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死战
“崽种，老子今天一定要宰了你！”
哪怕不如水牛的10点，也至少有9点。
两人如同野狗咬住最后一块肉一样咬住胜利，谁也不松口。
怒吼与咆哮撞在一起，拳头与拳头之间鲜血四溅，杀戮的意志在声音、力量、血液之间对撞。
水牛起身追击，引力在它身后一拉，又不得不四肢着地，稳住身体。
这才几天，这只牛怎么可能这么强？
血液沸腾如热水，一股股热流冲击着他原本因为恐惧而麻木的大脑。
李长昼奋力躲避，但没了冷静，敏捷根本发挥不出来，脑袋都是麻的。
迁怒、疲惫、害怕、胆怯，一下子全涌上来。
那两个人和爷爷奶奶大吵一架，妹妹哭着追上去，要抱住他们的腿，不让他们的走，却被踢开。
李长昼沉吟，他是怀疑侏儒狨猴，打算以后要是遇见它，直接把它杀了，把「避死延生」夺过来。
牛拳挟着无比巨大的力量，势要捶裂大地。
全身火辣辣的痛，肚子要被掀开，强大力量贯穿身体，身体脆弱得像大风中的火苗。
没有出现想象中的一面倒。
李长昼挣扎起身，手背抹掉嘴角的鲜血，眼珠子像是要从眼眶里挣脱出来，充满了疯狂。
人的拳头，牛的拳头，对轰在一起。
牛鼻扩张，发出‘扑——’蒸汽似的喷气声。
看上去像是一根根血色锁链，锁住了清明的黑眼珠。
“不准说黄段子。”
“哞！”
漫天的苜蓿草，被风在一人一牛之间吹成文字形状。
苜蓿上的波纹越来越密集，最后甚至被吹断。
他坐起身，拇指指甲掐进其余指尖的指尖缝里，曲指弹了弹。
“哞——”
“感觉怎么样？”杨清岚问。
那只侏儒狨猴，是故意想害死我？
双方谁也不让步，展开惊人的厮杀。
溪边的人形黑雾歪头，像是疑惑，又像是热身时扭动脖子。
水牛智力不低，发动「泄愤」后，智力却降到比李长昼的3点还要少。
逃吧，以自己的速度逃得了！
「泄愤」
一个人没了理智，要么成受欺负的傻子，要么成不怕死的疯子。
“我哥在干什么！”森林里，李浅夏又急又疑惑又担忧。
“一定要宰你了！”
“哞——”
杨清岚一言不发，视线去追水牛。
李长昼看了她一眼，抬起手，握了握拳。
“嗯？”
伤口、力竭、疲惫、痛苦，变成一座接一座的山，把李长昼的身体往地上压。
“嘭！”“嘭！”“嘭！”
但他感觉全身像着了火一样。
而就在这时，水牛怒吼，发动技能。
……
水牛猛冲，群山都在震动，吼叫如雷，李长昼耳朵里全是蹄子踩踏大地的咚咚声。
【游戏结束】
李长昼野狗般飞扑而上，怒吼着，一脚死命踹了出去。
水牛忽然一个踉跄，如同在崖边打滑，一下子摔了出去。
……
溪水边，李长昼飞扑而上，人在空中，而水牛躺在溪水里，怒吼着侧踢。
【效果：力量＋5（最高不超过10）、敏捷＋5（最高不超过10）、智力－5】
他正思考时，李浅夏忽然激动搂住他的脖子，喊道：
心脏鼓动，全身被热量所包围，失去理智，陷入疯狂后的李长昼，发挥出的力量远不止身份卡上的8点。
李长昼醒过来，感觉身体没有多少不适。
“砰！”李长昼炮弹似的被抛向天空。
两人速度极快，身形扭打在一起，杨清岚几次想使出「引斥」，却发现上一刻看的是水牛，下一刻那里已经变成李长昼。
那时，他同样全身着火，无数次想提起写作业的凳子，冲上去杀了两人。
其他地方都已经清洗过，唯独这里因为难洗，还残留着战斗的痕迹。
他想起父母走的那天。
“咚！”
他重重砸在草地上，四周草屑狂舞。
一拳正中他肚子。
“哥，你果然好猛，简直是一头野兽！”
一拳接一拳的对轰。
窒息感再次扼住李长昼，剧痛从右腹贯穿全身。
“哞！”
“打起架来跟白痴一样！”
四肢着地的水牛，眼珠近乎全变成红色，它也往前爬。
“最后一袋蚊子给你用了，清岚又想到让你装备吸血枪，用我们两个人的血帮你恢复伤势。现在副本里只剩下我们，别的参赛者都走了。”李浅夏说着昏迷之后的事情，语速很快。
但他慢慢挺直了腰。
水牛全黑的牛眼，玻璃似的碎裂，每条裂缝都是红色。
李长昼霍然抬头，双目点着似的燃烧着。
【泄愤：战斗处于下风，经历生死危机后可发动】
“哥！”李浅夏出现在视线里，神情激动、担忧。
“很好。”李长昼看着指甲缝里暗红近黑的血渍。
李长昼后撤一步，在对方疯狂的意志和强大的力量前，忍不住恐惧。
“咳！”半空中，他咳出大捧鲜血，但也因此恢复了呼吸。
「控制多巴胺」消失，肾上腺素犹如冲破井盖的地下积水，喷涌而出。
杨清岚为什么一定要跑那么远，没看见他已经牵制住水牛了吗？
水牛砰的一声，砸进溪水里，李长昼紧跟着冲上去。
“哞！”
李长昼把水牛踹走，正好让对方摆脱了杨清岚的视线，毫无章法的战斗。
【当前擂台存活生命20】
但这一拳，同样将一样东西重击了，甚至打没了。
呼吸瞬间被夺走，双目放大，拳头还在被肚子吸进去似的前进。
他整个人如水漂一般在水面弹射，随后又像是手指头堵住水龙头一样在水面滑行，最后才斜着沉入水底。
他一步一步走上去。
“啊——”
“嗯？”他视线投向蹲在火边的小萝卜，“你没走？”
【请参赛者前往车站结算】
“嘭！”
“嗯。”小萝卜乖巧地点了下头，“如果走了，会有非常非常危险的事情发生。”
“啊！”
“我今天——”
等他疲惫得不能动弹，意识稍稍清醒时，水牛已经变成一堆血沫烂泥。
如果没有「肌肤强化」，这一拳直接把李长昼洞穿。
但他克制住自己，连笔尖都没按断，一笔一划地写着作业。
隐约记得中途水牛状态不对，眼睛变回黑色，越打力气越小之后，他昏了过去。
一人一牛忘记了一切，他们只想打死对面。
李长昼从水里猛地站起身，冰冷的溪水濡湿他的头发，浸透他的衣物，带走他的体温。
天已经黑了，他们又回到了之前待的石洞里，篝火噼啪燃烧着。
一拳又一拳，李长昼彻底疯了，俊秀的脸充满了十足的戾气。
系统文字被轰然打散，脚底的草原如水面般，被拳压吹起一圈圈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