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想要拆散

    饭桌上，卫民眼神在几人身上来回流转，看着自己爸妈一副不自然却又有些暗喜的神情，卫民一下子就联想到了是不是姑姑姑父快好上了。可是姑父这时候还没上岛呢…

    卫民一顿饭吃的心不在焉，德华发现卫民碗里的菜几乎没动几口，用筷子轻轻敲了敲卫民的碗边说道：“民庆，你想啥呢？”

    “呃…没什么。”卫民一下子回过神，看着姑姑那双清澈的眼神正望着自己，德华也奇怪了，民庆这孩子这几天总是心不在焉的，丢了魂儿似的。

    饭后，卫民跟着姊妹跑出去玩了，傍晚的时候海岛上是最热闹的时候了。各家各户的孩子吃好饭后都会跑到沙滩边戏耍，非得等天彻底黑了才肯回家。像江家几个皮猴子，如果大人不出门去找，怕是不玩到天亮是不会回来的。

    卫民坐在沙堆上，表情有些凝重。亚菲跑到卫民身边挨着他坐下，有些疑惑道：“你怎么了，江民庆。”亚菲也发现这两天卫民有些不同，但她也说不出哪里不同了。

    “我在想，爸妈跟姑姑在家干什么呢。”卫民抓了把脚下的沙土，夜里温度不像白天那样炎热，阵阵海风吹的人脑袋空空。衣角被风钻了空，人像是个气球一样被吹起又被放空。

    “他们还能干什么，爸爸妈妈肯定说话呢呗。”亚菲不知其意，回应着卫民的疑问。

    “姑姑一个人，真可怜。”亚菲对卫民说的话有些无措，一下子她不知道是该反驳还是赞同…因为在他们这些孩子的眼中，德华似乎总是有做不完的活，德华也总是一个人，孩子们不懂大人的陪伴，只以为每天见面就不是一个人了，家里有好多人就不是一个人了，稚嫩的孩童不懂孤独与陪伴的意义，这个年纪的孩子，还停留在有人一起玩就足够的精神世界。德华的孤身，也被遗忘在这个热闹的家庭里。

    卫民自从回来后，他常常看见姑姑一个人。爸妈去上班了，他看见早晨的姑姑一个人在烧水做饭，中午回来也只看见姑姑一个人在厨房里。似乎在这个世界，姑姑总是独身。卫民从前不懂，只是现在他似乎有了更多感同身受，他也常常感受一个人度过的早晨和夜晚。

    “姑姑不是有我们吗？”亚菲语气有些弱弱道，她其实有些明白卫民的意思，又似乎有些不明白。

    “可是我们和姑姑，跟爸爸和妈妈是不一样的…”卫民尽量将话说的简洁，他其实也不明白这其中的区别，如若要细说，该是什么样呢。

    “爸爸妈妈有我们，和姑姑有我们是不一样的。”卫民接着说道，看着亚菲的眼神逐渐不再疑惑，他知道亚菲应该有些明白他的意思。

    “姑姑和你说的吗？”亚菲扭过脸问道，她觉得民庆现在说话她越来越听不懂了，便以为是姑姑跟他说了什么。

    “没，我就是自己觉得。”卫民起身拍了拍裤腿的灰尘，继续说道：“姑姑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孩子。”

    “自己的孩子？可是姑姑和谁生自己的孩子？”亚菲语气疑惑。

    “我哪知道，但…总会有的呗。”卫民又恢复了平常的嬉笑，是啊，总会有的…可是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那个人不是姑父…他曾经总听亚菲抱怨大样二样，总把孩子丢给姑姑，姑姑一把年纪了给他们带孩子还不算完…姑父走的时候他们还让原配和姑父合葬。想到这里，卫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他搅和了姑姑和姑父现在的关系，是不是姑姑就不会嫁给姑父了。

    像是下定了什么主意，卫民扯起亚菲就朝着海边跑，想要故意吓唬她，却被亚菲提前发现了意图，反被亚菲一把推进了水里去。旁边的卫国和卫东看见两人扭在浅水里，一下也像是发现了什么目标，提着鞋子就朝这边跑过来，几个差不多大的孩子霎时间就扭打在了一起，发出阵阵海浪都掩盖不住的笑声。卫民被两个大哥同时抛了起来，他真的好想喊一声，回来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