谈。”江德福柔声道，他不愿意安杰太过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