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原来公主喜欢这种男人
早秋的天亮得依旧很早。
顾雁回轻手轻脚地下了地,顺手给云锦书掖好了被子。
云锦书在睡梦中呢喃了几句,翻了个身,将被子又掀了下去,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顾雁回的脸又烧了起来,他不敢多看,赶忙用被子将她裹起来,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肩,指尖上像是烧起来一般。
昨晚便是这样,最初的时候她盖得还好好的,可后来睡熟了,兴许是嫌热,不知不觉就将被子都掀开了。
暗夜中她的肌肤莹白如玉,他只瞥了一眼,就迅速转开脸,心绪却起伏不定,半晌,又悄悄偷看一眼。
就这样,一整晚他几乎都没有睡着,直到天色将明,才迷迷糊糊睡了半个时辰,然后便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昨晚上顾雁回是从窗子跳进来的。他又看了云锦书一眼,踟蹰片刻,弯下腰去,小心翼翼地在她的发顶吻了一下。
他走到窗前,手搭到了窗上,却停住了,过了片刻,转身向门口走去。
顾雁回推开门,脚步顿了顿,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少年。
少年如惊弓之鸟一般,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顾雁回面容冷淡,仿佛根本没有看到人,转过身轻轻带上了门,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真是可恶啊!他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这就是那个宋清吧?没想到竟这么年轻!看上去才十六七岁的模样……云锦书会喜欢这种?
还细皮嫩肉的,白得像个姑娘一样,真不知道有什么好!
娘那里好像有一种香膏,擦了就能变白的,等回去他也弄一些过来!
宋清怔怔地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殿外,心中怅然若失。
单从走路的姿势便能看出来,这个人应当是会功夫的,且出身应当不错,毕竟那种凛然的气质,不是常人能够拥有的。
昨夜……想来公主就应当与他在一起吧?
原来公主喜欢这种男人,宋清的嘴里有些苦涩。
他原以为昨天公主就只与自己说了话,应当是对自己比较满意的,可这会儿看来,却是自己想多了。
可要是他不能得公主的青睐……
宋清咬了咬下唇,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然。
……
云锦书睡到日上三竿,才睁开了眼睛。
她打了个哈欠,往旁边一摸,身边的床榻空荡荡的,显然人已经走了。
她并不意外,坐起身来,随手披了件衣裳,趿拉着鞋子往外走。
云锦书不习惯有人伺候,从前是没办法,要和黄鹊她们挤在一起睡,现在有了条件,她在搬过来的第一天便把她们打发到了别处去睡。
“不用守夜,不用伺候,”她交代道,“不用管我。”
所以寝殿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在,她醒了之后,去外面喊一声,黄鹊才会进来。
云锦书打着哈欠往外走,一推开门,却被门口立着的少年吓了一跳。
“宋……宋清?”她瞪大了眼睛,“你找我有事?”
宋清露出了一个纯良的笑容:“小人只是想着公主兴许会有什么吩咐,于是醒了便过来了。”
云锦书摆摆手:“没有没有,你回去吧!”
她想了想,又说道:“以后也不用这样,我这边没有让人守夜的习惯。”
“那……若是公主遇到了歹人该怎么办?”宋清试探着问道。
云锦书嗤了一声:“你当宫里的侍卫都是吃白饭的?”
宋清了然地低下头。
昨夜那人,果然是得了公主的应允才进来的。
他自知比不过,便也没有争宠的心思,只是有些事,是他不得不做的。
“公主,”他笑着说道,“小人昨日听铃儿姑娘说,公主对古籍很感兴趣,正巧小人这里有几本祖上传下来的医书,便给公主送来了。”
“这怎么好意思……”云锦书说着,眼睛却已经看到了他捧着的古籍,顿时就睁大了,失声道,“《洁古注脉诀》?这不是已经失传……哦哦哦还没有失传!”
“给我的?真是给我的?”她忍着激动问道。
宋清微笑着将古籍递了过来:“正是献给公主的。”
“谢谢……”云锦书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又觉得平白接受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不大好,于是便说道,“你之前说你母亲病重,要花很多银子买药?缺多少钱你告诉我,我给你!”
“多谢公主,但小人母亲的病症,却不是只花银子便能治好的。”宋清勉强笑了笑,说道,“小人的祖父便是御医,父亲也跟着祖父学了多年,甚至小人也有些涉猎,可却始终对母亲的病无能为力,如今每日吃药,也只是吊着命罢了。”
云锦书心头一动:“那……不如你同我说说,你母亲都有些什么症状。”
宋清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其实说起来……母亲并无什么病重的症状,就是三年之前的有一天,我与父亲回到家中的时候,就看到母亲倒在地上,像是睡着了一般。”
“当时我们以为母亲是昏迷了,慌忙将母亲抬到了床上。后来也果然在母亲后脑处摸到了一处伤口,家中也被翻得乱七八糟……父亲推测,是有贼人闯了进来,却没想到母亲在家,那贼人胆大包天,击打在母亲的后脑处,将母亲打晕了。”
“家里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母亲又受了伤,于是我与父亲并没有报官,而是想着先将母亲唤醒。”
“可母亲从那时起,却再也没有醒来过。”
“母亲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会挠痒,会咳嗽,会翻身……却就是醒不过来。”
“自此父亲只得留在家中照料母亲,开的一些方子,每日给母亲喂饭擦身,开的那些方子,也不过是想让母亲的身子更健康些,也抱着那么一丝希望,希望有一日,母亲能再睁开眼睛。”
宋清的眸子暗了下去:“这三年里,父亲一直守在母亲身边,人也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而母亲,即便在父亲这样精心的照料下,身上依旧起了褥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