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歼星舰是合作的基础
尸体被丢进海里喂鱼，甲板上的血也冲洗得干干净净，那些扶桑人甚至听起小曲，就是为了做到李浅夏要求的“若无其事”。
神意长城的人来了地球，以他们的手段和科技，绝对能锁定地球在宇宙中的位置，哪怕彼此之间相距十分遥远，但只要有心，他们绝对能抵达地球。
这就是星际文明。
只要有这只青鸟，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能用这口气继续活上十几二十年，前提是瑶池愿意消耗法力。
“我们中的诅咒，类似青蛙的视觉，我们的情绪被限制了，只在绝对必要的时候，我们才会有情绪，且只有一种——恐惧。”
“那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瑶池笑道，根本看不出她刚才提议要杀掉姒，也看不出地球可能毁灭给她带来的压力，“你一旦打算对整颗星球动手，所有人的矛头都会对准你们，甚至包括我们。”
这还仅仅只是数量，神意战士的能力多种多样，科技更是五花八门的先进，地球不管是从哪方面，都处于绝对的弱势。
李浅夏坐在高高的桅杆上，一身红裙，双腿晃荡，负责戒备。
“观音菩萨不能代表地仙，”杨清岚沉吟一会儿，“她是佛教四大菩萨，是最有可能成佛的人之一，她的实力在地仙中也是数一数二。”
船上鸦雀无声，是不是汉人，其实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些没剃月代头的基本都是。
“彼此。”瑶池道。
姒看了一眼咳嗽的李长昼，拿出一长条状的物体，在上面按了一个键。
李长昼使用「情绪掌控」，在姒的内心，他没看到任何波动。
◇
姒中了什么诅咒，他不关心，他想的是——
“你们科技是很厉害，”李浅夏也说，“但真的不是他们的对手。”
“还好，观音的力量虽然难缠，但一晚上大概就能祛除。”杨清岚回答。
长相华丽，整个人璀璨得让人怀疑周围是不是有一点一点的星光，高贵，威严，美艳不可方物。
她说：“摧毁这颗星球是万不得已的手段，我们没有看见这条可能性，不会轻易动手。”
狂风大作，双头犬一个个被吹飞，甲板上的还能用爪子去挠地面，在甲板上犁出爪痕，借此稍稍稳住身体，那些腾在空中，干脆直接消失在天际。
神族人能看见可能性，但也被所谓的可能性束缚，并不如想象中那么无懈可击。
“我哥怎么样？”李浅夏问杨清岚。
“接下来去找那些人？”李浅夏问。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和接吻没有关系。”姒说，“青蛙与我们不同，它们看不到任何与自身不直接相关的东西。
气色比白天好了，她心里比较了一下。
到了傍晚，大船劈波斩浪，尾波如同白色围裙。
虚拟投影在五人中央，画面中缓缓旋转的，是观音菩萨手中的玉净瓶。
“你们——”李浅夏上前两步。
古代人只会觉得这战甲有些奇怪，十分精良，但玩家却能一眼看出，这战甲完全是宇宙文明才有的黑科技风格。
“还剩三个，”姒的语气很平静，“我、叶尔、莫莱。叶尔在治疗仓治疗，莫莱在这颗星球的拉格朗日点。”
对于三桅大船上的古人来说，简直像是看见了神明。
“我们？”李浅夏有些好奇，“你们一共应该是六个人吧？他们人呢？”
一道闪电般的裂缝，在李浅夏身前撕开，三米高宛如天神的人物走出来。
“你们怎么会来地球？”瑶池打量着姒，心中有各种各样的想法。
杀掉姒的想法，因为拉格朗日点上的歼星舰不得不放弃，神意长城与地球之间的命运，也不得不顺其自然。
咕噜咕噜，脑袋在甲板上滚出去老远。
战甲的原材料，理所当然是米迩金属。
带着灵光的利箭，游鱼逆水而上般在狂风中挣扎片刻，终于歪歪扭扭没了力气，一溜烟被吹得无影无踪。
“听见，听见了！”一名懂大宋语的连忙回答。
李浅夏瞪了这些人一眼，却没有杀他们。
“我也希望自己能因此开心。”姒站起身，“走吧，去见那些修行者与妖怪，商量怎么杀掉观音，我希望能尽快完成这次任务。”
“现在，我们是否有了合作的基础？”姒问。
“是，是，小的是汉人！”那人扒拉被风吹乱的头发，露出五官。
杨清岚看了她一眼，但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有这种可能。
两人也有同感。
“我能否问一下，你们中了什么诅咒？”瑶池问。
“咳，咳咳。”
十几只长着两颗脑袋的疯狗，从人群中跳出、从桅杆上跃下、从甲板里冒出来，朝着四人一拥而上。
杨清岚与瑶池同时睁开眼。
话没说话，一只利箭钻出人群，拖曳着灵光，射向她的眉心。
舒缓的音乐响起，众人像是泡在热水一样舒服。
现在失败了，将来或许会成为阻碍。
这就是价值游戏，每一步都是蕴藏着足以致命的危险。
——这未尝不是地球的机会，压力带来动力，地球或许能因此在人仙数量上实现突破。（李长昼说）
李浅夏一口气吐完，脸不红、气不喘。
甲板迅速染成红色，李长昼收起翠蜂剑，微微喘着气，手扶着桅杆坐在甲板上。
“是你？！”李浅夏瞪圆双眼。
这个时代就有千里镜了？
当然，神族人与绝大多数玩家相比，依旧占据了几乎不可逾越的优势。
“人算还是不如天算，”她一边维持青鸟，一边叹道，“你哥的办法很好，又有「情绪掌控」鼓动，本该万无一失，没想到伏虎罗汉竟然认识他。”
——不能让她离开副本，地球还没做好与星际文明接轨的准备。（瑶池传音）
这时，天空十分突兀的暗下来。
“死亡是不可避免的，只是没想到这次任务会这么难——这里就是你们的母星吗？”
杨清岚搀着他，等他坐下之后，取出丹药小心翼翼喂他。
“千里镜？”
嗤！
与罗汉交手时，对方虽然强，但如果单打独斗，她们自认为有必胜的把握，直到观音菩萨出手，一掌就让四人成了丧家之犬。
她抬头，又看向李浅夏：“我们的任务一致，到我的船上来吧。”
“没想到地仙居然这么强，”李浅夏有些后怕，“连我哥都接不住一掌。”
“噗！”血如喷泉般从武士脖子里冲出来。
最好的办法，是将姒三人击杀在宋朝。
“狗汉奸。”李浅夏骂了一句，扭头看向众人，“还有谁是汉人？”
瑶池点头。
“啊！救命！”扶桑人一个个抱住货箱、抓住缆绳，被风吹得如同吊在悬崖上一般，与甲板平行。
“嗯。”
“将视觉限制在绝对必要范围内，这很实用，但对人类而言，也很麻烦。
“如果冲突呢？”
不管如何，身为弱者一方的地球，都不应该心存侥幸，认为神意长城会和平谈判，公平交易。
吼！
虽然不知道那些人对观音的信任有什么用，但既然观音需要这些人，就证明一定有用。
李浅夏嗖的一下起身，纤细的身体立在桅杆上，遥望这艘巨舰。
“对于你们来说或许难以理解，”姒在斟酌词汇，想一个好的解释方法，“在你们星球，有一种青蛙的动物。”
瑶池的天之厉变成一只手掌大小的青鸟，在李长昼头顶盘旋，洒落点点光辉，不断将灾害之气溶解。
“开船！”她交代一句，转身走向李长昼，又突然回头，“先把地拖了！”
甲板上，那些海盗跪成一片，用扶桑语高喊着什么，一个个使劲磕头，撞得咚咚响。
姒的队伍有六个人，来地球后死了三个，重伤一个；她们之所以会来地球，是因为在上次任务中被古神诅咒。
他们中最强的李长昼，都接不住对方一掌。
比如说青岚书店、瑞典小屋、日式木屋、现代的、古代的、春天的、秋天的……什么都可以。
双眼跨过数千米，她看见巨舰的某个舱室内，一名女子正用千里镜与她对视。
“是的。”姒姒低头看了一眼甲板上的三人，目光重点落在闭眼调息的李长昼身上。
“这只千里镜能看清一个人的目标，”神·华伦蒂扬了扬手中的千里镜，“能在这艘船上的，目标都和我们一致。”
李长昼身体内残余的观音法力，泡腾片融化一般开始消融。
“怎么，难道你们中的是‘青蛙王子’诅咒？需要公主接吻？”李浅夏好奇道。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姒的情绪很平静，“在拉格朗日点上，莫莱的飞船已经采集了足够的能量，足以将地球摧毁的力量。”
众人打量姒的表情，她面带微笑，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不愧是擅于管理表情的明星。
巨舰内部豪华得难以置信，每一间屋子都能根据居住人的想法，变成任意环境。
她放下手，看向四人：
“你们的力量很神奇，”姒抬起右手，上面亮起法力的光辉，“我去过很多地方，变成鱼在全是水的星球上寻找宝物、长出翅膀在天空作战、潜入古神的身体探险，但是……”
走出传送旋涡，是碧海蓝天，一艘三桅大船慢悠悠地在脚底航行。
这人双眼直接被前后烧穿，众人惊恐地看着李浅夏逐渐熄灭的炙热双眼。
“比如说，一只苍蝇正在朝背离青蛙的方向移动，或在青蛙无法抓到的范围内飞行，那么，对青蛙来说，这种运动信息根本就没有意义，它看不见这只苍蝇。
但是——
支线任务中提到的讨海联盟——各派道士以及妖怪，也全都在这里。
“我们需要这个。”姒说。
噗！噗！噗！噗！
这样的压力，真的有可能将地球一下子压死，双方的实力悬差太大了。
如果是在现代，地球确实不是姒等人的对手，但这是古代，还是龙脉断绝之前的古代。
李浅夏有些好奇地打量千里镜，问：“如果我们的任务和你不一致，你打算怎么办？”
地球现在只有四名人仙，而神意长城人仙级的神意战士却数不胜数——并不都是玩家。
“呼！”
不能对彼此动手，彼此的目的又一致，确实有了合作的基础。
“这也证明了一点，”瑶池说，“我们的援手应该不少，实力还很强。”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已经尽力了，失败也没办法。”杨清岚说。
“你们一直都是这样完成任务的？”李长昼好奇道。
“当需要杀戮的时候。”姒回答。
地球只是一颗生命星球，在神意长城算不了什么，只要神意长城想，随时可以将一颗死星改造成宜居星球。
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据我所知，这颗星球上的高手都走了。”姒说。
李长昼四人落在甲板上，一堆人围上来，剃着月代头，穿着和服，竟然是扶桑的船。
姒坐在上首，他们坐在悬浮椅上，这样即便身高不一致，也能“平等”对话。
“……从来没见过如此万能的完美之力，这种名为‘法力’的『能力』，我很感兴趣。”
她低头看向闭眼调息的李长昼，海风吹起他的古风长发，侧脸被夕阳染红一半，英俊得像是天神。
身下的三桅大船在宋朝已经是庞然大物，但眼前——简直就像一粒黄豆滚到了西瓜边上，就是如此夸张的一艘巨舰，贴近三桅大船。
“很高兴能和宇宙大明星合作。”李长昼说。
姒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龙女说过要向文殊、普贤求援，”杨清岚开口，“这证明至少还有三位菩萨，还有数不清的人仙罗汉。”
“抱歉。”李浅夏说。
“你先等等——”李浅夏做了一个‘你先别说话’的手势。
连生物都采集了。
“强盗这一行真是越来越好做了，竟然有这样的货色主动送上门。”一名武士嘿嘿笑着走上前。
“好久不见。”神·华伦蒂点头，收起手里的千里镜。
“利用道具，锁定了……”
姒知道什么是菩萨、什么是罗汉，但她依旧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
当双方实力不对等的时候，交易就会变味。
李浅夏抬起头。
西边落曰熔金，整个大海像是渡了一层。
听到‘青蛙’，在一阶段博览群书、了解大部分生物的杨清岚，若有所思。
瑶池与杨清岚盘膝而坐，恢复法力，两人身下是一团团霞光，美得像是一幅油画。
姒继续说：“……在上一次任务中，我们中了古神的诅咒，诅咒很难祛除，为此我们不得不在副本中寻求能化解诅咒的道具。”
她没有穿古代风格的褙子、抹胸、长裙，而是一身黑色战甲。
——就怕压力太大，直接把弹簧压死。（瑶池回道）
哥哥身受重伤，她什么忙也帮不上，又看这家伙竟然帮着扶桑人劫掠宋人，气得怒火攻心。
“这要看是否冲突了。”
“首先，”她整理思绪，“现在是宋朝，你绝对不可能是坐宇宙飞船来的……你现在也是在副本里？”
“八嘎呀路！”打刀出鞘，寒光闪烁。
李浅夏看过去：“汉人？”
李长昼、杨清岚、李浅夏、瑶池四人，听完这句话，同时生出一个想法——
“你们，”在人坠落、双头犬落地的声音中，她继续道，“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什么也没看见，刚才想去哪儿，接下来就去哪儿，听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