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这就是真相？
狭窄空间内，如此血腥的场面令饭团稍感不适，她轻皱眉头，后退了几步，勉强说出话来:“但愿如此，但毕竟涉及官府，不见得会顺利。”
李拂衣轻叹一声，蹲下身子在那几具尸体中仔细搜寻起来，看看是否有可用的线索，以备日后之需。
“岭南这地方，民穷物匮，艾泽里人和霍尔人是不会来的，最多是派岭北人前来镇守，他们视胥国人为蝼蚁，不会在意的。”
李拂衣看向饭团，只见她眼神中满是落寞。
“哼，这帮异族狗贼，还有岭北那帮叛国奸贼，都该下油锅烹了！”
秦铁树怒哼一声，一拳砸在石壁上，伴随着几声石块落地的声响。
“或许，以后会有变化吧……”
王成器语气相对温和许多，看着即将熄灭的火堆，又添了一些枯枝。
“成见是巍峨高山、是无垠大海，任你如何努力，都无法撼动丝毫。”
李拂衣语气平静，仿佛在说着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众人听后却都沉默不语。
李拂衣刚来这个世界没几天，对这些不公和歧视并没有太多切身体会，但融合了花蝴蝶的部分记忆，也大致明白他们沉默的原因。
有些事情一直如此，有些人就会习以为常，不论对错，都会认为事情本该如此，但想要改变的人，却会饱尝痛苦。
沉寂片刻后，李拂衣在刀疤脸那具无头尸体上摸出一张地图。
借着微弱的火光，李拂衣粗略地看了一眼，那地图上标注着黑云寨的分布情况，只有一个地方用朱笔标记了一个红叉。
【叮！隐藏任务开启！】
【寻找黑云岭宝藏！】
【任务完成奖励:随机道具卡一张】
“道具卡？”
李拂衣心中疑惑，也有一丝憧憬，毕竟作为一个青年，对未知事物总是充满探索欲。
但那红色的倒计时将李拂衣拉回了现实。
【探寻真相任务倒计时:29:12:20:59】
李拂衣深吸一口气，从腰间布袋中取出一支竹筒。
这支竹筒，乃是沈初文于紫竹林时所赠，二人约定，若是事情查明，便以烟花为号。
李拂衣深知，此事真相，远非如此，然而，仅余的一个时辰，他也明白，无法查得全部真相。
别说一个时辰，即便一年，也未必够用，好在目前的结果，已足以让恶人涯摆脱干系，李拂衣别无选择，只能碰碰运气。
收好地图，李拂衣自顾自地走出山洞，阳光倾泻而下，刺得他难以睁眼。
众人跟随而出，也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言语。
说不紧张是假的，毕竟，他们一直处于被动，任人宰割，甚至生死，也只在他人一念之间。
李拂衣深吸一口气，拉动竹筒尾部的拉环。
随即，一道流光从竹筒内飞出，在天空炸开一朵绚丽的花朵。
这是一朵赤色兰花，即便烈日当空，依然醒目。
不多时，李拂衣便感到一股雄浑威压，压的他他瞬间无法动弹，只能艰难地转动眼珠，望向眼前数十步外的一道身影。
双方对视仅一瞬，一股强烈杀意瞬间席卷李拂衣周身。
此人身披黑羽长袍，一张脸看不出喜怒，不是“末”还能是谁？
“这是要卸磨杀驴吗？”
李拂衣心神剧震，额头上滴落的汗珠钻进眼睛，视线开始朦胧。但他深知，一味低眉顺眼反倒会受人轻视，倒不如一硬到底，试探一下此人真实意图，寻找破绽，再伺机而动。
“一只岭南的蝼蚁，是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和我说话？”
沈初文言辞冰冷，犹如三九寒霜，然而心中却是暗暗好奇，为何李拂衣身处如此境地，还敢出言质问于他？
“你我身份虽有差别，但人格并无贵贱之分，你背信弃义，难道还要我对你感恩戴德？”
李拂衣紧咬牙关，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为了保持清醒，他的嘴唇已被咬破，一丝殷红的鲜血顺着嘴角流淌下来。
“你们这些贱民，从出生起便注定命如草芥，我大兴建国以来一直如此。你若不服，就祈求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沈初文言罢，手指微动，威压更甚。
一股巨大的压力从李拂衣头顶开始，直至脚底。周边空气化作道道细密的无色丝线，犹如实质。
李拂衣不堪重负，一只膝盖咚的一声跪了下去。以李拂衣为中心，一丈之内的雪地碎石在这股重力挤压下，瞬间化为齑粉。
“一直如此……就对吗？”
李拂衣声嘶力竭地吼出这句话，他双目赤红，浑身颤抖，却始终不肯放下另一只膝盖。
饭团不知为何，眼眶忽然湿润，一滴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这是她出生以来，第一次见到有人为他们这些岭南人发声。
尽管她从未说过这句话，但此刻，她深知这就是一直深藏在她心底的那句话。在她眼中，那略显瘦削的身躯虽脆弱，却又坚如磐石。
沈初文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讶，随后嘴角微微上扬，那股威压迅速消散于天地之间。
此前，李拂衣拼尽全力对抗威压，然而，这身上压力突然一松，他尚未来得及反应，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向后倾倒，砰的一声摔进尘埃，也顾不上灰尘，本能的拼命呼吸。
“你这蝼蚁倒也有趣，给你个机会，把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若我满意，或许会留你一命；若不满意，你不会想知道后果。”
沈初文轻轻掸去身上薄雪，面无表情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李拂衣。
李拂衣浑身剧痛难忍，仿佛骨头都要碎了，但他还是艰难地站起来，将事情经过详细道来。
“你……耍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出真相。”
沈初文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再次威胁道。
“这……就是真相。”李拂衣咬牙切齿地说道，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
“你当真以为暗卫这么容易糊弄？”
沈从文手腕一抖，一把闪烁着寒光的长剑出现在手中，气势骤然又上升了一个层次。在这种情况下，普通人别说撒谎，能不被吓尿裤子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这就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