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贪×蓝月
克莱恩看着这一切，开心的笑了起来。
正午出现的‘黄昏’对应着弗萨克的那位战神。
奥黛丽本能的觉得有些诡异，女神的尊名中的确有绯红之主，而且黑夜教会也会在满月时举行大弥撒，但黑夜教会却从未鼓励教众对月亮的信仰！
他戴着尖顶软帽，套着古典黑袍，右眼眼窝卡着单片眼镜，正是‘时天使’阿蒙。
已经控制住阿蒙灵体之线的克莱恩郑重点头，但很快又笑道：
不出意外，意外很快发生。
而‘阿蒙’也微微变色，神色阴晴不定。
不，也不会是这样。
所有的目睹者都惊呆了，这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月亮。
克莱恩将余火丢向阿蒙，同时操控已经半秘偶化的阿蒙抓住余火。
余烬希望亚当成为真神，希望祂和真实造物主融合。之后再复刻祂对于源堡的操作，从‘亚当’和‘真实造物主’的融合体入手，一步步侵蚀混沌海，将混沌海变成祂的形状！
但祂似乎并不是什么事都会告诉阿蒙，当然，也可能是亚当自己都不知道。
“让亚当成神符合余烬的利益，但余烬一定不会希望亚当在融合后占据主导地位。”
“我们现在倒是可以好好聊一聊。”
神弃之地。
贝克兰德，霍尔家的豪华别墅内，奥黛丽愣愣的望着天空出现的那一轮红月，低声呢喃：
“祂？你是指亚当？”
是了！亚当与阿蒙的联合让他先入为主的认为，阿蒙已经知晓真相！但事实却是，亚当根本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如果是以亚当的神性为主导，那真实造物主的人性或许就只会留下丁点痕迹。”
行走于遍布黑色痕迹的建筑内部，克莱恩对建筑内的残余事物和整体布局感到有些奇怪，因为与前世印象中的核电站相比，这里更像是一个研究所。
但这也导致祂所承受的污染远比其他真神更加严重，并最终导致了远古太阳神的陨落。
阿蒙神色微变，急忙想要出声阻止，但身体被控制的祂根本无力反抗。
祂推了推单片眼镜，笑着说道：
哪怕做最保守的猜测，这具分身至少也是阿蒙在数百年前投放的。
但这个阿蒙的状态不是太正常，就像是一个蒙着皮膜的骷髅。
研究所里的大多数人都被污染变成‘石油’，但‘远古太阳神’幸存了下来，他承受住了污染，或者说污染选择了他作为载体。
“大致是这样。”
当作为分身的他真正获得‘独立’时，祂就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因为本体对祂的唯一处置，就是将祂就地销毁。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对于亚当成为序列0这件事，余烬其实是默认的呢？
借由从历史孔隙中拿出的‘翻译器’，克莱恩看懂了上面的内容，也了解到这里发生的事情——
阿蒙有些诧异地问道：
阿蒙轻轻颔首道：
曾经经历过一次背叛的亚当一定会非常谨慎，也必然会隐瞒自己就是‘远古太阳神’的事实，除了另一个自己，这个秘密祂不会告诉任何人，就算阿蒙是祂的儿子也不会例外！
而如果顺着这个思路继续想下去，默认亚当成为序列0对余烬有什么好处呢？
这样的祂，又怎么可能把这件事暴露给其他人呢？
或许，就和他对阿蒙做的事情类似。
克莱恩不觉得余烬不这么做是因为‘不想假借他人之手’这种肤浅的理由，毕竟从余烬的行事风格来看，只要能让事情处理起来变得更加轻松，他完全不介意祸水东引。
就在这时，克莱恩突然神色一动，因为他在冥冥之中聆听到虚幻的祈祷声——那声音是如此的耳熟，已经是天使的克莱恩可以轻易‘看’到祈祷者的模样，那分明是诗人同学！
这一段段浅显直白的文字看得克莱恩陷入深思，源自地底的污染，也就是源自‘根源’的污染。
“你是？”
而与此同时，眼前的阿蒙血肉飞快充盈了起来。
因为亚当一旦成神，就一定会首先和真实造物主融合。
表面看来是没有的，但这对于真实造物主倒是有很大好处。
‘混沌海’？九大源质之一的‘混沌海’……克莱恩不动声色地问道：
退一万步讲，如果这具分身真的与阿蒙本体断开联系，阿蒙也不可能毫无察觉。而既然阿蒙有所察觉，那祂就一定会第一时间消灭‘独立’的分身，同时投放其他分身更谨慎的探索混沌海！
“附近没有别的我……是真的没有，还是已完全断开了联系？”
“所以你冒险跳了进去，寻找埋藏的历史和世界的真相？”
阿蒙突然话音一顿，表情略有些无奈地说道：
“红月，为什么会在白天出现？难道是女神？”
隐隐约约间，克莱恩仿佛听见了无声的呼喊，那来自地底深处，直接响在了他的脑海内。
“最终，在本体主持下，我们进行了公正的投票，很不幸，我被选中了。”
克莱恩默然抬首，将目光投向阿蒙。
无论是人类社会的正常教科书，还是神秘学相关的书籍，都没记载过类似的现象！
毕竟亚当同样是远古太阳神的儿子，不一样被远古太阳神夺舍了吗？
克莱恩眸光微闪，阿蒙并不知晓亚当就是远古太阳神？
阿蒙捏了捏单片眼镜的上下边缘，语气略带自嘲地说道，“但我不是自愿的。”
而在神秘世界中，也有着‘原始月亮’这种窃取月亮权柄的邪神。
那部分研究所坍塌进了地底，黑暗深沉虚无，看不到尽头。
因为七神一定会想尽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感谢我让你获得真正的独立。”
克莱恩眼神警惕，迅速入侵对方的灵体之线。
所以，余烬是打算亲自培养一个终极boss，再将其亲手猎杀？
直到完全浸入阿蒙的体内，直到阿蒙的体表覆盖上一层斑驳的闪耀星火。这让祂看上去像是尚未燃烧殆尽的木炭，在余温中持续燃烧自己。
出了什么意外导致这个阿蒙独立了出来？不，也许是欺诈……克莱恩先是心中一动，旋即按捺住了相应的想法，转而问道：
如果真的是女神出手，现在出现的异象不该是‘黑夜’吗？
女神的尊名中有绯红之主，绯红之月就是其力量的象征。
研究所的大多数人都被未知的污染变成‘石油’，幸存的人也能听到源自地底的‘呼喊’。
“而余烬必然偏向于后者，也就是以真实造物主为主导，亚当的神性只需要留下一丁点痕迹。”
然后，一道人影跃了出来，落于克莱恩眼前。
克莱恩神色一动，看了眼阿蒙的分身，轻笑道：
等到成为双途径的真神，再借由混沌海的力量，祂就可以轻易收回曾经被窃取的权柄。
话音持续间，克莱恩的身影迅速消失，只留下‘阿蒙’一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干瘪到只剩皮肤和骨头的手掌从照不亮的黑暗里探了出来，抓在了‘断崖’边缘。
“竟然有访客。
这一刻，目睹者们才认识到，除了绯红和血红两种状态，月亮还有别的颜色——可问题在于，为什么会有两个月亮？
然后，用力将其捏碎。
阿蒙表情变得古怪起来，你要把我变成秘偶，我还得感谢你？咱俩到底谁才是恶作剧之神？
“啊对，它有个名字，你应该听说过，‘混沌海’。”
走了几十秒，他眼前突然变暗了许多，前方出现了一处断崖。
“真实造物主有余烬的支持，理论上更占优势。”
啪！
毕竟阿蒙在神弃之地待了起码有一千三百年，祂对切尔诺贝利的探索绝不是最近才开始的，而是在这一千三百年内持续进行的。
连真实造物主都被封印在神弃之地，亚当但凡敢暴露自己是远古太阳神的神性一面，绝对会被七神群起而攻之。哪怕祂凭借本身的非凡能力可以侥幸逃脱，但想要晋升序列0却是连门都没有！
克莱恩不露声色地问道：
说到这里，祂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低声自语道：
除了常见的缺月、满月，和偶发的‘血月’，月亮从未出现这样的变化，至少第五纪以来，这一千三百多年里，绝对没有！
……
“有。”
毕竟和亚当合作的那位，也不会什么事都告诉祂。
“然后，你就自己跳下去了？”
“等等！”
而现在高悬于天际的那一轮红月，是否代表着黑夜女神呢？
“我父亲就是像我刚才那样，从这里爬出来的。
亚当是远古太阳神的神性化身，同样来自‘旧日都市’的祂显然对黑暗之魂并不陌生。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
她就那样悬挂在红月旁边，尽情的释放着自己的光芒。
“但对于祂的一切，我知道的也并不多。”
“所以，融合后以真实造物主为主的‘真实造物主x亚当’，也可以称之为丁真。”
阿蒙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抬手看着掌心燃烧的火星，轻声叹气道：
克莱恩嘴角微微翘起，伸手在虚空中轻轻一抓，掌心握着一枚泛着星火的余火，玩味道：
克莱恩无声无息通过灰白浇筑的障碍，进入了切尔诺贝利内部。
“每一个我都知道地底深处很危险，都不想自己下去，我们试了很多迂回的办法，包括制造秘偶代替自己，但都没能成功，无法收获反馈。
而如果分身没有被消灭，克莱恩被其成功欺诈，认为祂已经独立于本体之外。那阿蒙或许还会利用这具分身，为克莱恩精心准备一个陷阱。
“而且，你其实应该感谢我。”
所以答案也就很明显，这具分身刚刚所说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欺诈。因为对于阿蒙而言，这具分身最大的意义就是确认克莱恩是否进入过切尔诺贝利！
或许正如对方所言，祂的确是因为‘混沌海’的原因而和本体断开联系，但可能性不大。
余火被轻易捏碎，化作漫天灰烬缠绕于阿蒙周身。
无需他特意去寻找，他很快就发现一个机器坍毁的房间内，桌子上摆着几张色泽偏黄的纸张。
“祂可没告诉过我会发生这种事情。”
克莱恩问道：
“你在探索地底的秘密。”
现在这个世界对‘远古太阳神’可是一点都不友好，七神虽然彼此敌视，相互制衡，但对真实造物主的态度却是出奇的一致。
祂旋即半转过身体，指着‘断崖’前方光芒无法照亮的黑暗道：
“所以我才会留在神弃之地，寻找埋藏的历史和世界的真相。”
“这种状态，可以称之为叮当。”
“一方是以神性为主导，一方是以人性为主导。”
“我说的当然是我父亲，祂曾经提起过余烬，祂们在第二纪打过交道。”
“感谢你？”
眼前所出现的场景，让她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因为在天空之中，出现了第二轮月亮。
可如果那轮红月并非女神的手柄，那又会是谁？
正想着，奥黛丽突然眼前一花，旋即不由得睁大了双眼。
那这是否意味着，地底污染的源头就在这座研究所里？
但克莱恩哪个都不选，他选择掀桌子——既然你说你已经独立，那我就给你真正的独立！
但最终，祂还是屈服于现实，同样消失在原地。
“但亚当那边，也同样有另一个‘初火’的支持，在这方面双方其实是持平的。”
“等等！”
梅迪奇作为真实造物主最忠实的部下，也同样被亚当坑死，这让梅迪奇对亚当恨之入骨，但原因却只是亚当不想因此惹人怀疑。
“总不能等着被祂们扔下去吧。”那阿蒙摊了下手道。
克莱恩心念微动，立刻理清了思绪，但很快又产生了新的疑问：
“你和我的本体应该有不小的矛盾，但你有必要对我一个分身这么警惕吗？”
“亚当与真实造物主的融合，本质上是分化成两部分的祂们重新融合一体。”
只要克莱恩进入切尔诺贝利，无论这具分身的结局如何，对阿蒙都没什么坏处——如果分身被消灭，那也可以保底确认克莱恩的确进入了切尔诺贝利。
克莱恩神色微动，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他能想到的事情，余烬没理由想不到。既然如此，那余烬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件事捅给黑夜女神，甚至是捅给其他正神呢？
所以他才能活下来，并在第二纪以‘远古太阳神’这位双途径真神的身份出现。
而诗人同学现在向他祈祷，是否也就意味着阿蒙的本体已经得手？
阿蒙也没指望克莱恩回答，自顾自的说道：
“你的本体已经得手，说不定马上就会返回，我劝你最好尽快离开。”
阿蒙抬手正了下右眼戴着的水晶单片眼镜，这个动作在完成后凝固了好几秒才结束，阿蒙仿佛在思考般低语道：
余烬的目的很明确，猎杀强大的敌人只是有挑战性，但对如今的余烬而言并没有实质上的好处。
一轮皎洁清冷、幽深湛蓝的虚幻圆月！
克莱恩退出房间，向着研究所的深处继续前进。
克莱恩无声无息间放开对阿蒙灵体之线的控制，轻笑道：
“那余烬要怎么才能确保融合后出现的是‘丁真’而非‘叮当’呢？”
“‘混沌海’让我与本体，与周围分身的联系断开了？我独立了？”
毛子为了进行干涸油田重新出油的研究，在这里修建了一座研究所。
“你为什么会觉得是亚当？”
“是的，你应该感谢我。”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和余烬对源堡做的事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