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三章 昔日
这种敬佩与恐惧，伴随着修为提升，不但不会减弱，反而会逐渐加深。
“等等，一位圣人的残魂，就如此放弃吗？我们中很多人注定不能成圣，往后的路怎么走，可以从他身上得到！”
那，现在考验的是——速度！
死亡国度能挡住一次召唤，但能挡住第二、第三次吗？
“有人托我给你一句话……”
圣路上的一切，早已经看不清，只能看见余波冲出圣路，以不可挽回之势扫荡宇宙。
【昔日】没有回头，似乎隔着混沌在俯瞰现世。
“请圣人指点！”太女恭敬道。
他们，这些走前人之路的人，真的强大，但也看似强大；真的无畏，但也看似无畏。
【昔日】的目光射向圣路之外，星空深处，他看着那些混沌。
“圣龙拳！”
【昔日】笑了一声：“怪不得你们会选我做对手，原来是根本不了解。”
众人对这一击都有自信。
面对这一拳，【圣人·昔日】往前走了一步。
众半圣，有的冷笑，有的默然，有的佩服，都没阻止。
果然，力量逐渐隐去，露出【昔日】的一缕残魂。
但三千半圣又立即想到，眼前的【昔日】，不仅是【圣人·昔日】，还是【圣人·黑手】，未必做不到。
圣人高悬世外，别说对圣人出手，平时脑子都不敢有一个不敬的念头，哪怕是真龙，最多止步于：大丈夫当如是也。
【兽】与【妖】，确实存在某种关系，这种关系甚至刻入了大道，在全宇宙都有显化。
直至最后一刻，【昔日】都在呼唤魂与骨。
三千半圣恨不得竖起耳朵，不管他们使出什么手段，都听不见那句话。
重现昔日也不行。
他便是神话的起源与终点。
“是记忆彻底消失，还是半知半觉，不敢与我相认？”【昔日】自语。
众人也觉得该出手了。
“不论实力，难道你要和我谈情谊？”
“是『胜者』的安排，还是大道意志？算了，两者没有区别。来吧，时隔四十七纪又九千万亿年，让我看看你的实力是否有长进。”
“无需气馁，”有半圣像是在安慰自己，也像是在共勉，“路还很长，圣人也不可能天生便是圣人。”
他此前想着超越父亲，彻底让‘龙’排在‘人’之上，可他如今做的事，不过是重走一遍【圣人·龙】走过的路。
他不再看众人。
谁也不清楚，这样一块重石砸落，会溅起多大的水花！
〈天智〉说：“是因为【圣人·昔日】太强，他根本没想与我们正面对抗，他在逆天，要夺造化，试图在现世重新归来。”
可与【昔日】相比，差距之大，看真龙纵横无敌，却被【昔日】一脚踩爆就知道了。
“我就当记忆出现问题吧，如果你在担心被针对，我可以告诉你，三千半圣，我还压得住。
“他输了！”
渡劫期的【昔日】，要与【圣人·兽】交手？
【昔日】等待片刻，没有人回答。
“等等！”真龙重组，他面色难看，自认强大，却两次被踩爆。
那块来历非凡的‘黑骨’，被他藏在死亡国度，这既是藏宝，也是对‘黑骨’的恐惧，担心放在身边会发生不测。
哪怕眼前的【圣人·昔日】是自己的前身，李长昼同样与众人的看法一致——正面对抗，渡劫期的【昔日】不是他们的对手。
事到如今，『胜者』或许就是【圣人·昔日】！
只有【昔日】重回圣境，才可能在言语间，以造化为目标。
“动手吧。”尸骨基因再次道。
此时，所有人心里都在狂吼：他要复活！昔日圣人要复活！
“时间？”
半圣们不敢置信，但又觉得在意料之中。
似乎看出有些人打算动手，【昔日】丢下一句：“老实待着，不然宰了你们。”
目前，能稍微看到前路的只有真龙，但他走的人体养龙之路，【圣人·龙】已经走过，不作出改变，会锁死在半圣巅峰。
【圣人·兽】没有情绪波动。
一位被圣人称之为【黑手】的存在，就潜伏在玩家内部！
【圣人·昔日】能保存多大战力？他在圣路上，是否会参加接下来的圣位争夺？还是再次渡劫成圣？
“那就结束吧，也没兴趣和这些小家伙玩。”【昔日】说走就走。
圣人超脱时空，天地唯一，被圣人抹杀，是从整个时空消失，过去、现在、未来、平行时空，一切存在都会抹掉。
混沌光影轻微晃动，【昔日】似乎在蹙眉。
“……这是，怎么回事？”开口者在颤抖。
李长昼心脏都漏了一拍。
“我不认为你能赢我，”他道，“但你既然这么说了，我信，但这只是论实力。”
根本没将三千半圣放在眼里。
人、神、仙、妖、魔、鬼，传道之祖与起初五圣的力量，全部涌入脊椎。
“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松便过关了。”〈天眼〉感叹。
“是真的出了意外，还是不需要我帮助？”【昔日】笑了，“算了，我相信我自己的决定。”
“似乎……打算离开圣路？”
以【昔日】的实力，混沌自然拦不住他，甚至已经能梳理混沌力量，化为己用。
李长昼一阵毛骨悚然，瑶池忍不住靠近了他一些。
“【黑手】。”
“未成圣的生灵，不可能有人能挡下这一击，何况他根本没抵抗。”
之前众人没留意，此时听了真龙的话，也觉得异常。
他想到两个词：理论派专家，实践派菜鸟。
死了之后，【昔日】会从后往前走，将那些进入圣殿但还未成圣的玩家击杀吗？
“我让你出来，只是不想误伤了自己，帮你在这里解决所有竞争者。”
『胜者』？
圣人太强。
众人大吃一惊。
他想突破，但再怎么突破，发现都不如父亲的路，那是龙族最完美的路线，没有半点瑕疵。
胜负一日未尘埃落地，谁都可以是『胜者』，时间长河上游的圣人同样有机会！
“一起上吧。”魔尊迈步。
圣路考验中，大道演化的一尊渡劫期圣人，在呼唤自己的魂与骨，企图常驻世间。
半圣与之相比，都是天壤之别，这样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有半圣跨越圣人阶段，去琢磨造化的事情。
众人也都猜到这个程度，但无法确认最终答案。
三千半圣，无论之前关系多好，此时都默默分开一段距离，除了李长昼与瑶池。
真龙打出这灭世般的全力一拳。
“时间也做不到！”
“灭了他的残魂，避免意外。”
但他很快否决，黑手转世，只留最后一点纯净本源，干净到李长昼不认为自己是黑手。
真龙爆碎，脊椎青龙泥鳅般躺在圣路上。
连李长昼都心绪起伏。
李长昼忽然心中一动，连他都不言弃，【昔日】这样自负的人会放弃？
如果能得到【昔日】的知识，至少可以多出一条继续走下去的路。
到了他们这样的境界，不能窥测圣人，但眼前【昔日】的实力，严格意义上来说依旧属于半圣，他们心里还是有点把握的。
“不可能！”众人几乎癫狂。
有老半圣叹道：“要成圣，或许第一件该做的，便是打破内心对圣人的可望不可即。”
成为官方玩家的圣人已经不能出手，还有谁可以遏制他？
事实太令人惊悚了，如果理解没错，【昔日】的意思是：【圣人·黑手】就在三千半圣中！
犹如土地被犁，偌大一片宇宙瞬间倾覆，彻底变成混沌。
李长昼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原初神体是研究之后的结果。
“难道召唤魂骨的圣法成功了一部分吗？”〈天灾〉像是自语，又像是在询问。
“死了吧？”有半圣试探。
混沌光影隐去，第七圣殿通往第八圣殿的圣路，变成了坦途。
这么说，难道挖【人圣】坟墓的事，也是真的？
他道：“造化太难，就算是我，也只能未想胜，先想败，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才行。”
他唯一超越【圣人·龙】的地方，只有天地大环境，『胜位』降临。
“但我认为，就算【圣人·昔日】与我们交手，我们也能杀过去，诸位，不要妄自菲薄，我们这里有圣人的后代、远古的强者、绝世的天才，还有无数妙法，我们是从古至今，圣人以下最强的一批人！”
他们三千半圣会死吗？
三千半圣联手，圣人之下绝对至强至盛的巅峰力量，落在【昔日】身上。
有半圣迟疑，这样让【昔日】离开，他们到底算过关，还是没过关？
轰！
一位半圣苦笑，他做不到，他是圣人较远的后代，并以此为荣，修行的也是圣人功法。
众人一愣，不明白【昔日】在说什么。
“我在这里，那我就一定能拦住你。”
他内心不安。
【昔日】自语：“失败了，是有人破坏了我的计划，还是我自己改变了计划。”
“不行！”出手者最后收手，他竟然大口喘着气，“圣人不可辱，我担心意外。”
他缓步走过去。
“圣人高高在上，但你还不是圣人！”真龙沉声道，“不是圣人，你竟然已经在想造化？我不信！”
这就是圣人。
“兽圣大人，”〈天火〉开口，“【昔日】圣人走了，这一关我们重新来过？”
至于其余人，连怎么通往半圣巅峰都不知道。
众人内心思索这句话，并且试图做到。
“兽，论道三亿年，时间虽然短暂，但你难道没有多了解我一点吗？你觉得，凭你，能挡住我？”
其余人迅速出手，但又立马止住，大道誓言的约束在，这一关属于考验才情，彼此不能动手。
三千半圣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昔日】只是半圣巅峰，别说交手，【圣人·兽】一个眼神就能格杀他。
“就算是圣人，也无法与大道对抗，召唤魂骨的圣法无效！”
“直接过去吧。”兽圣消失。
什么意思？
“他要做什么？”
还没有一个人，真正地走出自己的路。
“没错，圣人强大，但半圣之境，没人能挡住我们的联手！”
出身越高、修行的功夫越好，这种约束越大，连真龙此时都不敢多言。
有人出手，探索记忆的法术即将落在一位圣人身上，这让那人颤抖，其余人跟着紧张。
【昔日】走到混沌边缘，只要踏足混沌，便是圣路之外，进入现世大宇宙。
“自己站出来。”他忽然说。
无论是自己的出身，还是修行的功法，他都没有超脱出来，还有一大段路要走。
在场都使出了全力，谁也没注意到，李长昼与尸骨基因的战力再次暴增，几乎燃烧本源的出手。
当然，也可能是【昔日】站得高，越明白大道不可变，『胜者』不可敌，因此才选择放弃。
他们极力避开的人选之一，竟然还是出现在他们眼前！
有人偷跑！
兽圣语气淡然平静：“师傅当年与黑手对峙了二十三个纪元，最后还是认输，我成圣后，主动找上黑手，只与他论道三亿年，就已经败了，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弟子。”
圣人的恐怖，从未如这一刻般真实，所有人都感觉，有一双眼睛在身后注视自己。
“唉。”【昔日】忽然悠悠一叹，“不是我想要的结局啊。”
两人心中震撼，难以言表，也没留意到彼此的异样。
众人惊奇，原来【兽圣】真是【妖圣】的弟子，【黑手】也真的强大无比，算计击败过起初五圣。
在他开口之前，半圣没有察觉半点，就那么忽然出现，没有任何预兆。
第一次也就罢了，【昔日】好歹试图补脚，但这一次，【昔日】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
真龙上前，上来就爆发。
所有半圣都呆了。
要说的话，只有李长昼自己，简陋地总结出九招终极神术，算是有一点点的实践成果。
“兽圣大人，”小妖恭敬崇拜，眼神近乎狂热，“传闻中，您是【圣人·妖】的弟子？”
轰！！
“没你们想的那么夸张，只能在部分区域重回昔日。”自语的【昔日】望过来，脸部依旧是混沌光影。
明明是半圣，三千位强者此时却一惊一乍，犹如情绪管理最差的凡人。
如果圣路之外不是现世，而是平行宇宙，整个宇宙都会被打爆，邻近的时间、空间也会混乱不堪。
“止步吧。”负责维持圣殿秩序的圣人出现。
是人都能看出他的恐惧与忌惮。
“我掘过【圣人】的墓，杀上过【神】的圣庭，引导【魔】走残缺造化路，【仙】被我杀了，【妖】【鬼】臣服，自己数次成圣，也亲手培养他人成过圣人，我没有名姓，他们都称我为——
“等等！”真龙道，“让我一个人试试渡劫期的圣人。”
三千半圣注视着【昔日】，一个个面容惊疑，乃至恐惧，而【昔日】似乎也在打量他们。
“小心，毕竟是渡劫期的圣人，什么手段都有可能。”
然后，连混沌都被拳光分开。
“【昔日】……”〈天火〉剧烈摇曳，“是能重回昔日之意吗？”
【昔日】头部的混沌光影闪烁。
如果『胜者』另有其人，【昔日】反抗才对，不可能这么退去。
“我，站出来。”【昔日】道，“我来替你处理其余人。”
立于不败之地……一部分半圣感到绝望。
青龙从人体中挣脱出半截，至高至强的伟力降临，圣路之外，虚空化为混沌。
时间只是天地的一部分意志，想让宇宙回到从前，仅靠时间是不够的，需要茫茫无边的天意相互配合。
意志脱离，身躯又重新化为混沌光影。
原初神体，完全是他这一世的【本能】，是他独有的天赋。
【圣人·昔日】竟然就是【圣人·黑手】黑手！
现在有一个问题：这一关，到底属于考验才情，还是考验厮杀？
众人的情绪慢慢恢复。
天意浩荡。
这是惊天巨变。
魔尊不语。
“各位，一起出手吧，通过这一关，以免夜长梦多。”尸骨基因都不敢直言‘杀死圣人残魂’，只能以‘通过这一关’代替。
【圣人·黑手】输了？『胜者』另有其人？
“嘭！”
看见他之后，彷佛看见了整个宇宙的中心，一切超凡的起点，所有灵气的源头，全部气辉的根本。
不过他很快将这个念头丢弃，『胜者』不是他又如何？难道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