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布杀阵,张儒舍小仁取大义;化三清,聂小倩耳聋失贞洁(上)
“张兄上岳麓山顶将这葫芦祭起。灵旗插上,依照这口诀催动。明德明仁兄,请去长沙城中央轴线上,也把这旗插上,葫芦祭起。我们去岳麓山西面的银盆岭。我看那银盆岭一带,正适合布阵,还要请长沙知府疏散百姓,免得遭无辜伤害。”
“这方学渐为了报仇。连黄道周的墨攻神剑都借来了!”张元忭一见那墨光,对王宪仁笑道。
明德明仁两人正被困在天魔舍利变化的骨牢中,明德折扇被收走,一口性命交修的紫气帝师剑也被粉碎,眼看就要遭毒手,突然之间,四面压力一松,两人连忙不要命地朝外猛冲,陡然眼睛一亮,居然冲出重围,抬头一看,只见王钟与张元忭和腾蛇元神斗在一起,彼此之间难分难解。
这时,湘江上方学渐,王宪仁与王钟斗了个难解难分。
“好厉害!”
这时怪声大做,两人心神摇晃,连忙稳住心神,脱离了战场范围,暗暗吃惊,“师兄来了!”正要上前助阵,猛然听得一声爆喝,只见从四方飞来五六道神光,五颜六色,长虹贯日似的。落到面前,霞光即隐,显现出身形来,只见五个清瘦,脚踏剑光地老者,与一个仙风道骨,身穿八卦鹤氅的中年道人。
“能疏散多少是多少!总之千万不能让这妖孽逃出去,否则日后天下地百姓都要受害。”张元忭脸色变幻不定,最后下了决心似地一跺脚:“为大义舍小仁,顾不得许多,还不快去!”
王钟这时已经顾不得杀死明德明仁,尖啸一声,用手一指,天魔舍利立刻变化成有一个其大无比,方圆千倾的骨圈,刚好把腾蛇全部罩住,又朝天一指,骨圈渐渐缩小,锁拿住腾蛇。
一时斗得兴起,王钟暗暗行法,突然张口撮声音狂笑,立刻天昏地暗。飞砂走石,又如风劫降临一般,接连便是怪声大做,如万虫夜鸣,千猿嚎哭,此起彼伏。令人心神荡漾,不能自持,尤其是那声音之中,似乎有极为亲切的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
明德明仁大吃一惊,认出来人正是蜀中峨眉山前代元朝就成名的天剑三散人与青城二老穿云剑客朱高穆,射日剑客朱高悠,这两人都是皇室后裔,看破世事,入山修剑,早已修成天剑元神,神与剑合。虽然不如一干大宗师,却是天下有数的高手。
这类魔音摄魄大法最为歹毒,只要人心神一动摇,以为有人在欢呼自己,随口答应,气机感应之下,魂魄立刻被摄走,任凭法力如何高强都抵挡不住。是黑山老妖的一门看家本领。现在与天魔舍利交替使用,更添威力。
王宪仁知道是天魔舍利所化的小千世界,早已闪身,施展出天窥照见了真实世界,元神遁了出去,就见一团斗大的骨光如流星飞坠。对面与张元忭争斗了元神也收了回去。
“这。”天剑三散人一听,顿时犹豫了。
这白霞罡气性质温和,并不暴烈,但坚韧绵密,悠长深远,又极其洁净光明,能克制多种邪门罡煞,正适合儒教弟子修养元神,其中又好些玄功变化,一被罩上,就如蛛丝缠声,难以摆脱。
王钟狞笑一声,“无知道人,你有多本领,也敢助纣为虐,接连钩党祸国,今日让你尝尝天妖的厉害。”说罢,话也不多,舍利变化之间,空间之中立刻涌现出无数场景,就似乎一个房间中安置了无数面镜子,世界重重叠叠,真假难辨,人在其中一闪,已经消失不见。
说罢,肉身变化,指甲缩回,又变回平常模样。
两两一碰,白霞黑煞立刻斗在一起,彼此纠缠不休,两两拉长,宛如一条白龙与一条黑龙在空中飞腾。
突然见前面神龟吼叫,自己幻化的世界仿佛镜子一样碎裂了,王钟见聂小倩答应,点点头,元神归位,用手一指,两人便如陀螺般旋转,刹那间就成男女交媾的姿势合在一起。
“妖孽厉害!速速退后。我已经布置了法门除妖。”
“既然方兄为子报。我等就在旁边掠阵,防止妖孽遁去。”对面张元忭元神裹了肉身从乐麓书院飞了出来,一见来人是东林党魁首,安徽桐城派领袖方学渐,相互急忙见了一礼,那方觉渐渐话也不多说,扬手就是一道墨光朝天魔舍利斩去。
王钟这番话又急又快,聂小倩一面接过玄阴钉,一面凝神听运钉地口诀,匆忙之中,一些话没听清楚,知道情况紧急,连忙点头:“公子要怎么做,尽管吩咐便是!”
王钟对聂小倩吩咐一句,张元忭元神已经飞临十丈开外,当下落到地面,用天魔大法幻出一个小千世界,自己肉身与聂小倩都呆在其中。同时自己本命元神飞起,化成一条乌黑高大身影,疾如鬼魅,对张元忭元神撞去。
巨龟一出,砰的一声大响,王钟只觉浑身颤抖,那轮白骨圈光竟然被震得四分五裂,暗中一惊,还好天魔变化无穷,舍利一成,万不能伤害,暗念魔咒语,漫天骨光又重新凝聚,依旧化成一颗天魔舍利与王宪仁的两条元神斗在一起。
“原来掌门师兄早有打算!”明德明仁叹道。
而那道人正是玄天升龙道宗主王宪仁。
“这葫芦之中储存了我们三年苦功凝聚的白虎七宿星罡,为添威力,王道兄三年前就去海军戚家兵营中借了这七面兵家至宝白虎吞天旗。只是威力太大,一经过施展,方圆十里全部被星罡遍布。万物都要被割成齑粉。十年之类地面也是白金色,寸草不生。”
一大片洁白如玉的云朵疾飞而来,大有一亩半,王钟运起天妖真瞳去瞧,早看出厉害,知道是张元忭用元神在早晚卯未两个时辰凝练万丈高空的白霞罡气。
王钟运用小千世界,转动虚空,来不知其来,去不知其去,王宪仁虽然法力高强,但他有心要把王钟引到银盆岭中央,只是连连运法门破去小千世界,并不全力出手,渐渐打到了银盆岭中,而那方学渐。毕竟法力差上一些,被困在一个小千世界中不得出来。
这时,张元忭已经过来与天剑三散人和青城二老见面。那长沙知府吴道行上来拜见了张元忭。
“吴道行,你通知衙役兵丁,半个时辰之内疏散银盆岭一带地百姓。”张元忭一听,赶紧对吴道行吩咐。
湘江之上,一黑一白两气成龙争斗,那极高的天上。一轮骨光圈影之中套一条上古腾蛇,腾蛇要涨破圈光脱身出来,而圈光紧紧内缩,要把腾蛇压成齑粉,连番争斗,光怪陆离,鱼龙蔓衍。这等景象,实在是千古罕有。
“妖孽果然厉害,我虽然能击败他,要除他却是万难!我现在全力绊住他,免得逃逸,要除妖孽,还要看五位施展白虎吞天大阵了。”王宪仁一飞而至,并不说多话,抬头看了看天,先坐在地下,暗运元神,轰隆一声,湘江水花冲天而起,上面托一只巨龟,朝上面骨圈撞去。
当下那天剑三散人。青城二老各自取出七个带有金属光泽的葫芦,白光闪闪,似乎金属铸造,另外还有七面九寸长地灵旗,灵旗底是青冥冥的苍穹颜色,星光闪动。上面各有一只威风凛凛的白金老虎,五人各拿一个葫芦,一面灵旗,随后两个递给了张元忭,与明德明仁,吴道行。
斗得兴起,王钟突然取出七支金色斑斑的尖针,对聂小倩道:“这本是纯均法王所炼的利仞婆罗魔针,那日打进我体内,被炼化之后收取残余魔金之气与风劫磁暴用朱雀神火重炼了这七口七杀玄阴钉,我用肉身暂且与你结合,施展玄阴大法魂魄纠缠,神与体合二为一,你便可暂时借用我的神通,控制天魔舍利,掌握小千世界的运转法门,只要有人接近,立刻把钉发出,拖延行法的时间,然后运转世界遁开,我传你用钉口诀。这次危险至极,我要强运一气化三清的法门,引动天地星辰煞火,半点都分神不得,你帮我全力应付。”
王宪仁正要去追,突然远处飞来一个身材高大,宽袍高冠的大儒:“王兄,这妖人与我有杀子之仇恨,容我先报!”
“你自己留神!”
只见那腾蛇在圈影骨光中伸缩不定,王钟竭力压缩圈光。居然十分吃力,似乎被什么东西撑住,使尽全力也压不下去,这才知道那王宪仁法力高强,还在纯均法王之上。
“银盆领一带户主众多,半个时辰之类,恐怕难以疏散!”吴道行脸色有些为难。
祖宗,后辈见面,王宪仁大喝道:“晚辈,我已知道你的来历,你若速手就擒,由我震散你地元神,废去一身妖道修为,我可将你安置在武当山,等时机一到,重新送你回去。”
穿云剑客朱高穆道:“为除这妖孽,前几年王道兄就拜访我等,共同运剑炼一门大阵,去年就已经大成,只是一直苦没机会,今日切不可放过了。”
王钟用本命元神去敌张元忭地元神。两者都是渡过一次天劫的人物,张元忭虽然元神凝练一些,但王钟元神变化无穷,有许多邪门歹毒法术施展,两者刹那间斗了几十个回合,分不胜负。王钟一半心神都放在天魔舍利之上。
这时候,那条千米巨型腾蛇已经从天上坠下,血盆大口张来,鲜红的信子如一杆两股红枪吞吐不定,周身青光缭绕,冰冷的玄武罡煞滚滚排空围而来。
“这妖孽已经炼成了天魔舍利。难怪如此肆无忌惮,方学渐恐怕难以应付,若有闪失,传了出去,我便借刀杀人地嫌疑,不能让他伤在妖孽手中。”王宪仁说罢,把元神重新飞起。神龟背壳身上盘腾蛇,飞了下去。
顿时场中八人做鸟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