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女军人
杨清岚又多问了一句：“哪国的？”
“找阴凉处。”李长昼丢下ak，摊手，五秒后，m95狙击步枪出现在手上。
李浅夏左手捂了一下脸，觉得好丢人。
流沙滚烫，太阳炙烤万物，李长昼觉得自己就像烤箱里的鸡腿。
李长昼粗略估计，气温至少在45摄氏度以上。
杨清岚没有看那名大夏军人，而是盯着李长昼。
“等对方走近了，我能看见的时候动手。”她说。
“叫我小青。”杨清岚纠正他。
语气跟使唤狗似的。
但也没人会让她打到最后。
“可能是觉得这样比较帅吧。”杨清岚用猜测的语气说——听起来像在挑衅。
李浅夏把枪插在沙地上，上前搜身，这过程里，李长昼一直用枪对准郑晴的太阳穴。
“没错。”杨清岚点头，“沙漠虽然大，但所有挣扎者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
“……信她一次？”
“怎么了？”杨清岚一直看着他的脸。
杨清岚从沙丘上走下来，小心翼翼，警惕地盯着动弹不得的郑晴。
“郑首长，我……”
“我是大夏特战局战斗部三队六组郑晴，向大夏宪法发誓，保护你的安全……把枪丢过来！”
双膝中枪，郑晴却眉头也不皱一下，努力仰起脸，沉声道：“我只想制服你。”
声音之大，穿透力之强，连沙丘后面的两人都能听见。
“这可不行，俺还不能相信你！”李长昼同样高声回道。
李长昼取下步枪，丢在右手边三米远的位置，没给这名叫郑晴的女军人。
“军装？”两人同时开口问。
“你们两个好烦！”李长昼顺沙流而下。
在李浅夏疑惑的目光中，他端着ak，指着郑晴。
杨清岚目不转睛，嘴里问李浅夏：“医生真的说你哥正常？”
李长昼皱眉看着她，手里的枪依然没移开。
来不及起身，他抄起手边的ak，抬枪就射。
“本能……疼痛豁免百分之十，技能是……跳蛛的跳跃能力，装备是匕首，和巨蟒的战斗中……战斗中……”
李浅夏看了眼杨清岚，她心里有点相信郑晴只打算制服李长昼了。
看着热浪中对方的身影，他有种西部牛仔决斗的感觉，考虑到手里的不是左轮，是ak，或许更像中东地区的军火交易现场。
“只要找到阴凉处，就能休息，就有水，就有食物，就能找到其他参赛者。”
“杨小姐，我们的关系还没亲密到这种程度，不过我不在乎称呼，你叫我阿昼就好。”
“跟你说了我是良民，枪都丢了，你还对我动手？”
蹦的一声，已经能听见对方跳起、落下，脚踩进砂砾的声音。
对方来得很快，初见没放在心上的跳跃，实际很厉害，初步估计，一跳的距离，可能有半个足球场。
李长昼忍不住思索。
“还活着。”她看向两人。
“可以试试，我去交涉。”李长昼回答。
他拆下瞄准镜，当做望远镜，勘察远方地形，嘴上继续说：
杨清岚站在李长昼身后，问郑晴：“你一个人？”
有的狙击手也会自己带望远镜，但他没有，只能用瞄准镜一点点找。
李长昼话没说完，郑晴双腿微曲，蹦的一声，如炮弹一般冲了过来。
李长昼同样大喘着气。
幸好不是找敌人，要不然等他找到，油菜花都变成锅里的菜籽油了。
对方打量李长昼几眼，高声说：“我不伤害你，把枪丢过来！”
看来黑卡玩家知道‘挣扎者’这个身份。
杨清岚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瞄准镜，手一挥，淡定地下令：“黑雾之王，上！”
他一直拿着瞄准镜，锁定对方，以防丢失目标。
砰的枪响，子弹射向天空。
“必须尽快找到阴凉处，”杨清岚站起身，“继续暴露在太阳下，不但她会死，我们也很危险。”
杨清岚沉吟两秒，看向李长昼：“你觉得呢？”
“怎么办？”李浅夏问她哥。
她下意识五指成爪，在她与李长昼之间的沙面，拉出笔直的爪痕。
松开ak——有绳子挂在脖子上，举起双臂，大喊：“莫开枪，俺是良民！”
作为大夏国民，对军人信任又敬重，而且直接杀军人，对他们来说不是那么容易做决定的事。
“哗啦！”，女军人双脚踹进他原先所在的沙地里。
刚才的搜身花了不少时间。
他运动量很少，但生死一刻，紧绷的精神消耗了他大量精力。
三人对视一眼，李浅夏缓步上前，摸了摸对方的脖颈。
三人陷入犹豫。
“好。”杨清岚摊开手，五次心跳后，「蚊子血包」出现在她手里，还附带一次性输血器。
同样哗啦一声，李长昼栽在沙地里。
“两个人，还有一条警犬。”郑晴干咽了一口唾沫，嘴唇发白，“沙漠里有一条巨蟒，躲在沙下面，我们被袭击了，分开逃跑，你们要小心。”
杨清岚想了想，问李长昼：“你打算怎么做？”
杨清岚叹了一口气，也没问她原本打算让谁去。
“多远？能不能击中？”
郑晴没打到最后，谁也说不清，她到底是想制服人，还是想杀人。
她蹲下身，挽起郑晴的袖子，将针头扎了进去。
“距离算不出来，大概击不中，对方一直在跳，应该是跳跃类的技能。”
眼前未知敌意的军人，擅长跳跃，她不知道自己的「引斥」能否让对方失去平衡，但一定能让李长昼失去平衡，让他躲开攻击。
李长昼立刻训她：“那个人一跳半个足球场，你的长枪有什么用？我拿ak去，你和清岚掩护我。”
眼前的茫茫沙海，光是看着就让人绝望，更别说头顶的烈日。
“等等！”他忽然开口，“对方穿着军装。”
李浅夏停下来，喘着气，扭头疑惑地看着他。
但还没等她压上去，异变突起。
“砰！砰！”两枪，郑晴下半身一软，整个人趴在了沙地上。
李长昼微微垂下视线，瞥了自己一眼，蕾丝边的围领很严实，虽然热，但为了避免日晒，他没有用匕首裁掉。
尽管情况危急，但习惯还是让李浅夏吐槽了一句：“反正都会弄脏，你拍它做什么？”
杨清岚表情不变：“你的本能是什么？还有技能、装备。”
李长昼使出他的终极话术。
“把她的手绑起来，用她的鞋带。”
“我去！”李浅夏立马说。
“原来有三个人。”郑晴微微喘着气，流血和高温，让她体力快速流失。
“等等！”郑晴大喊。
“价值游戏，谁敢轻易相信别人？更何况你还穿着女人的衣服，我一见你，就怀疑你杀了一个女性挣扎者，但你女队友出现后，我才知道自己误会了。”
郑晴身体往前扑倒，把李长昼压倒，足以击碎砖石的手肘，抵住他的脖颈。
“别看我这样，我可是读过《30秒虏获人心话术》、《3小时就能学会的最强交涉术》，待会儿听见我的枪声，你跑过来的时候快一点。”
李长昼枪口下拉，再次瞄准郑晴。
“现在该怎么办？沙漠这么大，去哪找其他参赛者？”李浅夏也忍不住用手遮住额头。
女军人右脚一蹬，整个人瞬移似的撞入李长昼怀中，左手抬起他持枪的手臂。
“一个人，”李浅夏犹豫了一下，开口问，“要不要接触一下这个人？说不定能合作，这场游戏不是有15个名额吗？”
“我可能一去不回，所以我希望你叫我一声——猫头鹰。”李长昼站起身。
李长昼明知这种时候，绝不能同情，绝不能善良，他也记得《农夫与蛇》的故事，但他还是开口：
为什么白卡玩家击杀‘挣扎者’有奖励，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瞄准镜的视野很窄，狙击手一般都有观察手，而观察手配备测距仪和望远镜，负责找敌人。
想了想，李长昼第一个开口：“根据站牌的留言，官方暂时值得信任，要不要试着交涉一下？”
李长昼想了想，说：“你搜她身，看有没有武器。”
“哥——”李浅夏跟着站起来，又被李长昼按了回去。
说完，他拍拍裤子上沙子，慢慢滑下沙丘。
郑晴没了声音，睡过去似的垂下脑袋。
“大夏。”
黑洞洞的枪口，反射着日光，像是一只眼睛发亮的黑毒蛇，随时要咬上去。
对方远远停住，是一个女军人，一头短发，皮肤是颇具力量感的棕色。
又确认郑晴双腿没有出现快速愈合之类的现象后，李长昼才向山丘那边望了一眼。
三人缩回山丘，静静等待。
“你是军人，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还有什么要说的？”他冷声道。
“好！”
几乎在两人行动的同时，杨清岚的双眼变成蓝色。
“那算了，直接杀了吧。”李浅夏立马改口。
“蚊子！停手！”李长昼大喊。
“有人，一个，往这边来。”李长昼沉声道，“直接开枪吗？”
李浅夏握紧手里的吸血枪，脚步用力，随时准备使出「狼嗥」冲出去。
“不治疗的话，她可能死在这里。”他用余光看向杨清岚。
像是电影场景倒退一样，她身体被重力后扯，又坠回李长昼一开始站的位置。
李长昼走得很慢，尽量不远离沙丘，等对方过来。
李长昼感觉自己像是绑在一辆向右行驶的高速列车上，整个人被带得飞了起来。
“没搜到武器。”李浅夏连大腿根之类都搜过了。
鲜血从她的双膝流出，又被|干燥的沙地吸走。
李浅夏终于赶到，青春阳光的小脸，此时写满凌厉，红色钢枪毫不留情，朝郑晴心脏刺去。
在这过程中，李长昼和李浅夏都没放松警惕，但郑晴并不是装晕。
远处沙丘一声狼嚎，强大的力量灌入双腿，李浅夏风一般冲了出去。
忽然，他抵着瞄准镜的右眼下意识一眯，在镜头里，一道人影出现在大漠上。