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过夜
“不会暴露吧？”李浅夏看了眼白雾，有些担忧。
不等哥哥解释，她又噘了两口沾了油脂的树枝，忍不住催促：“你片薄一点，烤快一点。”
“辛苦你了，清岚。”李浅夏伸着疲惫的懒腰。
“你们先把外衣脱了，烘干之后再换里面的。”李长昼说。
“吃哒，我吃哒！”小萝卜嘟着嘴，奶声奶气地说话，能看见嘴唇上清汪汪的口水。
根据之前的实验，三个小时才能恢复一点，睡觉半小时一点。
“你吃，我再烤。”李长昼继续切猪肉，还弄了些猪肝。
“每个人都有另外一个自己，更强大、更有恒心的自己，但沉睡在身体里，你把价值游戏当成工具，它能帮你唤醒它，并且使这个更强大的自我，变得更高。”
野外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浑身湿淋淋地走了一天，还要防备暗处的敌人，她累了。
‘早晚兑换跳蛛的360度视角。’李长昼脱掉袜子，脚指肚皱皱巴巴。
“哦，这样哒，我每天睡觉都会试试，如果没有危险我就进来，今天没有危险哒。”
“但有一个纵欲过度的。”杨清岚淡淡地说，她没看某人，但处处针对某人。
李长昼也不孤独，还有鬼一样的人形黑雾陪着他，两人大眼瞪小眼——前提是这家伙的脸朝这边。
李长昼看了眼妹妹，平静地说：
耀眼的火光像最浓艳的花朵，孤独热烈地在黑暗中盛放。
杨清岚吃完自己那片，也意犹未尽。
只有小萝卜还在堆石子玩。
李长昼用树枝挑起，递给它。
“衣服，相当于你以前的毛发。”李浅夏耐心解释。
杨清岚的脸色也不好看。
“哥，嗯，给你。”李浅夏把吃了一半的烤猪肉片递给他。
“这是铺地柏，木质里有很多油分，就算湿了也能烧。”杨清岚说明。
又拿起一根树枝，挑起一片，递给杨清岚。
石板上还剩最后一片，小萝卜小小的双手，在小小的膝盖上搓着。
“和白天相比，熬夜不算什么，睡吧。”
“啊——”李浅夏发出哀嚎，“我都忘了还要回去！我宁愿死在这里！”
“叶子还是绿色的，能烧吗？”李浅夏边捡，边问。
“好香，好香！”小萝卜咬了小口，一边呼呼吹气，一边咀嚼。
她手艺不错，跟着奶奶学过踩缝纫机。
李浅夏抱着钢枪，头靠在衣服上睡觉。
李浅夏脱下外套，用力一拧，水打在石头上噼啪作响，可见水量之大。
“哼！”李浅夏扭开小脸，马尾甩在李长昼脸上，“累不累，反正你都不会背我。”
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月亮，看起来距离地球好近。
等衣服烘干，李浅夏用自己的衣服，给小萝卜改了一件简单的裙子。
杨清岚也脱掉外套，取下猪油、猪皮。
小萝卜还在对付跟它身高一样长的肉片。
“那你怎么找到我们的？”李浅夏好奇道。
李长昼边拨弄火堆，边笑道：“没什么，我们这里都没交配过。”
火滋滋作响，猪油里的猪肉也滋滋作响，混合着木香的肉香，让爬山、淋雨、戒备了一路的三人，肚子更加饥饿。
他看它那副馋样，又笑道：“你也吃肉？去喝树汁去！”
唉，就像这次背杨清岚一样，明明贴得近，却没有任何旖旎——隔了那么多衣服，还有水。
脚边是山间积雪融化的溪水，烧水、清洗都很方便。
【c级愈合：补充食物后，伤势愈合速度在一定程度上加快】
如果把妹妹脱衣服的声音，当成杨清岚的激动，那太恶心了。
“不好意思。”她手抵额头，试图让自己清醒。
新枝燃烧的噼啪声，把杨清岚惊醒。
他只知道这玩意很有营养，但具体补什么不清楚，不像猪腰自带说明。
两位女大学生的衣服飘起阵阵白雾，一时间“桥洞”里恍如七仙女的澡堂。
“唉。”小萝卜忽然叹了口气，小屁股坐在小石头上，双手托腮，思考人生似的盯着火焰。
“你们两个不要折磨我了。”
现在两人身上只穿了外衣和泳衣，显得很清凉，有种穿了比不|穿还诱人的感觉，引人遐思。
“休息吧。”杨清岚说，又叮嘱李长昼，“你今天也累了，上半夜我来守夜，有小萝卜在没事。”
“我学了一个嗅气味的技能。”小萝卜耸耸小鼻子。
周围石头很高大，最高的有两米，三人一萝卜躲在石头与石头之间，像是躲在一座石桥的桥洞下，从外面很难发现。
过了几分钟，杨清岚又睡着了，或许潜意识里记得有李长昼守夜，她没有再惊醒，睡脸平静从容，睡得很沉。
三人根据小萝卜的判断，避开危险的方向，来到一处密布石头的溪边。
李长昼吃的时候，细心感受，没什么效果。
“别只记得吃，要警戒，知道吗？”
“不用。”
头发丝打在眼睛里了。
两人很快换好衣服，浑身轻松，像从身上剥去一层硬壳。
偶尔有云遮住月亮，森林便一片漆黑，篝火的火光，像是坠入大海深处一般。
嗯，还有个大前提，这家伙有眼睛。
“都是书上的东西。”
“我们不是白天就遇见了吗？”
“咳咳，烟好呛人，对了，小萝卜，怎么又遇见你了？”
“杨小姐懂好多哦。”李长昼拍马屁。
李长昼睡了两个小时，大概10点的时候醒了。
果然只是c级，不但要吃东西，还只在一定程度上加快，且只能治愈伤势，对「控制多巴胺」的副作用没效果。
“我的意思是怎么又在游戏里遇见你。”
夕阳的红光消逝，天空变成苍蓝色，满月悬挂。
吃完烤肉，外衣也干了，两位女大学生就在桥洞下换衣服。
李浅夏打了一个哈欠。
太阳沉入西方的天空。
“……”李浅夏不知道说什么了。
“纵欲过度？”
李浅夏又“啊——”了一声，这次是绝望的哀嚎。
“你哥不用你担心，”杨清岚淡淡地说，“在雪山上淋着暴雨，还能摸我的脸，我还是第一次被人摸脸。”
杨清岚在一块石头上坐着，等李浅夏把野猪肉洗干净回来，还不敢动，全身酸麻，好半天才扛过去。
略带焦黄的猪肉，光亮的油脂，给身体带来极大的满足。
他需要尽快恢复智力。
防止暴露位置，他没有开枪。
“有它在，如果有人来，我们可以藏起来两个人，反埋伏。”李长昼眼神瞅了眼蹲在火坑边，对着烤肉咽口水的小萝卜。
“应该熟了。”李长昼用树枝挑起一片，递给李浅夏。
“啊？”李浅夏一口吃掉剩下的肉，用树枝指着哥哥，“李长昼，你怎么回事？”
他的智力只能靠时间恢复了。
“你应该学火眼金睛！”李浅夏很不满。
“我体质好，已经不累了。你可以继续睡，身体疲惫什么也干不了。”李长昼低声说。
李长昼拨动快要熄灭的篝火，又加了一些树枝进去。
他往里添柴，火逐渐大起来，暖意让人感到安心。
两人细心地烤衣服。
两人沉默不语。
“真哒？！”小萝卜一下子开心起来。
李长昼把猪油切成小块，丢在石板上，等它慢慢出油，然后用匕首把野猪肉切成薄片，这样熟得快一些。
杨清岚没继续说下去，指挥李浅夏捡了团扇状的植物、扎着细碎叶片的高大植物，拿来烧火。
身后沙沙沙的脱衣声，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分不清哪个是杨清岚，哪个是妹妹的。
“好。”李长昼没有拒绝。
两人现在很想家，想念柔软的大床，想念热水澡。
左手拿「蚊式·吸血枪」，右手拿匕首，猛力一搓，火星四溅。
守夜的杨清岚手臂放在膝盖上，头搁在手臂上，也睡着了。
“累不累？”李长昼看了一眼妹妹，轻声问。
果然像杨清岚说的，很好烧，滋滋作响。
“这是什么？”小萝卜拉着衣领，露出小小小小的沟壑。
李长昼把杨清岚放下，用小石头堆砌成火坑，放了些铺地柏，又拿出一枚子弹，把火药倒上去。
“怎么了？”李浅夏疑惑地看着它。
“回去……的时候背你。”李长昼揉着眼睛。
“没了毛，大家都不和我玩了，我刚成年，还没交配过，唉。”
李长昼背过身，烤他的鞋子，李浅夏一边盯着他，一边换衣服，杨清岚和李浅夏背对背，三人成一条直线。
“前提是你的精神足够强大，能把价值游戏当工具。”杨清岚烤着衬衫的袖口，“你需要读书，它能让你精神强大，把混沌的变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