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看谁敢动他?(5)
霎时间,二人已双掌相触,却见岳雁谣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老者临敌经验极为丰富,见此情形本能地心下一沉:难道自己中计了?
可此时已经来不及后悔,排山倒海的内力从岳雁谣掌中倾泻而出,老者忽觉自己的内力与之相比宛如小丘之较高山,溪流之较亘海。
自己打出的所有力道和真气竟全被对方反推,倒灌回己身。
老者倒退十步,一口鲜血吐在地上。
其实老者的武功也十分不凡,光是对这一掌,并不足以让他受这么重的伤。
可内力激荡之下,引发了旧疾,这才立刻支持不住。
他百思不得其解:这怎么可能呢?这女子何来的此等功力,此等心机?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岳雁谣的身后站着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而此人的智谋和内力都是自己远远不及的。
“副教主?”他用只有自己能分辨的声音喃喃道。
江叶舟在一旁看得分明,岳雁谣故意示敌以弱,引诱对方首领用自己的长处和自己较量,果然一举成功。
见她此刻盛怒之下全力施为,回想起自己第一次与她交手的情形。看来当日对掌时,这岳雁谣还是手下留情了,不然自己绝对讨不了好。
为首之人溃败,余下六人自然再也无法阻挡她。
她又砍倒三人,只肩膀受了些轻伤。
那老者强忍伤痛起身再战,四人将岳雁谣围住缠斗。
其中一人抓住机会,以暗器偷袭她身后的江叶舟。
等岳雁谣察觉时,却已来不及挡下,她暗道不妙。
好在此时那人经过连番苦战,状态亦是不佳,这暗器的速度和准头都十分一般,只不知以江叶舟如今的状态和武功究竟能不能躲开这一击。
却见江叶舟依旧盘腿而坐,那暗器飞来之时,他只看似随意地挥剑一挡。
那暗器竟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无踪。
“这招数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岳雁谣心中大惊。
但她依然没有忘记正意,全力对抗剩下的四人。
身后江叶舟缓缓起身,深吸一口气,将剑式的后半段打完。
虽因为伤势沉重,发挥的威力不足六成,但已足以配合岳雁谣将剩下的四人全部击杀。
此时,场中只剩下浑身浴血的两人。
“夫……,不,江先生,你刚才想和我说的就是这个?”岳雁谣转头问道。
江叶舟点了点头。
他们对望一眼,一种名为尴尬的气氛渐次蔓延开来。
二人虽认识不足一年,但回想起自相遇以来的林林总总,从互为敌手到并肩作战再到翻云覆雨,一时之间都涨红了脸。
虽然还有一肚子问题想问对方,可此刻他们都忙着问自己: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相处这么久,自己怎么能没看出来?
现在事迹败露,以后该如何相处?
自己的秘密要全部告诉对方吗?
最终还是岳雁谣骤然想起自己还有大事没做,赶忙吩咐车夫过来。
她率先开口道:“剑……额……江……,你……我还有急事要办,但你受伤太重,为免意外还是随我先上马车。”
“啊,好。”江叶舟一愣,随即步履蹒跚地往马车行去。
一旁的岳雁谣见他走得如此困难,一时之间却摆不清自己的身份,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末了,她还是快走几步,小心搀住他没受伤的那只胳膊,将他扶上马车。
“快,再往东边的官道赶。”二人上车后,岳雁谣又吩咐车夫道。
她心中忐忑,自己最终还是选择先来西边救江叶舟,很可能因此误了运粮的大事。
“岳小姐什么事……咳咳……如此着急,在下能不能帮上忙?”江叶舟问道。
岳雁谣皱了皱眉头:“你这副样子还是别逞强了,我先替你运功疗伤。”
说完,她不由分说把江叶舟转了个圈,背对自己,然后掀开他的衣服。
却见他原本宽厚坚实的背部有一个可怕的黑手印。
“这是……”见到这黑手印,她内心深处的某个记忆被唤醒,在六岁以前,她自己的背部就有这么一个淡淡的黑手印:“阙阴掌?”
“阙阴掌?岳小姐识得这武功?在下倒是闻所未闻,嘶……”江叶舟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以后有机会再解释吧,”岳雁谣心里清楚眼下这个局面,往后只有向江叶舟即剑非坦白这一种选择了。
这阙阴掌阴狠无比,自己当时隔着那位舍生忘死的家丁的身体挨了一掌,便药石罔顾,累的师父传功给自己。
江叶舟的身体自然比当年的自己结实太多,可他直接中掌,又连番激战,仍需尽快治疗。
岳雁谣默运玄功,双手轻轻推住他的后背。
江叶舟只觉得她的手掌还是如初见时一般温暖,柔荑接触自己后背的感觉让他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二人第一次云雨时,她抱着自己的感觉。
随后,只觉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内力冲破经脉中的重重阻滞,抵达丹田,让人说不尽的舒服受用。
“呼……”江叶舟长舒一口气:“刚才一番激战,你现在又大损内力来救我,还是先说说我们去城东做什么吧。我觉得自己能帮上忙。”
岳雁谣心想烧粮一事事关重大,现在的自己虽只受了些轻伤,但是损耗了不少内力,未必有把握独自解决此事。
她虽担心他的身体,但也相信他的能力。
于是她便简略地将风云阁关于城东劫粮的情报说了一遍。
听完情报,江叶舟忽然笑了笑:“怪了,据我对踏雪姑娘的了解,她向来是以大局为重的。怎么会置万千百姓的性命于不顾先来救我呢?”
岳雁谣见他恢复了几分暂时并无大碍,便停止了传功,然后嗔怪道:“伤成这样,你倒还有闲心开玩笑。我大致盘算一番,护送粮食的军士怎么也能抵挡一阵,我先救你再赶过去也来得及。”
她俏脸微红,刚才说的自然是假话,她根本一分把握也没有。
可真话以此刻两人的关系却是不便宣之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