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神父与亚当
下一秒，他眼前的场景发生变化。
他没有打扰投身在资料堆里寻找线索的龙泽尔，拿着钱转身走出桌球室。
克莱恩提着行李箱，又一次踏上了这‘万都之都’，‘希望之地’的土地，发现雾气比以往稀薄了很多，不再有明显的淡黄色，站台上的煤气路灯则未被早早点亮，以驱散阴沉与昏暗。
“至于曾经的德拉海尔街18号，应该是现在的第七大道265号。”
莎伦微微起身，虚提裙摆，还了一礼。
伊恩耸了耸肩，无奈道：
那宏伟的奇迹之城消失不见，他此时也不再置身于那宏伟的宫殿内，甚至不在那石头垒成的教堂内。
以道恩·唐泰斯的身份，克莱恩在希尔斯顿区的一家高档旅馆租了一间房。虽然每晚10苏勒的价格贵的克莱恩心疼，但为了符合人设也只能咬牙忍耐。
神父表现的相当淡定，坦然道：
如同朝圣的信徒一般，金色眼眸神父一步步缓慢穿过大厅，来到那位古神准备的巨大王座面前。
唯一的问题在于，拿到这笔钱需要不短的时间，还需要一定的人脉。
“我需要几天时间。”
事实上，早在余烬来之前，他就已经来过这里。
牺牲自己，让原初降临。
“事实上，这还是先生你介绍来的朋友。”
“龙泽尔先生，我不得不遗憾的通知你，现在既没有西北区也没有德拉海尔街。”
他缓缓停下脚步，将目光投向王座后方——
他指了指酒吧大门道：
在余烬的视野中，他只看见一扇对开青铜大门。
“要有光。”
贝克兰德桥区，勇敢者酒吧。
……
“对任何人而言，直视原初的污染都是危险的，这会让他们体内的原初也一同苏醒。”
面对余烬的询问，神父平静道：
他本人的意志虽然可以延缓原初复苏的时间，但他完全放开心神让原初快速复苏，根本不可能做出任何限制原初复苏的举动！
事实上。
桌球室内，穿老旧大衣的伊恩抱着一摞厚厚的资料放在桌上，清了清嗓子道：
化身‘夏洛克·莫里亚蒂’的克莱恩挑了挑眉：
“在你体内苏醒的那个？”
……
伊恩耸了耸肩：
再加上塞尼奥尔舰船上的其他‘财富’，最终每个人分到3万金镑。
“但住在那里的人姓氏也不是爱德华，而是斯特兰奇。”
余烬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问道：
“看来你最近生意不错。”
“嗯。”莎伦的眼神略显诧异，但也只是轻嗯了一声。
上了一辆出租马车，克莱恩将目光投向窗外，等待着莎伦小姐出现。
莎伦接过纸张，认真看了两眼道：
“是的，龙泽尔先生就在里面，您要见见他们吗？”
虽然这两位是夏洛克侦探介绍来的，但该收的钱还是要收的。
但索性夏塔丝最近一段时间都要跟船，她本人对钱也不是很看重，所有人都对这个分配提议没有太大的意见。
早在三天前，他就已经和莫贝特三人一同搭乘‘白玛瑙号’抵达普利兹港。
“晚上好，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
正想着，莫贝特灵感突然有所触动，本能睁开眼睛，望向左侧。
“不必了。”
当然，这其中还包括塞尼奥尔手下的赏金——整个血之上将的舰队被他们一窝端，塞尼奥尔那些手下的赏金加起来也有小几万金镑。
“龙泽尔？”
“原初。”
他随即看见了一位墨发绿瞳的值夜者，他没穿值夜者常穿的风衣，一件未扎入腰带的白衬衫配直筒裤和黑马甲，风格很是随意。
莎伦小姐简单回应道：
龙泽尔沉默的翻阅着桌上的资料，良久才问道：
克莱恩轻轻点头，5000镑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
“我击杀了塞尼奥尔。”
“但幸运的是，我们查到了城市的城建规划记录。”
“我想亚当应该不会欢迎你的回归，对吧？”
“所以，这就是你的计划？”
“暂时不需要，只是过来见见老朋友。”克莱恩和煦笑道。
同一时间，神父仿佛听见无声的呼喊，极有吸引力的呼喊。
龙泽尔停顿了一下，从口袋里摸出几张面值10金镑的纸币递了过去：
说到这里，他顺势拿出钢笔和便签，刷刷刷写下了自己信使的召唤方法，然后递了过去：
一边说着，伊恩又话锋一转：
那里有一处向下的通道，被深沉的黑暗所笼罩。
而他体内原本停滞的原初意志，又一次开始复苏。
在他原本的计划中，应该是利用这里封印的污染勾起余烬体内的原初复苏。
但神父很确信，自己体内没有这样的限制器。
神父耳旁突然传来余烬的声音：
“里面封印着什么？”
但在神父的视野内，青铜大门后的深沉黑暗中，一只眼睛睁开了，眸子深黑，布满幽蓝的裂纹。不分先后，一只又一只同样的眼睛也睁开了，密密麻麻，冷漠注视。
“在一百五十七年前的一次改建中，西北区被撤销，其原本所属的区域大部分被划入希尔斯顿区，而德拉海尔街也被划入第七大道。”
神父抬头看了眼一旁的余烬，眼神似乎有些惊讶，但还是回答道：
他来这里的目的是等人。
“之后有时间再来找你。”
刹那间，纯净柔和的光芒就亮了起来，将里面照得异常透彻。
他鲜红的眼睛随意一扫，突然瞄到了熟悉的身影，嘴巴张了张，却没有吐出对方的姓名，只是惊喜地说道：
如果要打个比方，就是原初复苏的进度条卡在49％不再动弹。
克莱恩摇头拒绝，他来这里不是找龙泽尔他们叙旧的，毕竟本来也没分开几天。
神父心里很清楚，这意味着原初又一次在他体内苏醒。
反正也只是空想出来的产物，哪怕被原初占据也不会对本体造成任何影响。
一时找不到话题寒暄的克莱恩清了清喉咙，直接说道：
克莱恩笑着继续说道：
另一方面，他也需要履行约定，帮那位被蠕动的饥饿囚禁的值夜者转达遗言，同时在当地的教堂归还他的非凡特性。
伊恩轻轻颔首，指了指桌球室的方向：
但这不妨碍他来黑夜女神的教堂假装祈祷——
“原初存在于每个人体内，序列越高，原初苏醒的几率也越大。早在我出现以前，原初就已经在那些古神体内有不同程度的苏醒。”
“好的。”
余烬笑着问道：
在他面前，只有一望无际的蔚蓝海面。
“你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给我写信。”
不属于亚当，而是属于神父本身的意志。
“还查到些什么？”
埃姆林这家伙舍得出门了？克莱恩点了下头道：
塞尼奥尔的尸体留给艾德雯娜，由她去领取赏金。这会花费很长的时间，所以赏金超过12万金镑的部分都归艾德雯娜所有。
“让我和原初鹬蚌相争，你好渔翁得利。”
并且序列越高，原初复苏的可能性就越大，复苏的原初也就越恐怖。
利用这里封印的原初污染，激活自己体内的‘原初’苏醒。但上次他只是浅尝辄止，因为余烬还没来，还没到需要他被原初污染的时候。
可就在这时，神父却突然微微变色。
“这让大部分古神不得不分出大量精力对抗原初的苏醒，而安格尔威德做的最为彻底，他将奇迹之城利维希德连同原初的污染一同封印。”
莫贝特·索罗亚斯德坐在祈祷厅中间长椅的边缘，默默低头祈祷。
但归根究底，原初复苏之后的实力，也要基于其复苏的非凡者的序列来决定。
他打着伞，绕到另外一条街道，趁路灯较远，细雨朦胧的机会，忽然变回了夏洛克·莫里亚蒂的样子，他打算去拜访几位老朋友。
那大门之上，数不清的难以描述的符号密布，如同一条又一条延伸到后方的链条，仿佛在封印着什么，直观地给人沉重感和神秘感。
因为原本快速在他体内复苏的原初，突然‘停滞’下来。
神父抬手指向那黑乎乎的通道，庄严宣告道：
回过头，克莱恩看见莎伦小姐坐在了自己对面，淡金的头发，蔚蓝的眼眸，苍白的脸色与以往没有任何区别。
但这一次，他是自愿的。
他体内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微小的粒子仿佛都有了自己的意识，组成了另一个‘我’。
神父沉默许久，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手，他的身体燃烧着飘扬的火星。
说完之后，他挤出人群，推门离开了勇敢者酒吧。
塞尼奥尔在鲁恩的赏金只有42000镑，但北大陆四国加起来赏金超过12万金镑。
“这一百七十二家都是有现役军人或者退役军人存在的，但是不是每一代都有人在军队服役，我也没法确定。所以具体是哪一家，可能需要龙泽尔先生你自己去甄别。”
龙泽尔郑重道：
“没关系，反正我也住不了几天。”
既无法上升，也没有下降，似乎是被某种限制器强行控制在49％。
汽笛声里，长长的蒸汽列车哐当哐当地驶入了贝克兰德。
得益于蒸汽火车的普及，整个旅程只花费了三天的时间。
“贝克兰德姓爱德华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我根本没办法查明龙泽尔先生你说的爱德华家族到底是哪一个，我甚至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还在贝克兰德。”
反正他也不指望获得黑夜女神的庇佑，诚不诚心也就无所谓了。
他当然不是黑夜女神的信徒，甚至算得上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异教徒。
而克莱恩则是主动提出要25000金镑的现金和那份怨魂的非凡特性。
不过。
而克莱恩也从当地黑帮手里获得了一个新的身份，道恩·唐泰斯。
自我安慰了一句，克莱恩穿上双排扣长礼服，戴好帽子，走出了房间，来到街边。
龙泽尔三人各自拿了3万金镑，夏塔丝的那一份则要等到艾德雯娜换取赏金才能拿到，因为艾德雯娜也没有足够的现金。
无声无息间，克莱恩灵感突有触动，侧头望向了窗户，只见被夜色弄得能反射景象的玻璃上，一道戴黑色小巧软帽穿哥特式宫廷长裙的年轻女郎身影清晰映照了出来。
所以他甚至没有反抗，任由原初的意识占据自己的身体。
“不，你和原初或许算是鹬蚌相争，但我不是渔翁，只是被争的鱼。”
北区，赛缪尔教堂。
呜！
“晚上好。”不需要扮演格尔曼·斯帕罗的克莱恩主动招呼道。
而最终分配时也是按照12万金镑来计算报酬，平均每人2万金镑。
“写信可以寄到希尔斯顿区加尔德街126号，收信人是玛瑞亚太太。”
神父其实不觉得原初能对余烬造成多大困扰，毕竟活着的原初虽然很强，但现在的原初最恐怖的地方在于，他会在任何一个非凡者体内复苏。
他已经在这里等了两天，只是一直没能如愿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对。”
神父默然不语。
伊恩没有多问，转而提了一句，“丰收教堂的怀特先生是您的朋友？”
“很多。”
伊恩顿时露出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
“这些就已经够了，谢谢。”
“我在勇敢者酒吧。
只是这一次，神父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出于自身的意志强行将其弹压下去。
而一个仅仅只有序列2的原初，还远远不足以威胁到余烬。
无需进入，一直跟在身边的余烬看见通道最深处屹立着一扇对开的，古老的青铜大门。
说话间，他瞥见伊恩手上的金镑，笑道：
“不过，根据龙泽尔先生你提供的细节来判断。如果爱德华家族一直都留在贝克兰德，并且每一代都有人在军队中服役的话，那这个范围可以缩小到一百七十二家。”
“如果马里奇还需要一份‘怨魂’的非凡特性，我可以以5000镑的价格卖给他。”
“好的。”
“这是尾款。”
但他失算了，或许是余烬体内根本就没有原初，又或许是原初不愿在余烬体内复苏。无论原因如何，他都只能执行第二套方案——
但他并没有直接前往贝克兰德，而是选择和莫贝特三人暂时分离，变换身份单独前往迪西郡的康纳特市。一方面，他不希望以‘格尔曼·斯帕罗’的身份返回贝克兰德，也不希望自己新的身份被莫贝特三人获知。
即便只是能对他造成些许阻碍，也已经远超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