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劝架
李长昼左手中指与食指一捏，白卡出现在他手，双指松开，白卡消失。
阿尔内斯没开枪，瑶池收回视线。
李长昼多看了一眼伊瑟莉，或许她不需要手按住对方的脑袋，就能操控别人，刻意表现成这样，只是为了不让队友抱有不必要的怀疑，就像他的「情绪掌控」。
明明他没有释放杀气，也没有动手的预兆，所有人心里却猛地一沉。
——你自己有数就好。
她炫耀了一下小拳头。
过了一会儿，姒姒、杨清岚、李浅夏，还有一名高三米的女子（看起来像是侍从），一共四人，从对接口走进长昼飞船。
李长昼第一时间就想对达意使用「情绪掌控」，让这家伙冷静下来。
“我们没有必要跟着一名陌生人，替他完成游戏任务！
她又瞥了一眼瑶池和碧，却没说穿两人的身份。
但那是他的女友！
“你们？我们？”女医生看向达意的脑袋，“你确定没有说错？”
“你先给点东西证明，如果有很高的研究价值，我们就合作。”女医生说。
——无所谓，克隆只能复制身体，而且能不能克隆出【神体】，还是一个未知数。
“我愿意出双倍的价钱。”神·华伦蒂面容坚定。
三米高女侍者点击在手腕上的个人主脑，阿尔内斯收到了一亿神意币。
“我就是在挑衅她。”李长昼不动声色。
“哦哦！”恐龙头战士还没彻底兴奋起来，伊瑟莉一巴掌排在他脑袋上，让他沉默下去。
女医生想了想：“我的仪器很多，搬起来很费劲，如果你能继续给我提供各种研究材料和资金，我可以给你干活——不过我打架一般。”
说的下流一点，就是玩法不一样，玩法很多。
宇宙那么大，能满足所有生命的一切幻想，哪怕是一颗与地球一模一样的星球，上面的人甚至说夏语、英文，这完全不可能吗？
李长昼坐在船长宝座上，对李浅夏说：“看看，这就叫专业。”
遇见什么都很正常，遇不见也很正常。
“错了错了！”清醒过来的达意高喊，“姒姒是神族，能看见可能性，是故意让船停在恰好的位置，也就是说，这不是事故，是安排！你们是绝对撞不上我们的！你们能做到什么程度，早已经在姒姒的计算中了！”
“姒号请求对接。”主脑忽然开口，并没有发出飞船哪里有故障的警报。
伊瑟莉半蹲，又将手按在航行师脑袋上：“起来，去对接。”
但那笑意……李长昼打了一个寒颤，怀疑飞船因为刚才的事故出现裂缝，接近绝对零度的宇宙低温渗透进来。
一旦飞船毁掉，除了宇宙人，谁还能活下来？宇宙人能得到iao的敬意，是有根本原因的。
有了这些钱，他、瑶池、碧三人的任务失败了也不亏，不但能让这些萍水相逢的船员们过上好日子，他们自己还可以买不少米迩金属和气辉。
“嗯嗯。”李浅夏点头，反思自己身为玩家，却太优柔寡断这件事。
——这就是神·华伦蒂？（他看向杨清岚和李浅夏）
总船长不屑的哼了一声，她漂浮在空中，和姒等高。
“你们也是，拿钱走吧。”他看向相处两天的船员们，“我不会对你们出手。”
说了也没用，在价值游戏的规则之下，机器人认定瑶池和碧是原先的两位公主，绝不会反叛。
“挺不错嘛。”李长昼笑道。
她俯视长昼飞船船员一圈：“你们真正的船长已经死在了上一次任务中，眼前这个人取代了他的身份。”
阿尔内斯迅速后退，全身变大，肌肉展开，几乎一整个小型武器库的武器，对准李长昼。
这才终于摆平了这位宇宙狂热追星迷——自己已经倾家荡产，还在用生命冒险，挣演唱会的钱，这还不是狂热，地球上没有人敢说自己狂热。
“把他扒下来。”李长昼说。
瑶池手遮住脸，不让他们看，她看向李长昼，故作羞涩地笑道：“我是这么想的。”
最后一句，她看向李长昼身边的船员，想瓦解他们。
“你也好不到哪去。”李长昼回了飞车女一句。
“对接完成。”主脑的声音响起。
李长昼几乎已经做好听到伊瑟莉‘成交’的准备。
原来不叫‘姒姒’？
“你！”
李长昼的目光不在她身上。
神·华伦蒂没在意离去的女医生，对方战斗力不行，在拖走恒星计划中，除了分析敌方的生物武器、治疗己方船员，没有太大的用处。
“在公园，你和洛蕾（女医生）说我像是在交代后事，我确实在交代后事，完成任务之后，长昼赏金猎人队会解散，这艘飞船你们拿去卖掉，卖掉的钱自己分了。”
伊瑟莉上前几步，白皙的手掌按在达意脑袋上，达意立马气球没气似的瘫软下来。
请注意，她没有黑对方的脑袋，只是单纯的一巴掌——黑客保留使用物理手段的权利。
“我听说过你，”三米女侍者逼近一步，全身散发出女武神般的强悍气势，“一个破落家族的女人，也配和我们神族谈经典。”
“你真的是玩家？”女医生看向李长昼。
“做明星真赚钱。”瑶池笑道，“但钱不是万能，权利才是，收了你的钱，得罪iao，还坏了我们作为赏金猎人的名气——”
女医生拿着血珠跑了。
“我加入长昼飞船，就是为了挣钱见到姒姒！”达意很肯定自己没有说错。
她笑吟吟地缓缓摇头：“不划算。”
“他也是。”神·华伦蒂看向李长昼。
说着，他抓住伊瑟莉的双肩，像是要把这些话刻进她的心里。
“什么？！”伊瑟莉等人难以置信。
“转账。”神·华伦蒂说。
“姒，你可能对我们有些误会。”她说，“我们不是好人，现在正要去拖走一颗生命星球的恒星，令无数人遭遇苦难，甚至死亡，就算做这种事情的我们，也有必须坚持的底线。
“把他弄醒。”李长昼看了一眼达意，同时放下脖子上的碧，坐回船长宝座。
“看来这位小姐分不清楚什么是破，什么是经典。”瑶池笑道。
“没错，神族和宇宙人结合，生下来的孩子是多么尊贵！”工程师·厚厚也兴奋道。
“值得研究。”女医生赞成。
瑶池余光瞥向舰桥后部，阿尔内斯正盯着李长昼。
刚才还心动的众人，听她这么一说，稍微冷静下来。
“不是杀死敌人，也不是胜利。
李长昼没看他，继续对伊瑟莉说：
“船长，这次任务中偷偷把他干掉吧，”伊瑟莉建议，“这种人我们不需要。”
“自从iao与空卢在演唱会上发生争吵，iao发誓要将空卢星的人造恒星拖走后，空卢星的民众一直生活在焦虑以及恐惧中，他们是无辜的。”
——哼～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神·华伦蒂的视线转向瑶池，“在一种可能性中，你向李长昼炫耀，‘傻弟弟，就算要放弃任务，也要把空卢星逼到绝望再放弃，这样才能从那个女巨人那里得到更多好处’。”
女医生用手接住，放在掌心，五指指腹里的微镜头锁定，进行各种扫描。
“呃——”李浅夏摸摸自己的小脸蛋，然后对李长昼说，“我警告你，不准和我搭话，再有下次，打扁你！”
小萝卜是培育出一种新品种。
“咕噜。”伊瑟莉吞了一口口水。
杨清岚和李浅夏的任务，是帮助眼前的宇宙大明星。
“我是玩家。”神·华伦蒂忽然说。
可以控制自己人的情绪，但不能这么明显，这会让内部彼此之间出现怀疑——每次都会考虑，自己的情绪是否真实，是否被李长昼操控。
李长昼整理着思绪，看向碧：“总船长，您觉得呢？”
“前方是枪林弹雨，进去后，没有人能活着出来，这时，上级对你说，‘拿起武器，冲锋。’你回答，‘服从命令！’——这是他心目中军人最有使命感的时候。
达意挺起身子，走到操控台，驾驶飞船开始对接。
“哈哈哈！”这么懂李长昼、又这么不怕死的，只有李浅夏了。
那个三米女侍者盯着李浅夏：“他虽然是你哥，但你现在是我们这边的人。”
“如果要打架，我不会让飞船停在相撞之前。”神·华伦蒂回答，“我只想让你放弃这次任务。每人1亿。”
恐龙头战士晃了晃有些晕的脑袋，几个大步走到正舷窗前，双手扣住达意的躯体主干，撕扯胶布一样，将这只狂喊着‘姒姒’的触手怪从舷窗上扯下来。
“就你这艘破船？”那位高三米的女侍者在飞船内部打量一眼，眼神不屑。
他微微喘着气，像是被吓到的猫，以为李长昼要对他动手。
李长昼继续不动声色：“神族人，你差掉毁掉我价值六亿的宇宙飞船。”
舰桥内很安静，安静中又透露着燥热，连李长昼都犹豫了一下。
舰桥内一片寂静，名为翌日的机器人搞不清楚状况。
——给这些人你的血，有被克隆的风险。（杨清岚的声音）
“好强的生命力！如果能研究清楚，一定能将我的治疗仓效果提升一大截！我现在就去研究！从现在开始！任何事！任何人！不准打扰我！”
他没有开口，让船员自己选择。
“船长，”差点引发枪杀案（死的会是谁呢）的伊瑟莉，就站在李长昼身边，“那是神族表达尊敬的手势，外人这么做是挑衅。”
——嗯。
在任务中，他是不带感情的，一切都以利益为主，女医生很有用，不管是任务中，还是任务外。
“每家六亿。”这就是姒姒吗？！
他看向姒姒，不，看向姒：“那么，你‘安排’我们彼此在这里见面，是为了什么？”
高三米的姒姒，皮肤白晢，容貌秀丽，看起来性感美丽，不止是身高，连气质也高人一等。
自己、瑶池、碧的任务，是拖走人造恒星；
“我要是这么会说话就好了。”恐龙头战士直愣愣地发表感想。
但伊瑟莉没有。
“货真价实。”
从一个女人的角度来说，她确实很美，完美的比例，让她三米的身高没有令人不适，反而会激起雄性一种隐晦的跃跃欲试。
李长昼取出一滴血珠，弹了过去。
“奥尔德林。”姒姒打断侍者，“长昼先生如果不喜欢我，叫我的艺名‘姒’就好，‘姒姒’是粉丝对我的爱称，我不想让它变成一个讽刺的说法。”
想了一下又算了。
“肯定是想和宇宙人生孩子。”恐头龙战士立马说。
舰桥内没有太多的惊讶。
“原来可以这么回答！”恐龙头战士好像在看直播，发弹幕。
“我退出。”阿尔内斯第一个开口。
“有意思，”李长昼笑起来，“这样的体验才够劲。针尖对麦芒——用应景的比喻，就是飞船与飞船相撞，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来找死吗？”
“破落了，也有一些收藏品，”瑶池笑容更灿烂，但笑意没了，“但正好少了两具神族的尸体。”
姒整理了一下情绪：“我的目的你应该已经猜到了——请你们放弃iao的任务。
……这个时候，又到了说那句话的时候，李长昼不爱钱。
“能挣多少钱必须在这个基础上。”
“放心，”李长昼对有些瞠目的姒说，“我们飞船不是投票制。说吧，你的目的。”
“你知道多少钱吗？”伊瑟莉忍不住开口。
舷窗没了遮掩，两艘飞船的舰桥，又能通过舷窗看见彼此。
“克里斯（恐龙头战士）曾经是军人，我看过他的记忆，你知道他心目中，军人最有使命感的时候是什么吗？
杨清岚真美啊，黑长发及腰，面对众人，只神色自若地看着李长昼一个人，面带笑意，像是宇宙流光的幻化。
机器人和主脑一样，认定李长昼是之前的船长，就绝不会更改，一切说李长昼不是船长的行为，都会被认定成程序攻击。
离开舷窗，达意的十八根触手依然竖起的长枪一般，齐刷刷指向舷窗对面的‘姒姒’。
“伊瑟莉，你还在等什么？”阿尔内斯看向女黑客，“以前的船长已经死了，这艘飞船甚至根本不叫长昼飞船，这都是虚假的记忆！
“每家七亿。”姒的声音很平静。
神·华伦蒂想说的重点也不是这个。
“只要退出，没有任何危险我们两人就能拥有两亿！可以在任何一颗星球上买一套庄园，开一家精神医疗店，买一艘你最喜欢的飞车，一辈子过最富裕的生活！”
伊瑟莉看向李长昼。
阿尔内斯瞳孔收缩，虚拟视窗的瞄准镜头，锁定李长昼的脑袋。
“你们呢？”她看向伊瑟莉、恐龙战士等人，这些才是主力。
如果没有船员，任务确实难办，李长昼甚至不知道空卢星在哪儿，但也仅仅是难办，不是没有办法。
伊瑟莉穿着略显性感的紧身作战服，身材凹凸有致，蹲在那里，臀部被勾勒得淋漓尽致，不管男女，任何人都会想捏一把，李长昼会盯着看很正常。
“你好，姒姒。”李长昼也右手握拳，抵在眉心。
“这点我向你道歉。”嘴上说着道歉，李长昼却是一副‘我刚才就是讽刺你怎么了’的不以为然，“那你是不是也应该为刚才差点引发的事故道歉？”
“你好，李长昼。”姒姒右手握拳放在眉心，似乎是某种礼节。
“打架不行就不要打架，研究员有时候比战士更重要。”李长昼没有拒绝她的加入。
李长昼没搭理她，看向姒：“你也听到了，我们是专业的，不管多么残忍的任务，只要接了，就一定会完成。”
众人看向瑶池。
“我不是军人，但我作为赏金猎人、宇宙冒险者，我最大的乐趣，也不是完成了多少任务，拿到了多少钱，而是——明知是偷窃、绑架、杀戮、邪恶，却依然把它完成，这是赏金猎人的浪漫和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