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地狱道
李浅夏和杨清岚都笑了。
两人落在甲板上，瑶池美得令人屏息敛气，还有那头白发，使人不敢轻易接近的、堪称神话的凛然，再次让周围的古代人看呆了。
“先说好，我的心里只有杨小姐一个人。”李长昼赶紧说，现在不是在乎什么仙人威仪的时候了。
“能被你放在眼里？具体说说。”李长昼身体前倾，来了兴趣。
“你的任务是什么？”李长昼问瑶池。
她在梨园见过死神，之后又做了很多调查。
“抱歉。”李长昼笑着对‘果女’抱拳。
“你是世界上最美最乖最强的妹妹。”
“哎哟！”李长昼又在她脑门上来了一下。
瑶池笑吟吟地瞅着她，杨清岚表情平静沉稳。
“为什么？”李浅夏觉得自己是好奇宝宝。
“你们还要去宝岛吗？”瑶池微笑，调戏似的看着三人。
“大多数本能很一般，很少一部分是a级，只有六个本能达到了s－。”
“……十八层地狱？总觉得没人能撑过，瑶池姐你能吗？你可是s级的本能。”
“船到桥头自然直，先去宝岛，把船停在七海里再想办法。”杨清岚道。
“我得到消息，”瑶池说，“宝岛上帮助荷兰人的玩家，是‘圣师’的徒弟之一。”
“人仙？”杨清岚双眸里闪过疑惑。
瑶池看了眼李长昼：“你打算用大炮试探对方？以对方的身体强度，大炮根本造不成威胁，不如下毒，反正你喜欢下毒。”
瑶池看了她一眼：“人仙、地仙、天仙、圣人、造化，五次突破之后，在远古时期已经算得上是最低级的仙人。”
“其实是……啊，到了。”
这女人太狡诈了，居然连他都不信！
“要怎么第五次突破呢？”李浅夏好奇地望着她。
说完观想法的事，瑶池又换了一个话题：“你们的任务是保护郑成功？”
不过如果真的像瑶池说的那样，这几位仙女下凡的事又是真的，那确实是真爱。
“哥，你放心去吧，我会笑着活下去的。”
“六道佩恩！”李浅夏忍不住击掌。
“我们四个人合力，从远处轰炸宝岛怎么样？”李浅夏看着另外三个人。
“万一对方有侦测玩家的技能或装备呢？”瑶池与其说是在帮忙一起思考，不如说在看戏，看李长昼他们伤脑筋。
“可以联合岛上的土番。”杨清岚想起自己‘妈祖化身’的身份。
李长昼对杨清岚说：“记得把她也一起带下来，我在黄泉大门前的十字路灯等你们。”
“至今没听说。”瑶池回答。
“第五次突破之后，就是人仙，当然难了，就算我们赶上价值游戏这种好时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算了，”李长昼直起腰，傲气地说，“大不了我走一趟，倒要看看十八层地狱有多痛苦！”
“有阴就有阳，有晴就有雨，有本座这样顺天而行的仙人，自然也有倒行逆施的妖魔——这些你不用管，属于天灾，都交给我，接下来的战斗你要做好准备，你们凡人之间的事，本座不会插手。”
“地狱道的能力很简单，”瑶池手指捏着丹药，在鼻尖轻嗅，“果然是好丹药。”
李浅夏嘴馋了，取出两枚白玉似的丹药（下午茶），给瑶池一枚，自己吃掉一枚。
她说：“听起来……好恶心。”
“已经被你弄脏了。”
“好啊，我做皇后。”
“等到了人仙，还要远离普通人。”瑶池忽然又说。
两人朝郑成功的战船掠去。
“不要被漫画限制了眼界，你觉得漫画里地狱道的能力，能有s－的威力吗？”他教训道。
赐予本能？还是三千个？
杨清岚白了她一眼。
瑶池笑意更深了——这是战意，她正要开口说什么，天边一道流光冲落，李浅夏骑着跳羚出现在甲板上。
李长昼站在杨清岚身边，低声对她说：“听见了吧？”
“哥，你看！”她昂首挺胸，指尖夹着一张身份卡，看起来很得意。
“郑成功的大炮能打多远？”李长昼又问杨清岚。
今天的【姑射神女】已经用了。
“受没受伤？”杨清岚问他。
“就像喜欢当狗的男人一样？”这个就来劲了，李浅夏立马看着某人说。
瑶池会飞，李长昼不会（「踏空」出场很帅，赶路太低级），于是两人都在海面飞掠。
“朋友之间的默契。”李长昼伸出手。
“十八层地狱空间的攻击距离有多远？”李长昼问瑶池。
“瑶池姐～”她脸摩擦着，又抬起来，“没想到这次能遇见你，太好了！”
想想看，一位干干净净的仙女，躺在床上，让一位大肠里有屎的男人……
“能，地仙也能，天仙才不能，不增不减是天仙，《道德经》上说，‘天长地久，天地所以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不自生，身体没有消耗，除了同等级的战斗，身体不再受任何影响，这就是天仙，与天地同长久。再往上是圣人，圣人又可以生孩子，不过比起生孩子，更像是创造生命。”
“等你成了人仙，就知道她们到底是更真爱，还是更重口味了。”瑶池对李长昼说。
“本能和技能不是简单看等级，有的a级技能甚至被d级技能克制，你哥召唤的死神，大概是b级，但别说我，s＋级本能的玩家被砍中，也只有死。”
李长昼沉吟着看向杨清岚。
只要解决掉任何“天灾”，历史自然会按照历史的顺序发展。
瑶池身体周围有一圈淡淡的金光，将雨水全部隔开。
“我自刎宝岛。”杨清岚俨然虞姬。
“等玩家毒倒了，岛上的普通人早就死光了。”李长昼不认可这个方法。
这点没什么好隐瞒的，三人都在船上了，虽然三个人里只有一个人的任务是这个。
“我要是知道就不会被你哥欺负了。”瑶池哀怨似的朝李长昼抿嘴，“唯一知道的，人仙，虽然还算半个人，但身体已经是更高等级的仙体。”
“你很洁身自好嘛。”瑶池笑着接过。
“是。”杨清岚点头。
记仇啊，这人。
李浅夏也蹙着眉，一筹莫展。
“不是真心喜欢，织女、七仙女、三圣母、云华怎么会在厕所里吃饭呢，她们才是真仙，真性情的仙女。”李长昼叹息，充满敬佩。
“……我的意思是，你带着我妹妹好好活下去，不过你要自杀陪我，我也没意见。浅夏——”
脚尖轻点海水，人便腾空般冲出去，踏波而行。
海水砸落，海面噼啪作响，一圈圈涟漪扩散开来。
“还能生孩子吗？”这种问题只有李浅夏一个人会问，关心的倒是有三个。
“我相信以你的明察秋毫，绝对不会被外人挑拨离间！”李长昼看似坚定，实则胆战心惊。
“所以说天人永隔，传说中嫁给凡人的织女、七仙女、三圣母、云华，都是重口味。”
“我怕痛。”杨清岚语气很淡然。
李长昼把人递给她，从始至终都没低头看一眼那‘果女’。
李长昼双手往身后一背，对郑成功说：“郑王爷，下令继续前进吧。”
杨清岚和瑶池对视一眼——六道佩恩是什么？
瑶池伸出洁白修长的手，要和他握手。
“没、没有。”
“你们观想法修炼得怎么样了？”瑶池转移话题。
三人忍不住惊讶，s级本能到底有多强！眼前这个女人必须防备！
“李维康老师的《四郎探母》。”
“……”
“这是你的人？”李长昼提起左手，被掐着后颈的‘果女’，在刚才的战斗中晕了。
“四个？”瑶池疑惑了一秒，然后恍然，“圣师弟子三千，但能被我放在眼里的，只有六名，我说的‘之一’，是这六人中的一个。”
“这样都不行，”李长昼看向舱外，“只能真的走一趟了。”
瑶池收回手，五指间凭空生出一股水流，将手指、掌心洗了一遍。
“我理解了，”李长昼身体后仰，话语像是被叹息推出来，“为什么王母总是要破坏她们的婚姻了，看见女儿、手下在厕所里吃饭，任何长辈都不允许啊。”
坐在舱房内，没有古代人，四人放松了一些——主要是凹造型的李长昼。
“哼哼。”李浅夏哼哼鼻子，然后才看见瑶池，“啊，瑶池姐！”
李长昼让郑成功给他们准备一间舱房，除了遇见“天灾”，其余事情不许打扰他们。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做作。
“这六个s－就是你说的六人？”李长昼问。
“蓬莱仙人。”瑶池回答。
“嗯，分别是：天神道、人间道、修罗道、地狱道、饿鬼道、畜生道，合称‘六道’。天神道一直跟在‘圣师’身边，其余五道各自带领小队做任务——宝岛上帮助荷兰人的是地狱道。”
“瑶池大人！”哪怕是海水做的身体，看见瑶池依然让她颤抖了一下。
“我就说说。”李浅夏哼了一声，不服气地在她哥腿上拍了一下。
“十五载到今日才吐真言～”
他看向瑶池：“跟我们一起？”
开完玩笑，杨清岚正经地说：“等明天吧，我去试试。”
“人仙是仙人之躯，六尘不染，和这样的身体一比，普通人多脏？口腔、鼻子、耳朵、大肠、脚丫，和这些人在一起，恶心程度相当于在厕所里吃饭——没冲过的厕所。
瑶池松开手，将‘果女’丢进海里，很快，海水盘旋，勾勒出‘果女’的半截身体。
瑶池没看他们，她看着杨清岚，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淹死的都会游泳，一般被鬼吓死的都是不信邪的。”瑶池笑道。
她还记得在梨园，李长昼让眼睛王蛇偷偷下毒的事情。
“……还没握呢。”
“我派去郑成功船上的卧底。”瑶池看了一眼说。
李长昼对孩子没什么渴望，就算有，他也不会让怕痛的杨清岚生。
“瑶池姐也卡在这里啊。”
“你哥一见面就打我呢。”瑶池告状。
“好。全军，继续前进！”
“真的假的？”
“我的李二爷，”瑶池叹气，“我才来一会儿，哪有那么多的情报？本来让手下监视郑成功，想看船上的玩家试探地狱道的底细，结果遇上你，直接被你拐上了船。”
“你什么身份？”路上，李长昼问。
“明朝本土的大炮我记得是三里，明朝1里等于180丈等于5598米，三里就是16794米。船上还有少量缴获来的红夷大炮，可以打七八里。”
“有s＋级的玩家？”李长昼问。
“七八里……”
“四次突破，瑶池姐你呢？”李浅夏问。
“不是万有森罗，天下第一吗？”她取笑道，“怎么两招还拿不下我一个弱女子？”
心里有鬼的李长昼，总觉得她笑得意味深长，他不动声色地抱怨：“不能告诉‘主’，还不能告诉我？”
瑶池摆了一下手：“这次不怪你，以后看见他，直接出来问好，有危险也可以找他。”
杨清岚看向李长昼，眼睛幽幽闪光，像是两颗最美的宝石，是宇宙的中心。
“你要是弱女子，世界上就没有女强人了。”李长昼说。
“开玩笑，我读过《男德》的。”李长昼大袖一甩，相当骄傲。
“‘之一’？我们刚才宰了四个。”李浅夏捂着被敲的脑门。
“心有灵犀。”她说。
难道一直不和他在一起的原因，单纯是因为怕痛？那不生孩子也可以嘛！
李长昼瞪了她一眼，转头看向杨清岚，一本正经地说：“我要是回不来，你——”
不知道将来会不会回到项羽虞姬的时代。
“谁唱的？”
“算了。”李长昼摇头，“宝岛不大也不小，水师要么走鹿耳门水道，要么走南水道，我们不用，偷偷登岛，刺杀对方。”
“他不是做贼心虚，他心里真的这么想。”瑶池帮着说话。
她将丹药吃下去，继续说：“地狱道有十八层地狱空间，当头一罩，就把人收进去，那时只能在地狱里走一趟，撑过了就赢，撑不过就死。”
“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话说一半的人？”
杨清岚点了一下头，示意没事了。
主桅顶上，升起继续前进的号旗，300艘帆船再次朝宝岛驶去。
“不说，‘主’知道别人的任务，可以抢别人的任务。”
“……”李长昼曲指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
杨清岚先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往郑成功那边扫了一下，示意他做点正经事。
她抬腿，从跳羚身上下来，抱住瑶池的腰，把脸埋在她胸口。
“嗯嗯，”李浅夏点头，“比如说我，我绝对不允许我哥在厕所里吃饭，他要是敢，哪怕用狗链拴住他，我也要阻止。”
“李长昼！”
“我还会骗你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算了。”
杨清岚不是哲学家，是图书馆。
“我也是四次。”瑶池说。
李浅夏忍不住想了一下那画面，表情有些艰难。
连‘人仙、地仙、天仙、圣人、造化’这种事情都知道的瑶池，都没听s＋级的消息，那s＋级就算有，恐怕也不超过5个，甚至更少——那么强的本能，数量多了，不可能一个都没听说。
“仙师，”郑成功走到李长昼身边，“刚才那些人是？”
“要说这六人，必须先说‘圣师’，他和我一样，都是s级的本能，可以将三千个本能赐予普通人。”
李浅夏用“婆婆”的眼神，看了一眼“儿媳”杨清岚。
“听他言，吓得我浑身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