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瓦舍观舞
李拂衣虽不知道她为什么在这，但好歹相识一场，终归是要捧个人场钱场。
台下观众寥寥，李拂衣特意找了第一排的空位坐下，翘着腿，双臂平展，将整个长凳都占满了。
若不看那门外景象，此刻，也算得上歌舞升平。
李拂衣跟着音乐哼着小曲，一只脚随意的打着节拍，就差一把瓜子，一桶爆米花。
虽然台上舞者大多长腿细腰，玲珑有致，但他眼里始终只关注着那个略显娇小瘦削的身影。
“这才是人生啊！整日打打杀杀的有啥意思？”
短暂的放松让李拂衣心生感叹，果真是只要肯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
条条大路通罗马，有的人出生就在罗马，大多数人勤勤恳恳一辈子，以为勤劳就可以改变命运，到最后，钱是别人的，老婆是别人的，孩子是别人的，除了一身病啥也没留下。
人生啊，就要及时行乐！说不定哪天嘎嘣一下就没了，那都没了还享受个鸡毛？
现在想想，不自律的生活通常会给人带来快乐，况且，一直不自律又何尝不是一种自律呢？
李拂衣正看的津津有味，饭团也看到了他，不看他还好，这一看，她先是俏脸微红，恍惚间更是险些有几个动作都做错了。
她确实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在这种场合碰到熟人，多少会有些尴尬，而且这个熟人还一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看着李拂衣那得瑟样，饭团也是毫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
被瞪了一眼的李拂衣也意识到今天有点放飞自我，看了看四周，缓缓收腿沉肩，端坐台下。
饭团觉得今天的他身上带着有一股痞气，她不喜欢，觉得和她认识的李拂衣不太一样，但转念一想，他还是个采花大盗呢，有点痞气不是很合理吗？
舞乐声止，观众渐散，不多时，饭团轻哼着小曲，从台后轻快走出。
“舞跳得不错”
倚在木柱上的李拂衣大萝卜脸不红不白。
然而，耳畔突如其来的声音，却把饭团吓了一跳，下意识呆立原地。
饭团转头，微微伸出食指，白皙的小脸上忽地泛起一抹绯红，有些局促不安道：“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听曲儿不行吗？”
李拂衣面色不改，直起身整了整衣衫，抱着手臂道。
“你都看见了？”饭团盯着李拂衣，明知故问道。
饭团有些羞愤地质问李拂衣，声音不自觉的大了些。
李拂衣掏了掏耳朵，不紧不慢道：“看见了，两只眼睛都看见了，跳的挺好的，心虚什么，不就是跳个舞嘛！”
“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饭团扭过头，径直向前走去。
二人来到一家路边面摊坐了下来。
李拂衣依稀记得这家店曾是生意红火，但现在，门可罗雀。
“老板，两碗阳春面，有一碗不要葱花。”
饭团招了招手，熟络地点了两碗面。
“得嘞。”
面馆老板应了一声，快步前去煮面。
就怕空气突然安静，李拂衣率先打破沉默：“你一直在这表演吗？”
饭团声音有些低沉，似乎有些不开心:“也不是一直有表演，需要的时候，这的东家会提前告知我”
刚说完，她又低头嘟囔一句:“是不是很丢人？”
李拂衣不假思索道:“不偷不抢，凭本事赚钱，有什么丢人的？”
饭团莞尔一笑道:“真的吗？我听说，大家闺秀不能整日在外面抛头露面的”
李拂衣不屑道:“迂腐，在我们家乡，女子能顶半边天”
饭团从腰上解下一个布袋，放到桌上，傲然道:“这是我今天赚的，整整二十个铜板！今天我请客！”
李拂衣打趣道:“那就谢谢你啦，大家闺秀，不过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会知道这么多朝中之事”
饭团沉默片刻，抬头凝视李拂衣，眼神清澈，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其实我也不知为何，对这些事总感觉异常熟悉，仿佛亲身经历过一般。不过我真的只是个小叫花，也不知父母是谁，就连饭团这名字还是老叫花给取的”
见李拂衣不语，饭团又道:“我知道……此事的确难以置信，但事实又确实如此”
“我信。”
听到李拂衣的回答，饭团略感惊讶，但李拂衣却不以为奇，毕竟自己都穿越了，人家有点秘密，很合理吧？
“面来喽”
两碗热腾腾的面端到两人面前，饭团迫不及待地想把那碗没有葱花的面端到自己面前。
“好烫好烫！”
面刚出锅，难免有些烫，她的指尖刚碰到碗，就被烫得缩了回来，两只手不自觉地捏着自己的耳朵，不停地吹气。
李拂衣看到饭团这个样子，心里一颤，连自己眼底不经意流露出的温柔都没有察觉：“你这小丫头，真是个急性子……”
饭团白了李拂衣一眼，道：“喂喂喂，谁是小丫头啊，说得自己跟个大叔似的……”
此时，天空还在飘着雪，虽不大，却也冷清。
也正因如此，街道上的一队人马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队伍中间是一座朱红色的大轿，金丝楠木的轿门上镶嵌着一颗明晃晃的宝石。轿厢内铺着柔软的波斯地毯，炭火熊熊燃烧，即使窗帘敞开着，也不觉得冷。
轿前几人骑着高头大马，两边是士兵，分成两列，队伍长达百米。
一个粉面玉冠的男子左右搂着两个女子，硕果累累，随着马车的颠簸左右摇摆。
“李拂衣，你今天不是去报到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见李拂衣没有说话，饭团似乎想起了什么，也顾不上嘴里还没咽下去的面条，含含糊糊地问了一句。
“食不语，寝不言。”
李拂衣见那队人马快要经过，避免生出事端，想要保持低调。
“咳咳……咳”
饭团还想说什么，可能是因为着急，被呛得一直咳嗽。
李拂衣递过一碗水，饭团赶忙喝下一小口，这才感觉好些。
“公子，再喝一杯嘛……”
轿中女子声音嗲嗲，端起酒樽就往玉冠男子嘴里送。
“去去去，滚开。”
怎料，那玉冠男子非但不喝，反倒是一把将酒杯打翻。
方才，这男子被饭团的咳嗽声吸引，此刻，他正一脸猥琐地看着饭团，全然不顾洒在身上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